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ants》第五章 杀虫剂（三）

    此时，他正面无表情地盯向蚂蚁，一言不发看样子好像没睡醒。“刘队长，你去问问附近有没有玩具店。”安宁想了想沈默曾经改装无人机都需要的原料，对刘齐泽说道。
    “嗯，好的。我去问。”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连续半个小时都没有说话。
    “以无人机的精度是没有办法准确的抓住幼虫的，我用必须要想到别的办法。”沉默了很久的沈默突然开口了。其实安宁也想到了这一情况，上次用无人机抓蚂蚁只是随机地抓，而这次需要准确地抓住幼虫，对操作精度要求太高，一般的玩具根本无法做到。其实，如果时间长一点的话可能沈默还可以做出来，但是只有一天的时间。
    情况还真是非常的严峻。况且，安宁还对这类问题一窍不通，这种事情必须得要专业的技术人员来。
    “我去接电话。”沈默的手机并没有响，但是他还是走远了，刻意的避开了安宁和刘齐泽。
    算了这不重要，看起来杀虫剂这一招行不太通。这能等着看杨沛华他们怎么样了。
    “刘队长？”怎么这群人都不见了。安宁环顾了四周，发现还真是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在这里。
    这个时候还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这里想一想解决方案挺好的。约么着又过了一会儿，刘齐泽走了过来，对安宁说：“我问了，附近没玩具店。”
    “哦，好的。”看来无人机是真的不行。
    曾经有一位哲人说过：“在思考问题没有结果的时候，不妨去睡一觉。”安宁也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回到车上准备睡觉。因为有沈默这家伙的存在，第一天是晚上调试无人机，第二天是警察局，第三天是担心他把车开翻了，三天来安宁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当时也觉得睡不着，到了现在安宁觉得困得不得了，往副驾驶上一躺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四周静得出奇，一个人也没有。看着已经是下午了，刘齐泽和沈默都不在，不说他俩，连那些俄罗斯士兵都没了。天上飞过了一只哇哇叫的乌鸦，声音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安宁走下了车，这个名字死长还死绕口的城市看起来破败不堪，很是压抑，不住怎么的安宁觉得非常的孤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安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仔细回想了一下。
    莫非，蚂蚁已经从这里过去了？安宁的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他自己都不信的想法。但是回头看那辆吉普车的时候，安宁吓了一跳。
    原本哑光绿的吉普车已经锈迹斑斑，玻璃渣子散落在地上，看着像过去了几十年。我去，安宁拿出了手机准备给刘齐泽打一个电话，结果发现手机一点电也没有，在车上找到了一个移动充电宝，上面还有点电，赶紧连上，启动了手机，把电话拨向了刘齐泽。
    “您拨的用户再不服务区，Sorry，you”电话打不通？安宁又试着给沈默打了一个电话，也是这个样子。发生了什么？
    钥匙还在，安宁启动了这辆车，发动机发出了要命的声音，但还是启动了。安宁试着开着车绕着这里走了一圈，明明中午还多着的油已经不多了，得找一个加油站。安宁记得昨天来的时候附近有一个，于是就向那里开去。路上并没有连野兽都没有，难道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他咬着牙不想想这些，又轰了轰油门。
    等到快到加油站时，安宁看见了一个奇怪的建筑，像是由土建成的塔，有足足十米高，这是什么东西？
    安宁停下车，走上前去，这一看，整个人吓了一大跳，这是一个大型的蚁穴，或者说应该叫蚁冢。里面听起来还有别的声音，有猫的，狗的，甚至还有小孩的哭声。里面有人！想到这里，安宁冲回了车上，然后猛踩了油门，吉普车如同箭一般冲向了蚁冢，几乎耗尽了最后的柴油。
    这蚁冢还硬得不得了，吉普车撞上去都没有塌陷。就在吉普车到出来的那一个刹那，蚁冢向车的方向砸了过来。一只浑身爬满蚂蚁的郊狼跑了出来，没过几步就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吉普车的引擎盖上全是蚂蚁，打开车门，，安宁就想要跑向那个蚁冢，看看能不能把人救出来，结果蚂蚁太多了根本无法靠近。
