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侠侣_ 第十五章3_全文阅读
神医侠侣 第十五章 “走吧。虽然我不在意你对我的看法,但总不能老是让你怀疑你三哥的眼光吧。”话音方落,倏地起身,率先走出客栈。
东方海遥惊愕地楞在原地,对她乍然改变的态度有些措手不及,连忙跟着她走出去,脑中陡然浮现三哥曾说过的话——
“香吟并不难相处,是你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
看来,这个未来的三嫂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差,是她先有偏见的。
落日西垂,炊烟袅袅,天际逐渐转为昏暗。
客栈里,用晚膳的人潮逐渐增多,小二忙碌地招呼客人,经过其中一桌时,主动添上茶水,态度十分客气。
“东方大夫,您已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要不要先回房休息,等东方夫人回来,我再通知您?”
“不用了,我在这等就好。谢谢你小二哥,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东方堂微笑打发他走,继续敛眉垂首,啜饮着茶,等待着。
小三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离开时不由得想起一个多时辰前,东方大夫刚回来时,在知道东方夫人离开时,那惊慌焦急的神情;可是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在听到他转达东方夫人是有事出去、会再回来时,这才松了口气。由此可看出,东方大夫一定很爱他的夫人。
约莫再过了半个时辰,原本静默坐着啜饮茶水的东方堂倏地起身,奔出外面。s3;
就见东方海遥和刘勇两人正欲走进客栈,刘勇手上还抱着昏迷的阮香吟。
“三哥。”
东方海遥心底暗叫糟,惊愕心虚地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东方堂温和的脸孔一沉,走上前伸手接过刘勇怀里的人儿,直到她此刻重回他怀里,他那原本仿徨不安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小妹,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显然你是故意忽视我的警告。”
东方堂黑眸中闪耀着怒火,望着怀中昏迷的人儿,难得的口气严厉。
“三哥,对不住,只因事态紧急,在围捕的过程中,不幸让施蛊的老鸨给逃了,几个中了蛊毒的姑娘命在旦夕,你是名大夫,应当可以体谅我救人心切啊!”
东方海遥急着解释,虽然早猜到三哥一定会对她生气,但是没料到他会发那么大的火,这在一向温文和善的三哥而言,是很少见的。
“别再说了,你走吧。”
东方堂脸色阴沉,抱着阮香吟欲走进客栈,不再理会她。
“等一下,三哥。我和师兄循线追查逮捕铁血帮的人,却找不到他们的帮主;可今早却有人在离这十里处的水源村郊外发现他的尸首,像是暗影门所下的手,这事你可知情?”东方海遥对着他的背影问。
“我只是个大夫,关心在意的只有病人,以及我的妻子和家人,其它江湖上的恩怨皆与我无关。”
“最后一件事,三哥。请帮我转告阮姑娘,谢谢她的帮忙。还有,若是之前对她有不敬的地方,还请她原谅。”
东方堂并未回话,大步走进客栈,留下两人站在客栈外。
“看来短时间内,三哥应该不会想看到我。”
东方海遥苦笑。要是让另外两位兄长知道她惹怒了好脾气的三哥,只怕她更加没有好日子过了。
“为什么会问东方堂有关暗影门的事呢?”
一直静伫在一旁的刘勇忍不住纳闷地开口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
三年前,暗影门门主放话给江湖中人,不得为难东方堂一事,黑白两道无人不知;之所以会问三哥这事,是因为尸首距离这里最近,不过既然三哥都说不知情了,她也就不需要再问了。
离去时,再瞥了眼客栈内,轻叹了口气,和刘勇一前一后离开。
东方堂黑眸底有抹担忧,望着床榻上已昏睡了一天的人儿,不禁怨怪起小妹来。她寒毒刚解,应当多休息才是,结果却又耗损过多内力,累得到现在还昏睡不醒。
叩叩。
房门外传来敲门声,东方堂从床畔起身,走去开门,门外站的是小二,于里还端着一碗汤药。
“东方大夫,这是你交代的药。”
“谢谢你。”
东方堂接过温烫的药碗,给了他一些赏银答谢;关上房门,旋身走回床杨,在见到原本还在昏睡的人儿竟已清醒坐了起来,心底着实松了口气。
“你醒啦,正好把这碗药给喝了。”
阮香时并未多说,接过药碗,慢慢喝完微烫的汤药。
“我昏睡多久了?”将空碗递给他,忍不住问。
“一天一夜。”
东方堂脸色微沉,将空碗放在桌上,这才重新在床畔落坐。
“你不高兴吗?为什么?”
