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隆兀自压下心中不快,问连峥,“峥哥,港城那边动静大,祚辛情绪不大好,听说中途还进过一次医院,祚叔很不高兴。”
“不高兴就不高兴,”连峥无所谓,本来对祚辛还带了几分愧疚,凌隆那日逼问凌潇得出推论,原来凌潇所为皆是受祚辛影响,而祚辛所为……想到那日他差点儿失去顾涟漪,想到祚叔多年盘算,连峥语气越发凉薄,“人老了,不打算颐养天年,人倒是更贪心了……”
凌隆点点头,问道:“那港城那边动作要停吗?”
“再放一个礼拜。”
凌隆对于连峥这波操作是服气的,祚辛的作息和出行动线规律——家,琴行,餐厅。连峥命人将祚辛可能会看到的每一块荧幕租下来,专门播放处理过的连峥顾涟漪合照:吻照,背影照,牵手照——
陌生人不见得知道照片里的两人是谁,只知道这对身材爆好的不露脸情侣,一连数日对于广大单身狗群体展开一轮又一轮的无差别攻击。
而祚辛知道那个人是连峥,不是因为熟悉,而是连峥在最初就亲自将原图悉数发给祚辛。
祚辛她再狠狠不过连峥,祚叔多年计划落空自然是大发雷霆。
连峥全权让凌隆处理港城那边的事情,因为他现阶段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她快开学了。”
凌隆不知道他提这个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回道:“好像还有不到一个月,你之前让我在那边置办的房子已经在通风了,她们俩女生头开学就能住上。”
“她还不到20周岁,我想找人给她改改年龄。”
20周岁,改年龄?
凌隆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峥这是着急领证。
心里突然涌现出一点异样情绪,一点愤懑,一点无奈,一点担忧……凌隆不知道这种类似于老父亲看女婿的不爽情绪为何涌上心头,兀自平复了呼吸。
“峥哥,你之前不是说要订婚?改年龄不难操作,但,这不合适吧,小涟漪也不会同意,毕竟别说结婚,你还没有正式求婚。”
连峥闻言顿了顿,“求婚是要在领证之前,你说,她会喜欢什么样儿的?”
……
顾涟漪发现连峥最近很忙,不像是忙港城那边的事儿,人一直在金城。
也不像是忙公司的事儿,白天在公司经常见不到人影,而晚上回家即使待在一起,连峥也经常是沉默的抽着烟,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是不是还用探究的眼光偷瞄她。
每当她旁敲侧击的打听,连峥总是变着花样儿的让她忘了本来该问的。
算了,爱忙什么忙什么吧,问了白问,还给自己招累。
手上的买卖基本步入正轨,顾涟漪早说过无意出名,她有意培养韩冰,故从每天晚上直播,渐渐的变成隔天上播,再到后来的只有每个周末露脸,其余的时间都由郝正直和韩冰直播推货。
这一天,有争取了很久的大牌厂商终于松口约她和郝正直见面详谈,本以为等待他们的是唇枪舌剑累,谁知过程出其顺利。
她进来发现,她其实很喜欢谈生意,很喜欢这项挫败感和成就感交织的脑力活动,她喝茶润了润嗓子,打算就地跟郝正直喝个小酒庆祝庆祝,秦仁的电话打了进来。
秦仁这个名字有一阵子没听过了,自从上次在看守所见顾东升,之后一直没有消息。
没有过多犹豫,她手指划开接起,“哈喽……你们局长?问能不能跟我见个面?”
……
当晚,顾涟漪推开连峥埋在她颈间的脑袋,主动聊起秦仁,“今天跟秦仁见面了。”
连峥嘴上不停,轻咬了下她锁骨,不老高兴的闷声问道:“又找你什么事儿?”
