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禄档案》第十四章 云灵看客

    二人来至文昌阁一层大厅，只见大厅足有二十丈见方，十人之高。四壁上画有圣人教学图，弟子问疑、尊师答惑等问答形式的典故。对门中央堂上有四个大字“传道解惑”，一语道破此楼的用途。
    上得二楼来，见一童子在阁内值守。
    “两位公子，此二楼为藏书阁，是历代在此值守的梦境后期，所写的一些心得笔记，这些书非本院学员不可轻动，三楼也是外人莫入的，二位可从此门向外环廊上去观景。”童子一礼道。
    二人忙还礼，看向内阁里有着几百部书本、竹简一类的东西。
    “这是让你看着眼馋，就是不让动，来激起大比学子的争胜之心，一定要赢得大比来看看这些好东西不可。”许湘心想着。
    二皇子却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便招呼许湘一起去外面观景。
    二人来到门外回廊上看向远处，因这是山顶，向下俯瞰，便是豁然开朗。
    这山峰朝南，书院门却朝东，广陵城位于此山东南方向，故只见得半城景况，更多是广陵南郊的千里大湖，名曰“接天湖”，远有湖面西日斜照、波光粼粼、船只来往，近有书院青山绿水、花繁林茂、云雾半遮。真是一派旷世景象！
    面对着此等景色，有些文采的，怕也能写出不错的文章了。
    何况能来到此地的都是人中龙凤。
    二人皆在此酝酿起文章来，就连文章要用字用笔的技法也要考虑清楚，要不然书法意境有了，但写错了字那就不用比了。
    半个时辰后。
    已是残阳西照了，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便走下楼去，再不写文章，天就要黑了，掌灯写字太没意境了。
    也不是他们不想快点儿，而是都奔着千古文章使劲呢。
    下得一层大厅来，两人都看傻了，只见小明正在中间长案上不急不缓地吃着饭菜。
    原来这书院也为学子们准备了晚饭，都是些少年学子，一天下来只大比不吃东西谁也受不了。故书院里特地的请来名厨统一的为他们做了份食。
    此间只有三人份的食量，看来此前几院的大比还没人赶得上他们三人。
    “我刚到这里，肚内饥饿，也没等你们，不好意思啊！你们也来用膳啊？”小明一边吃着一边打招乎。
    二人也觉肚中饥饿，可一想到自己的文章已成，也顾不得先吃东西。
    许湘笑道，“小明，你可要快些吃了，这太阳快下山了，一会儿你只能写这夜景文章了。”
    “是啊，我们先去完成文章回来再吃也不迟。”二皇子也附和道。
    “那你们先去吧，我得吃完才有力气登这楼观这景，这一天都累死我了。”
    二人也不多说直奔山脚而去，只见二位书童捧着笔墨跟将过来，二人来到长廊中，至两处空白石壁处分别站定，二皇子示意许湘先动笔，许湘知他不愿占这无名先机，便提笔写去。
    云灵界，此处坐标，也有个文昌阁，只不过这里的文昌阁却要高出许多，竟有九层。在山脚处有着几十把椅子，上面零星坐了二十人。
    这些人看上去有年轻的二十几岁，也有年老的看上去有百多岁，均是梦境后期大儒，所有人都好像在看电影般盯着前方大片的世界膜壁。
    前方一位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的人，开口道：“那两个小家伙要开始写了，不如我们来赌一局如何？”
    “如何赌法？”后面一老者模样的人说道。
    三十几岁男子笑道：“我赌此二人必有一人能留下千古文章。”可有人和我赌上一遭，就赌两壶梨花酒如何？”
    “我来与你赌，这大概率嬴的机会，如何不赌。”只见后面有两个双胞胎模样，四十几岁模样的人同时说道。
    “好，有人赌便好。”那三十几岁的人大声道。
    后面所有人，有的好像没听见他们说话，有的只是盯道世界膜壁，有的看他们赌得有趣，有的在闭目思索，却是形态各异。
    这赌局看似平常，却也在争胜谁的眼力好坏，因在这里的所有人
    都是在云灵界坐标一路跟着许湘他们，一路看戏，却是每个人都分析着此二人的实力，此时到了这里要总结下定论了，梨花酒是小，面子是大，故也没几人愿意参与。
    话说，云灵界也有个东林书院，只是世界维度要比凡间界的高上一点，时间流速却是要慢上十倍，凡间界过一天这里要十天方可缓过。
    这里的梦境后期也只是个起点，此时这些人也不是无聊的来看热闹，只是奉师尊令来监考凡间界大比。此时凡间界的每一院都有二十几位留守后期大儒。此次大比共有几十名后期大儒参与秘观大比。
    此时文昌阁这二十位是后期大儒顶峰人物，马上要突破成下一境界的人，故从第一关开始就跟着前几名学子，一路看下来。
    “这朱帆皇子，却是老夫见过两百年来最有希望留下文章之人，可只是有希望而已，看他全是中规中规地过那每一关，创意思维与反向思维要逊一些。”三十岁旁边的一老者道。
    “不然，但只凭相貌算上我们这里的人都是无双了吧，此人面相有神人之姿，前途不可限量，再兼其从小在宫中磨炼心性，怕是凡间界那些梦境初期心境上也未必能及。”发起赌局的三十岁人正色道。
