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版明末》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流言

    井陉官道上,吕秀才与白仲虎向东而行,同行的还有许多山西入京的商旅、士人。
    一路人不论商旅还是士人,多是小心翼翼东张西望,生怕近来传说中的凶兽从山岗上一跃而下,扑杀行人。
    勋臣贵戚争抢钱窝爆发火并之事,并非稀奇,路上多有商旅交谈,皆是羡慕。
    这刀枪、器械一动,抢来的何止万贯家财?
    哪个不眼馋?
    只恨自家不是勋戚,抢了也站不住跟脚。
    不说勋戚勋臣报复抢夺,光是地方官府围剿你也扛不住。
    你不是开国、靖难勋臣之后,也不是皇亲国戚,你凭什么争抢钱窝?
    两人在北岔口转向前往威州镇,沿途可见大队人马走踏痕迹,倒是山野平地冷寂一片,看不出烟火气息。
    北山教区能动员的三分之一青壮去了矿场,这也是最能打的青壮,堪称各家的顶梁柱。
    余下的信众大多已返回家中,只有三四百人驻守威州镇城。
    吕秀才二人抵达时,白秀才、李秀才这里正草拟赏格名单,吕秀才未能参与一线战斗,插不上话。
    白仲虎倒是没这个自觉,瞅着赏格,见周二郎名列第四,赏格只有‘细白毡布两匹,棉花十斤,米五石’。当即就说“哥,周二郎这回代表张公领队,难不成犯了差错,才落个第四?第四怎么才这么点赏格?”
    白秀才提笔记录赏格数据“二郎中规中矩并无过失,身为领队这已是难能可贵之事,位列功勋第四是大伙合议,张公认同,二郎也支持的。至于这点赏格,已不算轻。”
    白仲虎翻动名册,见功勋第一写着‘西寨宋彦平’,赏‘苏绣一匹、青绢三匹,细白毡布两匹,棉花十斤,米五石’“这人何等功勋竟能位列第一?”
    又见第二功勋是自己亲哥白孟龙,赏格比起第一宋彦平来只少了一匹苏绣,战功第三是一个叫段延熙的右屯军户,赏格只有一匹青绢及毡布、棉花、粮食等物。再后面战功第五赵奎勇,赏格只有细白毡布一匹,棉花十斤、米五石。
    只觉得赏的太轻,又不好明说。
    翻动名册又找到斩首功赏,倒是给的丰厚,宋彦平阵斩游正道,赏银百两。
    斩首功劳才给赏银,这是之前许诺的事情,不能缩水。
    私下里,白仲虎询问此事,白秀才自有回答“圣教扩展行的是堂堂正正之事,所求长远,非是贪图近利。哪能如强盗凶徒一样开了威州镇城,就胡乱封赏一顿?杆秤分金银,这是梁山好汉行径,非是圣教手段。”
    “真把这偌大的基业瓜分下去,变得零零碎碎,这圣教基业也就毁了。”
    “如今张公手握这一万两千亩良田,周围村寨各家谁敢不服?谁又敢生出二心?”
    “又并了矿场,远有京中勋戚虎视眈眈,近有官府豪强磨刀霍霍,圣教中人谁敢大闹事?”
    真把良田、矿场分出去,人心立马就散了,说不好好会生出卖掉张宗柔及自己一拨人的想法。
    白仲虎听着也有理解“则就跟吴老汉一样的算盘,得吊着大伙胃口,赶驴子一样让大伙出力气。”
    “正是此理。”
    白秀才笑着点头,吴老汉是村里的邻居生了三个水灵灵的女儿,原本闺阁待嫁时,吴家有个什么事情,别说村里的各家少年,周围村寨都有少年来吴家帮忙。
    也就那两三年的时间,吴家就翻新了门面,许多少年、山民帮工下还增筑了二楼。
    后来三个女儿陆续出嫁,吴老汉身边也就没人巴结奉承了,也显得冷冷清清。
    土门村,周舒娥又在后院清扫鹅棚,邻居家的刘娇娇从后门进来“舒妹,你听了没?西边儿几家贵戚打得可惨了,听新来的晋商说路边的雪都染红了,还有人在路上捡到了人的肠肚。”
    周舒娥手里正捧着两个新鲜鹅蛋“还不知道,姐姐知道是谁家赢了?”
