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侠侣》第三章-至-第五章

    神医侠侣_ 第三章3_全文阅读
神医侠侣  第三章    东方堂俊脸上仍是一贯的温和浅笑,并未苛责于他。
    直到菜贩感激地离开、东方堂双手被硬塞了两颗大白菜,阮香吟这才惊觉cc仍在他怀里,忙不送地退开,语气冷淡地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阮姑娘,既然我答应了你要尽地主之谊招待你,总不能放你一个人不管吧。”无视她的冷漠,东方堂依旧好脾气地说。
    话说得那么好听,方才不也是放着她,净顾着替病人看诊吗?
    阮香吟冷映了他一眼,再看了眼他手中的大白菜;这情景倒是有几分好笑,不觉粉唇微扬,旋身径自向前走。既然他爱跟,就由着他跟吧。
    “来唷!热腾腾好吃的豆沙包!”
    一名小贩拉长脖子叫卖,不少人闻声靠了过去,人手各拿几个,看来生意不错。
    阮香吟好奇地走上前,阵阵香味扑鼻而来,这才窜到肚子有些饿了。
    “大叔,这豆沙包怎么卖?”
    “姑娘,这豆沙包一个……”
    小贩话说到一半,瞧见她身后的东方堂,再看了她一眼,连忙拿了两个包子包了起来,递给阮香吟,眼睛却是看着东方堂。s3;
    “姑娘,这豆沙包就送给你跟东方大夫吃。东方大夫,谢谢你医好我娘的病,又不收我诊金,真是太谢谢你了。”
    小贩感激地频频道谢。东方大夫能来到冈陵城,真是冈陵城所有百姓之一祸。
    “这位大哥你客气了。这两个包子的银子,一定要给你才行。”
    东方堂从怀里拿出碎银,小贩反倒后退了一步,双手拚命在空中挥舞,硬是不肯收。
    “东方大夫,我不能收你银子的。我若收了,我娘一定会怪我的。”
    “是啊!东方大夫,你那么好心地免费替我们这些穷苦人家看病施药,在这冈陵城内,谁敢收你银子啊。”
    “东方大夫,这只鸡肥得很,等会我就送去龙凤楼给你,让你补补身子。”
    卖鸡的小贩原本是要直接给他鸡只的,可瞧他一身儒雅气质,身旁的姑娘又娇弱得很,遂改变主意,打算亲自送过去。
    “东方大夫,这些刚出炉的糕点给你带回去吃。”
    “东方大夫,这些菜和豆腐……”
    “东方大夫……”
    不容他拒绝,附近的小贩非常热络地接二连三硬塞了不少东西给他;见他双手已满没办法再拿,转而塞给他身旁的阮香吟,等到两人一条街走下来,真可谓是满载而归。
    “哇!三哥,你又被街坊的热情给淹没了。”
    张振和王钦见状,连忙上前帮忙。也难怪三哥不爱上街;街坊的好意,他无法推却,却又不想占人家便宜,久了,三哥就变得不爱上街去,但仍是有不少病人会拿些吃用的来回报三哥。
    阮香吟直到双手和怀里空了,这才无奈地瞥了眼身旁的东方堂。她总算见识到这男人受欢迎的程度了,依她所见,恐怕连当今圣上出巡都没他那么受百姓爱戴。
    “阮姑娘,不好意思,本想陪你上街,结果却反倒累了你搬这些东西
    回来,扫了你的兴致。”东方堂歉疚地说。
    这一路上,只见她冷着一张俏脸,一句话也不吭,想必是对他极为气怒吧。
    “罢了。我先去休息了。”
    阮香吟看也没看他一眼,径自拾级而上,返回她暂住的客房歇息。
    “王钦,先命人送午膳给阮姑娘,我去看一下孙婆婆的伤势再回来。”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东方堂朝身旁的王钦嘱咐,随即走出龙凤楼。
    “三哥好像很关心阮姑娘?”张胜瞧了眼客房的方向,再看了眼东方堂的背影,突然说道。
    “别胡说了。三哥对人向来就很好,更何况阮姑娘救过三哥。”
    张振想也没多想地轻拍弟弟的头,直接否决他的话。
