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第一六〇章 中计

    张欢在项子虚面前分外拘谨,他是第一次和项子虚私下接触。以前有过接触,可都是奉命而为,心中有所提防,便一直不言不语,听之记之。
    “项老板要我阻拦裕王爷?”
    “是,这件事应该也是您的分内之事吧。”
    “可我怎么阻拦裕王爷?这做不到。”
    项子虚站起来,神态翩然自若,轻笑一声,慢慢说道:“只要你引着若冲道长,让她知道不翻案,裕王和她就没法出双入对。而你引着她去接触凌志孺,鱼家曾经的案子就是凌志孺判的。”
    张欢答应下来,项子虚同时也承诺,张欢儿子的病他会寻最好的大夫来整治。且说张欢那五岁的儿子,前不久从高处摔下,伤了骨骼内脏,大夫说能治,只是不好治即便治好,也不能保证孩子能和常人一般。那项子虚杀了项四,他跟着去办差,回来时听人说起项子虚和内卫中许多人有人私交,项子虚出手阔绰,也乐善好施,张欢那时候到处给儿子筹钱看病急得火烧眉毛,见此机会便去求项子虚帮忙救儿子,从而也被项子虚收买。
    而清静观,阿莫说难得回到天都,他想去东宫看一眼自己的姑姑,若冲不好阻拦。原本想与他一道儿出去玩玩,可想起裕王说为着她的安全,不准她私自外出,便只好作罢。
    如此一来,若冲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若冲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画画写字打发时间。在房中久坐憋闷,窗外鸟语花香,不时有人路过小院在外说笑,若冲实在忍不住,便出了小院,在观内闲逛了。
    午间,裕王妃便到了清静观,在清静观外施舍了些斋饭给乞丐,再由出门迎接她的星尘道长作陪,引着她去了正上了香祈福,正事忙完后,便去清静观后院闲坐一会儿,喝茶叙旧。
    “婉儿今如何得空过来了?小郡主呢?怎没和你一起来?”星尘道长低头,熟练cāo)作茶具,裕王妃的茶艺还是从星尘道长这儿学去的。只是裕王妃有了郡主之后,一来没空再坐下来品茶休息,二来也无人与她一起品茶,便渐渐地将着本事给忘了。
    “今王爷在府内陪她玩耍,才不愿意和我一块呢。玉熙跟她父王比跟我亲得多。都说女儿是爹的贴心小棉袄,这话一点不虚。我也是今儿得了空,便过来坐坐,陪您说话解闷,今一来,看着这满园的木槿,想起姐姐,她最木槿,一到夏天姐姐便要拉着我来看木槿花,听师太讲经。”
    便是那时候,姐妹二人认识那来观中替他母妃还愿的王。她到现在还记得,他束发紫金冠,底下穿一件灰紫色箭袖,外罩银白仙鹤锦褂,腰间配着一柄三尺剑。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目光凛凛,英武bī)人。
    那时候,祺王还未长大也少路面,众皇子中,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学骑,王是最光彩夺目的那一位,既可仗剑闯江湖,又能提笔谈风雅,多少京城中的千金小姐都仰慕着王。可如今的王躺在上,肌都已经萎缩退化,丝毫不见往的光彩。
    星尘道长满面慈温和,却想起昨夜瞧见裕王与若冲相伴而行,不免怅然若失。想提点她一二,却不知从何出开口。只能顺着她的话道:“你姐姐倒是常来,可自打那件事之后,她曾经和你长得那么像,可如今,她看着比你多了,你姐妹俩真是可怜……”
    裕王妃听星尘道长提到王妃,急迫地询问道:“姐姐她还好吗?您知道的,因为裕王爷,姐姐早就不与我们来往了。”裕王妃说后半句话时,声音语气轻了许多,还囫囵不清。
    “娴儿她不大好的,这么大个家都靠着她cāo)持,没有子嗣,宫里那边也少过问她,好在德妃娘娘接济着她,哎……就这么过子,过一算一吧。”星尘道长叹一声,又道:“还是你好,有个孩子,到底是有个依靠的,她虽说不与你走动了,你也可以让郡主去看看她,你姐姐那么喜欢小孩儿,想来不会给郡主冷脸的。”
    星尘道长说起玉熙时,裕王妃攥紧衣袖,后脊梁一阵凉。她怎会让让玉熙去王府呢?若是哪姐姐余娴将自己的丑事与玉熙一说,可如何是好?裕王妃笑容僵硬地起道:“师太,想起府上还有事,我得回去了。”
    星尘道长提着茶壶的手悬在空中,愣了愣。奇怪这姐妹俩怎么以提到彼此,便都是讳莫如深。她事出家之人,许多事也不好多问多舌,只得放下茶壶,心中暗暗可惜那一壶好茶。
    裕王妃出观时,星尘道长相送,若冲在人群外围也看不清裕王妃的脸,问边来道观中的小乞丐:“你们在看什么人呀?”
    “裕王妃,你不知道吗?她今过来施舍馒头了,我抢到一个……”一听到“裕王妃”三个字,若冲的笑凝固在脸上。
    “那个裕王妃?”若冲问。
    “天都只有一个裕王,裕王只有一个王妃,还能是哪个?”
    听得着一句,若冲双目顿时浸红,模糊不清。懊悔自己蠢笨,他那个年纪,又份高贵,怎会没有妻妾呢?他为她的万里挑一,却不想自己不过是他三千弱水之一瓢而已。
    转回观,路上看见张欢与他的妻子前来烧香。若冲一见张欢立即平复绪镇定下来,张欢上前拱手请安,张欢的妻子也行了礼,在张欢后不垂着头。
    若冲见他粗布洗得发白陈旧,脚踩一双草鞋,脚上长着污泥。之前见他的便装虽然不是绫罗绸缎,可看上去也是新鲜洁亮的。
    “张大人怎来清静观了。”
    张欢颌首,握紧旁妻子的手,回话说:“孩子病了,来上香祈福,听说来清静观烧香祈福灵验,就过来了。”张欢面容又几分僵硬,不知道项子虚拜托自己的事,究竟该不该现在和若冲说。
    若冲望着张欢那看上去年纪轻轻,却面色蜡黄枯瘦的妻子,看见张氏双眼红肿,询问:“去看郎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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