    “也没人能说清楚,只是见了许多厮杀场景,官道两边树木多被砍伐,见那伙晋商说的凶,应死了二三百人吧。”
    刘娇娇说着面有笑意,周舒娥脸上担忧之色挥之不去。
    就听刘娇娇安慰说“舒妹你家二郎哥哥是村里领头人,还有赵家老汉压阵,赵老汉是老军伍,打不赢总能带着人逃回来。再说咱村里人机灵,虽入了圣教,打不过总会跑回来几个。现在一个人都没回来,难不成全被人杀了?”
    周舒娥听着也觉得这道理不赖,长叹一声“本以为张公是仁善之人,不想二哥、五郎也跟着卷入厮杀中去,不知何时能休?”
    “舒妹你是多虑了,昨日二郎哥哥带人开拔时灵鸦观群鸦飞起鸣叫不听,观里的道爷解释说什么‘鸦鸣周兴’,这是周家要兴旺的好兆头呀!舒妹你又跟二郎哥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在亲上加亲,实在让姐姐羡慕。”
    刘娇娇说着就哀叹起来“我那爹是个没良心的,如今姐姐名声坏了,那胖大和尚也远走他乡不见身影,实不知今后该如何着落。若是学母亲那样度日,姐姐倒是不觉得委屈,就怕母亲伤心。”
    周舒娥一时不知该如何规劝,反倒是刘娇娇洒脱,眉宇哀怨未散,就爽朗做笑“那和尚坏了姐姐清白,但也没了温饱饭碗,这仇也算报了。”
    笑声寡淡,刘娇娇转而询问“二郎带人去厮杀,五郎都去了,怎么三郎不去?现在村里人三十多户人家拜入圣教,二郎哥哥受张公器重,三郎于情于理也该同去的。这一趟不去,恐怕村里人会轻视三郎。”
    “三哥原本要去的,是二哥不让他去,怕污了名声妨碍科考。七郎也是,二哥就怕出个万一,就把七郎留下了。”
    周舒娥解释着,刘娇娇却说“天下都是朱家皇帝的,帮人家皇亲国戚打架算什么污名?就如今二郎哥哥在圣教中的地位,舒妹今后出阁嫁过去,三郎这里怎么也是洗不干净的。考上秀才、举人又如何?邻里有人去官府揭发,三郎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周舒娥无言以对,刘娇娇嘴上不停“也别管圣教不圣教,二郎哥哥帮皇亲国戚打赢这一仗,兴许能攀上皇戚门墙。若有保举,出路怎么也比秀才举人好。不是姐姐说闲话,三郎就算文才好今后有不见得能考个举人老爷,考中秀才和考不中,又有啥区别?你看村里吕生、白生、曹生还不是围着张公跑腿?”
    “青龙寨的李生也是秀才,还是张公的亲表弟,还不是给二郎哥哥打下手?”
    她压低声音“舒妹,村里好几家人都嚼舌头,说二郎哥哥是张公……还说周家这些年能平家业兴旺多赖张公庇护。”
    见周舒娥脸色僵硬,刘娇娇神色讪讪做笑“反正有许多不好听的闲话,还有许多恶毒离间二郎哥哥有三郎的。”
    周舒娥将手里两个鹅蛋递出“姐姐你直说,说出来你还是小妹的姐姐。”
    刘娇娇把鹅蛋推回去,周舒娥不接,刘娇娇只能敛笑做郑重模样“这话说了伤情面,舒妹若能听到心坎儿里,那这恶人姐姐愿做。也不知谁家传出来的,说周家伯父把二哥他们兄弟赶出家门后,就让张公做法害死了……舒妹你自不会这些话,就怕三郎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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