    “别在这里乱嚼舌根了,还不快分头去做事。”
    王钦瞪了两兄弟一眼。这主子的事情,哪容得他们底下人说嘴,即使这两兄弟受到三、四少爷青睐,也不准他们在背后议论。
    “张振,没听到三少爷的话吗?还不快将午膳送去给阮姑娘。”
    “是,马上去。”
    两兄弟连忙分头去做事。
    在用完张振送来的午膳后,阮香吟倚窗望向楼下车水马龙的大街,只觉得胸中有股莫名的烦闷。
    离开乐山已经半个月了,她想念那里的清静。本性不爱与人来往的她,处在这人来人往的龙凤楼里,觉得不自在极了。
    想到方才在大街上所发生的事情!——看到深受百姓爱戴的东方堂,还有他的真诚和善、不计回报的待人处世态度,她与他就像是两个世界的
    人,他像是温暖的阳光,照耀在每一个人身上;她则像是冰冷的霜雪,孤傲清冷。
    莫怪乎东方堂会如此受欢迎了,像他这样的谦厚君子,又拥有一身医术,确实是百姓之福。
    而,极不适应这里的她,或许真该走了。在这停留半个月来,并未见到爹再返回,想来应当不会再加害东方堂才是。
    所以,她想离开了。
    打定主意,她决定下楼向东方堂说一声,打算明儿个一早便动身返回乐山。打开房门,才走下阶梯,即瞧见楼下一团混乱。
    “冬梅,你怎么了?”
    王钦脸色发白,扶着大腹便便的妻子;方才两人说不到几句话,她就突然额冒冷汗,双手抱着肚子直喊疼。
    “糟了!冬梅姐是不是要生了?”张振紧张地问。
    “那现在怎么办?三哥又不在这里!”张胜直觉就想到东方堂。
    “笨!三哥是大夫,又不是产婆,我赶快去找产婆来!”
    张振轻敲弟弟额头,对他交代一声,就欲奔出龙凤楼。
    “站住。”阮香吟缓步踏下最后一阶阶梯,叫住张振,对王钦说:“由我来负责接生吧。”
    张振兄弟俩楞在当场,一脸狐疑地看着她。他们有没有听错,这位阮姑娘要帮忙接生?
    倒是王钦最先回过一神来,连忙抱起哀嚎不断的妻子,快步往自己住的厢房奔去,阮香吟则随后跟上。
    王钦将妻子抱上床后,阮香吟即命他备妥热水和干净的布巾,及一把消毒过后的利剪,准备妥当后,将闲杂人等一律赶出房。
    随着时间缓慢的流逝,外头等待的众人——包含几名龙凤楼好奇的常客,全都紧张地在外头等候。
    房里头不时传来冬梅的痛嚎声,那一声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让王钦的脸色愈加惨白,焦虑的他只能不停地来回走着,双手合十,拚命地祈求老天保佑。
    “王掌柜,刚才那位姑娘是谁啊?年纪轻轻真的会接生吗?会不会有事啊?”
    熟客之一好奇地跟过来看戏,听着里头的痛叫声,不禁担心地问。
    “是啊!怎么从未见过那位姑娘,她是谁啊?”
    熟客之二也十分好奇地追问阮香吟的来历。
    “阮姑娘她应该会吧……”
    王钦自个儿也不确定,但事情紧急,由不得他去细想,直觉就是相信她会,毕竟三少爷也认同她的能力。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一抹修长的身影同时出现,众人见到是他,自动让开路来。
    “三哥,你回来啦,冬梅姐在里头生孩子。”
    张胜拉着他的大掌,急忙说着这里发生的最新状况。
    “三少爷,阮姑娘在里头替冬梅接生。”
    王钦满脸焦急,听着里头不断传来的凄厉痛叫声,一声声撕扯着他的心;若非三少爷是男人,他还真想请三少爷进房看一下里头的状况。
    “别担心,有阮姑娘在,不会有事的。”
    东方堂含笑安抚,双手负于身后,陪着众人在外头等候。
    “三哥,那位阮姑娘真的会接生吗?”
    张振瞄了眼王钦着急的神情,仍是忍不住问出大家心底的疑惑,毕竟阮姑娘太年轻了,让人无法不怀疑。
    “应该会吧,她现在不是已经在做了?”
