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癫痫女孩的自述》第120章：六叔

    那年过年，妈妈这边热闹，爸爸那边相对冷清一点，没人会组织这样的酒席。
    我们去看了奶奶，妈妈让我们每个人给奶奶两百块钱，做为孝敬长辈的。妈妈说，奶奶也已经九十多岁了，有那么多的孙子孙女，让她也花花，自己孙女给的钱。我和姐姐自然照做，听从妈妈的安排。
    那天在奶奶家，奶奶看见老爸特别激动，来着老爸坐下，紧挨着她坐着。我从来没见过奶奶那样，眼看就要哭出来的感觉。“你身体到底咋回事啥，你可不能有事啊！你为啥住院啊？”奶奶问着，就坐在老爸的旁边，拉着老爸而手，说话有绵绵的。
    我爸自然什么也不说，我也不知道奶奶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正是这种不知道，才更加不安吧。我在一旁，仔细听着，老爸安慰奶奶，说他没事，只是些小毛病了，小手术而已。而奶奶很不淡定，不知道奶奶是什么样的心情，只是说，老爸一定要好好的，不能有事，还提起我已经去世的大爹。我也是这时候才想起，大爹已经去世有些年了。总是听大家说，老人老了后，要不特别糊涂，要不就是特别精明，我不知道奶奶是哪一种，不过奶奶懂得适可而止，不过多追问才，这样挺好的。
    奶奶虽然九十多岁了，但身体一直很好，不光不需要被照顾，还可以给六叔做饭。
    我看着六叔，见我们过来都无比高兴，和我们闲聊着，只是有些话，太不讨喜了，总是会说一些幼稚，而又招人讨厌的话。我们都已经成年了，可他还是喜欢和我们说一些逗小孩的话。
    我已经不记得，六叔是什么时候结婚的了，是我高中还是初中的时候，只是那时候，我们都松了一口气，六叔总算心愿了了，娶到了媳妇。我的六妈是亲戚介绍的，之前离过一次婚，有过一个儿子，前夫带着。在大家都撮合下，和六叔结婚了。结婚那天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不过六叔是非常欢喜的，多年的愿望总算实现了。
    我记得在结婚的前一天，爸妈以及亲戚们，都帮着六叔，忙里忙外。那天我不在，只知道妈妈回来后，特别生气，不停数落着六叔，说他没脑子，说话太气人了。我一问才知，那天人多，大家都开玩笑，六叔眼看四十了，才娶上媳妇，都说婚后要赶快生一个。我也想不出当时话题是怎么聊的，不过六叔说话不经大脑的毛病，一下招人讨厌了。
    我想大家是聊到婚后生男孩还是女孩问题，不管男女，有一个就好。而我六叔，明明没有喝酒，却义正言辞，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我生的肯定是男孩么，女孩能有个屁用，我要是生个女娃，我就顺着那个窗户直接丢下去，摔死算了。”大概就是这样说的，还指着窗户，声音老大。
    当场老妈和姑姑就火了，骂六叔脑袋有毛病。而六叔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没有理大家，还絮絮叨叨，一副瞧不起家里只有女娃的家庭，还说如果生不出儿子，就休了六妈。老妈很霸气，当场就起身走了，还笑着祝贺六叔早日喜得贵子。姑姑也是，把六叔骂了一顿，也走了。女眷都走了，爸爸和表叔们把六叔痛骂了一顿，而老爸回来说，六叔还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不觉得自己错了。
    那时听老妈回来讲，都是鄙夷，还说倒要看看，六叔能生个什么。自己瘸腿，靠修鞋为生，能娶个媳妇实属不易，而他丝毫不以为然，话里都是傲气，一份了不起女性的样子，就因为他觉得他在B县有一套，就高人一等一样，就一定能娶到媳妇。
    第一次听老妈给我们讲，六叔说他如果生个女娃，就直接丢到楼下去，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反应了，大概是笑六叔这个傻瓜，太自以为是。而几年后，再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六叔与六妈的婚姻，只维持了四五年。在这些年里，六妈肚子一直没有消息，不管是吃药还是什么，都没用。长辈们聊起时，开始劝六叔也去查查，是不是他的问题，毕竟六妈婚前生过一个孩子。六叔立马表现出来不悦，说不可能，都是六妈的问题，还当着我们晚辈的面，直接说六妈月经不正常，都有好些年了。还着落六妈，说她骗婚，自己娶了一个不会下蛋的鸡，早知道这样，绝对不会娶她。
    他一开口，就遭到老爸已经其他长辈的一顿臭骂，让他闭嘴。而老妈一句话都不说，就只是在那磕瓜子，好像看一个小丑一样，看着六叔。
    后来继续听长辈聊天，六叔不愤的语气，说他去医院查过了，说他身体没问题。又开始数落六妈，说她不能生，自己花钱娶了个摆设。
    而这时候，有长辈给六叔出主意，让他防着点六妈，说二婚的女人不简单，不得不防。我就静静地听着，看着其他长辈的反应。大家都态度基本都一样，说对六妈，必须留个心眼，二婚女不得不防。
    奶奶因为年龄大了，不能一个人住，儿女又都忙，只有六妈闲着，大家都商量，让奶奶住在六叔家，好有个照应。爸爸只是给钱，其它叔叔怎样，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老妈对此态度不是很好。
    我已经不记得六叔与六妈是什么时候开始闹离婚的，总是一阵一阵，总是需要亲戚们去劝和。
    妈妈六叔那回来，一般都有办法解决。老妈很不屑，说奶奶这边的亲戚，不会做人，太不会说话。“他能娶个媳妇就不错了，一天毛病还那么多，天天要吃肉，总是为了不给做肉，两个人吵架。他还说人家是穷地方出来的，舍不得花一分钱，可人家也说了，天天吃肉谁受的了。你妈和你妹妹也不是省油的灯，聊天就聊天么，明知道人家儿媳在卧室坐着呢，她们两个到好，婆婆向女儿吐槽儿媳，你姑姑也是，煽风点火，当着人家的面，让奶奶留个心眼，让六叔把经济自己掌控。不停的数落二婚女，都是心机女，要不就是哪儿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