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侠侣》第九章-至-第十一章

    神医侠侣_ 第九章3_全文阅读
神医侠侣  第九章    阮香吟不耐地看着这对主仆,实在不懂明知不可为的事,又何必要去冒险,造成她的困扰。
    “香吟,你就答应吧,就当陪刘姑娘上山走走。”
    冬梅见这对主仆恳求的模样,于心不忍,反倒显得香吟十分无情,遂出声相助,好歹刘姑娘也是县令的千金,不看僧面看佛面。
    “冬梅,连你也这么说?”
    阮香吟讶异地看着冬梅,清雅的脸上挣扎了会,水眸扫过三人,无奈地叹道:
    “好吧。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身体支撑不住,你们主仆两人就得自个儿先行下山,听见了没?”
    她是疯了才会答应!明知让这两个弱女子跟着上山,势必会连累她采药的行程。
    唉!
    “谢谢阮姑娘!”
    主仆两人深怕她会反悔似的,连忙道谢。
    阮香时迫于无奈地坐上这对主仆的马车来到山脚下,这才开始爬上山;即使心理早有准备,这两人定会拖累她的脚程,但当看到因昨夜的一场大雨而让山路显得更加泥泞时,仍是忍不住皱起眉来。s3;
    “刘姑娘,因昨夜下过雨的关系,山路泥泞难行,你们还是回去吧。”在走了一小段路后,阮香吟回头瞥了眼两人举步维艰的模样,忍不住劝道。
    “阮姑娘,我可以的。”
    刘采莲话才说完,脚下马上打滑,好在瓶儿即时扶住她。
    “既然如此,那就随便你们了。”
    阮香吟清雅的小脸微沉,实在不懂这柔弱的姑娘到底在坚持什么,索性随她去了。
    就在她旋身径自走人时,瓶儿也忍不住开口劝自家小姐。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再勉强了。”
    连她这个劳动惯了的丫鬟都爬得气喘吁吁了,更何况是娇弱的小姐呢,瞧她脸色都发白了,实在不宜再硬撑下去;也难怪阮姑娘会生气,她们主仆俩根本是自不量力,还为她带来麻烦。
    “这……”
    刘采莲抚着胸口,拚命喘着气,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心底着实不甘;这是她这辈子头一次上山,没想到才走了一小段山路,她这身体就支撑不住了。再一次怨恨起cc虚弱的身子,羡慕的眼光望着前方刻意走慢的阮香吟。
    看来东方堂和阮香吟才是真正适合的一对。眼眸一黯,正欲出声告知前方的阮香吟她要先行回去了,身旁草丛中突然传来宪章声,紧接着,一条通体翠绿的青蛇钻出草丛,昂首吐信,虎视眈眈地望着两人。
    “啊!”
    两人惊慌地尖叫出声,刘采莲更是吓得脚步一个不稳,整个人失足摔下山去。
    走在前头的阮香吟听到两人的尖叫声,迅速回过头,正好见到摔下山的刘采莲;不等瓶儿求救,她俏脸一凝,一二步并成两步飞奔上前,急欲拉住她在空中挥动的双手,不料由于下坠的力道太猛,反倒令她被刘采莲扯落,两人在泥潭士石上不停地翻滚,直到摔落到悬崖边,幸运地捉住了崖边的土石,身子整个悬空,底下是波涛汹涌、深不见底的大海。
    两人惊险的情况让瓶儿吓得脸色发白,眼眶泛红。
    “小姐!阮姑娘!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我一个人力气不够,拉不动你们。救命啊!有没有人快来帮忙啊!救命啊!”
    瓶儿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扯着喉咙求救。
    “瓶儿……我快没力了……”
    刘采莲脸上毫无血色,再也无力支撑,紧抓着崖边土石的十指逐渐失去力气。
    “小姐,你别吓我!一定要撑下去,救命啊!有谁快来帮忙啊!”
