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临之凡界卷》第一百十一章 鲛人

    邹有聚倒是并没有哀求龙临救援,只说黄大构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余地,此番得到星河殿的鼎力支持,恐怕就要大举反扑云云。
    龙临和大家说了此事,曹恒立说:“素闻星河殿虽然势力极大,但一向低调行事,从不与修真背景的王室公然对抗。此事大有古怪,还是得再参详参详”
    龙宝着实惦记那对金莲香木的打坐椅,不过他也明白龙临担忧云水曦有性命之忧,不愿万里迢迢赶到渊南去掺和这种不相干的事,除非知道云水曦确实安然无恙胡旺财最懂他的心思,插嘴道,“两位老爷,前一阵子我和占一腿,不,雪沾衣一起追踪几个小海妖的时候,听见他们商量着要逃往鲛人宫去避一避。听说云飞扬的老娘就是鲛人,这些鲛人在海里耳目特别灵便,或者知道云圣女的情况也未可知。”
    “鲛人宫?在哪儿?”龙宝一愣。
    “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鲛人喜欢唱歌,循着歌声去找,那就错不了。”
    龙宝一听到唱歌,立马想起了歌魔宗那帮奇葩,小脸微微变色。
    曹恒立见识较广,也知道他和龙临在歌魔宗的经历,笑道:“二老爷勿忧!久闻鲛人歌声优美之极,倒是令人心旷神怡,只是最能迷惑心志,令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多有修士因此丧命,不可不慎。”
    龙宝最听不得这种话,在他看来,世上除了萝卜不可自拔,没有什么是“不可自拔”的;魅惑那一套,对他和龙临根本行不通。
    打定主意后,龙临让大家服下他自己炼制的隐身丹,乘坐破空燕在大瀛海上低空飞行,细细搜寻,一连数日,毫无收获。一些往来商船上的人偶然见到到天上有一团彩云飘过,也有人站在船头指指点点但是没有发现传说中的鲛人黄昏时分在礁岩上唱歌的情景。
    曹恒立格外留意海面上和岛礁之间有没有设置隐形的阵法,但是感觉并无异常直到飞近凤岐大陆的一处海面,发现此处海水泛出粉红,并隐隐成圆涡状;崔如铁取了一份海水察看后说,这粉红不是桃花藻造成的,气息有些特别,略含血腥味。龙宝也注意到了,问:“会不会下面有什么古怪?”
    龙临拿出轩辕镜对准圆涡照视,镜中只模糊显示出一个巨大的方形“囚笼”,并非宫殿模样,显然有特殊的隔绝阵法,连轩辕镜也不能透视内部。龙临让崔如铁收起破空燕,招呼大家释出灵力护罩,潜入海中。
    愈潜愈深,巨大的水压使胡旺财、曹恒立和崔如铁的护罩相继破裂,龙临和龙宝将他们纳入自己的护罩中,最后龙宝的龙云罩也被挤破,龙临就将大家都收入自己的护罩之中。
    一个四层光幕的灵力罩在幽暗的深海飘飘曳曳,不知潜行了多久,突然发现眼前有大片卷曲飘荡的黑色无名“水草”,粗细长短不一,大体都有十多丈长,仿佛海底埋着一个脸朝下的巨人头颅,长发飘摇在水中;黑色水草上有许多明明灭灭的彩色水泡,触之即溃,又不断生出,很有惊悚诡异之感。
    黑发缭绕中,龙临看到了那个“囚笼”,是一根根粗大的浅蓝灰色半透明的柱子围成的阵法,间隙很宽,游鱼可以自由出入,但是龙临的灵力护罩一挨近柱子,就像被一股奇异的力量轰击了一拳,护罩剧烈地凹陷下来,四色灵力光芒扭曲混乱如森罗鬼脸,狰狞磨牙欲择人而噬,发出刺耳酸牙的爆鸣之音,把胡旺财吓得两眼翻白。
    囚笼正中有一根墨黑的细长柱子,柱子上朦胧可见倚靠着一个女人,一蓬蓬的粉色血雾正是从她胸际散逸而出。这女子面目不清,只见一头墨兰色长发在水中袅袅浮动,显然并非人族。
    “你是谁?”龙临和对方几乎同时发问。