    他相信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毕竟人命关天,若没有一定的把握,他相信她不会插手帮这个忙;相较于众人
    怀疑她的能力,他反倒讶异一向冷漠的她愿意主动帮这个忙。
    什么!三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也不确定吗?
    这下子王钦的脸色更白了,房里头陆续传来逐渐无力的痛叫声,让他胸口紧挣,乱了方寸。
    就在众人惶惶不安、东方堂含笑的等待中,一个时辰后,房里头终于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众人这才如释重负,大大呼了口气。
    房门由内打开,阮香吟抱着婴孩走了出来,交给双手微颤的王钦后,一双清澈水眸对上深幽温暖的黑眸。
    “辛苦你了。”
    东方堂从怀里取出巾帕,在众目睽睽下,毫不避讳地轻拭她秀额上薄汗。
    “我有话对你说。明儿个我就要离——”
    阮香吟话说到一半,即被身后虚弱的喊叫声给打断了。
    “阮姑娘,真是太谢谢你了,若不是你帮忙,只怕我没有办法顺利生下这孩子。”冬梅感激地说。
    外头等候的众人只听到她的痛叫声,却不知道她生到一半时痛昏了过去,全靠阮姑娘将她救醒,并一直在她耳边鼓励安抚她,才让她平安生下这孩子。s3;
    “阮姑娘,真是太谢谢你了。”
    王钦抱着孩子,感激地频频道谢。方才他已听妻子说了房里的情形,这才知道方才的生产过程有多惊险,想到自己还怀疑过她的能力,不觉汗颜。
    “你们不用那么客气,我只是刚好在场才会帮忙。”
    不习惯接受他人道谢,阮香吟后退一步,却撞进一堵厚实的胸膛里,回头一看,东方堂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就见他脸上扬起一抹别具意的笑,接着双手一推,竟将她推向床边。
    “阮姑娘,一直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冬梅主动牵起阮香吟的手;打从阮姑娘出现在龙凤楼,就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浑身透着一股疏离,令人望而怯步,不敢与她亲近;今日这一事,才让她知道,阮姑娘是个外冷心热之人。
    “香吟。”
    阮香吟回答的同时,气恼地瞪了眼在一旁双臂环胸又擅自作主、含笑望着他的男人。
    “以后,我就叫你香吟。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可以叫我冬梅姐。”
    冬梅自是没错过她瞪视东方堂的眼神,唇角不禁微扬,主动释出善意,希望能与她多亲近些。阮香时并未回话。没有以后了,她明儿个一早便要离开。
    “香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答应。”
    “什么事?”
    “我的身子一向不是很好,这产后调理身子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帮我。虽然三少爷也是大夫,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不若我们同为女子,有些话也比较好启齿。香吟,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冬梅温柔地看着她,恳求地问。
    阮香吟秀眉微蹙,水眸底有抹为难;她若是同意,岂不还要留一个月?可她明儿个一早就想走离开。
    “是啊!阮姑娘,请你帮个忙好吗?”        神医侠侣_ 第四章_全文阅读
神医侠侣  第四章    王钦接收到妻子的暗示,虽不明白为何一定要她帮忙,但想想妻子说的也没错,连忙跟着请求。
    “香吟,你就答应吧,毕竟是你帮冬梅接生的,就当是帮人帮到底吧。”东方堂来到她身旁,轻轻说着,也希望她能同意。
    水眸睐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突然直呼她名字;目光扫过三人期待的脸孔,为何她有一种硬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好吧。”
    在三人期盼的目光下,她无奈地颔首同意。
    月圆如镜,晕黄的月光流泻一地;凉风轻拂,树影摇曳,落叶飞舞。一声叹息出自坐在后院长板凳上的纤柔身影。
    她是怎么了?竟然答应要帮冬梅的忙。一向不爱与人来往过密的她,竟会答应这种事。她应该冷着脸拒绝,然后转身走人,这才是她向来的行事作风。懊恼的叹息声再起。
    是他们期盼的目光令她心软吗?
