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情殇》第五章 敢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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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厄寺外，雾中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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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年前，沁茹执意身殒之后，幻梦三长老便替襄成贤抹去了记忆，可她也未曾料想，襄成贤竟在心底深处还留下了那残破的碎影。以至于多少年来，襄成贤总是在梦中与蝶精相会。虽然在梦中他看不清她的相貌，可如今襄成贤更确定那就是沁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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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他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但沁茹却不敢回答。襄成贤并未追问，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答案。沁茹折磨着，几乎失去了理智，她流着泪，摇头道：“我不能说，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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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说，我梦到的都是真的，莫非你我真的有过曾经？”襄成贤嘴角扬了下，眼中的苦却是更深了！他苦涩摇头，悲道：“可你为何要使我忘掉？为何让我从此再也想不起来？即使你有什么不得已，可你也应该明白，那些是我最宝贵的东西！纵然让我死，我也不愿意忘记那些！若是我没有忘记，我又怎会辜负杨媛？若我没有忘记，我又怎会苦苦的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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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沁茹终于放声大哭出来，哭泣悲问，“怎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我不该来，我知道自己不该再与你相见！我，我好傻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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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儿，你别误会，我，我不是要责怪你……”襄成贤见她哭的大为悲痛，不忍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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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抹泪，泪却更汹涌，她道：“你不怪我，我也要怪自己！当年我就应该听三姐姐的话，不该再去找你。可，可我还是去了……后来，我以为你忘了我，便不会伤心了，可我还是错了……如今，云姐不让我来，可我还是来了……呜呜……”沁茹哭的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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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儿，你是后悔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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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后悔。”沁茹连连摇头，泪在飞，“可我现在才明白，我对你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我以为不管多久，我自己承受便罢了。可没想到如今还是害苦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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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哭的越痛，襄成贤越是心疼，他又劝：“茹儿，你不必如此耿耿于怀，既然我今天什么都明白了，便已丝毫无怨。今日能再见到你，让我把什么都说了，我便是死，也再无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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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你不要再说死！我不要你死！你应该好好的活下去，你应该回到杨姐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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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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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回到杨姐姐身边，好好待她……”沁茹哭着道，“我不是不爱，我是不敢！我没有资格的！你我都明白的……我只要你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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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成贤强撑起身子，扶住沁茹的肩头，道：“茹儿，你说的不对！人人都应该有爱的资格！即使不在一起，可一样可以爱！即便你不肯和我在一起，可我也一样爱你，永远爱你！我心底的那份感情是不会消失的！你若相信，来世我一定要找到你，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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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可以让人消沉，但一样可以给人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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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觉得爱即将从指间流走远去，任谁不会悲伤？那抓不住的空洞感觉，又有几人能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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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当你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便又会为之憧憬，这份憧憬便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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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茹儿，为何你说不敢呢？便是不敢，可我知道你已然是爱的！所以敢与不敢，又有什么区别呢？勇敢些面对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不奢求今生，只求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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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成贤是不是已经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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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在知道自己也拥有她的爱之后，便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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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哭声渐止，听了襄成贤的话，仿佛多年的愁苦与疑惑突然释怀！她抬起头，与他深深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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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成贤望着睫毛挂泪，楚楚动人的沁茹，温柔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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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爱你！”沁茹终于勇敢的说出了口！与他紧紧相拥！只是她又不禁喜极而泣，“我真的好傻，我明明知道你我之间是真的，可却一直不敢承认！痴痴缠缠至今，却只是伤害了我们和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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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一直都是明朗的，是谁给它罩上了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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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云开雾散，还爱一个真相。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洁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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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本就应该是这般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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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怀的心突然解脱，如同拨开迷雾，复见蓝天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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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突然抬头，猛然发现这漫天迷雾开始起了异样！虽然襄成贤看不出变化，可沁茹眼中却已是另外一番景象！沁茹惊喜万分，不自觉的站起身来：“我懂了，我懂了！我明白为何这阵唤作‘逐心’了！不能，便是不敢！童老他果然没有骗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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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成贤见沁茹神情大变，自言自语起来，不禁诧异，忙问：“茹儿，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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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抹了下泪，已不再哭泣，她微笑着对他道：“你等我一下。”言罢，她周身绽放出七彩的光芒，一对斑斓巨翅也毫不犹豫的显现出来！