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轻语大约心里边只剩下对赵氏皇族的恨意,这份感情并非是死亡带来的,更多的司马轻语习惯将她在西域受苦的日子归咎在赵氏皇族身上,如若没有赵氏灭国,她当然就没有流落西域的苦难经历。
德厚公公往年些应着好友邀请纠集起来掘盗皇陵的事迹司马轻语多有耳闻,故此没有瞒着德厚公公,忠厚的长者格外容易使人放心,就像是西域时管护过她的恩人。
思绪再久些,司马轻语还能记起来幼时流亡西域,遇着西域波斯国慈和的老婆婆见她们困顿,送他们吃食饮水,那时候司马轻语怀着对赵氏皇家的恨意,点滴温暖却像是沙漠开花,那莹莹悄悄的一点暖阳在司马轻语内心粲然开放。
德厚公公能理解司马轻语甘心将自己活的劳累,也没法多同她说些劝勉的话,点点头就没再扯着司马轻语旧事说,只是简单的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白夜与石像鬼给司马轻语几人拦路,德厚公公“指明”石像鬼身份后司马轻语就干脆的没再追究,其实谁都清楚,卫队里边即使有人想要同德厚公公较量也没那实力,德厚公公成名已久的江湖宗师,她们还都只是徘徊在一流高手位置的武者。
德厚公公同司马轻语聊过半时辰,司马轻语便带着卫队离开,席一楠解释过情况得以脱身暂留城外跟德厚公公聊聊往事。
“老头,你说岳若、岳如她们已经订好姻亲是真的吗?”席一楠开口便问德厚公公她觉着最有趣的事,如此德厚公公还觉着席一楠仍旧像数年前跳脱,欣然的将木岳若、木岳如的姻亲告知席一楠。
席一楠拍掌嬉笑道:“哇,过些年成婚,老头你可是要抱重孙呢,岳若、岳如她们成婚时我必然要过去奉上贺礼。”
德厚公公领着白夜石像鬼边走边道:“婚嫁时当然少不了你,俩娃娃还没知道她们姻亲的事,回去是需将此事耐心的说与她们知道,免得生气揪我胡子。”
老年英雄不减当年的德厚公公只是宠爱孙女,席一楠在皇城求学时德厚公公常常带着她们三人游逛,就算是亲王家世子要上门提亲都没法见着木家姐妹,皇帝赏识德厚公公精绝的武艺,对事无论如何都会庇护者德厚公公那边,即使是亲王皇戚与德厚公公起着争端,他们也要乖乖的垂首认栽。
江城堤岸,三道身影不紧不慢的走着,旁边随着只尾巴奇多的猫,白夜只是顺着回路依旧在数江岸到底是还藏着多少孤魂野鬼。
黜置使暂居驿站,赵芸郁蹲着马步有板有眼的出拳收拳,柳弱的身子骨眼见着一天天好起来,芮楚素来都是听赵芸郁的话像皇帝那边“谎报军情”,赵芸郁一日需要留住江城修养顽疾,一日就没法赶着启程回京。
“芮楚,我感觉都能撂倒宫禁的侍卫,只是没人能给我练着,你说我能撂倒侍卫么?”赵芸郁说着“呼呼”挥拳,俏脸泛起潮红,心情舒适,气色自然的就随着好心情俏丽起来。
芮楚在赵芸郁身后将她歪扭的姿势摆正,无奈道:“我的好公主,可别整日的感觉能打塌半边天,其实要知道,宫禁的侍卫,要一拳头你就昏倒了。”
赵芸郁脸蛋鼓鼓的没信,异想天开道:“哎,帮我把谢徒找来呗,好方便我练功。”
芮楚解释道:“谢徒说是紫袍道长今日忙着教授他们师兄弟武艺,如果他能来,肯定会凑时间来的,这些天都没见他影子,估计是忙着在江城道观练武吧!”
