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赵谦减刑了,原本判10年,因他表现良好加上关玉楼四处打点,他短短半年时间,减了三次,从原来的10年减到只有3年了。
周雪梨每个月都会去探监。
这件事,谢于光也知道,并非他暗中监视了她的行踪,而是以他今时今日的权力地位,想巴结他的人多的是,而与他交往亲密的人自然也成为了那些巴结他的人动脑筋的一条捷径。
“谢总,周小姐每个月都会来我们这边探赵谦的监。”
“每次时间是15分钟。”
“赵谦不止一次的说过叫她等他。”
“……”
谢于光很忙,真的很忙,将整个谢氏企业接手过后,清理旧部,瓦解旧势,公司,除了低层的职位,中高层以上,他都要重新换血。
人事变动,最是伤脑。
每个职位不仅要换到合适的,更要忠于他,避免养虎为患。
在他忙的不可开交时,那些不知从哪打听来的风声,就这么传进他耳朵里。
最初,是在某一次涉谈合作的酒席上。
“谢总,听我那个当狱警的表哥说你养的那个情人经常背着你去看赵谦啊。”
当时,他正左拥右抱,跟怀中女子有一说没一说的调笑,听完那位巴结人的话后,他直接一脚踹向对方的脸。
情人。周雪梨在别人眼中原来是情人一样的存在。
他很生气,生气的下场时连这种逢场作戏都他妈的不想再理会了。
那些庸脂俗粉,圈子里的人都碰,就他不碰?呵呵,他还想不想继续在圈子里混下去?在商场里想搞洁身自好那一套?行,除非你不跟任何人合作,单靠自己。
“妈的,昨天那个王总,自己想叫几个野模,非要拖着我一起,这样他才放心。”他新招的部门经理边说边心烦的低咒道,“我老婆发现我领口的唇印后说什么都要跟我离婚,我跪了一夜都没用。”
这个新招的部门经理,谢于光对他的情况很熟悉。
该经理是那种对家庭很负责的男人,工作上也有能力手段,最大的优点是很疼爱他的妻子。
但身处他这个职位,出去喝酒谈判无法避免,碰到有那方面需求的顾客,他为了谈下单子,只能假意迎合。
那一晚,他虽然碍于对方想叫野模自己也叫了一个,但没有发生实际的关系,就是逢场作个戏。
但他老婆信吗?
这件事,谢于光不是第一次碰到了。
他记得他刚接手远东那会儿,谈了一个很清纯的女朋友,怎么说呢,那应该就是周雪梨读大学时的模样,青涩水嫩,那会儿他甚至还想过结婚,反正不合拍离婚就是了。
因为工作的事,他开始频繁出入那些场所,长相倜傥,身家不菲,他就算不招惹那些女人,她们也前赴后继的来招惹他。
清纯的小女友开始各种闹性子,三五天跟他大吵一次,半个月来公司撒泼一次,将每个女员工都给警告了,还跟几个与他根本没什么关系的女人掐架撕X。
曾经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的人,不过数月时间,陌生的让他几乎不认识了。
她明明也跟那伙觊觎他名利地位的女人一样,偏要装的跟全世界只她一人对他真心的模样。
呵呵,她要真爱他会闹的满城风雨,把他名声搞臭成这样?
他风流花心的名号全是拜她所赐。
谢于光回想往事,自嘲的点了根烟,吞云又吐雾,眸色幽幽。
他其实也经常想他对周雪梨,到底是怎样一种的感情。
他,爱不爱她。
如果爱,那是什么样的爱?是跟以前那样短暂的欢愉,还是一时的收心直到腻味为止,亦或是得过且过,就像别人口中的bao养。
“谢总,你真要管管你养的那个女人了,我不止一次听说,她探监时,经常流眼泪,你说她要是对那个姓赵的没有感情她哭什么啊?”
“谢总,要不,我给你送几个漂亮的学生妹?保证比你金屋里养的那个还要得劲。”
“谢总,一个女人罢了,怎么能为她放弃后宫的佳丽三千呢?”
“……”
周雪梨不光探监,还为赵谦流下眼泪。
谢于光听到了很多关于周雪梨探监的事,但记下的,只有这一件。
她哭,她居然为了除他以外的另一个男人哭。
那天晚上,他喝的烂醉,回家时周周才刚被周雪梨哄的睡着,周雪梨离开周周房间看见醉熏熏倚在门外的他时,愣了一瞬。
谢于光借着酒意直白不避视的看着她,目色似在酝酿什么,浓烈又收敛。
周雪梨早就习惯了他的早出晚归,烂醉如泥,她小心合上周周的门后便扶着他进了他们的卧室,为他除下染了酒水的衣衫。
领口上,赫然是一个唇印,鲜红的炫耀着。
周雪梨却跟没有看见一样,继续除他的衫,拿热毛巾为他擦着身上。
谢于光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抬着眸子,深深凝视她,和她手中的一举一动,在她为他擦拭胸口时,他手臂一个用力便将她轻易的拉入怀中。
他伸手拨弄她微卷的发。
“梨子,我们多久没做了。”这一段时间他很忙,好容易忙完,又飞去国外参加傅少顷跟乔星辰的婚礼,做为伴郎兼烟雾弹的他,忙的够呛。
傅少顷倒是会打算,自己结婚却让他从头忙到尾!
