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签证》28

    分局接到通知，说是市里焦副市长要来慰问刑侦大队的民警。
    市里焦副市长说，碎尸案发生了，对社会的影响很大，刑侦大队的民警侦办碎尸案也很辛苦，他要到刑侦大队去看望一下参战民警，代表市领导鼓励一下，希望侦查员们早日把碎尸案侦破。市局接到市政府办公室打来的电话后立即通知分局，要刑侦大队作好准备，迎接焦副市长对参战民警的慰问。
    要说焦副市长来慰问的时候心情最为复杂的那就只能算杨曦了。焦副市长到大案中队看望了侦查员后又到了技术科，他与技术人员一一握手。当钱思哲向他介绍到杨曦时，焦副市长同样很热情地与杨曦握了手。待焦副市长走后，杨曦在办公室里发起呆来。她不知道是不是焦小彬已经问过他父亲了，焦副市长这次来看望民警是不是与她有关？与焦副市长握手时她仔细察看了他的神情，但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也仔细看了他的相貌，看是不是与自己有相似的地方，但遗憾的是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相似之处。她在心里还没有将他与“父亲”这个词紧密联系起来。刚才与他握手时，只是觉得他是那么高高在上，难以生发出亲切的感受。说实话吧，自从了解到了事情的一些真相之后，虽然有时心里很反感，但又抑制不住地想见到，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啊！可是真的见到了，却也没觉得出有什么特别的滋味来。她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失落。
    焦副市长来慰问过了，却又很快就走了。但是当焦副市长走了之后，分局领导才意识到焦副市长来慰问的真实目的了，于是也就真正地重视起江兆平是否重新任职的事情起来，因为焦副市长说了：“怎么江兆平还没有上班呀？”
    本来赵为民是想拖上一阵的，拖上一段时间后再把江兆平安排到一个不打眼的部门去，他确实不想让江兆平再当这个刑侦大队长了，除了江兆平与分管刑侦工作的石星仁副局长在以前的一些恩怨上不利于开展工作外，更主要的是他认为江兆平纯属一个小人，让一个小人当刑侦大队长将会造成极大的后患。但现在焦副市长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里两次到分局来主要都是因为江兆平，这不得不使赵为民慎重起来。
    赵为民把石星仁叫来问道：“江兆平的事，你觉得怎么办好？”
    石星仁说：“你定吧！”他知道赵为民叫他来只是一个形式，如果还没有下决心的话，赵为民是不会叫他来征求意见的。说什么都一样，到最后还是江兆平官复原职。
    “行！那就这样定了，你在党委会上提出来。”赵为民说。
    “提什么？”石星仁故作不解到。
    “让江兆平回刑侦大队继续担任大队长，钱思哲任教导员。”在这之前由于原来的教导员牟思其不愿与江兆平继续共事，在他再三要求下调整到了督察大队担任大队长，几天前就已经到督察大队上班去了，这样江兆平继续担任刑侦大队长的话，钱思哲去任教导员的职位也就顺理成章了。
    “赵局长！”石星仁叫了一声后停顿了下来，赵为民挨向嘴边的茶杯也跟着停顿了一下后又缓缓地往嘴里送去，喝了一口后把茶杯放到了桌上。
    “赵局长，能不能在明确江兆平继续担任刑侦大队长后叫他先到其他部门去帮助一段时间的工作？”石星仁在打击涉黑犯罪上已经有了一个安排，而且各方面侦查工作的开展都很顺利，他很不情愿江兆平上任后把计划打乱。
    “行！”赵为民毫不犹豫地应允到，“就叫他先到目标办去工作一个月吧，正好那里缺人。”目标办是个临时机构，也就是给各部门分配任务指标的一个临时机构，比如规定你这个部门要破多少案件呀，或者政治理论学习要学习哪些篇目呀等等之类东西的一个机构。
    江兆平在得知自己已经恢复大队长的职务后立即叫大队综合科科长佟爱萍通知全大队的中层干部开会，虽然分局党委还未正式宣布，但江兆平认为已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宣布不宣布都一样，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钱思哲接到佟爱萍打来的电话时正在石星仁办公室汇报工作。经把永泰洗浴中心群殴案件中脾脏破裂作了脾脏切除术后又失踪了的许贵生他父母的血样抽取作DNA检验，与碎尸块进行比对后，可以确定碎尸案的死者就是许贵生，钱思哲听到这个消息后兴奋得立即跑到了石星仁的办公室来向石星仁汇报。
