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癫痫女孩的自述》第84章:癫痫医院三

    我劝她的话,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她是不会主动和我说话的,基本都是我在那叨叨叨的说,她就是躺在那看着我,听着我说。她有没有听进去我不知道,不过我脸皮厚,让她和我亲近不少。那天她和他爸爸去吃肯德基了,回来的时候,特地买了一份鸡翅给我。她不好意思和我说话,还是躲在她爸爸后面,递给她爸爸,让她爸爸给我。
    我看着,很高兴接过去,和她说谢谢。我拿过来,就笑嘻嘻的吃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吃鸡翅。在我们B县,一直没有类似的店铺。我高中时开过一家,我还没有去吃过就关门了。在大城市,肯德基之类的快餐店,应该是比较便宜的,但在我们那,算贵的。我也一直没有吃过,高中时姐姐上大学在A市,在肯德基打工,一次回来,给我带了好多汉堡,那是我第一次吃,感觉也就那样,并没有太吸引我,感觉一般般,我还是喜欢吃甜食。吃鸡翅这还是头一次,而这次的喜悦,远大于上次。
    而林妹妹将鸡翅递给我的时候,他的爸爸满是惊奇,很欣慰的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总算愿意主动与外人接触,之前还是板着个脸,一霎那间,笑了起来。妈妈在一旁看着,也笑了,问我好不好吃。我笑着说好,回头看了看林妹妹,就只是对着她傻笑。
    我还记得一次,是我和妈妈出去吃饭,回来的时候,我买了一瓶饮料。是玻璃瓶装的那种,类似啤酒瓶,是我没喝过的,而我从小就喜欢甜甜的水,甜甜的蛋糕,那天看到就买了一瓶想尝尝。可是拿回来后,我打不开。妈妈骂我,我就领着瓶子出去了,想找个叔叔帮忙。我从个个病房门前经过,都好安静,我不好意思进去打扰,也不愿意冒失的打破这片宁静。
    医院我是经常去的,而这家医院给人感觉不一样。以往的医院,虽然人也很多,多数都是排长长的队,但欢笑与悲伤并存。而这里不一样,安静的可怕,每一个病人都好安静,沉默着。看不到听不到他们的笑声与笑脸,听到看到最多的,就是她们情绪失控时,对家人撒泼。我也待了好几天,观察了许久,大多数的癫痫病人,都伴随着或多或少的心里疾病,我想也是这个原因,导致整个癫痫专科医院始终弥漫着致郁的气息。
    我不在女病房这边晃悠了,去了对面,男性病人还好些。我从门窗向内看去,有两个哥哥住在里面玩着自己的手机,一样很安静。我轻轻敲门走了进去,笑着请求帮助。两个玩手机的哥哥,立马立起身来,笑着从我手中接过瓶子。两个哥哥一起说着,想法设法的想帮我打开。我就在一旁看着,原本安静的病房充满笑声,现在回想,感觉自己就像一道光,为他们带来欢乐。两个哥哥也是一边言语互损,一边想办法帮我打开。一个哥哥借助床头柜,不知怎么,一下就开了,笑着递给我。
    我笑着接过,和他们道谢道别。他们让我有时间过来坐,我点头说好,转身走了。那时我发现,我似乎是在这看病的病人中,最乐观,最爱笑的一个。而我能想开,能放下,不光是性子使然,或许还与早熟有关,自己特殊的经历,让自己比同龄人,甚者比自己大的人,都要成熟。
    高中毕业,那个假期,我最担心的是大学住校的问题。我是夜间癫痫,自从自己确诊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睡过,而上了大学,就必须一个人睡了。而我最担心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怕舍友,怕遇上不好的舍友。一旦我犯病了,不知道她们会怎么说我。我害怕自己的大学和初高中一样,是个被人在背后议论的异类。
    我看着手机上的文章,舍友怎么怎么不和,怎么在背后捅刀子,心中怕极了。那几天我住院,感觉还挺好的,没有任何不适感。那天刚好我又在手机上看到一篇写舍友的文章,脑子一抽,立起身认真的看着老妈,问老妈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一脸认真地说:“老妈,住校是不是与住院一样?”
    老妈怔怔看着我,“咦,你胡说啥呢?”还骂我,一天胡思乱想。看老妈的反应,我也笑了,我怎么能把这个联想到一起。不过那几天住院,我真的觉得还挺好的,没什么不适感,我就想,如果住校是这样的,其实挺好的。
    出院的最后一天,我与林妹妹同一天手术,她先去的,可没有做成,在手术室上犯病了,是大发作。我看着她被推进病房,一群护士医生围着,还给她配了氧气罩。我就在那看着,她抽搐的样子,很丑,我没见过自己犯病的样子,但应该都差不多。老妈拦着我不让我看,我还是看了,还特地站在床上看着。在我看来,看看自己的影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林妹妹之后,紧接着就是我做手术。医生担心我也会这样,还和我妈商量,要不要推到明早。老妈也犹豫了,她一直觉得这个手术没啥,就是打二十几针,可看着林妹妹从手术室被推回来,大发作,而我还全都看到了,妈妈看着一旁的林妹妹,犹豫了。
    我上前和医生说,“没事的,我现在就做,你们去准备吧!明天我就要出院,还要坐火车回家呢。”我说的时候很平淡,冷静执着。妈妈陪我一起去了三楼,我进去后,妈妈在门口等了一会,之后就先病房了。我趴在手术床上给医生讲故事,是个笑话,一个以前上语文课时,老师讲的一个笑话。一直回想着故事情节,医生在我背上打针,注射的时候医生还会和我互动,反问我故事情节,也笑着。很快手术就结束了,我打了二十多针,好像是二十四针。
    我从手术台爬起来,自己走出了病房。我在门口转了一圈,四处看着,妈妈没有在,我就自己慢悠悠的下楼,往病房走去。妈妈看我自己回来,惊到了,让我坐下,问我感觉怎么样。我很酷,我说:“没事的,就是打了二十四针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的手术。”准确的说,是打了四十八针,有一半是麻醉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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