阮香吟注意到他微变的脸色,不懂他的不悦从何而来。
“『镇魂四绝曲』,你能不用就别再用了吧,你的内力还不足以驾驭,我怕你用久了,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东方堂说出他的忧虑来。每次看她使用一次就昏迷一次,让他担心不已,深怕她万一哪天要是再醒不过来,可怎么办才好。
“是你小妹来找我帮忙的,我若是不帮,她岂不是认为我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何况我既然知道了,没道理见死不救。”
她虽不像他热心救人,但也非见死不救之人。
东方堂无奈地轻叹,知道她说得没错。他从来就不认为她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只不过是她的性子较为冷情罢了。
“一切还是要以你的身子为重。”这是他唯一的坚持。
“东方海遥就是东方杰吧?”
阮香吟蓦地天外飞来一笔,冒出这一句话来;在见到东方堂震惊的模样时,心下便明白了。
“你为何会知道?”东方堂好奇地问。
虽然从未打算瞒她,但这毕竟是东方府里不能对外公开的秘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东方杰嫉恶如仇,和成刚是师兄弟,这是江湖上都知道的事;而这个东方海遥贵为靖王妃,非但叫成刚师兄,且还拥有一身好武功,对剿灭百花楼、铁血帮一事十分积极,让人无法不怀疑去年东方杰的诈死,才会有今日的东方海遥。”
最重要的是,东方海遥似乎也不怕她知道这个秘密,在她面前无丝毫掩饰,让她不由得想起去年东方堂在接到东方傲的信后,曾说过家中有兄弟出事,这样一联想,答案就出来了。
“没错,你都猜对了。我并非想瞒你,只不过并无适当的时机说这件事。”
既然她主动问起,东方堂便喔喔道出属于东方海遥的故事来。
“原来如此。”
这个欺君之罪的天大秘密,足以毁了东方府。
“香吟,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东方堂语气忽地转为慎重,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她。
“你是想问我,去年落海未死,是谁救了我吧?”
阮香吟直视他须哭,很轻易便猜到他想问的是何事。
“没错。你落海后,我即命官府的人帮忙找寻,更有不少乡民主动帮忙,却一直没有你的下落;直到有人说看到你被人救走,我这才停止搜寻。救你的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问题在他胸口盘旋了一年,直到再次找到她,也一直没有机会间,现在总算有机会问了。
“是我爹。”
“阮前辈?他不是离开了吗?”
东方堂恍然大悟!她失踪这一年来,他曾多次在苗疆和乐山间往来,也曾遇上阮达九,但他每回除了给他吃闭门羹之外,对他的态度更是不客气,原来是这个原因。
“有一件事,你可能也不知道吧?”
“什么事?”
“知道桑媞娃这个人吗?”
“桑姨?”
东方堂惊愕地望着她,心中隐约有个模糊的答案呼之欲出。
“她是我娘。还记得我娘曾对你提过的事吗?她对你赞誉有加,曾提过要把我许配给你,当时你一笑置之,不以为意,而我娘却认真了。为此,我爹十分不高兴,却又不愿惹我娘生气,才会下山对你下蛊,又在暗处观察你的为人;但是,一年前,自我落海、我爹救了我之后,对这件婚事反对更甚,我娘也不再坚持了。”
这件事也是她落海被爹救起、娘从苗疆回来之后,她才知道的。
“原来如此。”
东方堂听完后,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他两个月前曾再去趟苗疆,也遇到桑姨,当时她对他的态度十分冷淡,少了以往的热络,现在他总
算明白为什么。
六年前,他初次踏入苗疆采药,曾遭苗族人刁难,是桑姨出现帮了他;当时他并不知道她的身分,只知道苗族人似乎对她极为尊敬。之后,他再进入苗族采药,就未再遭到刁难了,也曾再遇到她几次。
有一回,桑姨的目向他提起她有一名与他相差六岁的女儿,有意许配给他,当时他仅只是含笑以对,并未承诺,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没想到香吟竟是桑姨的女儿。
“东方堂,现在就算你要答应我娘,只怕我娘也不会同意了,更遑论是我爹。”
阮香吟粉唇微扬,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一脸苦恼。想和她成亲,只怕她爹娘那一关就难过了,更别提她也还不想嫁给他。
东方堂苦笑,大掌轻抚她细致的脸颊,温柔地说:
“你爹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你就那么开心?”
