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铳灵》六十一、遗失的传承

    邓灵均摸着脸，摸着胸口，那种真实感，根本不像幻觉。
    此时看到木偶冲他笑，心头顿时火起。
    “我还能再试一次吗？”他紧盯着木偶。
    烈虎看了他一眼，点头：“可以，不过你确定要……挑战吗？”
    “挑战？”邓灵均一怔，“打赢这个木头，就能学会巫祖拳？”
    “不……但，差不多意思。”烈虎说。
    “那挑战。”邓灵均说。
    烈虎转身离去。
    很快，那个迷离光影又出现了。
    “接纳它！接受它！！！吸收它！！！！！”
    咚！砰砰！！！！！
    诡异的拳疾如骤雨，照着下体、眼睛、鼻子、喉咙、心脏等地方，极其之阴险卑鄙，可尽管这次对方没有废话直接突袭，但他有了准备，挡住了最初来势凶猛的几拳。
    双臂微颤。
    这拳力之猛烈，一下一下，余势如刀。
    邓灵均舒了口气，凝神定睛。
    然后，他看到了十个木偶人，围着他摇摇晃晃站着，僵硬的脸挂着诡异的笑，像个顽皮小孩举着拳头吊儿郎当地打向他。
    呼呼呼……
    拳速很快，但没有脱离视线的捕捉，他如今已是精灵，夜猫赋予他的动态视力更强，昏暗的场景对他而言如同白昼，甚至让他比白天更为灵敏矫健，黑暗，才是夜猫的主场。
    十对拳头，同一时间攻向了他，角度不同，位置不同，高低不同，力度不同，连速度都不同，让人防不胜防。
    多亏了离开地龙社之前击败、吸收了诸多未来镜像，邓灵均的战斗经验不可谓不丰富，赤手空拳仍然架住、闪避了大部分木偶的进攻，然而当他挡住第九个木偶的拳头时，第十个木偶出拳了，出拳速度不快，这明晃晃的一拳，较之另外九个木偶的，甚至称得上慢，可他明明看到了，思维却跟不上。
    仿佛有什么在影响他，延缓他的思绪。
    防御，宣告破裂。
    邓灵均被一拳砸中下巴，又一次，他飞了起来。
    接着，阴险恶心的拳头，便打在身上。
    噼啪噼啪……
    狂风骤雨。
    “你失败了。”烈虎的声音响起。
    邓灵均猛地睁开眼，只觉浑身都疼，他深呼吸。
    “是有规律的，并非毫无章法，它们都只会一种拳术。”邓灵均顾不得回应烈虎，不断回想之前的交手。
    交手的过程非常短暂，用一个回合来形容都不为过。
    讽刺的是他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下去。
    短暂接触，邓灵均敏锐发现那些木偶，都是会拳术的，都会一种拳术，十个木偶，会十种拳术。
    烈虎诧地看着他，说：“那是十拳术，烈虎、犰蛇、坛牛、锋鹰、大蛙、谜龟、绞鳄、铜象、线鱼，以及……巫祖。”
    邓灵均看向他，有些听不懂了。
    烈虎解释：“巫祖，是唯一掌握着九种拳术的偶灵。”
    邓灵均没说话，烈虎又问：“还要继续吗？以你的势，最多只能承受四次，四次过后，强行进入的话，你的势就会变得和我一样，强行挑战的次数多了，注定会千疮百孔。”
    邓灵均挑眉，“你的势变成这样，都是这个木偶造成的？”
    烈虎纠正道：“是巫祖。没错，如果不是为了掌握十拳术，强行挑战巫祖，我不至于伤成这样。”
    “那另外两位教官……”
    烈虎点头：“情况和我一样。”
    邓灵均好奇心起了，不急于“报仇”了，而是探究问：“为什么你们都要强行挑战？按你刚才的说法，每天都有安全的挑战次数，我的承受极限是四次的话，你们肯定更多。巫祖一直就在这里，慢慢来不行吗？为什么还要这样？”
    烈虎沉默，没有回答他。
    邓灵均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有迫不得已，于是是说：“以我的势，我还能‘见到’巫祖两次对吗？”
    “嗯。”
    “那我继续。”
    烈虎离去，光影出现。
    交手，短暂的交手。
    邓灵均再次失败。
    身体更疼了，仿佛被人狠狠蹂躏过，然而体表却没有任何的伤势，至少外边看不出来。
    邓灵均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继续挑战。
    第四次，木偶笑的更诡异，下手更阴险了。
    邓灵均清晰感觉到，木偶变强了，十个木偶都变强了，速度更快，力量更大，他的思维能力，变得模糊起来。
    他是被烈虎拍醒的，恢复意识后只觉周身无力，酸疼肿胀，“我这是怎么了？”
    烈虎扶他起来，“势消耗殆尽，并且受到难以承受的撞击，就会反馈回肉体。小问题，以你的体质，明天就能恢复。”
    “你不问我有没有成功？”邓灵均难受的咧了咧嘴。
    “一看就知道没成功，你这样情况，我体验过几万次。”烈虎难得开了个玩笑。
    邓灵均也露出笑容，两人离开这里。
    路上，邓灵均忍不住问道：“这种拳术传承十分珍贵，你为什么肯告诉我，还让我接触。”
    亚索剑术都要交了学费才能入门，一步一阶，付出高昂的学费通过有限的课时来修习，到最后几个阶段，唯有得到认可，才能接触秘技等真传。
    这是传承。
    高级知识的一种传承。
    而巫祖拳，仅烈虎这一套拳术，感觉就不比亚索剑术差，更何况挑战巫祖的十拳术，真正的巫祖拳。他虽然没能学会，还被虐了四次，但确实接触到了。
    是的，才第一天，就接触到了。
    巫祖拳对他，就像敞开的，可以自由阅览的图书馆。
    两人在廊道上走着，很快来到了拳术馆的练习场，远远就看到了龙马在一板一眼的练习着拳术，教他的是个女人，是犰蛇。
    烈虎这才道：“我们的国家已经没了，巫祖拳是最后，大概也是唯一遗留下来的传承，象征着巫祖国最后的文明结晶。最多十年，如果还找不到传承人，巫祖就会消失。那时巫祖国，就真的，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珍贵的传承，如果没人继承，那它就没有价值。”
    烈虎转过头：“一般人，就连精灵，他们连见巫祖的资格都没有。而你，有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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