    现在蚂蚁将安宁团团围住，安宁猛的吸了一口气，向蚁冢的方向冲了过去。蚂蚁想要顺着鞋子爬上脚踝，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突然，安宁的脚踝一疼，整个人向前栽倒了下去，超受伤的地方看去是一只蚂蚁，因该是子弹蚁的一种。它们的腹部有一根和蜜蜂一样的毒针，刺到之后会给人带来剧痛，但是此时安宁并没有觉得特别的痛，当他起身要跑时却发现右腿根本动不了。其余的蚂蚁也爬上了安宁的身体。完了，要挂在这里了，安宁想到。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声音：“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类。”
    安宁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大群长着翅膀的蚂蚁，声音是靠它们振动翅膀时发出的。“你们会说汉语。”
    “我们在攻陷北京后的第三年学会的。”
    北京被推平了？安宁震惊了连嘴都合不住了。“你果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类。这个时代的人类已经被我们圈养了好多年了。”
    这么说来，人类从文明的角度上来说已经被灭亡了，安宁突然觉得有一些绝望。
    一只巨大的蚂蚁向安宁的头飞来，翅膀不断地拍打着安宁的脸颊，似乎还有些什么别的声音。“懒虫，起床了！”
    安宁睁开眼睛，发现此时沈默正瞪着他。“我们都在好好的想解决问题的方法呢，就你睡得正香。”
    原来是梦啊，听沈默这么说，安宁也很不服气，说道：“要不是你昨晚折腾的大家都没有睡好，我怎么肯能睡觉。”
    刘齐泽开着车，对他俩说道：“方案都已经有了，休息一下也无妨。”
    “什么，你们已经找到方法了？”
    “嗯，有一家印度公司曾经委托过大疆做过一个无人机空中操作平台，我联系了他们，现在已经送上了飞机，最迟明天凌晨到达莫斯科。”沈默说道。
    “明天凌晨，还有两天蚂蚁就到莫斯科了，就张成海那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我估计时间根本不够。”
    “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啊。”
    “杨沛华已经把螨虫从中国带了过来，明天我们可以先去试它的效果。”刘齐泽的声音仍旧是非常的冷漠。
    “然而等寄生虫生效了，莫斯科也完了。”安宁继续说道。
    “其实这个问题影响不大，俄罗斯政界一直有一种想法是将首都迁到彼得格勒去，现在然他们圆梦也行啊。”沈默还是这么的不正经。但他说的也很对，到目前为止还真的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案能保住莫斯科。
    一个小时后，安宁与杨沛华会合了，蚂蚁就在他们身后三十公里处。
    “还是那个问题，怎么投放？我们现在连直升机都没有。”沈默说道。
    “还直升机呢，我们连纸飞机都没有。”
    杨沛华想了想，说道：“我们可以先跑蚂蚁前面两公里处，把螨虫扔在那里，然后等蚂蚁经过的时候就自动接种了。”
    “听起来不错，上车吧！”
    在车上，杨沛华继续说，这些螨虫皮肤上有一层特别厚的角质保护着他们不会被蚂蚁吃掉。然后，他们会寄生在蚂蚁身上让蚂蚁营养不良，直到死掉。
    听起来很好，但是让蚂蚁死掉这个过程需要两个月，这时间圣彼得堡都保不住，只能当做是下下策。
    看着那一箱螨虫安宁也挺反胃的。但是这一箱有够寄生几只蚂蚁？这也是个问题。
    在距离蚂蚁还有两公里的位置刘齐泽停下了车。杨沛华，指挥着几个人将螨虫铺在地上，然后用手把它们分散开来。不出两分钟安宁就把螨虫铺好了，看着去他人手忙脚乱的样子，蚂蚁还离他们越来越近，心里特别着急。“你们好了没啊？”
    “好了好了。”又过了五分钟，所有人都回到了车上。从后车窗往出看，蚂蚁距离吉普车不到八百米了，也许是感觉到附近有人类，蚂蚁的行军速度变得更快了。
    刘齐泽一脚油门踩下去吉普车差点就飞了起来。想着今天凌晨沈默开车时的景象，安宁仍然心有余悸。“刘队长，蚂蚁追不上咱们的，你能不能慢点？”
    “无妨。”
    这话的意思都一样，安宁更担心了。好在刘齐泽不是沈默，车子开的既快又稳。
    看着车子后面的蚂蚁越来越远，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杨先生，你的螨虫可以寄生多少只蚂蚁啊？”安宁问道。
    “这么多螨虫大约可以寄生九十万只左右吧。”
    好吧，俄罗斯科学家估计的蚂蚁数量为一千二百万亿只，比安宁所估测的能稍微少上一点，目前在俄罗斯境内的大约有八百亿只，在这个数量面前，九十万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想要等到螨虫将蚂蚁全部都寄生掉可能蚂蚁都到陕西了，但这么丧气的话安宁终究还是没说。
    晚上刚到莫斯科，那个来自印度的公司就已经加急把无人机送了过来，沈默站在木质运输箱旁，自豪地说道：“看吧，这就是艺术品！”
    搞得好像是他研发的一样。一束光从箱子里射了出来，安宁看见了这个被称作艺术品的无人机。它现在处于折叠状态，约有八十公分。和那天沈默临时做出的机械臂相比，它有两个又粗又长，还刻满刻度的大家伙，充满了力量感。
    “看着就很重，它的电池充一次电能用多久？”