    瓶儿吓得哭了。实在不该让小姐来的,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还连累了阮姑娘;虽然阮姑娘体力比小姐来得好,但时间久了,一样会撑不住,再这样下土?两人都会没命的,而她只能尽力扯着喉咙求救了。
    “刘姑娘,别放手。”
    阮香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表面上虽强自镇定,实则心急如焚。
    先前她该坚持到底的,实在不该让这对主仆跟来。
    昨夜下了场大雨,山上的土石变得松软,因此连现在她们十指紧抓的地方她都隐隐感觉到有松动的情况;再看向身旁脸色惨白、明显撑不下去的人,连忙伸长脚到她膝弯处,多少撑起她的体重,让她可以不用那么费力;但此举却让自己必须使出更大的气力来,如果再没有人出现来救她们,只怕今日两人势必要葬身大海了。
    就在阮香时担忧不已、刘采莲几欲昏厥、瓶儿哭着求救时,终于有人听到了求救声飞奔而来,这人竟是离开了快一个月的东方堂!
    “发生什么事了?!”
    东方堂一回到龙凤楼,即听冬梅提及三人上山的事,随即跟来,没想到才上山不久,就听到求救声,他循声赶来,在见到求救的人竟是瓶儿,还有阮香吟和刘采莲两人惊险的状况后,脸色不禁大变。
    “东方大夫!求求你快救救我家小姐!她快支撑不下去了!”
    瓶儿没想到出现的人竟是东方堂,惊喜之余,哽咽地哀求。
    “东方大夫”
    刘采莲一见着他,不觉双眼发亮,昏眩的一神智有瞬间的清醒。
    “香吟。”
    东方堂担忧地望着这阵子心心念念的人儿,她的情况并不比刘采莲好,却还用腿支撑着刘采莲。,而刘采莲脸色发白,体弱的她,看样子确是再难支撑了。
    他到底该先救谁?
    若是依心而为,他想先救的必是香吟。,但若是先救香吟,只怕刘采莲少了香吟的支撑,下一刻便会摔落大海。
    东方堂挣扎的目光看向阮香吟,而回视他的水眸中是一片平静,他知道她在等他抉择。
    阮香吟心底明白此刻他难以抉择的原因,所以并末开口,仅只是静静看着他。
    “东方大夫,小姐快不行了!”
    瓶儿在一旁快急死了,不懂他为何不赶快救人,看着小姐双眼半闭、几欲昏厥的模样,急得惊叫出声。
    下一刻,东方堂终于做出决定来,双臂一伸,拉住刘采莲的双手,目光却是望向阮香吟。
    “香吟,再支撑一下,一定要等我。”
    闻言,水眸一黯,心底其实早已猜到他会先救谁,但见他真有动作,胸口泛起的酸涩却又难以抑制。
    就在东方堂奋力拉起刘采莲后,正欲伸手再拉阮香时时,只一瞬间,阮香吟十指紧攀住的土石突然松动,让她直直下坠,落入大海里。
    “香吟!”
    东方堂抢救不及,俊脸丕变,黑眸中尽是震惊,肝胆俱裂地狂叫出声。
    对上他悲痛黑眸的,是一双深含怨怼的水眸。
    “不!香吟!”
    东方堂无力承受她在他眼前落海,正欲跳下去救她,身后赶来的秦捕头却在此时抱住了他。
    “东方大夫,你冷静一点!”
    秦捕头在他耳边大吼,若非他即时赶到,只怕东方堂真会跳下大海。
    眼前这个悲痛欲绝及不顾自身性命的东方堂是他从未见过的,看来阮香吟对东方堂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人。
    被救上来的刘采莲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看着一神色悲痛的东方堂,自责地哭着抱住瓶儿。
    是她一时任性害死阮姑娘的。
    一年后,南郭镇。
    “快快快!神医东方堂在土地庙前义诊,我们快过去!”
    一群人争相走告,有的人连忙回家携老扶幼一同赶去,就怕迟了,东方堂已离开。
    土地庙前的一棵大树下摆了一张桌子和几张板凳,其中身着蓝袍的男人有着一张温文俊秀的脸孔,正专注地在为人把脉;此人正是走遍大江南北、四处行医济世的东方堂。
    “这位大叔,你这是长期积劳成疾,才会造成久病不愈。我开个药方给你,切忌不宜太过劳累,否则你这病是不会好的。”
    “谢谢东方大夫。”
    面色略显苍白的中年男人不断地颔首道谢,这才离开。
    在陆续看了几名病患后,其中一名妇人终于忍不住地伸手指向挂在大树上一张十分醒目的画像,问着东方堂。
    “东方大夫,请问这画里的姑娘是谁啊?”