“当然。因为我也不同意。”她凉凉地再补上一刀。
东方堂长臂一伸,将她轻搂入怀,在她耳畔低喃:
“你就不怕你腹中已有我的孩子吗?”
他不想逼她,但她无意与他共度了生,却让他苦恼焦急,不知该如何是好;能再次拥她入怀,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满他整个胸口。s3;
对她,他无法放手。
阮香吟娇躯微僵。她倒是忘了这一点。推开他的怀抱,水眸晶灿地直视着他。
“东方堂,你真想娶我吗?”
“是的。我早说过,我东方堂今生的妻子,唯有你。”
东方堂温柔地凝视着她,再次重申。没有一个女人能令他如此牵挂,即使再如何苦恼,他也只要她。
“好,如果真有了孩子,我们就成亲。”阮香吟望进他黑眸深处,许诺地说。
“此话当真?”黑眸发亮,他激动地再次确认。
阮香吟轻轻领首。如果真有了孩子,那就是上天要两人在一起,纵使她到时仍心怀芥蒂,也会与他成亲。
瞧他此时激动开心的模样,心中不禁一暖,明白这个男人深爱着她,却始终不愿逼她,即使明知她在刁难他,却总是默默承受。他对她的好,
从未变过,她心底明白,若非一年前的事,两人早已成亲了。
轻叹了口气,主动投入他的怀抱里,立即被他的双臂紧紧抱住。
“东方堂,我们去一趟水源村吧。”
“你真的愿意?”东方堂惊喜地问。
水源村的事,他早知情,却因为心底挂念着她,迟迟无法前往,现在既然她主动开口了,他也就无需顾虑了。
闻言,阮香吟闭上水眸,心底暗忖,原来他早知道水源村的事,即使心底担心,却顾虑着她,未曾表现出来。 神医侠侣_ 第十六章_全文阅读
神医侠侣 第十六章 够了!至少在他心底,她的分量在那些病患之上,她应该释怀才是。
“我们明日就动身吧。”
总要事先准备一些会用到的物品、药草,再行前往。
“好。你才刚清醒,先躺下再休息一会吧,我会联络官府的人一起前往。所有的事,我都会准备好的,你别担心。”
东方堂扶她重新躺回床杨,替她盖好被子。
明日一到水源村,只怕不知会待在那里多久,她身子尚虚弱,应当多休息才是,否则只怕她会先倒下。
“好,我再睡一会。”
阮香吟闭上水眸。她仍觉得有些累,于是放心地将事情交给他去处理。
东方堂温柔地注视着她许久,这才起身,轻悄地关上房门。
他打算先交代小二准备好鸡汤,在炉火上候着,等她醒来可以喝了补身,再去趟官府请求支援。想到这趟救人之路,有她相伴,不再独行,笑容不由得扬起。
他等这一天已等了好久,终是让他等到了。
水源村的情况,远比他们所预估的还要来得严重。
房屋倾塌,断垣残壁,无一处是完整的;官府的人不时从倒塌的瓦砾中挖出被活埋的尸首;有为数不少受重伤的人,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在面临家园被毁、丧失亲人的巨大悲痛中,脸上呈现空白茫然、令人悲怜的神情。
水源村已不再是众人印象中自给自足、朴素无华的小村庄,此刻犹如人间地狱。
当东方堂、阮香吟和运送物品的官兵到达时,在见到实际情况、震惊过后,连忙开始动手为伤患治疗包扎。
“大叔,很抱歉,你这半条腿恐怕是废了。”
东方堂歉疚地望着中年大叔的左小腿,他左小腿的神经和骨头皆已断裂到无法救治的程度。
“东方大夫,你别自责了,若非大家抢救得快,只怕我连命都没有了,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了。”
