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第一六五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

    阿鱿问正清道长:“师父,您不是一开始就打算利用小主人搅乱朝局的吗?怎么你要毁掉凌志孺的证据,将阿莫支走?龚光杰鱼百姓死不足惜,您为何要保护他?”
    “龚光杰该死,可现在不能死。他死了,皇上派人自己的人接手户部,我们手下一些人的生意就做不成了。”
    “夺取天下何愁眼前的蝇头小利?”阿鱿鱼愤怒地说道。
    正清道长也不生气,笑了笑,起道:“造反也是要本钱的,你以为学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就成事吗?”
    阿鱿低下头,又问:“可是小主人她会罢手吗?这半个月来,她成天待在大理寺看卷宗,还去了几趟裕王府求裕王帮忙。”
    正清道长不慌不忙,低头去看阿鱿在清静观和自己演戏时被自己刺伤的腹部。
    正清道长这些年来,早清除了所有有关鱼菀青存在的证据若冲根本无法证明自己是鱼难成的女儿。
    鱼家的仆人在世的也仅有阿鱿一人。当年送月娘入京的王家村车夫,后来也被淹死了。给若冲做饭的李寡妇也已经被阿鱿秘密处决。至于若拙和李让、太子,他们也只有一张嘴去说明而已,何况若冲若是被捕,他们都有包庇逆反的嫌疑。
    “既然师父没有让她翻案的意思,为何还要让小主人见皇帝?这半年来小主人在京城过得不好,她这一年流的眼泪比过去八年加起来都多。尤其裕王控制她的手段实在卑鄙。”
    “置之死地而后生吧,这大半年让她看清楚大荣的不公和无可救药,才会知道谋逆是她想要堂堂正正做人唯一的办法。人但凡还有一丝活路,便不会反,反的人都是被bī)得活路的。事上不止若冲也不止一个鱼家,你看吧皇帝一味地天下为私,放纵龚光杰赵谨明在作恶下去,只能是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若冲这样走投无路的人这就是我们用来推翻大荣的力量。”
    阿鱿领悟。
    清静观。
    若冲面前摆放着一摞又一摞的无效口供,她想把它们推到炭火盆里付之一炬,可吴庆止住了,撕毁公文,可是要担罪的。
    “都是无用的废话而已,怕什么?!”若冲发火。
    “虽说是废话,可也是朝廷的卷宗嘛!”吴庆俯一张一张地拾起散乱一地的签纸。
    “把他们交给内卫,内卫的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开口说实话。”若冲恨极了,这一次审理案件,没有一个人用了刑。
    吴庆在一旁整理卷宗,缓缓道来:“毕竟没有定罪,他们是朝廷命官,不好用刑的。”
    若冲拍案怒吼:“除了大荣律法,你们还能说什么有用的?我看大荣律是你们制定保护你们的!凌志孺死了,你们派出去的人只说他是路上病死的,凌公子的尸首呢,现在都没找到!凌夫人呢?这大半个月过去还没把人接过来!”
    吴庆被若冲骂得一脸怨愤:“我能有什么办法?没有证据,没有口供,就定不了案!这就是规矩,还有你,你说给你送信的人是谁?我们这就去把人找来对质。你要给你自己找出路,要是案子查不下去,你又证明不了这封信是别人给你的。那时候他们可以转过来告你诬蔑朝廷命官,这个罪责可不小呢!”
    吴庆一问道送信的人,若冲便只说:“我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外间有人进来,悄悄跟吴庆说了句话。吴庆起,问:“裕王要见你,你见是不见?”
    “他来做什么?”若冲问。
    吴庆摇头:“我怎会知道?说不准是来送证据的。”
    “不见,我求了这么多次,他要是想给我早给了。”若冲拒绝。
    吴庆撇嘴:“还是见一见吧,见一面少一面了。”
    “我会败诉是吧?”若冲听出了吴庆的话外音。
    吴庆收起桌上的口供,走前还叮嘱若冲不要把案件相关说给裕王,若冲应下。
    裕王进屋,二人隔得老远,裕王受伤的手腕已经结疤,被他的宽袍长袖遮住。
    “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就是看看你案件的事我不问。”裕王自顾自地坐下,自己给自己沏了杯茶。
    若冲干笑一声,道:“若冲应该永远无法做回鱼菀青了,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你一点都不生气,也不惊讶,是吧?”
    裕王抿一口茶望着门外的枯枝败叶,点了点头。
    “在进入不争观之前,户部的记录上没你这么个人,我们无法断定你的家世背景。而且别说我们找不到鱼难成的尸骨,就算找得着鱼难成的尸骨,给你们滴血认亲也无法判断你和鱼难成是血亲。内卫试试过,将人血滴入一具与他非亲非故的白骨上,也会融进去,就算是滴血认亲也会有非亲非故的人血融在一起。滴血认亲只能作为参考,也不能作为证据。”
    “那皇上说,他可以让我做回鱼家的女儿。”若冲疑惑地。
    “他对你的承诺有什么凭据?我们一起回京的时候我就说过的,要你信任我,将自己托付给我就行了,其他的什么人什么事都不要做,你为何不听呢?”裕王含恨说道。
    “说这些有用吗?你以为你现在过来,我就会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若冲目光空洞,心里空落落的,犹如屋外院中的红叶无依无靠只能随风飘摆。
    “王爷,凌大人离开京城前恐怕只见过你我两个外人,是吧?”
    “你觉得,是我让人杀了凌志孺的儿子?”
    若冲屏息,僵硬在他旁,一语不发。
    夜深了,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北风,拍打在她的脸颊上。她拉紧了衣衫,薄薄的道袍,能有多少用?可又没有到穿棉袄的时候,她只好挨着,捂秋冻,秋天就得如此。若冲一瞥裕王,他已经换上了裘衣,他子弱,又不动,天一冷就受不住了。
    “菀青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天都,离开大荣就我们俩,这里的一切就让它过去吧!”裕王从衣袖中取出通关文书,指着它们说:“乘西洋人的商场离开大荣,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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