    画中的女子容貌中
    等,眉眼间透着一股冷傲疏离,看似不易与人亲近。
    东方堂抬首,黑眸温柔地凝视画中人,温厚的嗓音说出令人震惊的话来。
    “她是我的妻子。一年前因为一场意外,如今生死未卜,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不论花上多久的时间,我一定要找到她。”
    众人闻言,脸上无不惊愕,个个睁大眼细瞧画中之人。
    “东方大夫,你放心,我们若是见到了你的夫人,一定会想办法通知她的。”
    “是啊是啊!东方大夫好人有好报,你不用担心,东方夫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大伙纷纷出声,个个热心激动地表示一定会帮这个忙。
    “谢谢大家,东方堂在此先行谢过。”
    东方堂抱拳谢过众人,目光再次移向画中人,黑眸底有着深沉的哀痛。
    他始终无法忘怀香时落海时望着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怼,每每想起,总教他痛彻心肺;她一定很恨他,恨到不愿再见到他。
    她落海后,他随即命人下海打捞。冈陵城所有百姓在知道落海的是阮香吟后,也纷纷主动帮忙;就在他一忧急惧怕的等待结果时,众人却一直没有打捞到尸首。就这样过了几天,他询问一名住在对岸的人是否曾看见过什么。s3;
    那人表示他当时正划船经过,听到有人落海,正欲上前救人,却见有一人比他快了一步将人给救走;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可以确定的是,被救起的是一位姑娘。
    然而,他却自此再也没有她的消息。
    他曾去过乐山、苗疆,却无任何消息;若她真的活着,唯一的解释是——她避着他,不想与他相见。
    他依然不死心;为了找她,他请人画了张她的画像,走遍大江南北,不论花上多久的时间,他也一定要找到她才行。
    “东方大夫,请问你的夫人是否姓阮?”
    一名少年带着娘亲来看病,原本在队伍中的他听到东方堂的话,再细瞧画中之人,愈看愈觉得曾经见过;他的眼力向来很好,加上画师将画中人冷傲的神韵描绘得十分传神,让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闻言,东方堂身形一震,倏地起身,大步来到他身旁,语气略显激动地问:
    “这位小哥,请问你是在哪见过她?”
    “东方大夫,我是在潘阳城亲戚所开的一间客栈当跑堂的。半个月前,有一位姑娘来投宿,她头戴纱帽,让人看不出她的容貌;是我送饭菜
    到她的客房时,恰巧看到她取下纱帽,好奇之余,也就印象深刻了。”
    他犹记得当时那位姑娘在发现他看见她的容貌后,那冰冷的目光,可
    令他不由得浑身起了一阵寒颤,没想到她竟是东方大夫的妻子!实在很难想象温煦谦厚的东方大夫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姑娘。        神医侠侣_ 第十章_全文阅读
神医侠侣  第十章    她真的没死!
    东方堂难掩狂喜。一年来,即使心底坚信她依然活着,但经由他人口中得到证实,仍令他浑身血液窜动。
    从少年口中得到的讯息,证实了他心底的猜测——她是存心躲着他、不愿再见到他,但他却非得找到她不可。
    “东方大夫,别担心,你一定可以找到你夫人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着他。东方大夫不仅仁心仁术,还是个痴情种,大伙绝对乐意帮这个忙的。
    “谢谢大家。”东方堂再次向众人道谢。
    头戴纱帽是吗?
    看来他得通知所有人这项讯息。之前他的确没想到她会为了躲他而遮住自己的容貌,如今难得有了她的行踪,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到她。
    汴梁城。
    悦来客栈二楼客房,一抹身着白细襦裙的纤柔身影倚窗而立,清雅细致的容颜上宛若覆盖着一层冰雪般;除了面无表情之外,浑身更是散发出一股冰冷疏离的气息,令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望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潮,再想到自己为何会躲在客房里用膳、出入都得头戴纱帽,以防被认出来,淡漠的水眸中浮现一抹怒意。
    好个东方堂!
    竟然神通广大到令所有大小街门皆贴上寻人画像,敢情是将她当成逃犯了吗!
