《靖康》第五十章 紧锣密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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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兄，我陪你走走。”罗鹏带着秦牧在院里查看起来。
    这院落不小，光是住的就房屋就四五十间，晾晒布料的棚子很大，虽是长时间没有用了，也是保存得很完整，水井、灶间都是现成的，只需要略加清理就可以搬过来住了。
    “秦兄，炕不能用了，这不要紧，我派人处理，包你来的时候不会睡地上。”罗鹏话里透着一股子轻松：“秦兄，说句实话，这些天来，我一直在为布庄的事情犯愁，直到现在，我才看见了一丝希望。”
    这是秦牧带给他们的希望！
    “有罗员外，罗氏布庄一定能渡过难关。”秦牧话锋一转：“罗兄，你二叔是学问人呐，写得一手好字！”
    罗鹏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秦牧，问道：“秦兄，你怎生突然问起二叔了？”
    秦牧打量着罗鹏：“我看罗先生才思敏捷，在拟定字据时，他驾轻就熟，得心应手。后来，见识了他的一手好字，我一直在想，他一定是一个读书人。”
    罗鹏摇头道：“二叔的事情，我也不甚清楚。我只知道，他喜欢读书，一天到晚把自己关在屋里，没有重要的事情，我们也不去找他。说句让秦兄见笑的话，我这个亲侄子，一年见到他的次数扳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只有遇到重大的事情，爹才会把他请出来。”
    越说越有些离奇了，秦牧很是惊讶，打量着罗鹏，只见他一脸的认真，绝对不是说假话。罗鹏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秦兄，我说的都是真的。”
    经他这么一说，秦牧更加好奇了，暗忖道：“这个罗清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神秘？”
    秦牧笑道：“罗兄多心了，我相信罗兄说的是真的。罗兄，这清理的事情就有劳你多费心了，我还要去办别的事情，就先告辞了。”
    秦牧越是忙，罗鹏越是放心，那说明秦牧是真的把事情放在心上，大是开心：“秦兄为了我们布庄的事儿，如此操劳，罗鹏感激不尽。等忙过了这阵子，我一定请秦兄大醉一场。”
    “罗兄言重了，帮你们也就是在帮我自己。”对于秦牧来说，罗氏布庄的存在与不存在，结果是一样的，秦牧肯定会把染坊开起来，还会越做越好。
    只是，这个过程就完全不同了，有了罗氏布庄的渠道，秦牧可以借鸡生蛋，发展得更快。保住罗氏布庄，就是让自己的发展更加顺利，秦牧也不能不急，一抱拳，作别而去。
    秦牧并没有回家，而是赶到杂货铺，蓝宁正在铺里忙着，一见秦牧的面，笑着迎上来：“原来是秦兄弟！几天不见，秦兄弟整个人大变样了，好精悍，不知究里的人，还以为你是练武的呢。”
    秦牧本来就是练武的，吃得好了，营养跟上了，再加勤加训练，体型已经发生了变化，最大的变化就是气质，除了俊朗以外，还多了一股精悍。
    “蓝大哥过奖了。”秦牧不绕圈子，直奔主题：“蓝大哥，我今儿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
    “行行行！”蓝宁非常爽快的道：“秦兄弟，有事你直说就是，能帮的我一定帮。来，里面坐着说话。”
    秦牧跟他进了杂货铺，坐了下来道：“蓝大哥，我是想请你帮我收些地苏木。”
    秦牧自己也可以收地苏木，只是，现在太忙，哪里忙得过来，还不如要蓝宁帮着收的好，这样更省事。
