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涵撅着嘴,摇着乔浩生的胳膊,撒娇道,“外公,你别生气。”
“不生气?”乔浩生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怒道,“我怎么能不生气?你忘了你妈妈是怎么死的?要不是为了舒俊风那臭小子,她怎么可能走得那么早?!”
舒涵不管不顾地抱着乔浩生的胳膊,亲密地依偎着乔浩生,柔声劝道,“外公,妈妈做出那样的选择,是因为她爱爸爸。如果妈妈在天有灵,她知道你这么严苛地对爸爸,她得多伤心?!”
“在天有灵?真要在天有灵,她就该回来瞧瞧我这孤老头子?!”乔浩生的怨气渐渐被一种刻骨铭心的忧伤所取代。
“以后,外公不是有我和冥寒哥陪着吗?”舒涵将头搁在乔浩生的肩上,又道,“外公,我爸人老实,长得又帅,难保不会被有心的女人给骗了。与其等到那时候,不如咱们悄悄为我爸谋划着。”
乔浩生一听,立刻皱紧了眉。他表情严肃地盯着舒涵,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又有不要脸的女人打你爸主意?她们根本不是打他主意,分明就是盯上了鼎盛!”
舒涵紧抿双唇,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假设。”
“这种假设不是不可能,”乔浩生若有所思地说道,“鼎盛,她们是不可能有机会染指的。不过……”
舒涵此刻有点后悔,觉得自己可能给老爸挖了一个深坑?!
乔浩生微微颔首,“你说的,我想想。”
舒涵惊讶外公态度的快速变化,有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感觉。她梗了梗喉头,无奈地瞧了眼叶冥寒。
叶冥寒面无表情,深若碧潭的眸子难辨心绪。
舒涵一时茫然,沉心细思方才的一切,立刻明悟一切。她见外公也无心再聊,又惦记着哄慰叶冥寒,遂与外公道了晚安。
乔浩生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也起身朝卧室而去。
待乔浩生离开客厅,舒涵笑眯眯地走到绷着脸的叶冥寒面前,主动牵着他的手,“冥寒哥,咱们也回房吧。”说话间,她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像个新婚娶妻的夫君,倒是叶冥寒像个使性子的小媳妇。
叶冥寒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甩开她的手,径自“噔噔”地往楼上走去。
舒涵撇撇嘴,忙急步追上。
乔浩生一贯喜欢排场,家里佣人不少。碍于这,舒涵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灰溜溜地跟在叶冥寒身后,直到两人回到房间、关了门。
“冥寒哥,”舒涵像牛皮糖一般粘在了叶冥寒身上,“你怎么了?”
此时此刻,她觉得装傻是最好的办法,没有之一。
叶冥寒冷着脸,不咸不淡地说道,“我敢怎么?哪天一个不小心被你算计了去,还不定在傻傻地帮你数钱?!”
舒涵立刻夸张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就是卖了自己,也舍不得打你的主意?!”
“你连你父亲都能筹划,我又算什么?”话虽如此,叶冥寒却是早已将舒涵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舒涵耍赖似地倚在他宽厚的胸膛里,娇声道,“你觉得我不这么说,外公能答应我爸再婚?”
叶冥寒怔了怔,沉默下来。原本冰块似的脸有了些许温度。
“再说了,”舒涵扬起头,深深地望着叶冥寒灿若星辰的眸子,又道,“有人能想着打我二叔的主意,难保他们不会把歪脑筋动到我父亲头上。五年前,他遭了柴嫚的道儿,已经有了阴影,如果再来一回,我担心我爸真要做个鳏夫了。”
叶冥寒低头吻了吻舒涵的额,闷声道,“不许把这些心思放在我身上。”
舒涵踮起脚,回吻了叶冥寒的唇角,满脸堆笑地说道,“我才不舍得呢!”说至此,她突然想起了孟妙芸的事,倏地沉下了脸,气鼓鼓地嚷道,“那个孟妙芸,当着我面都敢打你的主意,真不要脸!”
叶冥寒皱了皱眉,“有吗?”
舒涵蓦地抬眼,不满地瞪着叶冥寒,“怎么没有?!”
叶冥寒眉间紧攒成“川”字,似乎陷入了深思中。
舒涵正要启口,却突然想起她和孟妙芸在客厅的一幕,叶冥寒并不知道。她撇撇嘴,没好气地嘟囔道,“反正,你不许在外面招蜂引蝶!”
叶冥寒一脸茫然,黑黢黢的眼底尽是无措。
“要是让我知道了,”舒涵蛮不讲理地斥道,“我就不理你了。”
叶冥寒弯下腰,将舒涵一个打横,抱进怀里,“我巴不得天天跟着你。”说完,他就大步往卫生间走去。
舒涵环着他的脖颈,望着他冷峻酷帅的脸庞,忍不住轻轻啄了啄他高挺的鼻尖。“你是我的。”
叶冥寒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求之不得。”
长长的白色早餐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早餐,可谓丰盛至极。乔浩生坐在餐桌的主位,一边看报纸,一边不紧不慢地喝着热牛奶。他餐盘中的煎蛋和面包已经被享用完毕,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煎蛋和面包的余香味。
舒涵和叶冥寒手牵手走进餐厅,和乔浩生打了招呼。
乔浩生的目光抬也没抬一下,他只是闷声应了。
叶冥寒为舒涵拉开餐椅,待其坐下后,走向舒涵下首位。
突然,乔浩生放下了报纸,随意地将它叠了,撂在餐桌一角。旋即,他指了指他右侧空着的第一张椅子,“小叶,坐这儿。”
叶冥寒站在座位旁,斜眸瞧了瞧那空位,“外公,那儿应该是爸的位置。”
乔浩生愣了愣,红润的脸庞上立刻涌起了笑意。“不用拘束,他迟早也是要再婚的。”
舒涵挑了挑眉,“外公,你同意了?”
乔浩生淡然一笑,“这本也是迟早的事。你昨儿说的对,与其被人算计,不如顺其自然。”
叶冥寒坐下后,悄然打量一下客厅内侍立的五六个佣人。
除了一个女佣年纪大约二十五六,其余的都在三四十岁。以乔浩生的性格,既然能不避讳他们说话,那么他定是极其信任他们的。
“不用担心,”乔浩生举起玻璃杯,小啜口牛奶,“他们都是乔家的家生子,世世代代为乔家服务。”
叶冥寒微微颔首。
“小叶,”乔浩生放下牛奶,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和你父亲脱离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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