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时代》第19章 加登夜

    是夜，三人聚在战士的房间里。
    “你是来干什么的啊……”术士看着接引，总感觉对方要闹点什么幺蛾子。
    “这是我想问的。”接引的眼神锋利如刀，“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们是想干什么？”
    “喂！我才十六岁啊！”术士脸微微涨红，多半是气的。
    “就是因为你才十六岁……”
    术士半夜来战士的房间，还真就不带什么情色目的——她要炼粪。
    至于换房，自然就是害怕自己炼粪的时候手一抖，大便溅得满屋子都是，那她可就没地方睡了。
    战士发现了微妙的逻辑谬误：“那你溅在我房间里，我也没地方睡了吧。”
    术士一笑：“你可以去和接引先生拼房嘛。”
    “得，看来下次得一次性开四间房。”
    术士开始了炼粪前的一些准备，比如把一桶粪水放在自己的正前方，并使用便术，令一部分粪变成坚固的粪锅。
    炼的自然也是普通的治疗药水，从最简单的开始，才不会在实验过程中产生其他的变数。
    看到这里，可能有同学要问了。
    对于战、术二人而言，接引无论是在“穿越者身份”方面，还是在“炼粪计划”上都只能算是一个局外人。
    那么为什么他还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地观看炼粪全过程呢？
    当然可以啦！
    不同于战士，术士此行的最终目的是去费托城帮研究所炼粪，反正迟早都是暴露，那早点拿出真本事当然更好了。
    展露了特殊的炼粪技巧，也可以归结于她的天赋异禀、无师自通，而不是引出她穿越者的身份，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还能遮掩她的身份。
    就像上课玩手机被老师发现的时候，你可以迅速扯过旁边的小说，来个偷梁换柱。
    老师收缴的，就只会是一本价格不到三位数的小说，而不是你价格超过四位数，还存了一大堆重要信息的手机。
    “那……我就开始了。”
    粪，源源不断地从桶内倒吸而起，灌入锅内。一团由沼气持续燃烧构成的火焰同时开始向锅内施加高温。
    我希望自己不需要解释很多遍。
    不管沼气在物理意义上能不能做到持续燃烧，至少在这里，是有“粪力”存在并支持这种玩法的，所以——做得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粪锅里的粪水逐渐开始了质的转变。褐色的粪，化作了金色的水；刺鼻的臭，变成了清新的土腥味。
    “快要成功了。”术士说。
    “这就……要成功了？”
    接引脸上写着错愕。
    “大概吧？”她精细地熄掉了锅底的火焰。
    “这种方法我也没尝试过几次，即使成功，做出来的效果也大打折扣了。”
    术士说的也没错，用这种方法炼药，不但要注意元素的配比，还要留心粪锅和火焰，她在这之前已经炼“坏”了好几次了。
    “现在的进展算是挺顺利的，不知道做出来效果如——”
    “啪啦！”
    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很轻，但在这夜里却很刺耳——粪锅从底部裂开了，金黄色的液体从缝隙里钻了出来，碰到地面立马又变成了屎一样的褐色。
    “啊，快把剩下的接住！”
    战士立马向前一步，双手端起了那粪锅，术士则拿起瓶子直接接起了金色的药水。
    “难道说失败了吗？”
    “不，失败倒是没有，药水的确是做出来了。”术士一边接着药水一边说，“只是……有待改良吧。”
    粪锅的突然破裂，这个问题在之前的一次实验中也有出现过。
    究其原因，是因为对粪锅的控制不佳，导致构成粪锅的屎元素从锅体上分离，融入了药水，从而导致了锅体变薄破裂。
    “那还得多联系几次才行。”她嘟囔着，把一瓶刚刚装好的药水递给了接引。
    “这是让我喝的意思？”
    “你想喝可以喝一瓶试试。”术士说，“如果有沉淀摇匀就行了，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儿……”
    接引拿着那瓶药水摇摆不定，里面如尿的金色液体晃荡着，时不时冒起一点小小的气泡。
    他想到这位年轻到不可思议的小姑娘就是在石拦镇传得满城风雨的“阿帕基大师”，还是将信将疑地酌了一口。
    一股泥土的清香在他口中爆开，接踵而来的，是属于术士产“纯净版”治疗药水的那股强劲药力。
    “这……这的确是‘阿帕茶’！”
    接引难以置信地感受着体内的药力，它们正在修复着一些路途上受到的小伤。
    “而且比市面上那些药力还要强大！”
    “那当然了！市面上那些不也都是我们兑了水卖出去的吗？”
    虽然说术士炼的是粪，但是展现的却的确是她的炼“药”水平，而自己的水平得到了如此的当面赞誉，自然是要骄傲一下的了。
    “如此年轻，却又拥有如此的技艺，简直就是屎神屑土拉在人间的一坨屎——”
    术士把装了一半的药瓶砸在接引的头上。
    “他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夸你是个天才。”战士仍端着那口锅，“啊……药瓶其实还蛮贵的。”
    术士气呼呼地解开了罩着她身体的“临时防护服”，然后把脏兮兮的手套也往接引身上一甩，开门出去了。
    “我刚刚……有说错什么话吗？”
    “你明明知道她不喜欢大便的啊。”战士一脸佩服，“还说她就是一坨屎神拉的屎？”
    战士不停地吐着接引的槽。
    另一边，术士在旅馆内找了大半圈，也没发现一个可以供自己洗手洗脸的地方，索性故技重施，用自己水瓶子里的半瓶水稍作擦洗。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有点习惯这个世界的生活——不对！”
    “不不不，绝对不能习惯！”
    她用力摇头，似乎这样就能把肮脏的想法甩出脑子。
    “如果我们的魔法之神……算了。”
    “不管什么鸡神狗神猪神还是屎尿屁神，如果能听到老娘的呼唤，就赶趟子把老娘从这粪地方带回去啊！”
    今夜没有星星，天上挂着一轮月亮。
    也只有这月亮和家乡的一样圆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