    可她何时又在乎过别人的眼光了?总之,这一趟下山之行,似乎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香吟。”
    身后陡然传来一道温厚的声音,阮香吟惊愕地回首,愕然的水眸对上一双含笑的黑眸。这男人是何时来的,为何她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睡不着吗?今晚的月色倒是挺美的。”
    东方堂缓步来到她身旁,抬头负手望着宛如黑幕般暗沉的穹苍上挂着一轮明月,享受着静谧的月夜。
    阮香吟不发一语,一双清澈水眸打量着他俊秀的侧脸。
    四年前,两人匆匆一别,如今再相见,他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一身令人印象深刻的温文儒雅气息;这男人身上有一种能令人莫名安心的特质,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亲近他。
    出生于富裕的东方府,难得的能抛弃安逸享乐的生活,以行医济世为己任,足迹遍及天下各地,黑白两道受过他恩惠的不计其数,只要提及神医东方堂,众人莫不感激在心。
    这样一个受人景仰爱戴的人,的确是爹所比不上的。
    “怎么了?”发觉她盯视他的目光,似在思考什么,于是关心地问。
    “没什么。你怎么会来这?”
    “跟你一样,睡不着,出来走走。”
    并未说出是看见她走出房,不放心才尾随到这里;见她一人独坐良久,担心她,这才现身。
    “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不习惯,走到哪里都会看到一大堆人。”
    还是乐山好。人烟稀少,山下也只有几户人家,不像这龙凤楼,每天生意都好得出奇,人来人往,吵得很。
    东方堂轻笑,明白她久居山上,清幽惯了,让她住在这龙凤楼里,的确是难为她了;但也因为久居山上,才会造成她孤冷不爱与人接近的性子。
    黑眸温柔地凝视着她清雅细缴的小脸,心想,她绝对不会知道,她此刻秀眉微蹙、抱怨的神情,比起初来乍到时总是冷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看来更容易让人亲近,也更加……引人注目。
    “谢谢你答应帮冬梅的忙。”
    他知道她那时没说完的话是她想离开了,若非冬梅开口请求,她明日天亮后必会离开。
    “别再提这件事了。”这就是她气恼自己、深夜坐在这里的原因。
    “没想到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也会替人接生,的确很让人吃惊。”
    家学渊源的她,一身本事绝不输他,不愧是怪医的女儿。
    “东方堂,你这是小觑于我吗?”
    秀眉微挑,水眸睨着他,像是在说:若敢说是,她绝不轻饶他。
    “不敢。”东方堂俊脸含笑,黑眸专注地注视着她。“以姑娘的本事,若是隐没于山林间,实殊为可惜,不知你可愿与我一起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心力?”
    “东方堂,很抱歉,我没有你那么伟大的宏愿。”
    阮香吟倏地起身,瞥了他一眼;她之前就已说过,她没有他济世为怀的热忱。不愿再多谈,她径自走离,并未深思他话中之意。
    注视她离去的背影消失于黑暗中,东方摇头轻叹,黑眸底深幽难测。
    一如往常,龙凤楼后院里,或坐或站,几名病人正排队等候着看诊;东方堂温和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浅笑,忙着看诊开药方,张胜则在三背替大家递热茶。
    “东方大夫,那位阮姑娘也是个大夫吗?听说本事不小,冬梅生产时就是她帮忙接生的。”
    王大娘趁着东方堂低头开药方,好奇地问。
    “没错。香吟的本事确实不下于我。”
    东方堂抬头含笑回答,话里隐藏的温柔,让这些见过世面的众人纷纷面面相觑,无不惊讶。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有数,对阮香吟就更加好奇了。
    “东方大夫。”
    一名佝偻的老妇人拉着拐杖,由一名清秀的小姑娘扶持,走了进来。
    “孙婆婆,你怎么来了?”
    东方堂见到来人,忙不送地起身相迎,扶她落坐。
    “东方大夫,老身是特地来道谢的。自从老身摔断腿后,有劳你每天不辞辛苦,亲自来替我换药,老身无以为报。这是老身的孙女良玉,想让她跟在东方大夫身旁,不知东方大夫意下如何?”