    甚至各城镇的龙凤楼分店也都贴上了她的画像,更听说他在为人看诊时亦将她的画像挂上,请问私人帮忙寻找她。
    这些都还是明着做的事,暗地里,更有明月山庄、唐门、靖王府的人在寻找她的下落;而东方堂更是每隔一段时间即到乐山、苗疆,就只为了找她,害得她现在有家归不得,出入还得遮遮掩掩的。
    一年前,他选择先救刘采莲,她心底明白,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刘采莲的确比她要来得危急;但心底明白是一回事,对他,她依然无法原谅。
    那个与她有着白首之约的男人毕竟是负了她啊!
    在摔落的那一瞬间,她脑海里浮现的是三幕幕他要她相信他的话——
    他说: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饮。
    他说:今生绝不负她。
    她信了他的话,对他敞开心扉,结果却是眼睁睁看着他先救别的女子,让她摔落海里;在身子被冰冷海水淹没、生死一线之际,她胸口胀痛得难以呼吸。
    在侥幸逃过一死之后,她胸口那曾因他而起的悸动早已平息。
    她不会再相信他了,甚至,她恨他。
    这辈子,她再也不想与他相见。
    水眸里淡漠得无一丝温度,冷眼瞧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陡地,街道上的一隅起了一阵骚动,冷漠的水眸一闪,拿起放置在桌上的纱帽戴上,匆忙走出。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秋雨护在小姐身前,一脸防备地看着眼前的大汉。
    她和小姐只不过是上街买几样东西,没想到竟遭到这四人围堵;她们才刚到冲梁城,并未与人结怨,这四人为何会针对她们而来?
    “别紧张,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只不过是想借样东西瞧瞧。”
    为首的大汉朝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这里毕竟是大街上,他们的动作必须快一点,免得引起骚动。
    “你们想借什么东西?”
    曹紫韵从秋雨身后走出,即使心里害怕,表面上仍强自镇定。
    可她的话并未得到回复,四人动作迅速地分别架住主仆,往角落暗巷拖去。
    “放开我们!你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别伤了我家小姐!”
    秋雨惊叫连连,一面希望引起注意,期盼有人见义勇为出手相助,一面怕他们粗手粗脚伤了小姐。
    四人动作迅速地将两人拖进暗巷后,方才出声的男人出乎意料地在从曹紫韵手中拔下银镯后,便将她推向秋雨,秋雨及时扶住她险些跌倒的身子。
    “你为什么要抢我的银镯?!意欲为何?”
    曹紫韵扶着秋雨的手臂,重新站好,忍住昏眩,脸色苍白地问。
    这些人就为了这只银镯?瞧那硬从她手中拔下银缉的大汉仔细端详银镯的模样,令她不免怀疑这些人的目的为何。
    “我们走!”
    为首的大汉见目的达成,瞥了两人一眼,呼喝其他三人离开。
    “把银镯还给她,否则你们休想离开。”
    四人诧异地回头,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的姑娘,那姑娘头戴纱帽,且是独自一人,因而四人并末将她放在眼里。
    “这位见不得人的姑娘,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否则休怪我们兄弟不客气。”
    “我倒想见识你们打算如何不客气。”
    阮香吟舞动手中的碧玉笛,脚步同时移动,以碧玉笛当武器,每一招看似轻柔,实则暗藏内力,于起手落间,轻易就将对方手中的银镯夺走,并奉送每人一掌。
    四人原不将她放在眼里,直到分别中掌后,才知那不起眼的一掌却能令人胸口气血翻腾;惊觉不对劲的同时,才知道他们小看了她。为首的男人衡量情势后,连忙出声呼喝其余三人——
    “我们走!”
    待四人离去后,阮香吟这才缓步走到一两人面前,将手中银镯递给曹紫韵。
    “物归原主。”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请问姑娘如何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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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曹紫韵将银触重新戴上,望着眼前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姑娘,十分感激地说。
    “你们还是快走吧。”
    阮香吟并未回答她的话,目光停留在她苍白的脸上须臾,随即旋身离开。
    不出她所料,在她走离没几步,身后便传来惊慌的喊叫声:
    “小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她早看出那位姑娘面色有异,才会催促两人尽快离开;她实在不想管太多闲事,可身后慌乱的叫声,又让她无法狠下心不理。叹了口气,旋身往两人走去。
    望着脸色苍白、软倒在丫鬟身上的人儿,阮香吟伸手探向她手腕内侧,这一把脉,纱帽下的清雅小脸微变。
    “她是动了胎气,恐有小产之虞。我住的客栈就在这附近,快,我们先扶她过去休息。”
    “什么?!小姐,你千万不能有事!这位姑娘,你是大夫吗?那我们快走吧!”
