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追了!别追了!跑不动了!”金不换躬着身喘着大气,喊道。
魅吟轻盈落地,来到三人面前。金不换插着腰,上气不接下气说道:“你这女娃娃,身手倒是了得,跑了几里路连气都不喘,我佩服!”说着还对她抱了个拳。
“劳烦三位,跟我们走一趟。”魅吟难得用上客气的语气。
“你若想请我们大吃大乐几宿,我倒乐意得紧。但你只想知道什么宝藏的下落,那我只能回你三个字,不知道!哈哈哈哈”金不换说着还呲着黄牙傻笑起来。
“我三人有福同享,你若想招待我们三人,可得要一视同仁,我吃鱼,他爱虾,不过,可别拿些什么臭鱼烂虾将我们打发了。”温良说道。
魅吟内心不满道:“怎么是三个疯子,这是什么苦差事,难怪夙梦将这破事丢给了我们。”随即挑了个眼,说道:“那你们三人,也一起死么?”
三人皆是一愣,金不换又大笑出声:“你若杀了我三人,宝藏可就不知去处喽。”
“你方才不是说不知道?”魅吟凶道。
“你若想问我们,便不知道;你若想杀我们,那便又知道了。”金不换笑道,全无惧怕之意。
魅吟忍不可忍,虽说并不能对他们真正下杀手,但此番不得不给他们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不能被随意冒犯的,她恐吓道:“我看你们是活腻了!”话落便出招。
魅吟刚袭过去,两名女子从天而降,均单手持细长弯刀,拦住了她。魅吟还未开口,其中一名女子便说道:“‘东海三奇’,你不能带走。”
“又从哪冒出来不知死活的臭丫头。”魅吟轻喝道,已有微怒,但定睛一看,又不禁一惊,这两人竟长得一模一样,原来是双生姐妹。
两名女子对视,均想到:“若说臭丫头,瞧这年岁,她自己才是吧。”后其中一名女子开口:“他们三位,是‘兰门子’要的人。”
“兰门子?”魅吟疑惑道。
素闻悬洲岛上有一“黄金屋”,主人名叫“兰门子”,十分隐秘,据说从未有人见过真身,名为“兰”,有人说他性子淡雅,如兰中君子;又有人说他因酷爱栽培兰花,因而以此自称,众说纷纭,无人知晓。此人不问江湖,独好钱财,这“黄金屋”如其名一般,总有源源不断的财富,供人借取。
她暗忖:“怎么兰门子也惦记上了?”随后说出:“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两名女子会心一笑,异口同声:“修罗鬼魅。”
魅吟行走江湖,如不自报身份,实在少有人看清她的来历,她看向别处,丝毫不把她们放在眼里,道:“既知我的身份,就赶紧滚,姑奶奶今日不杀人。”
“你什么身份,我们并不在意,我们只遵循兰门子的命令,带走他们。”一名女子说着并还转了头看向“东海三奇”。
“呵,什么兰门子菊门子,我魅吟要的东西,别说是他,就是皇帝老儿来了也拦不住我。”魅吟终于发招,步足迅捷,出手奇快。
二人一惊,均出刀抵招,魅吟乃一等一的高手,若不先出兵器,恐怕她们再无出兵器的时机了。兰门子近两年也与危月宫有着不可见人的买卖,是以她们才敢理直气壮,孰料这魅吟竟毫不留情面。二人使着同样的招数,有武器在手却近不得她身。
突然一名黑色侍从点地而至,瞧见不知为何动起手来的魅吟,左右张望着,却不见其他人影,暗道:“怎么在这打起来了,那两人又是谁?”