中年男人十分看得开。在屋梁横柱整个倒下时,他逃避不及,左小腿被压住,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但比起其他被活活压死的村民,他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大叔,你在这休息一下,我去看其他人的伤势了。”
东方堂替他将身上其它伤处包扎好后,便急忙去替其他人医治伤势。
“东方大夫,谢谢你。”中年男人注视着他的背影,感激地说。
随着东方夫妇的到来,他们这些等待救援、幸存的村民,总算是看到一丝希望。
另一头,阮香吟在帮几位伤患包扎后,听到角落处不时传来啜泣声。
回头一看,竟是一名年约五岁、全身脏污的小女孩,缩着小小的身子,哭得好不可怜。
“那是芽儿。她的母亲为了保护她,用身体护住她,当场被倒下的横柱给活活压死,而她以生命保护的芽儿,毫发无伤。”
一名妇人抱紧抢救出来的儿子,心有余悸,悲怆地说。
阮香吟闻言,眼眶不由得泛红。望着这满目疮挠、无一处完整的村庄,有多少人被迫生离死别、远离家园,让人不免怨恨起上天的无情。
“芽儿没有其他家人了吗?”
“有一个舅舅。听说在洛阳做小生意。”妇人回答。
阮香吟走向角落,蹲在芽儿面前,以手缉轻拭她小脸上的脏污,柔声地说:“芽儿,别难过了,你娘在地下会无法安心的,大姐姐带你去洛阳找你舅舅好吗?”
芽儿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瞧着她好一会儿,抽抽噎噎地说:
“娘死了,芽儿不要娘死。”
“我知道。乖,别哭了。”
阮香吟不舍地将她轻搂入怀,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喉咙一时硬塞。
“香吟。”
东方堂手里拿着三块大饼,在她身后轻声低唤;方才那名妇人已告知他芽儿的遭遇了。
阮香吟放开芽儿,回首望向东方堂,拿起他手中一块大饼递给芽儿,要她先吃。
东方堂则在她身旁随意落坐,将其中一块大饼递给她,两人心情同样沉郁。
“我这边的伤患都已治疗包扎好了,你那边呢?”
阮香吟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大饼,没有什么食欲。
“都差不多好了。”
东方堂咬了口饼,望着不远处的官兵将挖出的一具其尸首抬出来集体焚烧。
这水源村只有一百多名村民,这场地牛大翻身就死了一半,也让这个与世无争的村庄无法再住人了。
“东方大夫,我们打算离开这里,去投靠亲戚了,谢谢你们。”
方才那名妇人牵着儿子来向两人告别。
几名同样伤势较轻的人,都想离开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纷纷向两人道谢,告辞。
东方堂和阮香吟望着离去的村民。现在只剩下伤势较重的村民,一时之间还无法离开。
“东方大夫,辛苦你们了。”
王捕头是这次负责救援行动的人,此刻手中也拿着一块大饼,将装满水的水袋递给东方堂,然后盘腿坐在东方堂身旁。
东方堂接过水袋,先交给阮香吟和芽儿喝了几口,cc最后才喝,然后问着身旁的人。
“王捕头,你们预计会在这停留多久?”
“大约再两天吧,等这里大略处理好。东方大夫你们呢?”
这趟救援之行,若非东方大夫亲自出面,县大人也不可能同意派那么多人于来这座小村庄。东方大夫的仁厚善行无人不敬,这回他身旁多了夫人,两人一起行医救世,可谓是天下人之福啊!