    现在听到江兆平要召开大队中层干部会议的通知后钱思哲愣了一下，放下电话后他就向石星仁问道：“石局，江兆平大队长已经上任了？”
    “没有啊，还没正式宣布呢！”石星仁回答到。
    “可是江大队长已经在通知开会了？”钱思哲有些迷惑地问道。
    “哦？开什么会议？”石星仁也愣住了。这可是他没有料到的：江兆平居然这么迫不及待想上任了。
    “说是江大队长通知开大队中层干部会议。”钱思哲说。
    石星仁考虑了一会问道：“通知几点钟开会？”
    “通知的是明早八点。”钱思哲回答说。
    “哦……”石星仁想了一会后对钱思哲说道：“这样吧，你先坐一会，我去去就来。”石星仁说完就从办公室里出去了。石星仁出门后是往赵为民办公室走去的，他要向赵为民请示一下才好作安排。
    过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石星仁回来了，进门后他就对钱思哲说道：“我刚才去请示了赵局长，决定明早八点在你们刑侦大队的会议室开会，宣布江兆平的任命，恢复他的大队长职务，但目前还暂时由你主持工作，江兆平抽调到目标办去工作一段时间。”
    钱思哲听完后问道：“还由我主持工作？这合适吗？”
    石星仁说：“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工作需要嘛！”
    “明天的会议哪些人参加呢？”钱思哲又问道。
    “我已经交待政治处的同志在通知大队综合科了，时间就定在明早八点，将就江兆平的时间嘛！参加会议的人员呢，要求全大队的民警都参加，当然，除了执行任务的。并且要求全体参会人员都要着警服。”石星仁说：“你看可以吗？”
    “嘿，石局长安排得很周到的！”钱思哲说。
    “下面我们继续谈碎尸案件的侦破工作。”石星仁笑道：“既然经DNA检验碎尸案的尸源就是那个失踪的许贵生，而许贵生在失踪之前又是被盛大公司的员工殴打致伤，那么在发现碎尸块的现场就要扩大范围搜索。”
    “石局的意思是对盛大制药园进行搜查？”
    “对！”石星仁说。
    “哦，石局，还有一个事情。”钱思哲说：“在永泰洗浴中心附近新开了一家叫金海湾的洗浴城，老板叫胡传伟，也就是外号叫癞毛的那个人，前一段时间胡传伟经常与杨六顺在一起。但经过了解，金海湾洗浴城真正的老板就是盛大公司，癞毛是盛大公司的一个部门经理。这样看来，发生在永泰洗浴中心的殴斗案件很有可能是盛大为了挤垮永泰洗浴中心的故意所为，经过调查还了解到癞毛手下的一些人基本上都是曾经服过刑的人员，是他们网罗的打手。”
    “盛大公司早就已经涉嫌黑恶势力了！”石星仁说。从石星仁说话的语气中，钱思哲感觉石星仁在盛大公司这个问题上也许掌握了许多东西，而且钱思哲也相信石星仁肯定有不少的情报线索来源，毕竟石星仁是一直从事侦查工作的，而且当了这么多年的刑侦大队长，情报线索的来源肯定比自己这个一直从事技术工作的代理大队长要多得多，但石星仁不说，他也不好过多的问。
    石星仁继续说道：“搜查工作也在明早八点进行。安排十来个人，带上警犬，把搜查证这些法律手续完善，准时进入盛大制药园进行搜查。另外，还要派十来个民警在附近待命，由钟明与李永吉各带一组。把对讲机充好电，必要的警械都要带上。要大家提高警惕，盛大制药园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派出所的民警几次要进去进行安全检查都被拒绝了，那里面养了十多条恶犬，还有一些打手。”
    “他们不至于这样嚣张吧？”
    “你可能不知道，去年工商部门接到举报盛大制药园涉嫌制售伪劣药品后到那里去进行突击检查时就被打伤了几个人，后来市里领导说要保护民营企业也就不了了之了。”石星仁说：“所以明早的搜查与刑侦大队的会议同时进行，并且安排好车辆，随时准备对现场搜查工作进行增援。”
    钱思哲这才知道石星仁叫大队全体民警参加会议并且搜查行动与会议在同一个时间进行是为了以防万一出现意外而事先把警力集中起来，他不由得暗暗佩服石星仁的审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