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山的专列,当天下午二点准时出发。
岳城军政府仍派了高官过来送行。
那位骗了沈砚山三十万大洋的少帅,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
沈砚山却觉得,这钱花得很值,因为他真见到了小鹿。
司大庄很不想走。
“五哥,我们多住几天,我劝劝小鹿。”司大庄道。
他想把小鹿带回家。
这个世上,除了他和五哥,谁真心疼小鹿?以前还有个徐风清,现在他生死未卜。
小鹿身边的那些人,个个凶神恶煞,他们要是打小鹿的话,小鹿都没处诉苦。
司大庄不能想这些,一想就受不了,拼了老命也要带回他妹妹。
“听话。”沈砚山不疾不徐,“等她回南昌,回到了咱们自己的地盘,她想走就不容易。”
五哥很有信心。
他一直都是这样。
他从前跟小鹿灌输各种观念,觉得小鹿最后必然会抛弃徐风清,结果小鹿只是用那些来对付他而已。
他太过于自信,都失败了。
如今,他到底哪来的信心?
司大庄脑瓜子还是很小,想着想着就要抽筋了,他搞不懂五哥。
“万一她不回,咱们再丢了小鹿,怎么办?”司大庄问。
“她会的,要有耐心,要给她时间。”沈砚山道。
专列轰隆隆发动,离开了岳城。
司露微在后院练沙袋。
她的拳脚功夫不算特别好。她年纪比较大,错过了练武最好的时间,学起来比较慢,只是她很刻苦,如今略有小成。
她拼命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满头满脸的汗。
罗霄这个时候回来了。
“咱们去趟广州,有笔买卖要做。”罗霄对司露微道。
这几年,他每次出门都会带着司露微。
“是。”司露微把沙袋扶稳,擦了擦额头的汗。
她上楼洗澡。
待她下楼时,霍钺来了。
罗霄正在跟霍钺说起北戴河的事:“......地形很复杂,想要找到基地不容易;哪怕你找到了,救出人更加不容易;救出来了,后续也要面对他们不停的追杀。”
“大老板,我有个办法,能顺利把阿静带出来。我需要的,是找到那个地方。”霍钺道。
“什么办法?”
“我想跟基地的人里应外合,让阿静‘死’。将她捡回来,带出基地。”霍钺道,“这是我目前想到的唯一办法。”
霍钺这些年的困扰,是不知道他妹妹在哪里。
后来,司露微去了趟北戴河,回来之后特意问了他妹妹。
他当时就觉得,小老板一定见过她的。
他亲自过来问罗霄,罗霄把司露微的话,告诉了霍钺。
找到了方位,接下来怎么救出她,就不是难题。
第一,找到基地的准确位置;第二,找到一个能做内应的人。
“......小老板。”霍钺看到了她,和她打招呼。
司露微颔首。
她在旁边坐下,听霍钺和罗霄一言一句。
知道在北戴河也不行,因为那地方也不算小,一旦打草惊蛇,他们就会转移。等他们再次转移了,想找到就是千难万难。
“师父,我还记得地方,假如我去的话,应该能找到。”司露微道,“当时司机开车的车速我大概记得,他什么时候拐弯,往哪里拐,又走了多久,我也记得。”
她不需要看,这些已然全部熟记于心。
蒙上眼睛,对她而言是多此一举。
“既然如此,你陪着小霍走一趟。要办就要快,他们也是每隔一段时间换个地方。”罗霄道,“露微,这次你不用跟着去广州,随着小霍去趟河北。”
司露微道是。
一般她带着人出门,都是假扮小姐和随从。
可霍钺是个很英俊的年轻人,实在不像是随从,故而他们俩扮作兄妹。
他们定了两个包间。
上了火车,霍钺给司露微送洗好的水果,又问了很多关于他妹妹的情况。
司露微一一告诉了他。
“若说内应,倒是有个现成的。”司露微道。
她把江临的事情,都告诉了霍钺。
霍钺听了,有点伤感:“有人想要善待她,有这份心也足够了。她从小没过过好日子。”
“她是怎么走丢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娘卖出去的。”霍钺道。
“她娘?”
“她是我父亲从前混的一个舞女生的孩子,并没有入过族谱。”霍钺道。
司露微有点寡情:“那你对她,真是仁至义尽。”
“小老板,她是唯一的亲人。”霍钺说。
司露微一怔。
她良久不说话了。
霍钺后来又问了几句,她都没有回答。
“小老板,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霍钺最后问。
司露微摇摇头:“不是,我想起了我哥哥,他也是我唯一的亲人,还是至亲血脉。我为了自己,不顾他.......”
“他还在吗?”
“还活着。”
“那就可以去找他。”霍钺道。
司露微又陷入了沉默。
霍钺发现这个问题是她的禁忌,就不再多问,起身离开了。
火车一路上会遇到各种问题,有铁路被破坏的,有管制停车的,半个月后,他们才到了秦皇岛。
司露微和霍钺又在当地逗留了大半个月,最后混入了北戴河的一家面粉生产厂的货车队伍,顺利去了北戴河。
到了北戴河之后,他们摇身一变,又成了当地的小姐和少爷,租赁了汽车到处走。
司露微带上了眼罩,让霍钺开车。
他们俩是大白天的出发,车子在司露微的指挥下,很快就到了地方。
“从这里往左拐,再往前开五分钟左右就到了。”司露微道,“我身上一直带着怀表,怀表滴滴答答的秒数不会错,我的时间是精准的。”
霍钺道是。
“小老板,既然知道了位置,我们先回去,等夜里我亲自来。”霍钺道。
司露微说好。
接下来几天,司露微自己在面粉厂,做了个女工。
霍钺则每天都出去。
时间就到了四月下旬,司露微派到蒙古去的人,已经走了一个多月。
从河北到蒙古,路程很近,司露微真想顺道也去看看。
可此次她是帮霍钺的。
她心里焦灼,想知道罗宣的消息。
一转眼,司露微在面粉厂做了一个月的女工,霍钺终于抱回来一个血淋淋的女孩子。
女孩子多处受伤,奄奄一息,只有一口气了。
“小老板,我们去北平。”霍钺道。他租赁的汽车,风驰电掣离开了河北,往北平的大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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