“我们会多停留些时日,等伤重的村民伤势较为稳定后,再行离开。”东方堂回道。
“好。到时我会命人留下足够的水及食物,还有你交代的药材。”
东方堂的回答早在王捕头意料之中。吃完手中的大饼后,便起身四处去巡视了。
“香吟,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我同王捕头四处看看。”
东方堂交代后,便尾随王捕头身后,打算查看是否还有尚未发现、等待救援的人。
阮香时轻应了声。
目光停留在身旁的芽儿身上,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咬着大饼,不时将目光望向她,眼底有抹不安;院香吟回她一抹笑,她这才放心继续吃着手中的饼,而阮香吟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
又过了两天,伤势较重的村民伤势也逐渐稳定了,官兵将在两个时辰撤离这里。
阮香时煎了药分送给村民喝下,好不容易忙完,一回头竟找不到这两天来跟她形影不离的芽儿,心下一急,张口叫唤:
“芽儿!芽儿!你在哪里?”
“东方夫人,我方才好像看见芽儿往那边走去。”
其中一名村民一面喝药,一面手指着一个方向。s3;
阮香吟已懒得纠正他的称呼。在东方堂宣告她是他妻子后,她对众人东方夫人的叫唤,已无力再去辩解了。朝他道谢后,连忙疾步追去。
好不容易在一间倾毁了一半的屋子前找到正蹲在地上哭泣的芽儿,她这才松了口气。
“芽儿,怎么会来这里呢?”阮香吟在她身旁蹲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柔声问道。
“娘就是在这里被倒下来的柱子给压死的。”芽儿站了起来,手指着屋里,哽咽地说。
原来这里是芽儿的家。
阮香吟也跟着站了起来,望着倾塌了一半的房子,心下不期然窜过一抹不安,打算先带她离开这里。
蓦地,地面一阵摇晃,芽儿惊恐尖叫着抱住阮香吟的身子大哭;阮香吟正欲火速离开,抬头一看,脸色不禁大变,原本未倾塌的房子正急速往她们所站的方向倒下来,她还来不及反应,猛地一股力道将她和芽儿撞倒。
待地面摇晃停止后,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压着一个人,那人竟是东方堂;而他身上正被倾倒的横柱给压住,温文的脸上毫无血色。
见状,阮香吟失控地大叫:
“东方堂,你别吓我!”
她急忙要推开压在他身上的横柱,奈何柱子太重,凭她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推开,急得她眼泪直流。
由远而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众人皆是听到她的叫声后,由王捕头领先赶来;在见到东方堂的情况后,众人吓得倒抽一口气,慌忙合力将横柱从东方堂身上搬开。
“东方堂,你怎么样了?!别吓我啊!”
阮香吟急得轻拍他的脸,探向他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气息,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落下。
东方堂痛苦地皱紧眉头,睁开眼眸,勉强朝她一笑,安抚地说:
“香吟,叫哭,我没事”
话说到完,随即狂呕出一大口鲜血,黑眸一闭,昏了过去。
“东方堂!”
阮香吟急忙探向他手腕,这一把脉,知他遭横柱这一压,内伤极重,若非他是练武之人,身强体健,只怕早像芽儿的娘一样向阎王报到去了。
急忙从怀里取出一颗“护心丸”,可以暂时护住他的心脉,不让他的内伤扩散。强自镇定后,她对王捕头说:
“王捕头,这里不能再留下人了,请你帮忙马上让所有的人离开。还有,准备一个担架来,我们大家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这里不久前才发生地牛翻身,没想到刚才又发生了一次,虽然较轻微,不像上回毁了这整个村庄那么严重,但难保不会再有第三次。这个水源村只怕是暂时不适合再住人了。
