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时代的斗争是残酷的。此前无论我陷于如何的境地,我都从未曾萌生过这样的念头,反倒是一些还不熟悉的人的离去,让我感受到无可擎起的压力。我的手臂在不自主地抖,拳头扣紧了,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子龙以前在协会工作过,凭着经验给出了合适的建议。
“主公,现在首先联系市协会,请求增援。”
我把他的话复述出来,可是宫雨愣愣地,只是双手颤抖着取下耳机。
“会长办公室里有电话表吗?有没有?”我蹦起来,三五步冲到隔壁,才想起来把会长办公室的门合上的正是我自己,“廉颇,出来拆门!子龙,你也出来。”两座门户依次升起,二位将军得令依次跳出。那廉颇尚不使刀,只消一脚便踹碎了这防盗门。我三人暴力地破拆屋子内一切设施,把所有的文件都找了出来,竟然没有找到一张电话表。“我那两位老师现在编入了语思夺还部队,手机都被没收,更联系不上了。我们怎么才能让市协会知道这个消息。”说着我烦躁地扔下最后一摞文件,“硬碰硬根本不可能。就算唐尧不在,他们的人数也能吊打我和宫雨。”
“主公莫慌,现在不如撤退,直接去市里。”子龙向前道,“我追随郭东山时,同他去过市协会分部,因此认得路。”
“可是主公,现在情况尚不明了,我们要先想好敌军为什么会采用这种手段。方才主上所言不无道理,可从逻辑上来说,一举突破协会本部才是他们最快最稳之策。他们怕是别有所图。”
“子龙你说说看,我虽也觉得蹊跷,但是我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想不出!”
“对方顾忌的,也许是那支黄金箭矢。”
这一语石破天惊,明雷一般炸醒了我和廉颇。
“前夜之战,主公得高人相助,一支黄金箭从极远处射来,轻而易举地重创了神将来护儿。他们或许认为如果直接攻击协会,就会与主公再次交战。一旦神将参战,金箭必定千里驰援重创神将;而神将若不参战,列阵良之将再多也无法迅速拿下协会,市里的支援一个小时就足以到达战场,势必会阻止他们拿下协会。对方只需打掉协会核心力量即可,至于主公,则非重要之点。”
“可是子龙,就算神将被创,对他们又会有什么妨害呢,休息十天半月不就好了吗?即使列阵良级武魂不顶用,他派两个名级武魂不也能起到一样的效果?”
“非也。”子龙斩钉截铁地答道,“林天自称大东武王,可是我们都知道大东还有一个武王刘鸿坚。双方的主力部队一直在大东中线相互倾轧,战况火热。林天应该分不出那么多力量来扫荡这边的协会。再说,名将怕是根本扛不住黄金箭的威力。来护儿尚且如此,他者当如何?前夜唐尧只是看过那金箭便选择退兵,应该是怕了。”
“要这样做,首先要知道我今天决定加入县协会并且会待在县里。另外,他们确信我会被金箭所助。这一点我都不能相信。”
“两军互派细作,是常有的事。倘若县协会有一二内奸,此事不易?主公家世已明,在武魂世界里显赫至极!对方可能也查明了。”
子龙这一串,倒是真把逻辑勉强串了起来。现在县协会已经名存实亡,即使郭范二位老师回来也没有多大的作用。语思夺还部队那边也纠集了巨大战斗力,即将陷入苦战,对林天等人来说,扫荡各县协会扩大地盘是最好的时机。他们也许认为有金箭相助的我可能会是一颗硬钉子,强按我会扎破手,因此设计将我晾在一边,打掉县协会。我能够感受到强烈的恶意。他们似乎在炫耀,告诉我们不需要武魂出战就能轻易击败我们,他们认真起来,可以做到零损失。
“奸细······对啊,魂商交易多在都市城区,因为双方都不敢在市区闹事,故也安全。特地跑到乡镇去既费时费力又容易招引怀疑,对交易中弱势的一方也很有威胁。我以前尝试做过魂商,虽然没成过生意,但那位魂商把行里规矩切实地告诉我了。你记得吗,廉颇。”
“记得,他似乎有些看重主上,因此没有夺取我而是发展主上作为供货商。后来因为不知道他是死了还是放弃了我们,除了头一个月问过我们,以后再没有过联系。”
“那么,言归正传,谁会是奸细。”我话是这样说,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所谓奸细,必然是出卖集体能够为她带来可观的利益时,才会不惜名裂叛变。宫雨看见我带着廉颇子龙气呼呼地回到通讯室的时候,吓得缩成一团。我亲自走过去,一把揪住她的后颈皮,十分粗暴地把她从椅子上拎起来。她大叫着疼疼疼你要杀人吗,一会儿又不敢再说话,只好忍着疼眼泪都止不住。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为了钱才来的协会吧。出卖会长肯定能得到不少好处对吗?”说到这里我手上力气更大,几乎把她的皮肉拽开,她疼得死去活来根本说不了话,于是我一把将她甩回座位。
“宫雨啊宫雨,你的态度一直很可疑。先是发脾气摔耳机,给自己制造离开的机会——那时候你就给那帮人发出了信号吧。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宫雨嚎啕大哭只是叫饶命,她跪倒在地上,哽咽着说父亲还卧病在床不能窗前无人请饶命。我说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可是有五个人已经确定被炸死,我不杀你也要将你送到市协会。协会虽然是民间组织但是在惩处犯罪魂主这件事上有惩戒权。
宫雨撕心裂肺地哭喊说我给你磕头了然后上身就向前倾倒。那时疾快,她的背后立刻阴气缭绕化现出将军府,一名银白铠甲的小将空翻一圈出来,双脚合力将我踹飞,他顺势倒下身子之时正好出手拖住了宫雨的脸。
“人君不致如此。有末将在更不致如此!”这小将翻身一跃站起,接着扶住宫雨,小心翼翼地将宫雨安顿回座位,威风凛凛地对着我们。另一边,一伸手便将我稳稳地接住,安放在地,廉颇举起长刀向前一步,大骂道:“哪里来的杂兵,敢伤吾主!”
小将也不示弱:“一概丈夫欺凌女子,笑话!就是作为事外人也看不下去,何况宫雨是我家主!”
“笑话谁?”
噌地一声,廉颇的金刀已经抵住了小将的脖子,而小将的银枪也顶住了廉颇的心口,谁也让不得谁。
“我没有叛变,我没有······”宫雨抱着头大叫,随后痛苦地把脸埋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听见一个女人呜呜地哭泣,我这才清醒过来,主动上前拨开了廉颇的刀。小将见我停止逼迫,也很识相地收起了枪。这样倒好,不然刚才一动,两名将军都要受伤,对谁都没好处。我想走到宫雨身边,小将把枪一震,不许我过。已经没有意义再让冲突升级了,我想。
“宫雨,你好自为之吧,我还是怀疑你。如果最后我发现真是你做的,饶不了的。”撂下话,我便在廉颇与子龙的簇拥下离去。廉颇的火气似乎比我还大,出了协会大楼,廉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捧刀,对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颇必为李将军陵报仇雪恨!公明天地所鉴!”
黄金的狮子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目尽苍天,咆哮当时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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