    秋雨整张脸都吓白了,连忙扶起小姐,加快脚步离去。
    “阮姑娘,我们家小姐不会有事吧?”s3;
    秋雨担忧地望着陷入沉睡的小姐,上心志不安的心始终无法放下。
    方才一进客栈,阮姑娘即开了张药方,要她火速去抓药回来。在煎好药、让小姐喝下后,虽然现在小姐已睡下,但脸色依然苍白,让她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小姐出了事,看她要么向二少爷交代。
    “没事了。等她睡醒,自然就会好多了。记得她的安胎药,必须连服三日才行。还有,不能再受到任何惊吓了。”
    阮香吟替自己斟了杯茶,开明饮了口,淡脱了秋雨一眼,心底暗忖这丫鬟倒是挺忠心的。
    听她这么一说,秋雨总算松了口气,这才想到还未好好道谢,急忙起身,来到她身旁。
    “阮姑娘,今日若非你出手搭救,只怕小姐的银镯和胎儿都会不保。你的大恩大德,秋雨在此向你磕头道谢。”
    说着说着就要跪下,却被一双手给制止;待她诧异地抬头,虽无法看见纱帽内的容貌,却仍可以感受到一股冷光由内射出。
    “起来。我不接受这一套,我只是适巧遇上帮忙而已,你若再道谢,那就请你出去。”
    阮香吟扶起她,语气不耐烦地说。
    秋雨一楞,并没有被她的话吓到,心底瞬间明白,这位阮姑娘个外冷心热的好姑娘,因而满腔的感激只化成一句——
    “多谢阮姑……”
    “不必了。你还是去守在你家小姐床边吧。”阮香吟不耐地挥手赶人。
    秋雨在走回床榻时,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她和小姐是趁二少爷在忙时偷溜出来的,可以想见二少爷现在一定急慌了。
    “阮姑娘,我家小姐一时半刻间大概还不会醒来,可否请你帮我看顾一下小姐,我要赶回龙凤楼通知二少爷来带小姐回去。”
    阮香吟握住茶杯的手一震,纱帽下的水眸微敛,淡问:“龙凤楼?你口中的二少爷是谁?和你家小姐又是何种关系?”
    “阮姑娘,我家小姐是洛阳东方府的二夫人,龙凤楼是东方府的产业之一。二少爷东方傲——我应该叫姑爷才是,可是叫习惯了就改不过来。可否麻烦你先帮我照顾小姐,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秋雨并未怀疑她的问话,全部据实以告,同时恳求她代为照顾尚未清
    醒的小姐。
    “你快去快回吧。”她淡道。
    待秋雨走后,阮香吟这才起身来到床畔,望着沉睡中的曹紫韵。
    想不到她今日无意间竟救了东方堂的二嫂。明明她就想完全断了与东方堂所有的连系,这会儿却……
    罢了!躲了一年,她也累了,一切就任凭老天安排吧。
    破庙外,雨势滂沱,雷声阵阵,让原本只是赶路赶累了、进破庙里稍作休息的阮香吟被这乍变的天气给困在破庙里。或许,她该庆幸这回没淋成落汤鸡。
    眼前的情景让她不由得想起那次与东方堂上山探药时,被大雨困在破屋里的一夜,水眸底有抹黯然;望着外头的雨势,心思不由得远扬。
    自无意中救了东方堂的二嫂后,到现在己过了半个月。
    那日,她一直等到秋雨将东方傲带来。在抱走曹紫韵前,东方傲慎重向她道谢。东方傲的容貌酷似东方堂,但他眼底的精锐却让人知悉他不是个容易对付之人,不似东方堂的温文和善。
    但是,那个温和的男人却能令她躲他一年。
    为了躲避东方堂,她放逐自己一年,着实也累了。
    她打算返回乐山,就算会遇上东方堂,她也会明白告诉他,对他,她心己死,两人自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哇!这场大雨还真是来势汹汹。正午时,天气还晴朗得很,怎么才过了一个时辰就变天了!”