襄成贤见了，是惊是喜，在七彩的光芒下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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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更不迟疑，飞身入了迷雾之中。此时沁茹眼中，已尽是道道流光和大小不一的光球，而那最大的一颗，便是这咒阵的关键所在！沁茹在光芒中穿梭，七彩光芒更是绚丽，拂过数颗较小的光球之后，她径直朝那最大的光球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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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迷雾本是静静的迂荡，此时却突然躁动！猛然间，这硕大的迷雾突然收缩，仿佛从最里面被吸了进去一样！而下一刻，却又骤然炸开！迷雾的边缘此时已出现了挥舞的芒信，渐渐发散，风吹则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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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声响，却震动不止！天厄寺内守阵的普究大师眉头一紧，立刻催功运法，抵制住结界被冲击的力量。所有护阵的弟子也是纷纷凝神戒备，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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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开始渐渐散了，沁茹收了光芒和巨翅，突然间落回到襄成贤身边，拉他道：“我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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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很快出了雾，同乘一骑渐渐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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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多时，这迷雾已经明显消散的小了。天厄寺众僧也已觉出异样，原本阴暗的景象此时也愈发的明亮起来。普究大师双掌一拍，已经飞入空中，扎入雾中去。他运气内劲，掌风呼啸！这舞被吹的腾滚翻涌，却再也不会复原了。普究大师直直纵出雾去，不再会迷失方向，也并未感觉任何灵力束缚！普究大喜过望，双掌合十，望西行礼：“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只是他也不明白为何这迷雾会突然散去，当下一个翻身往回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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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过了两个时辰，那团漫天的迷雾已经消散无踪，天厄寺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天厄寺的人虽然都是高兴，但也不敢放松警惕，派出许多人在周围巡查，也希望能找到些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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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行了一整天，此时已经日垂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他心中酸楚不已，觉得和上官蕾可能就这样结束了。一路愁眉不展，独自出神。行经天厄寺，他远远的朝天厄寺上空依然还在巡查的僧人憋了一眼，却也没朝心里去。片刻，已经飞了过去，突然间他这才回过神来，迷雾怎的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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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在空中驻足，望着那边出神片刻，终于朝着天厄寺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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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这边二三十里的地方，路旁有几间并排的矮房。头里一间比较大，门外悬这一面幌旗，像是个小酒馆。幌子下面拴着一匹马，马儿正在嚼着草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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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柜台上，掌柜的五十左右年纪，正与一人攀谈，他叹声道：“哎，现在又打仗，幸好军队没打我门前过。不过如此一来，也没有人行脚经商的打我这过了。最近倒是清闲，和我家老婆子自己做饭自己吃，眼看就锅见底喽！对了，王掌柜，现在世道这么乱，怎么你还有闲心出来跑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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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有什么办法？别回头打不死再饿死了！”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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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后面那些屋都空着，你随便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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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四张桌子，坐在最靠墙角的两人正是沁茹与襄成贤。沁茹问：“怎么样？好些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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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成贤一笑，道：“你不是说我没什么吗？现在吃饱了，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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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摇头道：“虽然是没事，但你身子还是虚弱。也不知你在那里昏迷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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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过去了……”襄成贤望向门外，看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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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犹豫了一下，问：“那你准备去哪？是回军营，还是去找杨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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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成贤也是犹想了一下，道：“去军营吧，你不跟我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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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摇了摇头，却不做声，此时的她已开始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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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成贤轻轻笑了下，问：“你此番来，是专程来找我的？还是还有其他事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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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道：“本来我是来找你，我也怕你在前方有危险。可现在我想我还是不用跟去了。我之前见到夜恋了，他肯定会顾你们周全的。我们……我们还是就此分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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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成贤默然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在柜台上放了一块碎银子，便出去牵马了。掌柜的要找钱，他也不要。沁茹此时也跟了出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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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襄成贤解下缰绳，牵着马往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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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一马走的很慢，谁都希望分别来的慢一些。直走出半里地去，却谁也没有说话。大概他们都明白，便是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他们并没有肩并肩，却感觉是在相互依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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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襄成贤道：“茹儿，我走了。此一别，相见不知是今生还是来世，我会按你的说的，好好的待杨媛。只请你千万不要忘记你我的来世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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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望着他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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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成贤低头轻笑，又道：“其实，我还是希望你有时间能过来看看。静瑶嫂子，张大哥，杨抑他们都会想你的，将士们大多都认识你的，毕竟你在军营里待的时间也不短，你还给他们做饭……”襄成贤一直低着头，此时他已是说不下去，眼圈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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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沁茹抿着唇，扬起的嘴角是发自内心的笑。只是这次，他依然没有开口，也没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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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了，你珍重！