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疏回过神来,只道:“不知好夕,敢跟我师父动手,我们再来比试比试。”抢到前面,剑尖只指着郝三通。北岳四剑的其他的三人也走上前一步,重行行登的一声,将重剑放在了地上,四人摆开阵势,便欲向郝三通攻去。
云千载突然出言阻止道:“住手,都给我退到一边。”他见郝三通武功着实厉害,若不是山西四怪中人,定要出言结讷,不然多说也是不益。北岳四剑一愣,自然不敢问为什么,退到了一边。郝三通心道:“云千载那糟老头,武功还真有两下子,老子懒得跟他再计较。”又是喝了一口酒。他自己明明是个糟老头,却爱说别人是糟老头,他身上不知有多脏,酒葫芦更是沾满了一层泥,却嫌别人的腿脏手脏,不愧为四怪之一,确实古怪。
而苗以秀与殷岩泉等人本来看不起郝三通,可刚才见到他使出那三股后劲,实不下与华山三绝掌,心中也是暗自佩服。愣了片刻,众人相对无语,五岳剑派的其他人也不以郝三通的无礼而动怒,更没有要帮苗以秀的意思,似乎更愿意相信郝三通的话,华山众弟子看在眼里,心中都不由的一酸。
这个时候,脚步声响,十几个华山弟从殿中后巷绕出,众人看似很紧张的样子,可却是面不改色气不喘,内功定是不弱。苗以秀道:“怎么样了?”一个三四十岁的弟子道:“大兄哥,都找过了,没有发现异常。”二弟子殷岩泉接道:“常三师弟,有没有察到蛛丝马迹,这么大的一个人,又不是阿猫阿狗,怎么说没就没?”一时心急,竟把师父比作了阿猫阿狗。苗以秀瞪了他一眼,道:“殷师弟,胡说什么?”殷岩泉随即醒悟,退到了一边。
郝三通本来喝着一口酒,听到这里,只不由的笑出声来,拍着手道:“好好,华山掌门,阿猫阿狗,总比猪狗不如的好。”在华山上说出这话来,那等于是公然挑衅,华山众人纷纷抽出剑来,挤到郝三通身边,怒目吼道:“郝三通?你说这话,也太不把我们华山派放在眼中。”“师父老人家,也是你随便污辱的吗?”“我常巷陌不知好夕,要与你比一比武功,让你也知道一下华山派武功的厉害。”
华山弟子的七嘴八舌,几乎都将郝三通委琐的身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可郝三通依然镇定自若的抽了一口烟,而后不急不忙的道:“郝三通身体痒的很,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上呀?”看他只是轻轻开口,可声音却是震天响,将众人都盖了下去,场上突的一静。
常巷陌上前一步,抽出剑来道:“对付你,常某一个就足够了,你先出招吧。”虚劈一剑,横在胸前,瞪目直视。郝三通似看非看的瞧了一眼,道:“呵呵,好,好。看看华山派阿猫阿狗教出来的徒弟,是不是三角猫的功夫。”常巷陌怒火中烧,一剑直送,刺向郝三通的胸口。郝三通道:“一点力气都没有,难道没吃饱饭。”右手烟杆在剑上一搭,格开来招,左手伸出,呵笑道:“来来,喝一喝酒,壮壮胆儿,免得等一下吓得尿裤子。”
色无戒见郝三通没个正经,一招一式似乎都在玩耍,其实每一招都厉害之极,他能将常巷陌的一招“投桃送礼”轻轻松松的格开,就知非同一般。只听得耳边扑赤一笑,转头一看令儿,道:“你笑什么?”令儿笑声未止,道:“那个老公公真有趣,不知你老了以后,会不会也向他一样。”色无戒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常巷陌想收回剑来,可不知为何,那烟杆就好似有极强磁性的吸铁石一样,将长剑牵牵的吸住了,无论如何使劲,都收不回来。眼见酒葫芦已在嘴边,忙伸左手打去。郝三通调转葫芦,又喝了一口酒,嘻笑道:“想喝我的赤炼酒,你哪有那个福气。”同时右手一震,震得常巷陌直往后退。
色无戒见郝三通这普通的一推,又使出三股后劲,他见华山派有三绝掌,就用这三股后劲对付他们,眼见常巷陌只向后退,恐怖又要出丑,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噔的一声,一个人跃过人群,到了常巷陌的背后,左掌推住他的肩膀。只见他右手拿着少林九环紧背大刀,他一使劲,大刀又在地上发出登的一声,而后硬生生的将常巷陌推住,只见他背后连续相后耸了三耸,散去了郝三通的三股内力,那人正是少林寺主持了圆的师弟了缘。
