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罪谶书正文第107章洽谈谢徒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由赵芸郁介绍,简单的认识过句尨,谢徒才知道句尨是赵芸郁心里比较靠谱的亲信。
句尨归属皇城那边的皇城司,皇城司据说是皇帝的亲卫,茶馆里说书先生就是那样说起的,只是说书先生胆小怕事不愿意多说皇城司的事,谢徒就没法在别处听着,对句尨身份行事的了解也局限于此。
句尨简述过她的事,就柔笑着问谢徒道:“听说你师父是江城的紫袍道长?”
谢徒抹了把脸,清爽了些,点头道:“是啊,德厚老公公也算我半个师傅,他们都教过我武艺。”谢徒故意扯出来德厚公公唬人,没说谎,但也没走叩首拜师的那套过场。
句尨心里一凌,德厚公公是皇城司地位崇高的长者,无他,就凭那份浑厚的武力,没想到这小娃居然还受过德厚公公的真传。
江城的紫袍道长跟德厚公公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德厚公公前些天跟紫袍道长游历凉州还告知过句尨一行人,句尨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且谢徒是紫袍道长嫡系徒弟的事经赵芸郁亲口说来,两者都没值得造假的地方,谢徒的身份确信。
“哦,那可真是难得机遇……你的猫,那么多尾巴,它是灵兽?”句尨又问起白夜的事,都是她心里紧要的好奇点。
谢徒看看赵芸郁,沉声道:“白夜是灵兽,但跟一般的猫妖不一样,你说话,它一字不漏都能听懂,不仅懂人言,就是数数做事,丝毫不差。”
通灵的猫妖句尨见过,懂人言的灵兽句尨也见过,像赵芸郁说的,那猫能依靠一颗血红色的圆珠子吞掉她的阳魄,那时候句尨就猜测白夜是只真妖,而血色圆珠其实就是妖物的内丹。
谢徒说的夸张,实际却就是那样,句尨赞叹道:“果真是天赋所在啊,我见过猫妖,据说猫妖都是两只尾巴,你的猫现在是六尾的,它还能长吗?”
谢徒当然不会把九尾猫妖的传说说出去,含糊其辞道:“会长的,只是困难重重,毕竟不是凡物。”
句尨接着问的都是些谢徒能说的话题,九尾猫妖的传说是楼兰古国首先有记载的,知道的人凤毛麟角,师父紫袍说过,白夜尾巴的事给人发现没关系,毕竟白夜不像是它先祖那样还需要九九八十一年的化形时日。
白夜在猫妖的寿命来看还只是蒙昧的少年,但六尾猫妖足以在外自保,谢徒的阳魄还没给白夜彻底炼化,只要白夜再平稳度过数年的化形岁月,化形成人的时候就没人能灭掉它。
赵芸郁插嘴道:“谢徒要待的地方只是凉州地域,如果出事,返回应该会比较容易的,句尨你帮装扮我的时候,只需要告病不出门就好。”
句尨问道:“那要是皇城的太医来怎么办?”
皇城太医来就是赵芸郁都要担忧,何况那时候句尨只是靠面具假扮?
赵芸郁贴身侍女只是芮楚,句尨假扮期间还需要对外宣称芮楚外出办事,顺便句尨可以找来皇城司里的死党姐妹充数,毕竟黜置使总不能身边没照顾的侍女吧?那样说不过去。
“太医来,你就闭门不出,然后躲起来,拖延点时间说是去江城道观治伤,只需五六日的功夫,我们足够赶回来。”面对皇城那边派来查看病情的,赵芸郁唯一的办法就是赶回来糊弄过去,句尨无论如何都是习武之人,筋脉跟她这样病恹恹的苗子差太多,而太医轻易就能依靠脉搏察觉问题。
收买太医没可能,都是一帮半百老者,谁还会贪图点钱物欺君罔上?
句尨胆大都是再一次次生死惊局练出来的,赵芸郁有办法解决,她自然不会想到没用的,便道:“我没别的担心了,剩下的公主你们来说罢。”
芮楚终于得空,接着就说道:“皇城的太医事小,公主,需要担心的还是你的安全,我这点能耐有限,万一遇着江湖上强横的匪徒,会麻烦的。”
谢徒补充道:“白夜很现在很厉害,我师父说路上不会出事的,还有我,其实我现在也算是一武者,寻常人稳稳的打过。”
谢徒是三脚猫,可他三流武者的境地是师父紫袍说的,紫袍何等人?即使谢徒不自信,三流武者的身份还是稳当的。
赵芸郁跟谢徒一般没见识过江湖的惊险,担心难免:“安全问题是需要担心的,我们可以考虑走大路,一路走官道,官道总归安全点。”
芮楚却道:“官道鱼龙混杂,据说找‘生意’的多喜欢在官道,你想啊,谁都知道官道安全,没人走小路。”
谢徒笑着道:“官道不能走,莫非小路更安全?”
