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时代》第5章 白给了

    “藉由粪力来挖掘、修炼自己体内的‘粪之气’，对实体的兵器灌注‘粪之气’加以强化，并以此作为战斗手段的超凡者，在我们的世界被一概称为‘粪师’。
    “但在异世界，他们却被细分为剑士、刀斧手、盾战士、骑士、弓手、枪兵、武士、刺客、忍者、格斗家、武僧、火枪手、女武神、中华小当家、网球运动员、红巾狗头人……等职业。
    “在我们看来，这些杂乱的分类，无非也就是在修炼的方式和战技的倾向上有一定出入而已，本质上同样都是‘粪师’。
    “同理，相互对照之后可以作出判断：‘法师’与‘便士’大致等同，而‘牧师’‘修女’等‘神职’则相当于本世界的‘屎者’。
    “异世界的‘元素属性’，也可以和本世界的‘便术属性’逐一对应：风属性对应的是屁，水属性对应尿以及拉稀，土属性对应屎以及便秘，至于火属性——”
    战士思忖片刻，在“火元素”后面唰唰写下一行字。
    “可能与沼气爆炸燃烧的便术，以及部分粪力抽象化的高阶运用有关。”
    他的笔尖滑向下一行。
    “据异界人样本α（以下简称α）口述，‘法术’在本世界条件下，也可以兼容原本属于‘便术’的‘屎尿屁体系’。
    “进一步探究发现，二者在使用原理上也大致相同。都是以自身力量为引，调动周围呈分散状态的自然力量。
    “不知道这是否只是一个巧合，在此假定‘粪力’与‘元素力’同出一源……”
    他的表情十分专注，似乎已经进入了某种状态。
    如果他的旁边有其他超凡者，此刻一定会注意到——他此刻的状态，对于一个超凡者的修炼而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几近于东方“修仙力量”中所提到的“悟道”。
    “接下来是‘农作物’方面的总结与推理。”他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继续奋笔疾书。
    “农作物，据异界人样本α口述，应该是一大类与‘辣椒’类似，但重点不在于调味，而在于填饱肚子、为身体提供营养物质的，在适当的烹饪前后可以食用的植物的统称。
    “通常具有产量大、收获稳定、营养价值较中规中矩的优越性，并且可以使用粪便作为养料。
    “那如果把‘农作物’和这个世界的‘粪力’结合起来……会怎么样呢？”
    他想了想，把这一段叙述用另一种颜色的笔做了一个记号，然后继续往下写。
    “在异世界似乎存在多个神明，据α口述，已知的神明有晨曦之主、风暴女神、奠寉古神、传奇守夜人等等。
    “在上例中提到的最后一位，属于后天成神，也就是说‘神明’并非——”
    他突然感到有什么不可知的事物爬上了他的脊背。
    “原来如此。”他想了想，把这一段也做了个记号，遗憾地摇了摇头，“难得有这样一门值得钻研的学问，结果都是‘不能说’的部分吗？”
    “那这个小丫头真是‘异界人’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他索性不再写下去，而是把笔挂在了一旁的笔架上，小心翼翼地合上笔记本，贴身放在自己的心口。
    末了，他关掉了床头那盏明亮的沼气灯，随意卧在乱糟糟的床上，和衣而睡。
    另一边，术士同样拿着一本书，一本讲解炼粪的书。
    她所在的房间也并不是她的卧房，而是另一个战士花了半个小时收拾出来给她练习炼药的房间。
    那里摆放着一口小锅和几桶“炼粪”的材料。
    至于材料究竟是什么，我想已经无需多言，各位便可从“炼粪”这两个意味深长的字眼里感受到了。
    “这个世界的炼药体系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居然可以把屎都炼成药剂？”
    术士粗略地翻了翻这本书，打算先初步了解一下这奇葩的炼药姿势，但是……
    但是她好像不识字。
    “文字完全不一样啊！”她痛苦地抓着那本书。
    “虽然说读音相同，但是也要按照音节去对应各个字母，话说这里的字母有没有二十六个都是问题啊！难道要我从音标开始翻译吗！”
    “好麻烦！麻烦死了！不就是把屎炼成药吗，试一试就是了！”术士气急败坏地戴上了手套和口罩，“反正这个世界的元素构成这么奇怪，说不定试试就成功了呢！”
    接下来，她几乎是战战兢兢地把一桶散发着神秘味道的材料倒进了小锅里，然后直接用一个火球术——或者说沼气燃烧术点着了锅底的火。
    “那个混蛋不也说了吗，这个世界上大部分能量都是沉淀于屎尿屁的！”
    “那就是说可以直接把屎看作是纯粹元素力的凝聚物，是一种理想的炼金原料！”
    “现在水和土……呸，尿和屁元素都齐了，咱先炼个治疗药水看看，反正搞砸了也不会爆炸。”
    咕嘟咕嘟咕嘟——
    众所周知，治疗药水，是一种有着悠久历史的药水。
    不但家喻户晓、旅行必备，而且性质温和、调配简单，在术士的老家传承已有不知道多少千年，直到现在都还经常被用于炼金的教学。
    在前人的基础上，炼金术师们还研究出了体力药水、再生药水等众多高级药剂，极大提高了冒险者及前线士兵的战斗能力、续航能力和生存能力。
    但是，也不乏黑心炼药师利欲熏心，向药水中添加塑化剂，依靠劣质产品恶意营销，赚得盆满钵满……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锅里的黄褐色物质发生了神奇的变化——固态的杂质一点点溶解在药液中，逐渐变得清澈见底，其中的臭味也消失殆尽。
    “诶？等等，这什么啊！”术士大惊，“这也可以成功的？太给面子了吧！”
    其实，她这次的成功是必然的。
    正如她自己之前所说，这个世界的屎尿屁中蕴含着大量的“粪力”，某种意义上来讲，的确可以看作是理想炼金原料。
    而使用了理想的炼金材料是一部分，炼药的方式方法，也是成功的一部分。
    事实上，这个世界的炼粪师们在炼粪时一直存在一个误区——
    以粪炼药，除了投入足量的屎尿屁，还必须要用到其它的材料，才能使药剂的制成更加稳定。
    但术士的炼药知识却告诉她，其实炼药只需要掌握屎尿屁的配比，也就是掌握各元素的配比，即可很简单、很稳定地得到想要的药剂了。
    如果加入其它材料，反而会导致炼药时药液不纯，各元素比例不当，炼药的效率自然会降低。
    “哦哦哦，出锅了！”
    术士朝锅里看了一眼：最终的成品像水一样，清澈可见底，只是颜色略有些淡黄，带着淡淡的土腥味，底部沉淀有一小部分无法溶解的杂质。
    “只是为什么看上去……啧，这么像尿呢？”术士眉头紧锁，“这东西真的能喝？”
    无论是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卫生考虑，她自己肯定都不可能用手指沾一点，然后尝一下的。
    “还是等到明天天亮，再去找个倒霉蛋当实验动物比较安全。”
    术士自言自语地计划着明天的行程，从旁边吃力地拖来一个盖子，把小锅彻底盖紧。
    接下来，她还要再去弄点干净的水冲个澡，洗洗身上那股就算没有，心里也多多少少有点膈应的臭味，才能放心地入睡。
    “真是……恶心的世界。”
    她换掉了身上的“工作服”，拿着勉强干净的新衣服颇有感慨地走向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