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杖的力道可着实不轻,如果不是净欲体格硬朗,而且早有防备,这一杖打下来,他哪里还有命在?
仇涯子拄杖大笑,道:“你这蛮和尚,就这么点本事也敢来与老夫大呼小叫,这一杖就当是给你长个记性,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
净欲本就受伤不轻,口中含血,怕堕了颜面,硬是忍着没吐出来,听仇涯子这般戏说,怒火攻心,“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雾,叫道:“老贼!我与你势不两立!”
净空生怕事情闹大,忙吩咐几个僧人,先将净欲架回寺里休息。
卓君来见净欲被人三抬五架给拽回了寺里,心中大快,举手打了个手势。
那蒜头受了飞鹏一记窝心脚,正暗自忖度是不是该退出归真教另谋出路,今见少主亲自打起手势,心中一喜,顿时将退教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捡起地上的铜锣,用力一敲,高喊道:“归真教主,英明神武,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后面那些人纷纷随着大喊,顿时场内锣鼓齐鸣,喊声震天,好一派喜庆风光。
群雄见这些归真教教徒一得势便高呼不止,又是敲锣,又是打鼓,不由暗暗好笑。
仇涯子连败两位高僧,心中越发得意,笑道:“净空贼秃,你不是要向老夫磕头吗,还等什么?”
净空叹息一声,道:“老衲向你磕三个头,那也没什么,只是如果磕过头,仇教主依旧不依不饶,那又该当如何?”
仇涯子见净空真有磕头的打算,心中又惊又喜,说着往旁边一棵成人大腿粗细的松树一指,道:“你磕过头,老夫若再寻你万佛寺的晦气,便有如此树!”
说着,走到树边,抬臂嘭的一掌拍出,那松树受力猛地一阵颤动,随后便又恢复了平静。
群雄见那松树仍安稳立在那里,心想这仇老怪又要拿万佛寺寻乐子了。
谁知一阵风吹来,那松树上半截竟然轰然倒了下去,只留下根部往上五尺左右的树干。
那些刚想出言讥讽的人,不由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云天行道:“这仇老怪还真是了得,连战数人,竟然还能一掌震断大树,我是万万不及了。”
净空道:“既然仇教主以此树立誓,那老衲便放心了。”
仇涯子哼了一声,道:“废话少说,快跪下磕头!”
净空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伸出食中两指,曲成跪状,凭虚叩了三下,只听“咚咚咚”三声闷响,青石板上赫然多了六个指洞。
云天行大惊,心道:“凭空扣指竟能将青石地上戳出六个指洞,这是什么功夫?”
净空道:“老衲屈指代跪,这礼可成了。仇教主,你立下的誓言,不会反悔吧?”
仇涯子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怒道:“净空贼秃,你跟老夫耍诈!”
群雄大笑不止。
净空笑道:“叩手礼本是由臣子谢主隆恩而来,老衲以指代首,自是将仇教主尊为上宾,也不算耍诈。仇教主,你莫不是想反悔吧?”
仇涯子恨得牙痒痒,用那只独眼狠狠瞪着净空。
他一生阴险狡诈,不想今日竟被一个看似憨厚老实的老贼秃给耍了。
如果怨气可以称重的话,此时仇涯子心中的怨气多半已达万斤了。
他向地上那六个指洞瞧了一眼,心想:“这贼秃的内力深不可测,已绝非当年可比,若此时与他动手,实非明智之举。”哼了一声,道:“老夫说过的话自然算数。”说罢,拂袖回到座上。
奎狼近身道:“教主,就这么算了?”
仇涯子道:“老夫当众立下誓言,不算了还能怎样?”
呼延桀笑道:“仇教主连挫数人,已经大出风头,今后江湖上各方势力都要对归真教刮目相看了,实在可喜可贺。”
仇涯子笑道:“若不是两位在后方压阵,老夫哪会连连告捷,若要论功行赏,两位当居首功。等回王府,老夫会亲自回禀王爷,以表达对两位的谢意。”
呼延兄弟一听,喜不自禁,心想:“我兄弟二人啥都没干,还居首功,这仇教主倒是挺会来事儿。既然这样,我兄弟二人也不能光说不做,等有难缠的对手出现,我兄弟亲自下场,替仇教主摆平就是了。”
兄弟二人齐声谢过仇涯子,侧身瞥了奎狼等三人一眼,以示轻蔑。谁知奎狼等三人都没往这边看,兄弟两个反倒自讨没趣,心里大大的不是个味。
云天行四下望去,只见广场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一时倒有些心急起来。
他此番前来参会,只为“九殿阎罗”而来,可诸葛神机只说他会来万佛寺盗经,其他的一概不提,这茫茫人海,如何能找到他?
云天行又往寺门处望去,见有两个执杖僧人守在门边,警惕地望着四周。院墙外也有僧人把守,想正面潜入,似乎根本不可能。
“既然要盗经,自然要先潜入寺中,我若要捉他,总不会在寺外,看来得找个机会先潜进寺里去。”
云天行打定主意,便更加留心守寺僧人的一举一动。
忽听人群里有一人喊道:“净空大师,听说今天要开放万佛洞以供大家观赏,是不是真的?”
群雄听到这话,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万佛寺洞内藏有诸多武学经典,乃是历代万佛寺高僧积累传承下来的,向来为江湖人所觊觎,因此进寺盗经之事频频上演,但却无一人成功过。
寺内诸僧对万佛洞的看守极为严密,规格甚至超过藏经阁,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群雄乍一听说要对外开放万佛洞,怎会不惊?
净空向说话人所在的位置望去,道:“开洞一事的确有,只是并非对所有人开放,也并非开放所有的洞穴。只是,这件事是刚刚才确定下来,施主是如何知道的?”
那人笑道:“我是听你们寺里一个喝醉酒的和尚说的。”
净空道:“几时听说的?”
那人道:“一个月以前。”
净空忽然皱起眉头,心想:“这怎么可能?!一个月前这个提议都还没出来,他怎么会知道?一个喝醉酒的和尚,那又是谁?应该叫他出来问个明白。”便向那人道:“施主可否出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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