“是,东方夫人。”
王捕头领命,火速命所有宫兵立刻行动,将可自己行走的人先行送离;无法行走的人,一律准备担架将人抬起。最后由王捕头和一名官兵将东方堂移上担架抬走。阮香吟牵着芽儿在后头跟着,众人在一个时辰内全速退离水源村。
阮香吟回首望向已成废村的水源村最后一眼后,急忙脚步加快,跟在东方堂身旁,紧握住他微凉的大掌。
有她在,他不会有事的。
头一次心底感到害怕,怕失去他;直到这一刻,才能体会他在她落海后生死未卜时,内心有多大的煎熬。险些失去他,令她彻底领悟到,她不能再固执了。
等他伤好,她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只要他没事。
马车缓慢行进,负责驾车的人是东方府派来的人,奉命来接东方堂回府疗伤。
在东方堂受伤后,阮香时即派人通知最近的龙凤楼分店,在最快的时间内备妥马车,护送东方堂回东方府疗伤;沿途休息的地方,全是龙凤楼各家分店。
有她在他身旁照顾,还有沿途供应妥善的休息,东方堂的伤势逐渐好转,并无恶化。
“芽儿,大哥哥没事的,你别担心。”
阮香时安慰着自东方堂受伤后,芽儿便不再跟在她身后,改而守在东
方堂身旁,深怕他像她娘一样就这样死了。
“大姐姐,大哥哥会不会跟娘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芽儿担忧地望着躺在厚毯上,脸色苍白、闭着双目的东方堂,有股阴影始终盘据在她心底。
“不会的,芽儿忘了吗?大哥哥昨天还有睁开眼来。”
阮香吟轻抚着她的头,怜惜她那么小就失去亲人,心底的创伤一定很深。 神医侠侣_ 第十七章_全文阅读
神医侠侣 第十七章 “大姐姐,等一下我就可以看到舅舅了吗?”
芽儿仰起一张泛着光呆的小脸,想到待会就可以看到疼爱她的舅舅就开心不已。
“没错,再等一下就到了,芽儿开不开心?”
揭开布楼的一角,发现马车已进入洛阳城了;芽儿的舅舅住在城西,而东方府则在城东,她已吩咐车扶先去城西,将芽儿交给她舅舅后再回东方府。
“开心!舅舅很疼芽儿的。”芽儿快乐地回答道。
“那就好。”
听芽儿这么一说,她也就安心了。有疼爱她的亲人在身旁照顾,对芽儿确实比较好。
“三夫人,到了。”前头的车伏朝马车里头喊道。
阮香吟牵着芽儿的小手下了马车,来到一问卖包子的小店,亲眼见到芽儿的舅舅、那肥胖的身影抱住飞奔而来的芽儿,脸上的疼爱之情固然不了人的。在说明芽儿的遭遇后,芽儿的舅舅流着泪,一再保证会好好照顾芽儿,她这才在芽儿的依依不舍下离开。
放下心头一件重担,重新坐上马车,发现已睁开双眼的东方堂正温柔看着他。
“你醒了。”她双眼发红,任他握住她的小手,两人目光不离彼此。
“送芽儿回去了?”他虚弱地问。
她轻颔首,忍不住怨恳地说:“东方堂,不准你再这样吓我了。”
“好。对不住,让你担心了。”东方堂一手紧握住她的手,另一手轻抚她消瘦的双颊,不舍地说。
“快到东方府了,到时你就可以好好养伤了。”
东方府己近在眼前,她相信他的兄长定会好好照顾他。
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东方堂神色紧张地问:
“香吟,你会陪在我身旁、照顾我的伤,对吧?”
阮香吟水眸微敛,静默不语。
见状,东方堂焦急地欲起身,但这一动,牵动内伤,痛得他脸色惨白。
“东方堂,你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快躺好,别乱动啊!”
阮香吟急着要扶他躺下,结果反而被他拉下,身子险些压上他胸膛,急忙用双手撑住,两人的脸仅差一寸,鼻息交融,他黑眸里的不安清楚地映照进她的水眸里。
“香吟,答应我,永远留在我身边好吗?”
温厚的嗓音里隐含着他最深切的渴望,就怕她会趁他伤重时离开,再次让他无处寻她。
“好。”望进他黑眸底,她许下承诺。
黑眸绽放出光呆,大掌轻压下她的头,搂住她的粉唇,辗转吸吠,直到——
“三少爷,府邸到了!”