    一男一女先后躲进破庙避雨,一踏进破庙里,瞧见里头已有人在,方才出声的姑娘先是一楞,接着主动释出善意攀谈。
    “姑娘也在这躲雨吗?既是如此,应当不介意多我们两个吧?”
    阮香吟隔着纱帽淡瞥了她一眼。这姑娘容貌清丽绝美,身着黄衫襦裙,看衣着质料,绝非寻常百姓,于是淡道:
    “这间破庙非我所有,任何人都可以进来。”
    黄杉姑娘并未被她淡漠的语气给吓着,反倒愈显得兴致勃勃,主动再问问:
    “姑娘,是一个人吗?打算往哪儿去?”
    这回阮香吟并未搭理她;对一个陌生人而言,这姑娘的问话显得太过热络了。
    黄衫姑娘得不到她的回应,也不在意,唇角微扬,径自落坐一隅,而一直未开口的男子则静默地伫立她身旁。
    黄杉姑娘静静打量坐在对面的姑娘一会,望了眼屋外未曾稍歇的雨势,叹了口气,忍不住又开口道:
    “真是扫兴。原本听说神医东方堂在这兰县附近义诊,结果人没找到,反倒遇到这场雷雨。姑娘,你可曾听说过有关神医东方堂的事迹?”        神医侠侣_ 第十一章_全文阅读
神医侠侣  第十一章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寂。黄衫姑娘皱眉暗忖,这头戴纱帽的姑娘浑身散发出冰冷气息,还真是令人难以亲近;既然对方不理她,那她就径自说个够好了。
    “听说这位神医性情谦厚正宜,志在行医济世,足迹遍及大江南北,救人无数,深获百姓及当今圣上爱戴;但据说他这一年来在找寻他失踪的妻子,就不知道是哪位姑娘那么有福气,能与他共度一生。”
    停顿了下,再看了眼依旧没有回应的人,不死心地再问:
    “依姑娘所见,你觉得呢?”
    阮香吟不堪其扰,实在不明白这黄杉姑娘难道看不出她的冷淡、不愿搭理吗?
    “别人的事,与我无关。”
    回了一句话淡漠的话。对方若是知趣,就不该再打扰她了。
    她的话似乎令黄衫姑娘不甚满意,明眸微眯,绝美清丽的脸上微愠,双臂环胸,正欲再开口。
    这时破庙外又出现了一男一女,男人撑着伞,扶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姑娘走了进来。
    “甜儿,忍着点。”
    男人一踏进破庙里,先是收起伞,接着扶着面色苍白的姑娘坐在破旧的神桌前,这才朝三人客气有礼地道:
    “不好意思,雨势实在太大,我们两人想在此避雨,若是打扰到三位,还请见谅。”
    “这位公子,你太客气了,大家都是来此避雨,又何必分你我?姑娘,我说的可对?”
    黄衫姑娘微笑地说,最后问向阮香吟,在见到她依旧淡漠不回应后,泄气地摇头暗叹。
    浑身书卷昧的男人客气地问候完后,即回身照顾那名唤作甜儿的姑娘。
    “这位姑娘是生病了吗?看来气色很差。”
    黄杉姑娘似乎很爱管闲事,在得不到阮香吟善意的回应后,转向刚踏进破庙的两人。
    “甜儿不是生病,她是……中了蛊毒。听说神医东方堂来到兰县,所以前来求医,哪知人还未找到,就遇上这场大雨。”男人面色担忧,不舍地注视怀中的人儿,坦白说道。
    闻言,黄衫姑娘双目圆睁,直视着他怀里双目紧闭、面色苍白,似是强忍痛苦的人儿,不由得暗自心惊。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这位姑娘会遭人下蛊?”
    这两人看来并非江湖中人,只是寻常百姓,怎会惹上这种歹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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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男人叹了口气,娓娓道出事情的经过来,黄杉姑娘听得脸色大变。
    原来这男人名唤江坤,与怀中的女子甜儿是青梅竹马;江坤是个穷夫子,两人虽彼此互订终身,无奈甜儿的爹嗜赌,竟将甜儿卖进青楼还赌债,迫使两人分离,这原是常听闻的悲剧,但骇人听闻的却是——青楼里的老鸨竟对她们下蛊,迫使她们屈服,甜儿就是其中之一,且还是江坤冒死进青楼才发现,于是趁青楼护院松懈不备时将人给救出。
    “甜儿姑娘中的是什么蛊?”
