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志忠伸手夺过师梁氏手中的烟袋,缓了口气道:“你看你,我也没说啥,不就是说了句”师梁氏伸手去夺烟袋没抓到,问:“咋啦?咋不让俺抽了?还说没说啥?你都说了那话,还不够?还想说啥?”顿了顿道:“你说说,你说俺能跟谁?自他死了我就把自个当成了你师志忠的人,俺的心里就没有放过别的男人!这多么天俺天天想你,见了面你就这样说我,打得啥注意?”伸手推了下师志忠道:“你走,不信俺你还不赶紧走?还说要治死他个狗日的,治死哪个狗日的?我和你也不是啥拜了堂的夫妻,不要说俺这会没有,俺就是有也不该你治死!你是把俺娥子娶进你家的门了?还是俺娥子卖给你了?说这戳不动的话弄啥?吓唬俺?行,俺也知道你有本事,俺这穷命也不值钱,想治死就治死吧,俺本来就活得没滋没味的,死了倒好,清净,把俺治死也把俺这两个孩子治死,都死了才干净。”
师志忠听得心里烦躁,道:“我说治死你了?你看你——”师梁氏依然不依不饶道:“那你说这话弄啥?你不就是吓唬俺?你不就是不相信俺?不信俺你抬腿就走,我也拉着住你,想往你身上贴也贴不住。”停了停话却又道:“哦,俺这会想明白了,俺这会可是明白了,就俺这笨脑子,十个也比不了你师志忠一个,这么多天你没进俺的门,一准是又跟了哪个骚货。这趟来你就是存心找碴的,找俺的碴你好蹬了俺,是不是?!娘的,你就从来就没把俺放在过心里!”说着话伸手拉住师志忠的胳膊,道:“行行,我也圆了你的心思,走,赶紧走,跟你的那个骚货嫩货去,俺娥子就是带着孩子去要饭,就是饿死也不再指望你!”
师志忠挣了挣道:“你看你这是干啥?你这是干啥嘛!被人家听到——”师梁氏就道:“听到怕啥?这会谁他娘的还不知道俺跟了你?跟了你俺心甘情愿的,也没怕丢人。”顿了顿又道:“俺这会也总算知道了,你不是又找了别的女人,就是怕俺跟了你丢人。那好,俺也不拖累你。”说着话推搡着师志忠的胳膊,道:“走,赶紧的,你这么富贵男人俺也沾不起。走啊,还不赶紧跟你那骚货去,那骚货多嫩?一掐就趟水。那嫩货的口多紧?小紧口,你干她多过瘾啊!俺咋能比得了人家?”顿了顿道:“俺算是瞎了眼,瞎了眼哦。”
师志忠挣开她的手,伸出双臂抱住了她,道:“别说了行不?俺说错话了,给你赔不是行不?我就一准说你跟了别的男人了?”师梁氏听了这话胆气更壮,挣了两下没挣开师志忠的搂抱,便就哭道:“还说你没说,你没说吗?娘的,你要是不信俺那你就走是了,还这么抱着俺干啥?往后——往后咱就断了这关系,俺离开你——也不能立马就饿死,你也不用再给俺那几个钱,俺也知道你给了俺那几个钱,心里疼。”顿了顿道:“我也把话给你说明白了,俺要是想找男人——也不是找不到,跟了谁都不能看着俺饿死。”
师志忠这一阵被师梁氏折腾得心烦意乱,由不住心里冒火,扳起脸道:“行了没?行了没?啊?你看看你,我不就是说了句嘛,你就没完没了了,你这不是蹬鼻子上脸吗?”师梁氏听师志忠变了口气,看了看他低下头,哭泣道:“你这么说俺——俺屈不屈?说俺——你就、你就不该这么说,你想想,我自跟了你对你咋样?我想让你能把我娶进你家去,可你愿意不?我知道你不会愿意。哪个女人就愿意这么偷偷摸摸的跟个男人?我能不想跟你有个名份?可我知道你的难处,这么着我也是心情愿意的,可你那心里——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顿了顿抬起头看着师志忠道:“我也就是个你啥时候心里想了那事,啥时候就过来爬一回的女人,你要是不想,心里就从没装过我”
师志忠便就怨道:“娥子,你说这话没良心,你也想想这么两年俺对你咋样?我还不是天天心里都装着你?”师梁氏就道:“别说这话,你天天心里都装着俺还能这么多天不进俺的门?这会你也啥话都别说了,我知道你一准是又找了女人,鲜的嫩的,能让你过足瘾的。”
师志忠嘿嘿笑了声,道:“就瞎说,你也不是不知俺家这一段的事,翠翠出嫁这些大事小情的还不都得我办?这不是一忙乎完了就过来了?”话毕扳倒师梁氏躺下,搂在怀里道:“别再任性了,俺师志忠心里就只在乎你,别的啥女人都不稀罕。”师梁氏摸了眼泪道:“你就哄俺吧,哄几句俺也就不知东西南北了。”顿了顿道:“可俺就是这么贱,明明心里知道你在哄我还是这么贱,偏偏心里就只有你,偏偏就只想着你。”顿了顿又问:“你真没骗我?真没背着我找女人?”师志忠就道:“你咋能不信俺?我要是还有别的女人,那就不得好死。”说完这话心里却又疑惑:“奶奶的,本来我是在说她找了男人的,这会倒成她审我了。”
师梁氏听师志忠赌咒心一颤,就想着,接下来师志忠肯定也会让她赌咒,这是她绝不会愿意的,立马就道:“你不是还有翠翠娘?翠翠娘不是女人?”师志忠道:“屁话,她能算?”师梁氏虽然依旧心虚,却还是笑了声故意道:“她咋就不算?她不是女人?她也和你一样长了ji巴的?”顿了顿又道:“不对啊,她要不是母的咋会给你生了那两个儿一个女?”师志忠被师梁氏这话逗笑了,抬手拍了下了她的屁股道:“娘的,你就故意气我。”师梁氏笑了两声道:“你自己说说,今个怨俺不?还不是你先挑起那话的?你这么多天不来,来了就找事,怨俺吗?好了好了,往后咱都别往歪处想,成不?”顿了顿又道:“从这会起,往后咱俩谁都别再提这样的事,谁要是再提谁,就是狗日的,王八犊子生养的。”
师志忠看看她没言语,心里疑问:“这烟袋真是她死去男人的?”怀抱着细皮嫩肉的女人,狐疑虽无法从心里赶去,却也知道不能再提此事,不然女人的话也能把他噎死。
师梁氏确实又跟了个男人。
这男人便是锁柱出事那晚,师志忠在杂货店铺见到的那个给人说成傻子的鲁大奎,乳名大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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