车快在一扇早已敞开的朱红大门前停下马车,朝里头喊道。
“东方堂,我扶你起来吧。”
阮香吟吃力地扶他坐起,车伏也在这时探身进来帮忙;在将东方堂扶出马
车后,东方府的家仆早已在马车旁等候,接手搅扶东方堂下马车,阮香吟也在同时见到了东方堂的家人。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
东方堂一一叫唤后,家仆欲搅扶他进府,他反倒停下脚步,回首望向站在马车旁的阮香吟。
“阮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东方傲摇着手中的折扇,含笑望着她,一双精锐的眼打量着她。
“阮姑娘,先请进吧,你若再不进府,只怕老三也不肯进府休息了。”东方凌望着自家三弟,揶揄地说。
阮香吟羞窘地朝四人领首,走向东方堂了一同踏进府里。
东方兄弟互望一眼,也跟着走进去,打算一同到东方堂的蓝怡院。
蓝怡院。
阮香吟在亲自喂了东方堂喝下一碗汤药后,便让东方堂的两位嫂嫂给带走,房里留下三兄弟,打算好好谈一谈。
“你们打算何时成亲?”s3;
东方凌双臂环胸,高大的身形倚靠在床柱旁,问着半卧在床杨上、脸色苍白的三弟。
“等我伤好,香吟若是不反对,我们即刻成亲。”东方堂回道。
言下之意,就是阮香时尚未同意下嫁。东方凌和东方傲眼中有抹疑惑,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年前,东方堂疯狂寻找阮香吟的事,自家人看在眼里,无不担忧;
但当时除了倾力相助之外,也别无它法。以为东方堂在找到阮香吟后,两人早该复合才对,可听三弟的口气,却让两位兄长不由得担心。
“发生什么事了吗?”东方傲坐在椅上,关心地问。
东方堂简短地道出两人间的问题所在,听得两位兄长眉间紧皱,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还须他们自行处理,旁人不便插手。
“老三了你可知你们在水源村医治村民的事已传开了,大家都称呼你们为神医侠侣呢。”
东方凌说着江湖上如今传得沸沸扬扬、众人对两人善行的尊称。
“这个称号倒是不错。”东方傲认同地说。
“是大家抬举了。”东方堂不敢居功。救人本是医者本分,不敢求力。
陡地,由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路疾奔到房门口。是姜总管肥胖的身形。最后听到他气喘吁吁的声音,赶在东方傲开骂前,赶紧说出一个能令三位主子同时脸色大变的话来。
“不好了,三少爷,有人拿着你的信物来认亲了!”
紫宵院
古月亭内,三名容貌各其特色的女子各坐一方。
骆冰儿的清灵脱俗,曹紫韵的柔美纤细,阮香吟的清冷雅致,三人各其独特的风采韵味,难分轩轾。
小青和秋雨两个丫鬟忙着替三人准备茶点,好让三人享用。
“阮姑娘,上次蒙你搭救一事,一直未有机会好好向你答谢。若非你出手相救,只怕我手上的银镯和腹中的胎儿难保。”
曹紫韵端起茶杯朝她致意。她也是在清醒后才从东方傲口中得知,救她的人,竟是东方堂急欲寻找之人。
“不客气。”阮香吟回敬她一杯,淡道。
“阮姑娘,以后大家都是自家人了,就别那么生疏了,我就直接叫你香吟,你可以喊我一声大嫂;至于紫韵,你就叫她二嫂好了。”骆冰儿爽快地道。
已是一个孩子的娘,却仍是玩心十足;虽然阮香吟看似清冷难以亲近,但她一眼即看出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好姑娘。既然她是东方堂喜欢的人,又救过紫韵,她对她的印象自然极好。
阮香吟淡瞥了热络开朗的骆冰儿一眼,唇角不由得上扬,但仍是没有听她的话喊她一声大嫂。
“对了,香吟,你和东方堂打算何时成亲?现在众人都称呼你为东方夫人,可你们却尚未成亲,这婚事可得赶紧办一办才好。”
正所谓长嫂如母,骆冰儿对这件事可是热心得很,虽然没听到她喊她一声大嫂有些失望,但她迟早是要喊的。
“不急。”阮香吟冷淡地回应。
等过了爹娘那一关再说。她已通知爹娘来东方府一趟了,算算时间,也快到了才是。
她淡漠的回应令两人一楞,不免怀疑她是否不愿嫁给东方堂。