    “哼，它是完美的汽油机。”
    汽油机哪里完美了？噪音大，污染大。安宁在心里吐槽道。在无人机的铭牌上没有大疆的任何标记，只有六个字母：Ind.Inc。应该是那个印度公司的名字。没想到在这么几年里印度的科技进步得这么快，不是前几天他们国产的高铁又脱轨了吗？
    “它不是手机操控的，需要两个人同时使用电脑进行操控，一个人控制飞行，一个人控制舵机。”
    沈默随意在无人机上按了一下，说道：“飞行肯定由我来控制，至于舵机，”他顿了顿“你们中谁最会玩游戏？”所有人都看向了安宁，哪里来的默契？他们应该是想着大学生时间充裕，肯定很会玩游戏，但是安宁实在是一个例外，段旭东曾经吐槽过，安宁打游戏除了坑队友以外并没有别的作用了。
    “安宁，就是你了。”李智博的目光不容拒绝。
    “好吧。”安宁无力地答应道。
    “那你今天晚上少睡一会儿，我教你怎么操控。”这一定是个诅咒！今天晚上又睡不了好觉了，安宁有一种预感，明天晚上他也睡不好。
    “沈默，舵机是个什么啊？”
    “你可以把它简单的想成一个可以控制角度转向的仪器，多了不好解释。”
    无人机旋臂展开后有一米左右长。沈默操控着它稳定的飞了起来。“安宁，你现在走到电脑边，按Enter键。”
    看起来不是很难，安宁照做了，“然后你再dcbjh(*Ip(*_)dqkqj20[[;XLO[PID30OQFHdQ=PWEFGER”，嗯，就是这么简单。听懂了没，现在你操纵一下，把那个杯子拿起来。”
    这家伙说了个啥？嗯，应该是这个样子，先按着一个键，无人机左侧的舵机动了一下，对，就是这个，安宁猛地往下一按左侧机械臂开始向右转区。
    “傻子，用不着调节一号舵机，你要动的是二号舵机，转五十度，注意阈值，注意阈值！”
    “你把舵机角度调的太低了，这样会损坏掉终端传感器，赶快抬升！”
    “你能不能用点心？左侧荷负已经到达临界了！”
    此时的沈默就像一个驾校的教练一样，对安宁既是生气又是无奈。“我给你说，这东西我一个手就能操控。”
    安宁手在电脑上一拍，“那你一个手操作看看啊！”
    “嘿，你还不信，起开！”说罢，沈默的一个手就伸了过来，在键盘上开始了飞快的操作。左侧的机械臂灵巧的从桌子上拿起来水杯，再传递到右边的机械臂上，然后又放到了桌子上，一滴水也没漏出来。“牛逼啊。”安宁不由得感叹道。
    “你用的怎么不是德沃夏克键盘，QWER实在是影响我的发挥。”沈默还得瑟了一下。
    “天？你还用的是德沃夏克键盘？”这个玩意儿安宁是知道的。德沃夏克键盘以发明者德沃夏克命名的键盘，改变了常规键盘的字母和符号排列，使之更加的高效和科学，把工作时手的负荷从左手转向了右手。据吉尼斯世界纪录，一个打字员使用这种键盘连续打字五十分钟，平均每分钟一百五十个单词，最快时可以达到二百一十二个。
    以前安宁仅仅是知道，却没有想到现实中还真有人使用这种键盘。
    “没办法，我以前当过一段时间程序员。”
    “你就然操纵的这么熟练，不如你操控机械臂，我操纵无人机怎么样？”
    “也行。”沈默看了一眼安宁，对他说道，“这是无人机操控手册，你可以先看一看。”递过来了一本大概有牛津高阶字典那么厚的书。
    从第一页到第八十页，都是无人机驾驶员道德规范，这些东西就不看了吧。之后是一些术语的说明，这些东西比六级单词还难记住。折腾了老久安宁才看到了无人机的操作。
    可以把它简单地想成是第一人称射击游戏中对人物的操控，安宁在沈默的键盘上试了试，发现很不习惯：W在键盘的右下角，S在中间第二行的最右端D在中间第二行的中间，只有A还在原来的位置，真是让人抓狂。“沈默，这个可不可以自定义按键？”
    沈默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明明是世界上最快的键盘，确时不时让安宁抓狂。
    “注意一下屏幕右边的参数，当第二个小于五十的时候就要返航了。”
    “都飞这么高了，快启动自动悬停！”
    “换挡，快换挡！”
    不出一个小时，安宁就初步掌握了飞行的诀窍，在操作守则中，他还发现有一些很有意思的快捷键，一如说按F1，无人机就会自动爬升，与选定的参照物保持共速，按F2无人机就会紧急悬停在距地面一米处。那这个F9是干什么的，安宁正准备按下去试一试，“F9是紧急制动，傻子。”
    哦，好吧，那就不按了。
    趁着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安宁决定去睡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安宁整个头都是疼的。在莫斯科用望远镜都已经能看到蚂蚁了，如果杀虫剂在明天能好，剩下的成虫再活上它十来天都不是问题，莫斯科仍然会被毁掉。走吧走吧，无人机就在莫斯科郊外起飞了，预计在中午时就可以飞到蚂蚁上空，鉴于无人机上有北斗定位，所以在起飞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不需要对无人机进行操控，就让它飞去吧，安宁的眼睛到现在都一些发酸，他决定趁着现在再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