郝三通瞪着豆大的眼珠,斜斜的偏了一眼,喃喃的道:“少林寺的,名不虚传,华山派……”摇了摇头。令儿道:“又是那个无礼的大和尚,现在出来逞英雄了,让我出去,看他敢不敢对我一个女子怎么样?”色无戒忙拉住她,又向后退了几步,只道:“不要胡来。”令儿见他表情严肃,也便不敢放肆。
常巷陌不知了缘为何会出手,尚不服气,挺剑又上前道:“只不过一招两式,就说什么大话,再来比过。”郝三通却是自顾喝着酒,不再理会。常巷陌更加气愤,正欲发作,苗以秀阻止道:“三师弟……”苗以秀在华山派的地位实则跟掌门无异,虽说了三个字,常巷陌便即理会,愤愤的退到了一边。
苗以秀抱拳道:“多谢了缘大师出手。”了缘合什道:“阿弥陀佛,事情没有搞清楚,动手总不是办法。华山掌门德高望众,老讷甚是仰慕,先是他无故去死,如今遗体又无故失踪,在场众人都盼知道事情的始末。”
苗以秀一愣,道:“了缘大师也不相信晚辈?”了缘言语一紧,不知如何再说。衡山派掌门何泛上前一步道:“苗贤侄千别不可这么想,了缘大师并不是这个意思,何某也正有这个疑问。”了缘向他点了点头,念道:“阿弥陀佛,正是,正是。”泰山掌门蒋名嵩上前一步道:“此间事情太过复杂,眼见半天过去了,已经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如今我们听得云里雾里的,弄得我都糊涂了。”他个子矮小,身体苍老,叹了一口气,退到了一边。
郝三通看到他的样子,心中又莫名的有气,道:“还算你知道老糊涂,何必再出来丢人。”这个时候,众人更没功夫跟他斗嘴。苗以秀一副无辜的表情,看了一眼北岳派云千载。云千载不置可否,捋了捋胡子,低下了头,答案可想而知。而秦萧疏见苗以秀瞧着自己,以他的性格,总不能不说话,但如果不相信苗以秀,就等于站到了郝三通一边,他对郝三通存着偏见,好几次想教训他,可都被旁人阻拦,要他跟郝三通持同个意见,他说什么也办不到。遂道:“苗师兄,我相信这不关你的事,其中一定蹊跷的很,你也被旁人所愚弄。”
这个时候听到有人相信自己,苗以秀说不出的激动,只道:“多谢秦兄相信小弟……”下面的话语突被郝三通打断,只听他道:“小子,你怎么知道不关他的事?难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一时间众人顿时瞧着秦萧疏,秦萧疏也觉尴尬之极,只道:“我哪里知道什么真相?”郝三通道:“那你凭什么说话?不知道就该学学你师父,明哲保身。”
秦萧疏无以辨博,怒道:“这是我们五岳剑派的事,你郝三通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没大没小,看来不教训你一下,你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说完唰的一声拔剑出鞘,中攻直进,向郝三通刺去。郝三通豆眼一瞥,正欲反抗。忽听身后“哦嘿嘿”一声清脆的声音,心中顿时一乐,而后站在那儿竟不动弹,也不反抗。众人聚集会神的看着他们两人,对“哦嘿嘿”的声音似若不闻,心想定是哪个幸灾乐祸的人发出的。
秦萧疏见郝三通不反抗,心里只犯迷糊,反而有些害怕,心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家伙鬼计多端,我不可中计,在众人面前出丑。”想到这里,一剑刺到一半,便欲收手变换招式。猛听得汪汪几下听似狗叫,却又像是狮子老虎之类的叫声从郝三通身上窜了上来,诡秘之极。
忽听众人“啊”的一声惊奇的叫声,秦萧疏仔细一看,只见一头似狮子非狮子,似老虎非老虎,似狗却又非狗的东西扑上剑来,它张开大口,两颗尖锐的镣牙向自己的身上咬来。秦萧疏吓了一跳,那东西已经跃到了身上,感觉手上一沉,那东西竟不下二百斤重,这一惊可着实不小。秦萧疏赶忙收剑,左手抓向那东西的脖子,随知那东西的动作却也是快速,迅速窜到了秦萧疏的左手之上,左爪向前一抓,在他的胸口抓出了五条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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