    “那二皇子确是百年一遇的苗子，表里知书达理、平易近人、思维缜密，内里刚毅坚定、目标明确、大愿在身。可这也是最令人不解的地方，他的问题就在于没有缺点的近乎完美。”后面一老者道。
    “是了，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样样好，没有一方面超级突出的全面型，是教育者最难培养方向的，尤其是在云灵界，如没一主功方向就很难进步了。说来这个朱帆也有我的一点血脉，我族中从孙女便是他生母。”又一个三十岁的人说道。
    原来这人就是朱帆外祖父家的老祖宗，看来他比其余人更加关心朱帆的成长问题。
    “我看那许湘有些意思，琴院引头鸟，棋院速破局。书院神算脑，画院有所依。此人的神算能力就是不同了，如在战场上脑子快上一丝便是胜负手了。”后面一青须中年人笑道。
    看上去三十岁的大儒转头看向青须中年人笑道：“师弟，你的眼光不错啊，此人将来会是云灵界琴院必争之人，这份算力若用在幻术攻击上，有了领域后此子先手至幻，同级对手却是无人能及。”
    “也不一定，许湘的画技一般，但意境超绝，那画院中一幅火焰鸟，我们隔着膜壁都能察觉火意，我们画院的也需要这样的人才，我们画院空间转换一道，可不是考画技的，主要还是悟性。”一白头老翁插话道。
    “你们看到是许湘，是表面的东西，我观那许湘却是运气极佳，琴关他那笛子明显有古怪，必是什么宝物，棋关那么快解出也许是之前解过类似局阵，书关正巧碰到喜欢的算题，画关看他作画好像是在临摹以前见过的画作。”朱帆老祖宗从另外角度分析着。
    “嘿嘿，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运气对一个人有多重要吗？我们为何要设第一关运气关？生的好不如运道好，哪个天选之人不是运气逆天，又有多少饱学之士因运气不佳而饮恨一生？”青须中年人调侃道。
    “不错，我等能突破梦境后期，又有哪个不是有些运道。按佛家的说法，我们可都是上辈子积了不知多少阴德，才得今生的善果。”三十岁大儒道。
    “那些秃子的话最是迷惑人心，你也偏信，身有正气必是顶天立地，神灵佑之，那些不知善恶的人，也有饱读诗书的，行得却是小人之事，运气加身就更加为虎作伥，天道有如此不公？”朱帆老祖宗反驳道。
    “你说的天道确实不公，道家的人就奉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这天选之说只是我儒家正说，别人可不认可，虽说道家自私、佛家无情，但存在必有道理，我们也应理性待之，也不可全面否定人家的修行之路啊！”青须中年人看来要辩论到底。
    “你们扯得远啦，你们看好二皇子和许湘，我却看那占若水最是顺眼。”一个拿着酒葫芦醉眼蒙眬的中年人说道。
    其他人都看向他，说话的几人心里却想着，“那个排在第三的看不出什么好啊！”
    拿酒葫芦的人坐直身体正色道：“你们看那占若水，进得文昌阁后先用晚膳，却不急去争胜，再看看他前几关表现，琴关顺利、棋关出众、书关难过、画关轻松。”
    “可你们发现没有，此人琴关不亚于二皇子，棋关超越许湘的第三种解法，书关表现时间上久些，但题却是对于这些少年来讲属于高深了，不是只凭聪明能过关的，画关那大鹏金翅已至完美。”
    “综上所述，此人未尽全力，而且本身不是争胜之人，为人低调有谋，在书院他看那对联时未必是猜不出其中意，而是故意让许湘先说出，他似乎在隐藏实力，而且他是三人中年纪最小一个，见他说话时一副万事不走心的神态，观之有趣。”
    几人都细品小明的一举一动，一眼一神，却是如此，“可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呢？考试不把自己的真实实力表现出来，有什么目的呢？”
    “此人遇事轻描淡写、遇人平淡有礼、遇题随手一解便轻松过关，尤其是故意暴露其缺点，面对皇子时说些没用的废话，一直不停，却没有什么具体的目的，若说心性这一点，前两人逊他不少。”中年人说罢喝了一口手中酒。
    “我观此子必是心如止水、胜负看淡、心有成竹、玩笑中把所有事情解决了，他来大比好像就是真的旅游来了。”
    众大儒心中一惊，回想起自己当年大比时谁会是这种心态？怕是在座的没有一人能达到，现在他们是高谈阔论局外人，身在局中时有哪个不是心境波动极大。
    不由得，所有人都看向此时正在吃东西的小明。因时间维度不一样，画中的小明动作比云灵界慢上十倍，看着就是慢动作回放。
    此时小明正在享受着人间美味，一口菜一口酒的慢慢吃着，心里却在想着：“这一天下来快饿死我了，这饭食也太好吃了。”忽然间心中第六感猛得一凛，“怎么会有股凉意在脑后？”
    下意识地回头一望，“没有什么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后又自嘲的一笑。
    话说云灵界的各大儒看见画面中的小明，慢动作的看向他们这里时，个个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