顾涟漪挑眉,“这回找我还真没事儿,就是闲聊,然后吃饭,后半程他们局长也过来了。”
连峥神色一凛,皱眉等待下文。
对此顾涟漪也十分不解,“那局长送了我一条手链,说是他女儿很喜欢我,让他负责转交给我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就是简单吃了顿饭,没聊任何正事儿。”
“手链在哪儿?”
顾涟漪挠挠头,“我回来就给郝正直看了,他说里面没东西,就是很普通一条手链,也不贵……”
“明天我让人去查查这个局长,这事儿你别管了。”
顾涟漪若有所思,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就把这事儿交给连峥,“哦。”
“把秦仁电话拉黑。”连峥重新埋首。
“哦——哈?!为什么拉黑?”
“我烦他。”
顾涟漪一翻白眼,“本来也不怎么常联系,你真是,挺大的人了你幼不幼稚——”
连峥瞄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封住,“嘘,别说话。”
……
资金回笼,顾涟漪和郝正直共同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资产累积,顾涟漪看着账户余额,高兴到不知所措,好像原地一个后空翻,最后这种不靠谱的遐想还是理智制止了。
凌隆载着她和尚珂去看房子,期间,想到连峥说今晚要晚点回家,顾涟漪索性从凌隆这里找答案,“小舅,你和连峥最近神神秘秘的,到底忙活什么呢?”
凌隆辩称没有一起,顾涟漪悉数列举他和连峥共同消失和共同出现的时段,数量之多,根本不能称之为巧合。凌隆闻言罕见的词穷,“呃——忙什么啊,反正,我们不是忙坏事儿。”
顾涟漪一挑眉,“是——吗——”
凌隆逃避视线,“你明天晚上就知道了,那个,一会儿想去哪儿。”
顾涟漪撇撇嘴,疑问仍在,没有从凌隆这里得到解答,倒是也不意外。
“去哪儿啊?”顾涟漪问了尚珂意见,两人达成共识。
眼看着还有一周就开学,顾涟漪跟尚珂也想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准大学生一样,兴高采烈的采买各种生活用品。
只是全程陪同的凌隆不理解,明明一个电话就能备齐的东西,两个小孩儿精挑细选,为了一个八成用不上的文具盒也要认真挑选花色。
女孩儿逛街买东西等同于做了长时间中等强度的有氧运动,时间还不到晚上9点,顾涟漪洗了澡就窝进被子里,睡得香甜……
半夜3点,凌隆接到电话,连峥打来的,第一反应是有什么急事大事,但想到近来连峥一门心思搞他的求婚仪式,仪式就在明晚,而且确切的说,他们俩刚分开不到半个小时,这估计是要讨论确认细节。
凌隆提起的心脏放回到肚子里,困倦的合上眼睑,“峥哥。”
下一刻,凌隆几乎从床上跳起来,“什么?!”
他没有听错,那头连峥的声音紧绷到发颤,“凌隆,立刻调集所有兄弟,给我找人!”
这一夜,许多人无从入眠,金城大街小巷都有穿着各异的男人在穿梭,似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连峥坐不住,开车在金城街头绕了一圈又一圈。
清晨,凌隆顶着布满血丝的眼,回到玫瑰小院。
此时这房子里有不少人,小白和尚珂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操作,郝正直搞来很多奇怪的玩意儿时不时拿给小白,陈莽给几个兄弟下达命令,韩冬,周呈,詹青云詹瑶兄妹,温秋霜和纪中野一人举着个电话,动用自己和家族的力量。
院外有警笛声靠近,透过玻璃,他甚至看到了极速驶来的秦仁。
凌隆上楼,第一次进入这间卧室,昨天买的那些花花绿绿的文具还散落在茶几上,不曾收拾。连峥正戳在窗边,手里是顾涟漪很喜欢的一个小飞象发绳,“峥哥。”
连峥抬眸,凌隆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只一眼便心里发沉,张了张口,想安慰说他们会找到小涟漪的,然而当他走过转角,入眼是墙上硕大的紫红色花体字——
“She’smine.Lifeor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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