周雪梨听了他的话没吭声,就这么安静的趴在他胸膛上,闻着足已将她熏死的酒味儿。
“想不想要。”
“宝贝儿,最近在我这儿投诉你的人不要太多。”
周雪梨知道他口中所指的是什么,对于那些经常在谢于光面前讲她跟赵谦的那些人,她无感也无所谓。
反正,她现在就数着日子过,一天一天的等周周长大。
看看在这过程中,她是不是真能如最初那般坚持下来,坚持无名无份的跟着他。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跟你老公解释解释?”谢于光不满她满不在乎的态度。
周雪梨知道自己是逃不过他娴熟高招的技术,她冷着脸道,“少胡说,我不记得我有老公。”
谢于光挑眉挑衅般望她,“再说一次试试,我要不是你老公难道是根黄瓜?”
她被他这个形容搞的差点憋不住笑出来,加之他手脚并用她气息开始乱了,说话声音也模糊不清,“你说的不错,你就是……啊……痛!”
“抱歉,我今天可能没心情等你爽了再跟你做。”谢于光面色有些不快,眼中却仍盈着笑,可只有周雪梨知道,每每他露出这种表情时就代表她下不了床了。
他很有心情的点了一根烟,眯着眸子看着她,“想不想玩重口味,譬如,这个?”说着,扬手示意她看他手中燃着的烟。
周雪梨目光闪过怒色,“你要是敢用这个烫我你……”
谢于光笑了,无比悠闲的叼着烟,朝她就吐了口烟雾,“那就要看你的表现我满不满意了。”
周雪梨朝他怒目相对,死咬着唇。
“你为赵谦哭是几个意思?”谢于光边说,边拿下口中的烟,用嘴抽的那一头在她身上划来划去,神色不明。
“你管我是几个意思,我喜欢他我才哭行了吧!”
“别他妈拿这种话跟我闹脾气,老子不爱听。”他明明是逗她,可逗着逗着也莫名的起了火,将烟重新塞进嘴里,一口比一口更用力的抽着。
周雪梨不是第一次听他用这种不尊重她的语气跟她说话了,可今天的他不光说了,还以一种欺辱她的,她心里突然就千疮百孔,心如止水。
谢于光跟她在一起了这么久,怎么会连她心思变化都看不出来,正是因为看出来了,他抽烟的动作才会更凶,眸光也更闪烁明厉,“姓周的,你能守点妇道吗?”
呵呵,还跟她提这两个字?
周雪梨立刻反讽回去,“我跟你又不是夫妻,你少对我横加干涉,我愿意为谁哭就为谁哭。”
谢于光危险的眯起眸子,连说了三声好,从她身上离去下床就去翻找什么,不一会儿“啪”的往她脸上摔了一个东西,“你他妈自己看,别逼我动手。”
说完,背对着她闷声抽烟。
周雪梨被他这个带着侮辱性的动作搞火了,她气的翻身坐起,随手拿起那个东西就要骂他,“谢于光!你凭什么随心所欲的欺负我,你……”
她骂着骂着,突然就停下了。
因为,她看清了手中拿的这个东西——结婚证。
她手中拿的的的确确是结婚证,而上面的照片赫然是她跟谢于光,而日期居然就是在周周出生的前半年。
她看的目瞪口呆,大脑都忘记了思考。
“你可以怀疑这个证的真假,反正你是我谢于光的老婆就别他妈为其他男人流眼泪。”
他依旧背对着她吞云吐雾,语气也不耐。
周雪梨此刻却陷入了呆怔的回忆中。
她于片刻间,极力搜索了大脑中有关于她何时跟他领证的内容,搜索着,搜索着,终于被她给搜索到了。
在周周出生的前半年,好像要办一个准生证。
可是他不想跟她结婚所以就跟她说办一个假结婚证,他有的是法子可以把准生证弄下来。
她当时听了这话心都快碎了,他宁可跟她拿假的结婚证,也不肯结婚。
可她没想到的是,既然结婚证可以做假,准生证也能弄假的呀,他又何必费心思专门请了两个人来家里为他们办假证。
怪不得那两个办假证的人,穿着民政局的制服,看上去也很专业,相关文件证明都有。
原来,原来,原来如此……
周雪梨大脑片刻空白,她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击的都忘了有所反应。
所以,她这是,早就跟谢于光领证了吗?
“姓周的,别得意,你要是再给我戴绿帽,我就……”谢于光说着又重新开始了。
周雪梨内心泛滥着盈盈不断的情感,如万千小溪,最终融成大海,朝着他的方向汹涌而去,她情动难以自持的紧搂住他颈脖,,“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不肯告诉我真相……”
“因为很丢脸。”他带着小心翼翼的爱怜,“我说过不结婚的。”
他说过不结婚的,可他最终还是违背了自己说的话,而且是在连蒙带骗的情况下骗她跟他拿了证。
周雪梨望着眼前深爱的轮廓分明的容颜,眼泛泪花,“谢于光,你真傻!”
他似乎仍有几分不自在,对于告诉她已经结婚一事,故意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当摸到她眼泪的那一刻,眸中柔情万千。
这个傻女人。
真傻。
傻的他再也抛不开,放不下,只想就这样紧紧跟着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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