    什么?!众人闻言,抽气声此起彼落,莫不睁大双眼、
    拉长耳朵。
    这是继说媒送礼后,更直接地将闺女送到东方堂面前。众人屏息以待,好奇一向好脾气的东方堂会如何回答。
    东方堂剑眉微皱,俊脸上有丝为难,却仍是一贯温和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开口:“孙婆婆,多谢你的好意。救人本就是大夫的天职,请你不用放在心上。”
    “不行不行!东方大夫对老身恩重如山,不仅医好老身的腿,还治好老身一身的病痛,实在是无以为报,只能将老身疼爱的孙女送给东方大夫,让她随侍在你身旁,为奴为婢伺候你。”
    孙婆婆十分坚持,受人之恩,自当涌泉以报,况且能跟在东方堂身边,也是孙女的福气。
    一直敛眉垂首的小姑娘这时抬起头来,清秀的小脸上有抹娇羞,羞赧地看着东方堂。
    “东方大夫,良玉愿意随侍你左右,就请你接受,完成婆婆的心愿吧。”
    这下子,众人也傻眼了。孙婆婆这记狠招一出,摆明想让孙女跟着东方堂,或者该说是嫁进东方府,就不知一向谦厚的东方堂会如何处理了。
    “良玉姑娘……”
    东方堂俊脸上的为难更明显了,正苦恼着该如何拒绝时,一道冷淡的嗓音响起。
    “东方堂不会答应你们的。”s3;
    随着话音落下,一抹纤柔身影从转角处走了出来。
    刚离开灶房的阮香吟,正想过来后院瞧瞧,没想到竟听到这等荒唐的事情,敢情这些人都把恩惠拿来当威胁?
    看准东方堂脾气好,所以为难他;听到最后,一把无名火在她胸口流窜,令她忍不住现身。
    “香吟。”
    东方堂见到她,黑眸底掠过一抹亮光,温和的脸上扬起一抹笑,讶异
    于此刻她的出现,她这时不是该在冬梅一房里吗?知道她气恼他擅自替她承诺为众人看病,因此在他替人看病时,绝不在后院出现,只是,这会她怎么会出现、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香吟姐。”
    张胜开心地跑到她身旁,仰起一张笑开的脸,直对着她笑。虽然香吟姐老是冷着一张脸,也不爱搭理人,但在他小小心灵中,知道她是个好人,这会她出现的时机实在太好了,一定可以帮三哥从这团混乱中抽身。
    “东方堂,你不是要我陪你上山采药吗?还不快走。”
    阮香吟冷睨了这一大一小一眼,冷淡的水眸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那名唤作良玉的姑娘身上,随即又移开视线。
    “各位,不好意思,在下另有要事,今天就先看到这里了,其他人就请明儿个一早再来吧,告辞了。”
    东方堂朝众人朗声说道,在众人来不及反应前,便与阮香吟一同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以及惊愕的孙婆婆祖孙。
    “那位姑娘到底是谁啊?”
    孙婆婆纳闷地开着众人。瞧见孙女失落的模样,只想搞清楚那名姑娘与东方堂之间的关系。
    “那位姑娘应该就是阮姑娘了。方才听东方大夫提起她时,那表情可是温柔得很,应该是东方大夫喜欢的人,听说也是一名大夫,就是她帮冬梅接生的。瞧现在两人还要一起上山采药,果然十分相配,以后夫唱妇随,行医救世,可说是我们百姓之福啊!”
    王大娘在见过阮香吟后,直觉两人郎才女貌,又都具有一身医术,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相配了。虽然阮香吟给人一种冷傲疏离的感觉,但东方堂却是温暖和煦,两人之何一热,倒也互补。
    闻言,孙婆婆这才死心,拉着孙女落寞地离开,留下的众人仍在讨论有关东方堂和阮香时之间的事;两人之间的事情,一时如野火撩原般被众人迅速渲染蔓延开来。
    “东方堂,你真是个烂好人,觉得为难,为何不直接拒绝?”
