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时代》第19.5章 加登夜

    夜晚，还没有结束。
    悄无声息地，一个黑影潜入了那座高大而简约的加登城城主府。
    “咔嗒。”一把刀抵在了黑影的颈部。
    “区区入门粪师的水准……也敢来城主府捣乱了吗？”刀的主人冷冷地问道。
    “不过你居然能潜入城主府内部，也算是可圈可点了。”
    加登城的城防建设是非常“复古”，但是这和当地士兵的强度可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在之前的石拦镇，即使是粪侠级别的战士也让屎丹利的收购商人大为诧异，但那是因为那里的战力天花板只有“粪侠巅峰”。
    晋升到“粪宗”级之后，绝大部分超凡者还是愿意前往更加繁华的地方，或者干脆一头扎进罗兰山脉更深处。
    言归正传，加登城，即使是最普通的士兵，他们的战斗力也是——粪青级。
    “喔，粪青巅峰，快晋升粪侠了？不错。”
    黑影似是在评价，又似是在不屑。
    “杀你还是绰绰有——唔！”
    那把刀的主人刚想把刀一横，先砍下黑影的项上人头再说，却发现自己的手臂难以再推进分毫。
    不，不止是这样……
    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无法动弹了，甚至连大声喊叫引来其他守卫都做不到。
    “首先说明一下，我没有给你下毒，也没有隐藏实力。”黑影说着，脱离了其刀的控制。
    “就连你现在不能动，严格意义上也不是我做的，是你自己作的。”
    刀客的身体开始急剧晃动，眼、耳、口、鼻均渗出了大量的屎，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祝你好运。”
    黑影打开了面前的门，虽然他不知道这扇门后面是什么，但是却显得胸有成竹。
    “喔，城主的卧房。”他笑了，“挺好，这下事情就简单多了。”
    “我记得城主的境界好像是——粪宗巅峰？”
    “是四磅九十五便士，你这蠢货。”一个慵懒的声音出现，“别把便士和粪师的等级给混为一谈。”
    华美的地板被掀掉，大量粪土如汹涌的浪潮一般扑向黑影，却也在一瞬间凝固了。
    “你这人挺有意思……”城主穿着睡衣，拿着一根短小的法杖，“明明自身的实力弱得要死，但是我就是没法儿伤到你。”
    “关于这个……平常的话，‘它’会用更委婉的方式来阻止我的死亡的。”黑影摊手。
    “比如让我说服对方放我一马，引导敌人在冥冥中迷路，或者安排好心人‘刚好路过’把我救下啦。”
    “总之，在战斗发生之前就会解决掉问题——不过这种事情现在无关紧要。”
    城主看着他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废话，又一挥法杖，凝聚了几枚“屎锥”。
    “那种事情现在的确无关紧要，”他说，“因为冲撞城主的人，可以被就地格杀。”
    他说完，便催动了那些屎锥，但依旧毫无建树。
    “唉，算了。”黑影没了耐心。
    “我不管你是城主，还是加登登玩具工厂的幕后掌控者，‘阿兹巴克组织’安插在帝国内部的棋子……”
    “你知道‘阿兹巴克组织’？”
    “这些我都不管。”黑影自顾自说，“加登城初代城主加登·艾威尔也是个便士，据记载，他的战力高达五磅十四。”
    “他平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画粪图，而他最得意的作品，是一幅画满了整座加登城的——城防大阵。”
    “现在，请你把这个大阵完完全全地打开。”
    “或者说，加登城的城主之位流传至今，居然连这个方法都不知道了吗？”
    城主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那里却仍是一片黑影。
    “你是谁……又有什么企图？”
    “名字没取过，身份天天换，所以我也不知自己是谁呐。”
    “至于企图，就算全说出来你也听不懂。”
    黑影偏偏头，月光刚好洒在他脸上，露出了一张平平无奇，甚至有些难看的面庞。
    “几天前，有个人对我说‘人，太聪明了就不好’，我则回答他‘所以我现在才只是做一个山贼，而没有跑到王都去祸乱朝纲’。”
    黑影——或者说山贼，脸上突然露出了讽刺的笑容。
    “我现在的小目标估计就是祸乱朝纲了……”
    五分钟后，加登城内警钟长鸣。
    无数光带穿过了城池内部的大街小巷，攀上了一些古老的砖墙，最终形成了一道道光屏，将所有人都牢牢地锁死在了家中。
    这一举措，自然是惊醒了每一个熟睡的人……
    加登城先后经历数次扩建，粪图却没有被后人一同扩大，于是在城墙边缘的人便会发现，城内出现了一个由光流构成的柱体。
    “你到底……想干什么？”
    “唉，说了你真的不会理解的。”山贼撇撇嘴，“我想创造一个‘环境’。”
    “什么环境？”正如他所料，城主已经彻底傻眼了。
    “嗯。”山贼含糊了一下，“时间到了。”
    门外传来一声惨叫，有人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刀客。
    “我建议你叫他进来，不然他就要跑了。”山贼说，“我估计他是来汇报情况的。”
    “进来！”城主当即大喝一声。
    门外，一个士兵战战兢兢地挪了进来。
    “城主，外、外面，戴托姆……他倒在门外……”
    “我知道，他还没死，待会带他下去静养。”城主强作镇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对、对了，有一群屎莱姆！”士兵颤抖着说，“有一群巨型屎莱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了疯，朝着加登城冲来了——”
    城主一怔，猛地转头看向山贼。
    “你原来是……在救人？”
    “不全是，这只能算计划内的一环。”他又开始嘟囔城主听不懂的东西了。
    “对了，与其在这里感叹，你不如赶紧去领兵抗击那群屎莱姆，它们绝对会一头撞在你们的城墙上的。”
    “另外你还得想想危机解除之后，怎么向群众解释‘结界只对一小部分人生效了’的说辞。”
    他说完这些，便又从正门大摇大摆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