谢徒每日的忙着要完成师父紫袍留给的任务,每日的练习都不留余力,都是因为他要赶着功夫使得自身能抓紧功夫强大起来,偶尔的顺路找着朱梦雅闲聊几句,或是赶着夜色半晚抓紧时间回紫玉阁。
相处多日,江城地方临街热闹,比之皇宫要舒心美好百十倍,赵芸郁已经决定,没问题的话就靠着拖延时间留在江城,德厚公公答应帮自己回信父皇,芮楚那里同样的没有半点犹豫,留在江城已经再没旁的阻碍,都是赵芸郁一厢情愿愿意留着的。
谢徒虽说总是不得空来驿站玩,但赵芸郁如今闲置的时间居多,就没担心今后没法多见着他,每日的练字、跳舞、练舞,天生丽质的她就这么出落的愈发出尘,有时连芮翠都惊奇赵芸郁改变体质的速度惊人,仿佛是积压多年的体魄都给顽疾打压的没法出头,病愈就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出头来。
门外侍女敲门,芮楚前去拉开门缝也没出去,只是夹在门缝里伸出脑袋看着她,侍女愣了愣,递过一份包着的信,“芮楚姐,是外边皇城司送来的,说是关于江城实况的密报。”
芮楚点点头缩回来,丢给那侍女一粒碎银子,便合上门,将信奉给赵芸郁,说起来点皇城司外边汇报回来的境况。
“徐蒙龙原是克扣江城驻军饷银的,但没晓得是什么时候饷银按时发放了,奇怪的是徐蒙龙仿佛是开窍了,转而开始兢兢业业的训练江城驻军,还将自身的家财用以安抚给皇城司掳去军官的家人,公主,我觉着徐蒙龙身后必然是有高人相助。”
芮楚所说其实都是今日零散的汇报上来的事务,她觉着赵芸郁每日欢心雀跃的度日蛮好,便没有告知赵芸郁,今日只好一并说给赵芸郁分析明白。
赵芸郁捧着书信看罢递给芮楚,托着腮道:“奇怪,按理说徐蒙龙是没办法扭转局面的,如果说徐蒙龙着手开始训练军兵,那么他目的是什么?”
芮楚想着军国大事就觉着脑袋瓜子没够用,挠挠头,痴痴的盯着皇城司上报的书信要说点东西来,但确实,芮楚没法想出来半点得意的主意来。
徐蒙龙架空江城原有军务分散,他自身却是那样吃白饭没本事练兵带队的瞎将军,克扣军饷,士兵都知道是徐蒙龙连着手低军官私吞,没恨着朝廷却恨徐蒙龙,作战能力低下,主将还是报废的庸才,可见徐蒙龙哪怕造反都没能耐。
皇城司上报的江城兵营举措,赵芸郁就觉着是在按照某种奇怪的秩序挽回事情,行军打仗,赵芸郁没法插嘴半句,因此只是默默的想着,想着心里别扭奇怪的征兆。
半晌,芮楚轻轻攘了下赵芸郁,小心道:“公主,我觉着是徐蒙龙良心悔过——”
没等芮楚说罢赵芸郁捏着她嘴,笑呵呵道:“胡说,徐蒙龙可没你笨哦。”
芮楚逃开,虎着脸哼道:“哪有?徐蒙龙傻瓜嚒,我可是要聪明过他的,公主你长他人志气!”
“嘿嘿,好吧,算你聪明过徐蒙龙吧。”赵芸郁拎着茶壶倒水,抱怨道:“方才是有点想法的,怪你丫头,给我咋呼没了……”
芮楚只好装无辜背着手在屋里转悠,赵芸郁是多少还能想明白事情,芮楚自认为没那本事再多费脑力,只好将安静留给赵芸郁。
渡步到窗边望着街上行人,芮楚思绪飘然万里,赵芸郁见着芮楚发傻痴呆,只得自己倚着座椅冥想。
按理说该是徐蒙龙苟延残喘,但皇城司没说徐宅那边密道出现动静,皇城司的人凭借武力轻功足能探到徐宅内里的事,包括徐蒙龙之子徐工夫人找过几名凯子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如果是徐蒙龙找着叛军呢?”
念头悠然而起,赵芸郁恍然觉着叛军若是派人接替徐蒙龙号令江城驻军是会更容易,毕竟谁都没可能是徐蒙龙那等蠢材,叛军首领会瞧重江城紧要,那么叛军派来的绝对是内部地位崇高者。
如果换做徐蒙龙还真的可能将兵权转交给旁人处理,消息得知徐蒙龙胸无大志只是喜欢财物美色,那么是否要通知白海荣即令出兵剿灭江城驻军?
赵芸郁喊来芮楚就开始打扮男装,芮楚知道是要会见官员,自是没敢犹豫,忙着帮赵芸郁抹脸贴胡子,没多大功夫男装文弱的赵芸郁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白海荣脚程算是快,得着消息也没刻意拖延,驾着马直奔驿站,见赵芸郁已经落座,自是笑笑就随之坐定。
赵芸郁直奔主题,将皇城司汇报的信推给白海荣,白海荣看着是眉头愈发紧皱,拧起来一团,仿佛是遇着天大怪事。
“奇哉怪也,怎么的徐蒙龙改换战阵老将了?”白海荣见着徐蒙龙收拾兵丁的套路就觉着怪,尤其是徐蒙龙发布练兵奖励银两,极其符合白海荣曾见识过的一老将的练兵手法,专门针对的是闲散杂兵短期提升战阵能力。
赵芸郁提醒道:“徐蒙龙练兵只是没几日前开始的,还包括他没再克扣将士饷银,补贴队伍里失踪的军官等细节,觉着怪的很。”
白海荣瓮声瓮气的“嗯”了声,思索半晌,轻叹道:“我觉着是叛军派人协助徐蒙龙,可能江城内里已经给叛军住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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