    冈陵城外,往东十里处,有座山名为落云山,是东方堂在冈陵城时采
    药必去之处。
    此刻,两人走在上山的羊肠小径上;一路上,阮香吟始终冷着一张脸,直到此刻才忍不住骂出声来。
    东方堂俊脸上仍是一贯的温和浅笑,黑眸清亮地注视着她气怒的小脸,唇角微扬。
    “我有拒绝,只不过拒绝的方式不想让人太过难堪,毕竟对方也是出自一番好意。”
    从她出现替他解围,到此刻与他上山采药,他想,她根本不可能和他一起到这里,想到这,他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方式令那两个对你有企图的祖孙太过难堪伤心?或者我根本就不该出现破坏你的好事?看来我是枉做好人了。”
    阮香吟停下脚步,水眸囡愤怒而显得格外晶灿,俏脸微凝,直瞪着他。早知道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面对她的怒气,东方堂摇头轻叹,温柔地注视着她清雅脸上散发出的那股属于她独有的魅力,令他一时无法移开目光。
    “不是的。你别再生气了,我很感谢你适时出现替我解围。”
    即使喜欢看她气怒的模样,但为免她一气之下拂袖离去,他仍是好声好气地安抚她。
    阮香时冷凝着一张俏脸,不再说话,转身径自向前走。
    身后的东方堂轻叹了口气,连忙跟上,两人一路各自采药,不再交谈。
    阮香吟先后采了接骨木、加密列、鼠尾草……等药草,只顾着生闷气采药的她,浑然未觉与东方堂愈离愈远,反倒是东方堂一面采药,一面注意她的状况。
    是羊蹄!
    阮香时双眼不自觉发亮。这药草具有净血之用,用途十分广泛。只顾着采药的她,未察觉脚下的泥土较为湿软,在伸手拔起药草的同时,脚下一滑,随着惊呼声响起,整个人同时滑下山去。
    “香吟!”
    东方堂听到她的叫声,抬头一看,脸色不禁大变,忙丢下药篓,身形一跃,飞驰下山,幸好并没有花太多工夫就在半山腰上找到她的身影——        神医侠侣_ 第五章_全文阅读
神医侠侣  第五章    一棵倒下的树木阻挡了她下坠的身子,让她免于一路滚下山的危险。
    “香吟,你醒醒。”
    东方堂将昏迷的人儿扶抱在怀里,目光在触及她额头上的红肿时,胸口一紧,大掌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脏污,焦急地在她耳边轻唤。
    一道低吟声出自昏迷的阮香吟口中,水眸缓缓睁开的瞬间,对上一双担忧的黑眸。
    “东方堂……”
    “香吟,快告诉我,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东方堂抱着她,顾不得男女之防,心急地在她身上摸索,想是早已被她额头上的红肿给吓到,深怕她身上还有他没看到的伤口。
    “住手!东方堂你在做什么?”
    阮香吟的一神智逐渐清醒,虽然额头上仍痛着,但在察觉他逾礼的举动后,连忙推开他,双手撑在地上想站起,岂料才一起身,左脚踩即刻传来一股剧痛,痛得她小脸惨白,娇躯一阵摇晃,下一刻,身子再次落入东方堂怀里。
    “是扭伤脚了吗?”
    一直注意着她的东方堂,这固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扶坐在横倒的树木上,循着她的目光看去,猜测应是左脚受伤,于是弯身脱下她的鞋袜,这一看,脸色不觉凝重了起来。
    但见那雪白玉足上红肿的情况十分严重,必是伤到筋骨了;重新替她将鞋袜穿好,得通过程中即使他举止十分轻柔,仍听到了她痛得倒抽气的声音。
    “忍着点,我们马上回去。”
    黑眸中有抹不舍,注视着她秀眉微盐、贝齿轻咬、小脸痛到发白的模样,未及询问她的意愿,即将她打横抱起,施展轻功,一路赶回龙凤楼。
    被他抱在怀里的阮香吟,耳边听着风疾速呼啸而过的声音,突然想起这一幕十分熟悉。
    四年前,也是像现在这样,她蒙他搭救,被他抱在怀里。看着仍紧握在手中的药草,以及同样伤在左脚踝的伤,只觉得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让她不得不想这是否意谓着:冥冥之中已然注定两人之闭会有所牵扯?螓首微仰,细瞧着他俊秀的侧脸;在此同时,东方堂正好低头注视她,以眼神询问她,两人视线纠握了会,却都未出声,直到她闭上水眸,蝶首偎靠在他颈间,任由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包围住她。
    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冬梅喝着阮香时为她调配的药汤,一双眼直打量着坐在床边板凳上、抱着她儿子逗弄的人身上。
    想到昨儿个正午听张振转述,说三少爷抱着受伤的香吟回来,那一向温和的脸上所显现的焦急,完全不同于以往面对病患时的沉着,害得大家以为香吟受了重伤,结果却只是脚躁和额头稍稍受伤而已。
    加上方才三少爷亲自扶着香吟来到她房里,在在只说明了一件事:三少爷的行为证实了外
    头的传言;而她现在只好奇香吟的反应。
    清了清喉咙,冬梅将见底的空碗搁在一旁,望着抱着她儿子的香吟脸上出现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神情,含笑轻问:
    “脚伤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有。”阮香吟眉眼未抬,只顾着轻哄怀中的小婴孩。
    “也对。由三少爷亲自照顾,当然会好得快。”
    阮香吟瞥了眼她唇角古怪的笑容。“我不需要他照顾。”
    “孩子给我吧。”冬梅伸手接过婴孩,抱在怀中,脸上浮现初为人母的满足神情。
    “香吟,你不觉得三少爷对你很特别吗?”