“我没出过远门,其实都是听宫里的侍卫说的。”芮楚诚实道。
官道自古都是官家押运粮草饷银途径的大路,有的地方官府会修缮,有的纯粹只是路宽人多的,统称是官道。
江湖游匪劫人会挑落单的那种,如果是生意乏匮的时日,去官道找着那种富商讹诈一笔也是稀疏平常,武艺精熟的,调戏官府就跟吃饭似的。
小路途径地方人烟稀少,一天里路过三五个人就算是运气,穿过树林荒地都有,熟悉路况的人知道路线,土匪恶人守在某处,那愈发的方便。
芮楚在宫里常听说外边的世道险恶,朗朗乾坤就敢抢劫,懂武的匪徒硬是抓不着,官府为难,只能委托江湖里专门揭榜得赏金的游侠。
江湖游侠,官府高手都是少数,抢劫无需劳作,随拿随走,武艺高的自然乐意做那样的事,遭到查办的,必然是手里没少犯案的,游侠官府都没指望,除非你死了才会给人注意到。
凉州地广人稀,据说走小路三五日的没遇着客店都是正常,粮食没了要就地打猎摘果充饥,不然饿着迷路,死都白死。
句尨年少时游历,芮楚说的虽然有点骇人听闻,可大致是没错的,她便稍乐观道:“兴许公主不会遇着事呢?我觉得吧,可以找紫袍道长算算,哪怕是拟定一条路线都好。”
谢徒赞同句尨的意见,拍手道:“我师父只是说天底下他算不到的东西少,但我觉着算路线对他来说太容易,改天要走的时候我去问问。”
芮楚对赵芸郁的担心发自内心,她小时候就入宫做宫女,家里人现在都无法可寻,据说她这般的宫女都是家人不要的,芮楚世间牵挂的人无过于赵芸郁一人。
“就按谢徒说的,紫袍道长总会帮忙的,我觉着靠谱。”芮楚道。
都同意先由紫袍道长算算路途走向,赵芸郁自然在这些事情上没主见,就同意劳烦紫袍道长帮忙处事。
赵芸郁内心感情在这期间不断的表露,句尨再出身草莽也该细心发觉,似乎赵芸郁在按照一种很奇怪的态度,按照句尨的预测该会是对谢徒关怀备至,可实际却是赵芸郁在出格的往谢徒的话头上靠。
赵芸郁公主的华贵生活在这里很淡,素雅清新的衣着只是像一个小家碧玉,但宫里要按照制度穿,要花费小半个时辰才能收拾齐整出门。
一国公主本来就会享受无限奢靡的生活,何况从小赵芸郁靠着药材续命,皇帝总以为她命不多时,赵芸郁受到宠爱赏赐都是最多的,也是现在到年龄却迟迟没嫁的一位公主。
来江城是治病,假扮黜置使是方便治病,如果赵芸郁自小身体强健,哪怕她长的歪瓜裂枣都会给皇城的亲贵子弟抢着求亲。
迎娶公主,次日就是皇室驸马,爵位无需功劳自然的落到手,相敬如宾很容易,只需要把公主供着就能享尽荣华。
贵为公主却在尝试贴近一江城的小屁孩,句尨只能说赵芸郁这公主做的太过任性,空前绝后。
原本彼此熟络的三人加着句尨,聊的都是有关赵芸郁出逃的事,皇公主易装出行,还只带一侍女,落到皇城恐怕当即会有人来强行把赵芸郁绑回去吧?
白夜半睡半醒间听着她们聊,一直到日落时,期间沏茶端水,甚至谢徒休息都能随便的趟赵芸郁的香床,句尨看的心惊肉跳,之前没反应过来,赵芸郁似乎没在意谢徒睡她床的做法。
傍晚谢徒在驿站吃罢饭,次日还要按着德厚公公的嘱托去窗外接木岳如,回紫玉阁后就没多闲着,早睡一夜。
夜里赵芸郁沐浴过睡下,芮楚在屋外演戏一套掌法,仙女飘花,一双肉掌翻飞,气势丝毫不差着青锋三尺挥舞的架势。
想着赵芸郁刚睡没多久还不踏实,芮楚练武也尽量压低声响,掌法就是拿捏关窍的一套,这一来遇着芮楚刻意小心跃动,更是显得美观柔和,杀机暗隐于内。
句尨自拐角转出来,驻足看过芮楚练武,轻轻拍手道:“近来似乎沾花飞叶掌练得熟悉多了,再有一年,就该大成了。”
芮楚一套练过,平息收掌,笑着道:“慢了,是我没肯下苦功夫,不然打开始是足足能节省半年功夫。”
夜风吹着,句尨只穿着一件罗衫,颇感清凉,守卫都在屋外,除过芮楚也没人见着。
世道就是男尊女卑,句尨明明知晓只有芮楚一人看着,也忍不住害臊,愠怨的拍了芮楚一下,裹紧领口背对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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