    黄杉姑娘脸色凝重地问。想不到竟有这种事发生,既然让她遇上了,就不可能不管。
    “七日蛊,今天是第六天了。”
    甜儿在江坤怀里睁开眼,痛苦得以双手压住腹部,额上不停地冒出冷汗。
    “若是再找不到东方大夫,只怕甜儿……”
    江坤一脸痛苦地望着怀中人,心疼地以袖管拭去她额上的冷汗。东方堂是他们最后的希望,若是这两天再找不到他,只怕甜儿就要香消玉殒。
    “东方堂不会解蛊。”
    一直静默听着三人对话的阮香吟平淡地吐出这句话来,心中明白这姑娘中的七日蛊虽不难解,却仍得费一番工夫。
    此话一出,江坤脸色倏地刷白,双目大膛,望着头戴纱帽的姑娘。s3;
    “这位姑娘,你所说的可是真的?”
    若是连一神医东方堂都不会解蛊,那普天之下,在这短短两日内,他又能求助于谁?难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死在面前?
    “自古以来,若非下蛊者本人,难解其蛊;东方堂只不过是名大夫,就算他医术再高超,不会解蛊并不奇怪。”
    无视江坤惨白的脸色,阮香吟难得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而她的话犹如断了两人的生路。
    “坤哥,我死不要紧,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甜儿强扯出一抹笑,安慰着脸色比她苍白的人,这种痛苦她只需要忍到明天就解脱了,她放心不下的人是他。
    “不,你若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江坤一神色坚定地紧握住她的小手。
    “你们不必那么快灰心,听说东方堂失踪的妻子擅长解蛊,若是能找到她,甜儿姑娘就有救了。我说的可对,姑娘?”
    黄杉女子话是对着两人说,目光却看向阮香吟。
    阮香吟心一凛,隔着纱帽回视黄衫女子的目光,不由得细细打量起她来了。
    这姑娘有双聪慧的眼眸,形于外的自信神采加上绝美清丽的容貌,是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女子,从刚才一踏进破庙起,她的蓄意攀谈,让她无法不起怀疑——
    她到底是谁?
    江坤正欲细问,怀中人儿忽地惨叫出声,抱着肚子翻滚,腹中的蠕动加剧,加上啃噬她内肺的那股剧痛,一波比一波来得强烈,令她痛不欲生,恨不得自我了断,以求解脱。
    “甜儿!”
    江坤焦急不舍地大叫,黄杉姑娘突然脸色一沉,直视着阮香时;阮香吟倏地起身,缓步来到甜儿面前,对着江坤淡道:
    “把耳朵捂住,若是忍受不住,马上离开这里。”
    话音甫落,随即盘坐在甜儿面前,拿起碧玉笛,吹奏起“杀魂曲”来。
    那笛音先是清亮激昂,接着又转为低沉,忽高忽低,忽长忽短,随着笛音的急速变化,让在场的黄杉姑娘和随同她的男子先是捂耳,后是以内力抵挡,而不懂武功的江坤,更是痛苦地捂住双耳在地上翻滚。
    见状,黄杉姑娘以眼神示意,身旁男子便火速将江坤带离破庙。
    随着笛音不停的变化,甜儿感受到腹中的临动加剧,令她抱着肚子惨叫连连;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甜儿狂呕出一大口鲜血,随着鲜血吐出的是十数条己死的虫子,长度约莫小指那般长。
    在甜儿吐出腹中的蛊后,阮香吟的笛音也随即停止,立即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喂进她嘴里,再拿出一瓶青玉瓷瓶交给她,低道:
    “你的蛊毒虽解,但解蛊时间仍是太晚,内肺多半已遭蛊虫啃伤,
    这瓶子里的药,可治愈你受伤的内晰,每日服用一颗,半个月后,即痊愈。”
    同一时间,随侍黄衫姑娘的男子已将江坤带回破庙,江坤急忙扶起甜儿,想到方才黄杉姑娘所说的话,心想,莫非这位头戴纱帽的姑娘就是……
    阮香吟身形不稳地起身,脚步微晃,来到黄杉姑娘面前,气息紊乱地“你到底是谁……”
    话说到一半,身形一晃,黄衫姑娘惊呼出声,一抹身影更快地由破庙外闪入,急时抱住她软倒的娇躯。