    对她突然冒出的这一句话,阮香吟秀眉微撑,清雅小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淡道:“有吗?他对人一向都很好。”
    冬梅轻笑。“还是有差别的。只要你细心观察,就会发现。”
    阮香吟水眸微敛,似乎对这话题不感兴趣,并未回话。s3;
    “香吟,你觉得三少爷是个怎么样的人?”
    冬梅见她没什么反应,心下一急,忍不住又问。
    “烂好人一个。”她淡道。
    “你错了,三少爷不是烂好人。他人虽好,对人客气有礼,对病人更是悉心照料,但该坚持的,他一定做到。”停顿了下,瞄了她无动于衷的脸一眼。“虽然很多人想将闺女嫁给三少爷,但三少爷始终不肯;谦厚的他,不忍让对方难堪,总是委婉拒绝,不过以后他不用再烦恼这个问题了。”
    “为什么?”
    “因为你出现了。”
    看来香吟还没有听到街坊间的传言。这两人之间的暧昧原本就已传得沸沸扬扬,但仍是有人不信,只不过当大家在亲眼目睹三少爷昨天抱着受伤的香吟回来后,这下子就不得不信了。
    “与我何干?”
    阮香吟纳闷地看着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冬梅脸上的笑容实在太诡异了。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冬梅打哑谜似的不肯再说;有些事情,还是要当事人自己察觉才有趣。算算时间,也该有人要出现了才是。
    果然——
    叩叩。房门外此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传来一道温厚的声音。
    “冬梅,我方便进去吗?”
    “三少爷请进。”
    冬梅笑睨了在听到三少爷的声音、冷淡表情起了些微变化却不自知的阮香吟。
    下一刻,一抹修长身影走了进来。
    东方堂朝坐卧在床搧上的冬梅轻轻领首,目光随即温柔地落在阮香吟身上。
    “香吟,我们走吧,别打扰冬梅休息了。”
    长臂一伸,轻握住她细肩,将他扶起。
    “我可以自己走。”
    在被扶起的同时,阮香吟推拒着他的扶持,逞强地不愿他帮忙;然而
    即使己刻意小心将重心放在右脚上,但走没几步仍是牵动了左脚的伤处,娇躯一晃,眼看就要跌倒——
    一双长臂适时扣住她纤腰,这回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走出房外。
    目睹两人间的互动,冬梅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
    看来,三少爷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在意香吟。
    氤氲的热气形成白雾冉冉上升,包围住坐在半人高木桶内的冰肌玉肤,清雅细致的小脸轻靠在木桶边缘,一头如瀑般的青丝垂落在木桶外,水眸紧闭着,那模样似乎是沉睡着。
    直到水温逐渐转冷,原本紧闭的水眸这才睁开;她并未舒服的睡着,而是在思索冬梅的话,以及这几天王钦对她异常恭敬的态度。
    一双藉臂撑靠在木桶边缘,赤裸莹白的娇躯随即站起,小心地先跨出未受伤的右脚,这才缓缓踏出受伤的左脚,仍沉浸在思绪中的她一时不慎,脚下一打滑——
    “砰”的一阵碰撞声,伴随着她的惨叫声,尚不及检视这回又伤到哪
    里了,房门却在此时被推开,同时传来东方堂担忧的声音。
    “香吟,发生什么事了吗?!”
    东方堂在门外听到里头传来的声音,情急之下,担心得不请自入。
    “不准进来!”
