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魔的实验日志》毁灭村庄的怪物（2/3）

    （三）
    次日早上，人们从梦中醒来，一如既往的开始了奔波和劳作，尽力维持自己那不算美好却足够幸福的生活。
    可对于卢平兄弟来说，这一天一切都变了。两人中的弟弟罗姆卢斯永远的沉睡在了昨夜之中，再也无法醒来。
    他躺在稻草床上，神情安详，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微笑，可他的心脏上却插着把生锈的匕首。无论莱姆斯如何的呼唤、摇晃，他都没能再次睁开眼睛，对他说出那声熟悉的哥了。
    昨日酒馆里的闹剧就这样化为了现实，只不过此时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笑的出来。
    愤怒人们的举着锄头和草叉喊着正义与复仇之辞冲进了酒馆。他们无视酒馆老板的阻拦，踹开了每一扇房门，抓着那位被他们打醒的前冒险者向着村口走去。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为首的村民将绳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狠狠的紧了紧。
    “你们……你们干什么!”
    面相凶狠的前冒险者扯着嗓子用变了调的声音竭力的呼喊，惊恐、颤抖的样子全然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凶狠、硬朗。
    “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自己都做了什么!你这个骗子、杀人犯，杀害了罗姆卢斯的凶手!
    “莱姆斯的弟弟根本不像你说的是什么伪装成人的怪物，他只是个不被上天眷顾的可怜人!而你不仅侮辱他是个怪物，甚至还杀了他!”
    “这，这怎么可能!我不可能会错!”
    前冒险者难以置信的瞪大了他仅剩的那只眼睛。
    “不对，我是冤枉的，冤枉的!我根本没有对它下手!
    “我……我的确怀疑卢平兄弟是怪物，可我根本没有能力，也胆量独自去讨伐他们。它们可是怪物，狡诈而又强大的怪物!绝不是我这种普通人能对付的!”
    他的表情无比严肃，终于有了点冒险者该有的样子。可这一切在愤怒的村民看来不过是些无用的挣扎。
    “牧师说的没错，冒险者果然都是一群无赖、骗子!”
    “把罗姆卢斯还回来!”
    “为罗姆卢斯报仇!”
    村民们拉紧绳索，把前冒险者吊在了树上。
    “我昨天晚上一直在酒馆，不信你们可以问酒馆的老板!”
    他蹬着腿，极力做着辩解。独眼无助的看着酒馆老板，希望他能如是说出实情，告诉这些愤怒的村民昨天夜里自己一直睡在酒馆里。
    “你难道也是他的同伙？”说话的大个村民将酒馆老板一把拎了起来，“亏我以为你和我们是朋友，才经常光顾你家的生意!”
    酒馆老板胆怯着，无言的摇了摇头，葬送了那前冒险者最后的希望。
    夕阳如血，村口的枯树上乌鸦啄食着摇晃都尸体，呱叫着，宣告着夜晚的到来。之中，村子又再度回归了安宁。
    （四）
    这天夜里村中的牧师做了一场噩梦。
    他梦见一个壮汉闯进了自己的家中，用力的把自己摇醒。然而就在他以为这强盗要灭口的时候，对方却跪了下来，对着自己忏悔，言语、态度更是无比虔诚。
    此时已是深夜，阴云遮住了月光，屋里漆黑一片。牧师仅能模糊的看清他的轮廓，无法看清他的面容，更不知道他的双手究竟是在合十忏悔还是在摩挲尖刀。
    “神啊，我承认我有罪。我曾是您膝下的羔羊，可如今却已经迷失，染上了不祥的黑色。”
    那人的声音嘶哑、低沉，虔诚之中夹杂着生怯，令牧师感觉熟悉，却又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唯独可以确定，他绝对是这村里的居民。
    “打小我就是个窃贼。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偷窃不仅是我过活的手段，更是一种习惯，一种爱好。因此我总是昼伏夜出，趁着深夜人们入睡的时候遛进他们的家里，偷吃饭菜填饱自己的肚子。
    “现在想想，或许人们早就注意到了我，只不过他们实在是过于善良，不仅默许了我的行为，甚至还会把面包和牛奶放在窗边方便我拿去。可当时的我实在是太年轻，不仅没能理解他们的善良与好意，甚至还以为这是他们对我的惧怕和默许。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我逐渐长大，胃口和胆子更是大了许多。吃饱不再是我唯一的要求，我想要得到更多，偷盗的目的不再仅限于填饱肚子，更多的则是刺激和炫耀。”
    讲到这里他沉默了，如同在酝酿着什么惊人的秘密，似乎接下来要说的才是他选择在夜里来忏悔的原因。
    “我……杀了人，不是为了食物和财富，而是为了生存。我不认识对方，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的出现威胁到我，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杀死我!
    “于是，我偷了他的匕首。趁他还没对我下手之前，便陷害他，假借他人之手杀了他。
    “神啊!我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可我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活下去。请您相信我，自从跟着亲人到这里定居之后我就和自己的过去告了别，不轻易伤害他人，也没再做过任何小偷小摸的事情。我是真的想平静的生活下去……”
    听到这里牧师打了个哆嗦。眼前这个人才是真正杀害罗姆卢斯的凶手，而他如此所为的原因竟然是为了陷害那个冒险者借着村民的手将他杀死。而自己，这个深夜听他忏悔的牧师，如果知晓了他的秘密和身份过后肯定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有些事情或许你不知道，这里的村民全都不干净。大家或多或少都犯过一些错误，没有地方愿意接纳他们，于是他们便建立了这个村子。就算你不动手，其他人也会想办法把他赶出去。”
    牧师打断了他的话，借着村民们的过去撒着谎。
    “太晚了，让我休息吧。”
    窗前逐渐有了光亮，那是透过阴云的月光，此刻却越来越明亮。牧师紧忙躺下背对着那人，闭上眼睛，小声祈祷着，希望他能赶快离去。
    可这次神并没有眷顾他。
    “真的？那其他人是不是也会接受我真正的身份？”
    那闯进屋里的人又一次的把牧师拉了起来。
    绿色的眼睛，粗糙的灰毛，恐怖的大嘴，还有其中闪着寒光的牙齿……
    朦胧的月光下，牧师看着它的脸惊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