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界外传之圣杯传说》亡灵之卷 第十七章 交易（下）

    笛声戛然而止，男孩女孩们慢慢清醒过来，再度惊恐地抱成一团，他们脚下的地面上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尸体。
    “你不让我带走他们吗？或者说，你又更好的办法？让他们加入刺客联盟？”
    这句话让范的身体颤抖起来，但他依然没有说话。
    “范？”
    乔尼试探地问到。
    范默然沉入了阴影中。
    笛声再度响起，这次没有被打断。
    树林中走出了几只野猪和野牛，它们低下头，让孩子们抓住他们的鬃毛或犄角，爬到了它们背上。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野兽们背着孩子走进了树林。
    经走到树林边缘的班森突然转过身来，盯着乔尼的眼睛，露出莫名的微笑。
    “我亲爱的队长大人，还有公主殿下，祝你们生活幸福。哈哈……说不定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到最后，班森大笑起来，有了几分在伊修达的样子。
    听到他提起玛丽安，似乎意有所指，乔尼镇定的表情终于变了。
    “等等！你什么意思？”
    班森却不理他，在笑声里缓缓消失在树林中。
    乔尼神色复杂地站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清醒过来，看向了自己救下来的东方少年。
    在乔尼发呆的这段时间，东方少年已经将黑剑从树干上拔了出来，见乔尼望着他，用袖子在剑身上擦了几下才走过来。
    今天没有出太阳，云层虽然不算厚，但还是显得有些凝重，林间的空气透露着森冷的气息。
    乔尼默默地看着走过来的少年，从持剑的方式来看，他应该受到过长时间系统的训练，刚刚发挥出的剑技比乔尼更为熟练和精妙。
    少年比乔尼矮了一个头，皮肤很白，身体看上去有些瘦弱，但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丝质单衣，却行动自然，看上去体质不错。
    乔尼的目光扫过他露在衣服外的皮肤，身上看不到伤，只在手腕上还有浅浅的勒痕，显然是被囚禁了一段时间，临近交货时才被解开，转为药物控制。
    在奥斯丁格的时候，乔尼接触过类似的案件，贩奴商会有时候会抓到一些惹不起的人，他曾经带领内城卫解救过一个贵族的子女。
    “请问阁下是否认识我青城前辈？”
    少年双手微微颤抖地奉上黑剑，盯着乔尼问道。
    东大陆的语言，乔尼能理解它的意思，但偏偏一个字也不会说。
    他理解的是整句话的含义，并非词句的意思，强大的推理能力完全派不上用场。
    “尼……切……抱歉，我不会说你们的语言。”
    乔尼伸手接过黑剑，收入鞘中，尝试着发出那些音节，但最后也只能两手摊开，使用最原始的肢体语言。
    眼前的少年明显有些失望。
    乔尼很想问他有关于剑法和所谓“青城”的一些事情，但是他完全听不懂西大陆的语言，根本没法沟通。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然后握了一下剑柄，用手在空中一阵挥舞，然后做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您的意思是……我用的是什么剑法？”
    少年试探性地问。
    “那是我们青城山的秘传剑法。”
    不是，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一面铜镜？
    “划圆的剑法？这个就比较普遍了，圆剑式是基础剑式之一……”
    比划了好一会儿，除了交换各自姓名的音节之外，没有任何进展。
    少年也不再说话，尝试着用手势沟通，结果是两人都糊涂了。
    感觉回到了黑暗历时期……那时就连西大陆内部都语言不通。
    乔尼用拳抵着额头，用力揉按着。
    正当他头疼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
    黑暗历到光明历，人类是怎样统一语言的呢？
    那是因为精灵的存在，他们天生就能通晓所有的语言。
    莉迪亚！
    乔尼振作起来，伸手指向了马车的方向，比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
    这次终于让东方少年明白了，他点点头，手掌摊开放到了身侧，“请带路”的意思。
    在离开的时候，乔尼顺便搜了一下商队的尸体，找出了一堆财物，带走了一千多金币的现金。
    信用凭证也有，价值七八万金币，但是需要印鉴才能取出来，而且冒险者公会会留下记录，需要用点手段才能安全兑现，因此被乔尼直接放弃了。
    ……
    两人回到队伍中的时候，已经是昼时三点。
    除了安德鲁和安妮，冒险队的成员和委托人都没有对秦明的到来表示出太多的惊讶和好奇。
    自从圣历17年莱夫·埃里克发现东大陆以来，双方进行了多次访问和交流，开辟了正式的航道，在这15年间，有过不少的交流。
    不过由于语言不通，而精灵族早已隐遁世间，两个大陆之间的交流充满坎坷，花了好几年才诞生通晓双方语言的沟通者，时间大概是11年前。
    在乔尼的印象中，就是11年前，自己得到铜镜的那段时间，东方来客突然多了起来，他还曾经见到过罗萨帝国皇室接见东大陆使团，但由于身份原因，他只在外围做警戒。
    如果那时候乔尼能够接触到使团的人，就可以轻易分辨出铜镜留在他脑中的就是东大陆的文字。
    在两个孩子充满好奇的目光中，乔尼带着秦明来到了马车前。
    玛丽安一直在车厢里休息，负责控制马匹的莉迪亚此时也进了车厢。
    “莉迪亚？”
    精灵少女很快从车厢里钻了出来，抬眼看向了乔尼。
    “这位是来自东方大陆的秦，流落到了贩奴商队的手中，正好被我们遇到了，我想询问他一些事情，你能让他听懂我们的语言吗？”
    “当然，这是精灵族的天赋技能，不过……”
    “需要准备什么吗？”
    “我是通过多明戈学会人类语言的，在他的语言体系中只有大陆通用语和高黎语，即使是同属人类语系，除非使用‘自然之心’的力量，我无法理解盖尔语和冰原人的凯尔特语。”
    “你的意思是？”
    乔尼有些困惑地按摩了一下头的两侧，他的受教育程度仅限于基本的文字读写，其他方面的知识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抱歉，我还没有说到重点。我的意思是，如果要让精灵以外的人学会另一种语言体系，对于双方的承受能力有很高的要求。”
    “承受能力么？”
    乔尼对自己很有信心，至于这位名为“秦明”的东方少年，看起来应该体质还不错。
    “尽管看上去有些瘦小，秦的身体并不弱，我相信我们都能承受。”
    “我指的是精神上的。”
    乔尼皱起了眉头，但是想到贩奴商队的迷药，在秦明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再加上他出色的剑技，保证了他作为武者的基本素质。
    当然，更重要的是，我有必须要向他了解的问题啊……
    只是迟疑了几秒，乔尼坚定地开口：
    “我仍然坚信这一点，来吧。”
    “那么，请给我一点时间，同时你们也尽量放松，半个小时后，让我来为你们施展‘心灵契约’，这就是精灵族交换语言的方式。”
    ……
    “准备好了吗？”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