亭内的气氛顿时转冷;就在这时,小青慌忙奔入亭内,抚着胸口,喘息地道:“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骆冰儿倏地起身,急间。
“大厅里来了一位姑娘,手里有三少爷的信物,自称是三少爷的未婚妻。”小青一口气说完。
骆冰儿和曹紫韵不约而同看向阮香吟,就见她脸色刷白,身形一起,往外冲去。
“我们快跟去瞧瞧。”
骆冰儿和曹紫韵牵着手,忙不送地往大厅方向而去。
东方堂在两位兄长搅扶下来到大厅,没想到那位自称是他未婚妻的人竟是——
“东方大夫。”刘采莲在见着他的状况后心急地起身,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刘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
东方堂在两位兄长的搀扶下落坐,温文的脸上难掩讶异。为什么她会——
听到两人的对话,东方兄弟听出两人是旧识,于是各自落坐,静观其变。
“因为我的身子一向很差,怕会连累你,所以一直不敢与你相认,如今我的身子好多了,所以才来找你。”刘采莲低垂着头说道,从怀里拿出一只银镯递给他。
“没错,这银镯的确很像我的信物。”
东方堂接过手,银镯上刻有花鸟图纹,扣环上的玉石刻有一个“堂”
字,这只银镯与两位嫂嫂手上戴的银镯的确十分相似,但——
“好个东方堂,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门口陡然响起一声厉喝,东方堂一抬头,脸色大变,门口站着的人,竟是阮达九夫妇!
“原来你当年末允婚,是因为早已有了未婚妻。既然如此,为何又要招惹香吟呢?”
桑媞娃冷着一张脸,眼里有着不谅解,对于这个她一直有着好感的东方堂,这回算是彻底失望了。
“爹、娘。”
阮香吟从里头奔出。方才的事她都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她相信东方堂,但只怕这会儿事情会变得十分棘手。
“香吟。”
东方堂见她奔向她爹娘身边,急得起身,东方凌兄弟连忙左右扶着他。
“阮前辈、桑姨、香吟,请你们听我说!”
“什么都别说了,女儿,我们走!”
阮达九脸色铁青。他就是看这小子不顺眼,这会儿更可恶地敢欺骗他宝贝女儿的感情,因而悻悻然地拉着女儿就要离开。
“爹、娘,先等一下。”
阮香吟拉住她爹的手,不肯离开,一面回首望向东方堂,就盼他能赶紧说些什么。
“女儿,你……”
阮达九见她不愿离开,心下一起疑,反手探向她的手腕,这一把脉,脸色更加难看了。
“爹,我……”
阮香吟低垂着头,心虚得不敢直视他锐利的目光。
“不准再多说了,我们马上走!”
阮达九忿怒至极,点住女儿的昏穴,抱住她软倒的身子就要离开。
“等一下!阮前辈,刘姑娘她不是我的未婚妻!”
东方堂焦急地大喊。在瞧见阮香吟被点住昏穴,心急得气血翻腾,呕出一口鲜血来。
“方堂!”
见状,东方凌和东方傲两兄弟脸色大变,在听到他所说的话后,全将目光移向刘采莲身上。
“东方堂,你此话当真?但她不是有你的信物吗?”
桑媞娃制止阮达九急欲离去的举动,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属于我的信物,早已在我身上了。”
东方堂急忙从怀里取出另一只银镯来,竟然与刘采莲的银镯一模一样。
东方凌接过两只银触,眯眼细细比对,很快地便瞧出真假来。
“这只银镯是假的。刘姑娘,你为何能仿得如此逼真?”
东方凌逼近刘采莲,厉声质问,不容许任何人蓄意欺瞒到他们兄弟头上来,何况又是这等大事!
东方傲闻言,从兄长手上接过两只银镯对照;这两只银触的确十分相似,但却在银触的扣环玉石上露出破绽来。那玉石是先皇所赐,产自大理,是世间难寻的白纹玉,随着晃动,玉石上的波纹会起变化。
东方傲沉思了会,想起另一件追查己久、却始终未有消息的事来,俊脸阴沉走向刘采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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