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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秦牧把布放到盆里,按在染液中,使其完全浸没。
“白色?”丁氏和秦晓风同时惊讶出声,一脸的惊奇。
丁氏眼睛瞪得老大,死瞅着秦牧,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道:“牧哥儿,白色还要染么?布织出来就是白的呢。”
说得没错,布织出来就是白的,根本不需要染,这是常识,秦牧却说要染,不能不让人惊奇,秦晓风愣愣的附和一句:“哥,织机上的布就是白的呢。”
“那也是白的,不过,这样处理出来的布更加白。”秦牧非常肯定的回答。
“还要白?我倒要看看怎生个白法!”秦晓风有些难以置信。对秦牧,他有着无比的信心,可是,这事太不可思议了,不能不弄个明白,秦晓风二话不说,站到盆边,一双明亮的眼睛死瞅着盆里。
丁氏也如他一般想法,站到盆边看着,眼睛瞪得老大,没有放过一点细节。
把二人好奇的模样看在眼里,秦牧知道不让他们看个究竟,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得任由他们看着,又去处理靛蓝。仍是先把水倒掉,再把靛蓝弄出来清洗,一瓮接一瓮的处理。直到处理了三瓮,丁氏和秦晓风这才清醒过来,过来帮忙。
处理了一阵,秦牧把布从染液中取出来,来到屋里,晾在竹杆上,在火炉里升起火,把竹杆移动,开始烘烤。
“这和上次是不是一样的呢?”丁氏有些急切,提议道:“牧哥儿,我们先看个究竟,再去忙活。”
上次试染使用的是靛蓝粗制品,现在是使用新染料,这效果好与不好,秦牧也是急于知道,对她这提议大是赞成,点头道:“也好,我也想看个明白。”
秦晓风挪来凳子,秦牧和丁氏坐了下来。秦晓风再挪过一张凳子,自个儿坐了。
“牧哥儿,你说是不是要好些呢?”丁氏知道蓝布关系重大,在一段时间内,将是染坊的支柱产品,很是担心的问道:“要是不好,那可怎生办呢?”
“娘,您别担心,哥说了成,准成!”秦晓风忙宽慰她。
丁氏不再说话,盯着布片。这是新染料的第一次试染,有些什么问题,有些什么优点,都要弄明白,秦牧也没有说话,仔细察看起来。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过了一阵,秦晓风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从凳子上蹦起来,手指着布片上的蓝点:“娘,哥,快看,有了,有了!是蓝色,是蓝色,好好看哦!”
在他手指处,出现筷头大一块蓝色,比起上一次染的蓝色,好了许多,色泽鲜艳,柔和,让人看着就舒服。
“成了,成了!”秦牧大是放心。
“牧哥儿,你真是能干,说行就是行!”丁氏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了,嘴巴张得老大,直乐呵,哪里合得拢。
布片上开始出现一些小蓝点,好象水中涟漪似的迅速扩大。只一会儿功夫,不少蓝色就连成一片,最后整张布都成了蓝色。这就跟一只无形的手在上面描绘似的,很是神奇,丁氏和秦晓风尽管见过一次,仍是惊讶不置,半天才回过神来,赞叹不已:“煞是奇特!”
秦牧没有说话,而是把这些布仔细打量起来,一张一张的比较。直到看完,秦牧这才点头道:“和我想的一样,是比以前的好。以后,我们的蓝布就是这样子。”
丁氏眼里冒出一长串美丽的小星星:“牧哥儿,红布早干了,蓝布已经出来了,你可以去罗府给罗大员外看了呢。你快去吧,早点把这事敲定。”
罗原要是同意的话,这染坊就可以开起来了,染坊一开,家里的生活就会好过多了,她很是急切。
这是十足十的头等大事,然而秦牧却是摇头道:“娘,现在不能去。我这才一种蓝色,蓝色有好多种呢,我得多做些才去。”
现在这些蓝色都是一样的色彩,浅蓝。从浅蓝到深蓝,还有好多间色可以做,要做就一次性做完,这样更有震憾力,与罗氏布庄的买卖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丁氏明白过来,忙催促起来:“牧哥儿,那还愣着做甚?赶紧做呀!要怎生做?”袖子都捋起来了。
从浅蓝到深蓝,就是让布片在染液中有更多的浸泡时间,也就是多泡几次,这没什么好忙活的。秦牧留下两块布做样品,把其余的放到染液中,然后又去处理靛蓝。
这次,直到把靛蓝处理完成,这才把布片捞出来,放到火炉里去烘。烘干之后,色彩又浓了些,这色阶很明显,又引得丁氏和秦晓风一阵赞叹。
还是和先前一样,留下两块做样品,其余的再放到染液里浸泡。
“牧哥儿,这东西要怎生处理呢?”丁氏看着一大堆靛蓝,问询起来。
秦牧抬头看看天色:“娘,晾干就行。今儿出太阳了,摊开晾晾就成了。”
这是湿靛蓝,晾干就得到干靛蓝,干靛蓝保存方便。
娘儿叁齐上阵,一会功夫,就把靛蓝摊开晾晒起来。晾好靛蓝,秦牧来到盆边,拿起里面的几块布,一阵揉搓,拧干水,来到火炉,放到竹竿上烘烤起来。
“真的是白色?”丁氏的疑虑又上来了。
比白布更白的布,对于丁氏来说,她就没听说过,很难置信,她有怀疑是情理中的事情。秦牧笑道:“娘,等会自见分晓。”
丁氏哦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释一句:“牧哥儿,不是娘不信你,是这事太难让人相信了。”
“娘,您不用解释,我明白。”秦牧宽慰她。
这次,丁氏和秦晓风的目光落在白布上,蓝布对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直到蓝布全干了,白布仍是没有变色,丁氏惊疑更甚,用手一摸,声调扯得尖细:“干了呢,干了呢!怎生没变蓝呢?”
“娘,不是蓝,是白的,更白!”秦晓风一碰她的手肘,提醒一句。
丁氏把白布打量一阵,有些难以置信:“真要白些么?好象是!”二话不说,手一伸,拿下一块,快步来到放半匹布的地方,把手中的白布往半匹布旁边一放,两相对比起来,越看越惊奇,眼睛越睁越大,几乎是唱出来的:“真的是更白了呢!煞是好白!”
同样是这匹布上的布料,经过处理的布料更加白,看上去给人一种舒适感。那种舒畅的感觉就象静夜中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中似的,让人宁静,让人顿生惬意之感。
秦晓风喉头有些发干,咕咕几下,这才发出声音:“哥,这布看上去好象月光,得给起个名字。”
“有啊!这叫月下白!”秦牧点头。
“月下白?”丁氏和秦晓风品味起来,齐声赞道:“多好听的名字!也很帖切!这布就跟月光一样呢!”
“哥,这布一定很受欢迎呢!”秦晓风想得就更远了。
丁氏以女人特有的眼光:“牧哥儿,这色彩妇人最是喜爱,那些大家千金们肯定会追逐。”
她是女人,对女人喜欢什么色彩她最有发言权,秦牧相信她的判断:“娘说的,一定有道理。”
“牧哥儿,布已经做好了,你赶快去罗府,把布拿给罗大员外看。”丁氏急不可耐的催促起来:“染坊越早开起来越好!”
与丁氏关心发家相反,秦晓风却是皱着眉头问道:“哥,我有一个问题不明白。同样的染料,同样的布,为何能染出蓝色,又能染出白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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