不管何年何月，不管那时的你还是不是你，我还是不是我，但我们的约定日月可鉴，总有一日会相见的……”襄成贤翻上了马鞍，拍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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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人一马渐渐的远了，沁茹缓缓转回身来。泪，终于还是止不住倾下。沁茹，一步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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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落在空中，在月下闪烁飘洒。只是这次的泪，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澈。当泪流进心里，是清凉的感觉。怨已消，愁已逝。唯有那离别的酸楚，如青果般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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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人的泪，除了马儿之外，不再有别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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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敢的爱一场，已没有比这更痛快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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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那只是转瞬即逝，可我也清楚的知道，我拥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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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拥有的这份爱，并非只是曾经。而是，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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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总以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叫做拥有，其不知，那份爱才是真正的拥有，且是才是天长地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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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爱不在了，你我又何来离愁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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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没有爱，即便天天在一起，那又怎能叫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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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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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厄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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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神举望苍穹，怔怔出神了半晌，终于转身朝里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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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老大！哪里跑！”凤铭大喊追来！原来凤铭早已询问过普弥、普究两位大师关于这迷雾散去的缘由。二位大师表示暂时并不知是何原因，让他留宿，可凤铭一是想着回去交差，二则更想了却自己与上官蕾的事，遂决定先回昆仑，来日路过时再来不迟。只是他刚待要走，却发现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凤铭放量眼睛，认出那正是酒神，当下又惊又喜！他怕酒神发现自己立刻遁走，遂哈腰潜行，眼看离的近了，却发现酒神转了身。此时他终于忍不住喊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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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神闻声驻足，微微回头，已知是凤铭朝自己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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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脚力上乘，行在树尖上尚且如履平地，如此近的距离，一下便扑到了跟前！凤铭直怕酒神跑了，离他一丈多远的时候便已腾身跳起，一下扑到酒神背上，死活也不撒手！他圈住酒神不放，大喝问道：“让你丫的跑？还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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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神有笑，拍了拍凤铭的小臂，道：“好啦，我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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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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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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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找地方喝酒去，我请！”凤铭跳下身来，但也不肯放手，拉着酒神，让他跟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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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钱吗？以前还不都是跟我到处蹭吃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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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啊！师傅差我出来办事，总不能让我空手出来吧！”凤铭拍了拍腰间，钱声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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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神轻笑摇头，道：“说正经的吧，我来此是有些事。你怎么也在这？是不是也是为了迷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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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铭点头道：“我从蓬莱回昆仑，路过这里。不过我刚才问过了，普字辈两位大师也不知道为何这迷雾会突然散去。所以我想我还是先回昆仑，回头再来。结果还让我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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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我跟贼似的……”酒神斜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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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你跑的？走吧，咱俩找地方喝酒去，在这你也问不出什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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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神摇了下头，道：“不好吧，回头咱俩喝的一身酒气，再到这佛门之地来，有失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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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想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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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要回昆仑么？你先回去就是了。咱们又不差这一日，我先进去拜见一下两位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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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差这一日？老二带着老三老六，联合晴姐一起欺负我！你当老大的管是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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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酒神有笑，“欺负你？真的假的？你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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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能假？他们一起把我打出蜀山的！我这不正想找个地方，给你说清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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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少来，就你那点心眼……”酒神不屑的道，自是不会相信凤铭的话，但自己也想与兄弟聚一聚，他想了想，又问，“你说回头还来，大致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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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则一日，慢则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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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行，我在天厄寺这等你。到时候再喝。”酒神许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