    “镇魂四绝曲果真是名不虚传,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之前,只听闻怪医独创的镇魂四绝曲能以音律封住人的穴脉,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今日亲眼见到阮香吟竟以笛音一迈出蛊毒,还真是令她大开眼界。
    “三哥,我倒觉得这位阮姑娘的医术在你之上,只不过她那冰冷的性子还真是令人却步。”
    黄衫姑娘正是东方海遥,东方兄妹中排行第四,曾经女扮男装,成为风靡朝野的玉面神捕东方杰。一年前诈死,如今恢复女儿身,现在则贵为靖王妃。
    她是趁靖王龙昊奉旨侦查宫员贪污案,无暇分身,这才偷溜出来,想不到却被龙吴天的护卫刘勇发现,只好妥协让他跟随。
    一年前,三哥将自己和阮姑娘之间所发生的事情据实以告,让她知道两人已有夫妻之实,也知道为何两人会分离的原因,因此出动东方府所有可以利用的关系,为的就是要帮三哥找到阮香吟。
    现在有了阮香吟的下落,她实在是难掩好奇,决定亲自来会会这个能令三哥在她重伤时丢下她、牵挂自责一年的人,到底是何等人物。
    可今日在破庙一见,虽为她以笛音治病的医术所折服,但也见识到她的冷漠难以亲近,虽不至于见死不救,但仍令她大失所望。以三哥这样一个谦厚温文的君子,又怎会喜欢上这样冷冰冰的女子?实在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香吟是个外冷内热的好姑娘。”
    东方堂怜惜地轻抚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不舍地看着她因耗损过多内力而陷入昏迷的模样。
    一年未见,她身上的冰冷疏离比一年前更甚;他知道这都是他害的。凝视着这张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娇颜,黑眸底的浓情再也掩藏不了。
    “三哥,我原本还在想你打算隐藏行踪多久才会现身,结果你却捱到阮姑娘昏倒,倒是马上跑了出来。”东方海遥毫不客气地揶揄。
    半个月前,东方傲虽没见到她纱帽底下的容颜,却已猜到她的身分,于是立即通知所有人,从那时起,三哥便隐藏行踪跟在沈香吟后头。
    “现在的她,不会想见我的。”
    东方堂苦笑。他非常想念她,但又十分了解她,知道心怀怨恨的她,怕是已打定主意要与他斩断关系,否则不会躲了他一年。
    “解铃还须系铃人。”
    东方海遥也只能这样安慰他,不敢对他说出自己在破庙里故意拭探沈香吟的话,以及她事不关己的回答,只怕这个阮香吟会令三哥吃足苦头。
    叩叩。
    此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东方海遥亲自上前开门,站在门外的一封男女,正是江坤和甜儿。
    “我们是特地前来道谢,并且告别的。”江坤真诚感激地说。
    两人在路上遇到东方堂,但东方堂在看过甜儿的状况后,并未言明身分,只告诉他们往哪个方向去,甜儿才有一线生机,当时他们还以为他知道神医东方堂的下落。
    两人依照他的指引来到破庙避雨,直到甜儿解去蛊毒后,这才恍然明白,原来指引他们前来的正是东方堂,还有,救甜儿的姑娘,竟是他的妻子。
    “甜儿姑娘的身子尚弱,切记路上别太劳累。”东方堂含笑交代,并未起身相迎。
    若非知道甜儿身上的蛊毒短时间内唯有香吟能解,他也不会愿意让香吟冒着内力受损、有昏迷危险的替她解蛊毒。
    亲眼见到她再次在他眼前昏过去,他的胸口如针刺般难受。
    “甜儿万分感激你们夫妻的大恩大德,来世必当结草衔环以报。”
    在两人轮流道谢离开后,东方海遥重新关上房门,这才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三哥,甜儿身陷的那间百花楼还有很多身受蛊毒迫害的姑娘,我打算联络师兄前去一探究竟,若是有需要——”
    “小妹,接下来的事情,你若是要插手,尽可和成刚联手破案,但是不准再麻烦到香吟。”
    东方海遥说到一半的话被打断,东方堂难得板起脸孔来,严词厉色地先行警告。一次就够了,他无法再忍受香吟为了救人而做出伤身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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