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版明末》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少壮派

    天色启明时,右屯百户所。
    段老大段延熙,段老二段延清正在煮饭,百户所内新立的村社从祭登门来访,手里捧着一封短信“段甲长,乡社有差遣。”
    段家兄弟哪还有心思吃饭,齐齐出门迎接拱手施礼,段延清急问“韩从祭,大概是啥事?”
    “令文在此,具体如何我并不知晓,段甲长这是要去,还是不去?”
    段延熙俯首,语气温和“愿听调遣。”
    韩从祭刮开漆封,翻开短信,也是一愣,念“昨夜闻香妖贼遣刺客意图谋害张某,多赖尊神示警,张某将斋戒三日以表虔恭赤诚之心。来而不往非礼也,段甲长拳脚敏捷勇悍过人,可携人前往东淮阴庙听从指挥。”
    他并未参与当日械斗,许多事情也只是听闻,略有羡慕说“段甲长,淮阴庙的周七道长年龄虽小,可许多道友都说周七道长位格高隆,应还在其兄之上。若能得周七道长青睐,段甲长他日前程似锦不可估量呀!”
    “韩从祭别抬举咱家了,咱不过粗鄙之人,哪里及的上韩从祭录名天册?”
    段延熙笑着恭维一声,每一位村社从祭从上任第一天时,周七就赐下了公士位格,自有灵气降下。若是死亡,这位格还是有效的,自会编入玄甲兵中,加上叙功、追赠一级,今后村社从祭在阴世起步也是个书吏。
    灵气降下后,韩从祭又习练阴世鬼神糅合而成的一部三十六式拳法,这才三四天时间就自觉的有许多奇异变化。
    很多感觉虽然是他的错觉,可有灵力滋养,修炼这部被周七命名为《太极拳》的三十六式拳法后,他之气色有明显改变。
    段家兄弟先随韩从祭到村社中,韩从祭书写回信,段家兄弟分别签名花押按了手印后,韩从祭这才书写路引,一式两份。
    乡社的回信自有乡社派来的乌鸦力士带回去,不需要这边担心。
    韩从祭需要负责的是路引,一份给段家兄弟随身携带,一份用本社的乌鸦力士送到北岔口。
    北岔口早已被封锁,禁绝外人往来,也不许信众无故流动。
    若不堵住,信众早就涌出去找外面的亲友,去宣扬教义,会拉越来越多的人入教。
    天上乌鸦力士来来往往送信,就好像巡逻的警卫一样,让信众心生敬畏益发不敢违背路禁规矩。
    反正得到了游家所屯的夏粮、秋粮,四万多石粮食存在库房里,只要信众服从安排参与劳动,那就有口粮分配。
    吃得饱,又有械斗后大面积赏赐下来的布匹棉花,人人又穿得暖,信众情绪普遍稳定、高涨。
    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北山教区堪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各处村寨游手好闲,没有固定资产的男子都已被组织起来集中劳动,又有乌鸦力士不分白天黑夜往来递送信件,治安想不好都难。
    段家兄弟拿了路引穿戴好武备,也不在右屯寻找合适的人手,直接去了威州镇城寻找赵奎勇。
    他们来时,赵奎勇正在屋中演练太极拳,招式平缓推敲一招一式之间的精妙之处。
    没有两年休养,赵奎勇的身体没那么容易恢复。
    算起来他才三十五岁正值壮年,可早年伤了元气,哪里是现在轻易能补回去的?
    段家兄弟来访自有所求,就听段延熙说“赵师傅,我兄弟并肩上自能格杀贼酋,可就缺几个帮手。不要他们帮着提刀子,只要那种偷鸡摸狗的能摸清贼酋所在,也能偷盗几匹马接应我们兄弟。”
    北山教区擅长干这类事情的人正集中在一起开挖河渠,不是轻易能调出来的。
    赵奎勇摇头,直言“不是老夫不讲情面,而是此辈非是轻易能调出来的。这些人平日偷奸耍滑不肯吃苦过踏实日子,如今圣教势大压的他们不敢口出怨言,看着任劳任怨实则乖张暴戾。随你兄弟外出后,难免生出反心。”
    “耽误你兄弟前程事小,若坏了圣教谋划,就连咱老赵也吃罪不起。”
    一口把话说死,段家兄弟只好放弃。
    赵燕娥就坐在暖融融的炉子旁练着刺绣女红,她收针穿线时问“爹,段家兄弟跟二哥、五郎他们走得近,为啥不帮这个忙?”
    赵奎勇刚摆出一个招式,就停下说“这事儿本该帮忙的,可他们奉的是张主祭的命令。现在咱也算是看明白了,张家是张家,周家是周家,北山又是北山,不能混为一谈。”
    赵燕娥不解“他们兄弟是不是跟张老爷了?”
    “应是没有,正因他们兄弟跟着周家,张主祭才把这为难的差使丢给这对兄弟来办。兴许张主祭正等着咱做些坏规矩的事情,好把咱挪开。”
    赵奎勇一知半解自有一些看法,周家兄弟无依无靠的却把自己拉到这么高的位置上来,背后必然有一股让张家、北山一众人忌惮的力量。不然别说自己这个废人,就连周二郎、周五郎也要从现在的位置上滚下去。
    虽说周五郎能给神符开光注灵,可现在村社从祭受印后也能给神符开光注灵,只能给最简单的清洁神符注灵三次。几年后,怎么也能达到周五郎现在的地步。
    周五郎的地位起初还超然,随着村社从祭大范围上任,周五郎地位飞速下降,并非不可替代。
    周二郎也是,并未展现出神异之处,仿佛凡人。
    倒是周七待在淮阴庙不动声色的,让许多人无法轻视,又不敢去试探。
    一些村社从祭也看明白了乡社、村社的体系……他们想升职,就得等上面的张宗柔老死,或退下来。
    张宗柔才四十岁出头,四十多名从祭谁能等得住?
    只有扩大地盘,他们这些‘老人’才能优先立功、升职,升职后获取更多灵气,能得到更高级别的神符配额,也能给更高级别的神符注灵、开光。
    赵奎勇眼中,这批新上任不久的从祭,已变得急躁起来,哪里有侍奉鬼神,给村社少年启蒙讲学的心思?
    一个个都想着向外面打,控制更多的村寨、地盘,创造自己的上升空间。
    想让这批青少年为主的村社从祭沉下心来,赵奎勇觉得几乎不可能,这正是冲动、争强好胜的昂扬年纪。
    他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周七也才跟着意识到……这批老老实实学习皇天太极真言印法的青少年一点也不踏实,授予他们公士位格下放后,一个个尝到位格带来好处之后就想要更多。
    能说他们求道之心热切、坚定,也能说他们盲目索求,不管不顾后续问题。
    好在这些人对鬼神还有敬畏之心,就看后续这些村社从祭与社神共事时,能不能被扭转观念。
    段家兄弟一路走来,始终都在乌鸦力士的监察范围内。
    井陉道中,段家兄弟混迹在一伙贩绒的晋商队伍中一同往东走,一路畅聊着前段时间这里发生的械斗。
    械斗之事已被返回山西的商旅带回去,传播过程中已然失真,从最初打死五十多人,逐渐演变成双方死伤五百多人,仿佛不是村寨械斗,而是一场战争。
    民间流言就是如此的荒诞不可信,偏偏传播者煞有其事的讲述,仿佛亲历者、见证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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