    听到脚步声,阮香吟惊慌地出声制止。瞧此刻自己一身赤裸狼狈地倒在地上,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在这时出现,让她真不知该不该感谢他;眼看衣服全挂在屏风上头,再看了眼伤上加伤的左脚睬,还有右脚膝盖上的瘀伤,这下可好,两脚全伤着了,看她要怎么走路,光是眼前的窘境就够她发愁了。
    听到制止声不再上前的东方堂,眼尖地看到阻隔浴间的屏风上头垂挂的衣裳,猜到里头的她可能面临的困境。
    “香吟,如果我闭着双眼,将衣裳拿给你,你可愿意让我帮忙?”
    里头沉默了会,这才传出声音来。
    “好。”
    阮香吟并末多说什么,因为知道他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所以并未怀疑他的话,对他更无防心。
    得到她的同意,东方堂随即上前,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衣裳,在踏进里头前闭上双目,一路摸索走了进去。
    “小心你右脚边的板凳,再往前走五步,将衣裳放在你左脚边,然后你可以出去了。”
    一直留意着他的动作,并不时注意他是否有睁开眼,直到他放下衣裳、闭着眼离土?这才松了口气。无法站起的她,先拉过一旁的小板凳,坐了上去后,赶忙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裳,确定穿整齐后,这才认命地开口朝外喊道:
    “东方堂!我穿好衣裳了。”
    早已在外头等候的东方堂一听到叫唤声,立即走了进来,也不多说什么,弯身将她抱起,甫踏出浴间,修长的身躯蓦地一僵,在她怀里的阮香吟明显地察觉出有异,抬头一看,清雅小脸上浮现羞窘,望着面前三张目瞪口呆、明显吓得不轻的三人。
    “三少爷,我只是帮阮姑娘拿汤药来。”
    王钦的表情十分精采,老实的他,撞见这一幕,尴尬不己。
    “三哥,我是顺道过来看香吟姐的。”
    张胜跟着解释,一双眼好奇地在两人身上打转。
    “三哥,我们不妨碍你们了。”
    张振机灵地拉着一大一小,冲着两人直笑,再以最快的速度转身离开,出房门后还不忘体贴地将门关上。
    直到三人离开后,东方堂这才将阮香吟轻放在床杨上,开始帮她的左脚踩上药包扎。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阮香吟忍不住地问。瞧他泰然自若的模样,难道不担心自己被人误会?毕竟他一个男人夜里出现在女于的一房里,若是传出士?两人必遭非议,而他正人君子的形象势必受损。
    “担心什么?”东方堂反问,俊脸上是一片坦荡,眼里只看得见她的脚伤。
    见状,一股闷气莫名地盘据在她胸口。
    也对。今日若换成是他人,众人必不信两人之间的清白,但当事者若换成是东方堂,只要是他所说的话,相信没有人会怀疑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替他担心。
    “右脚伤到哪里了?”
    东方堂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知道她的性子。若非连右脚也伤着,她绝不会开口要他帮忙,即使左脚再如何痛,也会用右脚撑着走出来。
    “膝盖处。”
    赌气地不愿动手拉起裤管,反正这男人喜欢照顾她,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那她又何必在乎!毕竟,她是随时都会离开的人,若是有任何舆论,到时也只会针对他,一切皆与她无关。
    东方堂抬头瞧了她一眼,黑眸含笑看着她兀自气恼的模样,也不避讳地径自动手拉起她右脚的裤管过膝,在瞧见她膝盖处的瘀伤后,剑眉微蹙。这伤势看来不轻,又是伤在关节处,只怕她短期内双脚都难行走了。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浴间滑倒受伤的事?该不会是你一直守在我房门口吧?”
    东方堂在伤处抹完药,包扎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下,直到包扎好她的伤处,这才抬起头,黑眸温柔地直视着她。
    “我只是不放心你,毕竟你脚伤未愈。”
    他的坦白反倒令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水眸微敛,不敢直视他眼底的柔光,耳边不期然响起冬梅所说的话。
    ——香吟,你不觉得三少爷对你很特别吗?
    “把汤药喝完,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直到一碗温热的汤药放在她双掌中,她这才回过一神来,水眸复杂地目送他修长的背影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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