他缓缓上前想看清这两人的面貌,发现这两人长相竟然一模一样,之后看着她们的兵器,均手持弯刀,招数一致,他脑筋一转,有了眉目,眼前两人正是“雪刀双娇”,赵琼和赵玑。
两人为双生姐妹,据说在鬼节所生,被家族视为不详,后被抛弃,被善人收养,但这两人师从何人却不得而知。
他被自己的首领鬼临指派给了魅吟,助她寻找有关宝藏之事。他听到自己将与魅吟一起共事,惊喜交加,可接触之后,却发现这是个十足难伺候的小丫头,武功奇高,片刻便不见踪影,自己身为影阁的成员都难以跟上她的脚步,一路走来什么事都没做,只顾在途中奔波了。
她想出手,刚要临空便骤然想起:“鬼临大人说魅吟做事不喜外人打扰,想来打架也算一事,瞧她的性子,我助她想必也落不得好,还是静观其变。”
魅吟在场中打得激烈,余光瞥到这个男人,心里暗暗不爽,这人说是来助他,其实不过是三哥派来约束自己的。
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正好把这份不痛快宣泄在她们身上,她突然聚满内力发了一掌,对面其中一人接掌,掌力灌注,那人顿时喷出一口血,毫无气力狠摔在地上。
她的姐妹见状收手,焦心奔到她的身边查看伤势,而魅吟的身影靠近,并说着:“你放心,她不会死。回去告诉兰门子,他想要人最好亲自问我要,不过前提是,他能打赢我。”言罢就轻蔑一笑,越过了二人。
她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一个呆呆看她的黑衣侍从,而“三奇”没了踪影,她对着侍从便喝道:“人呢?!”
“什么人?”侍从不明所以。
“啪”的一声顷刻响在他脸上,只见魅吟怒目而视,骂道:“跟着我这么久,你能做什么?!打架不帮我,人也看不住,废物!”
侍从低着头,暗自抱怨是她自己打架不喜人插手,而且他到这的时候除了场中对峙的三人,并未见其他人的身影。
突然侍从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事,便悄然走到她身边,魅吟瞧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不耐烦地凑到他身边。
只见侍从在她耳边嘟哝了一阵,魅吟渐渐嘴角上扬,悠悠点头,又轻瞥他一眼,说道:“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说着便腿脚变得轻快,发现自己找着了乐子。
风瑟瑟,漫天竹叶卷尘起。一所竹屋现在眼前,清风撩拨着魅吟的发丝,她缓缓站定,抬手止住了身后侍从的脚步。
她目光僵在地面,却耳听八方,侍从看她如此便左右探看,发现并无异动,魅吟忽然含蓄一笑,似乎意味深长,她抬了眼,就要往台阶上去。
忽然一阵罡风从竹门破出,顷刻弹出几根琴弦,她狡黠一笑,似乎早已料到,她变换数个身形,将攻势轻巧躲开,身后的侍从看傻了眼,那琴弦急如星火,却不占魅吟分毫。
终于魅吟厌倦了躲闪,她双足站定两手一抬,汇了一股气劲与琴弦对冲,气流在空气中涌动,空中的竹叶旋得越来越快,竹叶边缘利如刃,势要把天际划开般。
二人僵持不下,魅吟先收势,双手一推就弹腿往上旋身,果然对方在受到气劲冲击之时只想用更为强劲的内力回拨。魅吟抓住时机,在空中朝屋顶劈了一掌,用了十足的内力。只听“嘣”的一声,竹屋炸开,现出一位华发老人正展着双手与魅吟对拼内力,他面前的瑶琴在内力气流的影响下嗡嗡作响。
二人对峙良久,表面上风平浪静,可孙卓君却暗暗吃惊:“这丫头瞧着年岁不大,可这内功修为,哪里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他的功力能招架住面前的少女,可身体却力所不及,双手已开始颤抖,一股热流正从体内逆涌而上,他强压着嘴里的血腥,双手做了番手势,奋力一击。
魅吟双目圆睁,回身一个侧翻躲开了攻势,她正欲回击,却看见孙卓君蓦地喷出一口鲜血,伏在瑶琴上重重咳喘。她不喜乘人之危,尽管这竹屋已千疮百孔,还是有序地上了阶梯来他面前俯视着。
一袭手巾缓缓落下,只见上头的一角绣着竹叶的图案,它落到了孙卓君的面前,同时响了魅吟的声音:“交出东海三奇,我保证让你女儿毫发无损的回来。”
孙卓君痴痴盯着那条手巾,那是妻子在世时的绣品,一共有两条,一条在自己怀里,一条在爱女手中。在那时涂震乙过来发难时他就料到有此一劫,他只微闭着眼,不作回答。
魅吟料他会如此,便开口道:“你是想让你的女儿不能回来,还是想让她回来之后没有爹?”
“若徽竹知道我为了保全她而背信弃义,即便她活着,也会怪我的。”孙卓君道,声音无任何起伏。
魅吟讽刺一笑,道:“还当真是‘父女情深’呢。你一定料想我找不到那三个蠢家伙便不敢对你父女二人怎样,不过我法子多着呢,看看是我能玩,还是你女儿能撑。”她狠狠转身,并无和他过多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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