    囚笼中的女子挥了挥手,打了几个法诀,粉雾散开,露出一个女子的形貌,碧蓝色的大眼睛像两颗宝石般璀璨生辉,肌肤如精心打磨的砗磲,莹润皎洁,毫无瑕疵,两边颧骨各有几滴银色的小鳞片,犹如泪斑,更显得招人怜爱;最触目的是她的下身有一条长长的鱼尾,遍布玉色鱼鳞,这鱼尾在小腹之下又自然开裂,露出一双修长、白皙、匀称到极点的人腿。
    她穿着一件半透明的鲛绡,衣裳上有一条一条的细细珠光,妙曼身材清晰可见;前胸有一个非金非玉的圆片,流转着五色晕华。只见她身体微微前倾,露出背后一条黄色链条,链条缠绕在身后的墨黑柱子上。龙临这才发现这链条贯穿过她的整个胸背,那个圆片正是这钉链的“扁头”。链条较短,以致她既无法站立,也不能平躺,只能这样痛苦地半坐半倚。
    “哇,好美!她就是鲛人吧?”胡旺财惊叹。
    “我是大瀛海的鲛人王,名字叫何罗,是云飞扬的母亲。”鲛人主动说。她的声音虽然低弱,但柔媚酥软,加上眼中凄恻哀婉,令人心神动摇,恨不得立即上前为她分担这份苦楚。曹恒立和崔如铁不自禁地流露出悲悯的神色,胡旺财更是眼泪汪汪起来。
    虽然听说过云飞扬的母亲是鲛人,但此时听到这个何罗开口表明,大家还是被吓了一跳,尤其想到云飞扬被龙临假扮的“石补天”砍成两截的情形。
    龙临向她说明了自己和龙宝的身份,解释了到大瀛海的原因,并坦言想寻找她打听云水曦的境况,问道:“是谁把前辈囚于此处?”
    “云水曦回来了?”鲛人何罗美目一亮,显然对云水曦的行踪毫无所知,继而神情一暗,怒声说,“是念秋黎那个贱人把我钉在这里的,她让我在这里生不如死,受尽折磨我儿飞扬去大燕国之前来看过我,告诉他想迎娶大燕国的惊澜公主,借助大燕国的力量帮我脱困。这孩子最是孝顺,因为我的事,一直活得好辛苦!”她哽咽落泪,泪珠入水不融不浮,竟然变成一颗颗质地颇重的明珠,缓缓沉落她的腿间,“前一阵子,念秋黎那个杀千刀的恶毒贱人特意下来找我,告诉我飞扬被灵宝阁少阁主砍掉头颅的事,对我百般奚落嘲讽。我苦命的儿”何罗伤痛地大哭起来。
    龙宝尴尬地抽了一下嘴角,不敢吱声。
    龙临想,难怪大瀛海对云飞扬被“石补天”砍掉头颅的事反应平淡,大约这事原本就是云飞扬自己的主意,云水寒倒是无可无不可的。
    曹恒立向她拱手问道:“云夫人,我看此困阵高明至极,绝非念秋黎的化神境所能为,不知您是如何被囚禁于此的?”
    曹恒立的一声“云夫人”让正哀恸不已的何罗颇为喜悦,一张脸焕发出惊人的神采,她停止哭泣,满怀期翼地看着曹恒立说:“这位前辈可是阵法师?念秋黎的确没这份手段,但她的家族是凤岐大陆顶尖的修真门阀,势力极大,云家要想在大瀛海站稳脚跟,没有念家的鼎力支持不行。所以那贱人尽管容貌丑陋性情暴戾,云哥也不得不百般忍受一百多年前,那贱人对我施以偷袭,将我制住后,再让凤岐念家的两个炼虚境高手合力开启这个囚笼一个时辰,将我钉在此处,从此受尽折磨!”
    两个炼虚境,只能将这个囚笼开启一个时辰龙临暗暗咋舌。
    至于这个囚笼出现于何年何月,何人布置,鲛人何罗却一无所知,说,只记得她开启灵智起,这囚笼就已存在于大瀛海底;只有普普通通的小鱼小虾可以自由出入,稍有灵力波动的就会被隔绝在外。她还说,云飞扬也尝试过让元婴修士藏匿于海鱼体内进入囚笼,结果尚未近身,海鱼就全身爆裂成血肉之浆,连修士的元婴也炸成金色粉末自此再不敢妄动。
    她挂念云飞扬,不断地追问他的境况,龙临只能含含糊糊地宽慰她。
    这个悲惨的鲛人王让他联想到自己杳无音迹的生母龙女,不禁心里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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