    “甚？你收地苏木？”蓝宁大是惊奇：“秦兄弟，你的染坊要开起来了？染蓝色，有现成的靛蓝，要染红色，还真得收地苏木。成，这事我帮你。”
    秦牧于他的爽快劲大是喜欢：“我也不能让蓝大哥白帮我，我会付给你银子。蓝大哥，，麻烦你帮我准备一千斤靛蓝，几十斤明矾，四五百斤石灰。”
    “一千斤靛蓝？”蓝宁差点跳起来，大拇指竖到天上去了：“秦兄弟，你了不得呀！染坊刚开起来，就有这么大的买卖！哎呀，我真是有未卜先知之能呀，当日一瞧秦兄弟器宇不凡，一时心动，赌秦兄弟了得，看来是对了！”
    这是赤裸裸的私利话，却很实在。要是换个人，打死也不会说出来，他却直说了，于他这份心直口快，秦牧很是喜欢，掏出十两银子，放到桌上道：“蓝大哥，地苏木的事情就麻烦你了，过个三四天我就要用。”
    “三四天？这时间也太紧了！”蓝宁略一迟疑，拍着胸脯道：“秦兄弟放心，我一定办好！准不误你的事！”
    秦牧相信他会认真办理，站起身：“蓝大哥，我这就告辞了。”
    “秦兄弟，你歇会，喝口水再说。”蓝宁忙挽留。
    “不了，还有很多事要忙。”秦牧辞别蓝宁，天色已经不早了，急急忙忙赶回家。
    染坊一开工，本来就很忙，再加上时间紧迫，这就更忙了，秦牧要做的事很多，迈开大步，风风火火赶回去。刚到家门口，就给秦晓风迎住了：“娘，哥回来了！哥回来了呢！”
    “牧哥儿回来了！”丁氏笑呵呵的从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水，递到面前：“牧哥儿，喝口水，润润喉。”
    “哥，快去暖炉边偎会。”秦晓风拽着秦牧的胳膊。
    亲人的关怀最是温暖人心，秦牧为一股幸福感包围着，接过碗，来到暖炉边偎着。一口气把热水喝干，秦晓风忙把碗接了过去：“哥，还要么？”
    跑了这半天路，着实有些渴了，秦牧点头道：“再来一碗。”
    秦晓风应一声，去倒热水了。丁氏爱怜的把秦牧打量一阵，把秦牧有些凌乱的头发理顺：“牧哥儿，你瞧瞧，别累坏了，该歇会的时候就喘口气。”
    娘亲的埋怨、唠叨更是一种关怀，秦牧大是温暖：“娘，我记住了。”
    直到秦牧把秦晓风递来的热水喝光了，丁氏这才问道：“牧哥儿，罗员外有没有答应？”
    这可是关系到全家人前途的事情，关系非常大，丁氏早就想问了，只是不忍心让秦牧太累，这才让秦牧喘息好了再问。
    “娘，罗员外全答应了。”之所以和罗氏布庄做这买卖，是因为秦牧早就看到罗原没有选择的余地，帮秦牧开染坊，虽然他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可是他不得不干。
    这就是现实不饶人的道理所在！
    “太好了！太好了！”秦晓风和丁氏欢呼起来。
    这几天忙的就是这事，等到想法成真，哪有不激动的。丁氏擦着眼泪：“牧哥儿，你真能耐！清水湾第一个与罗氏布庄做买卖的是你呢。”
    第一个与罗氏布庄做买卖的并没什么大不了，秦牧的高明处就是逼迫罗原做了他不愿意做的事，不得不帮秦牧开染坊。
    等到秦牧把经过一说，丁氏惊讶得连话也说不出来，喉头咕咕作响，半天才道：“牧哥儿，罗员外向你低头了！”
    做成买卖与低头，这差别很大，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丁氏胸口急剧起伏，好似波浪，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秦晓风头一昂，胸一挺：“哥这般厉害，谁能不低头？”
    童言无忌，秦晓风无意中的一句话，却是秦牧一生的写照，在秦牧面前低头的人很多，罗原只是不过是第一个罢了。
    丁氏和秦晓风这是对秦牧无条件的信任，亲人的信任总是让人激动，秦牧大是欣慰，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