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回路转杨卓毕晴》二九零 后记

    关于人性的话题,经久不衰。
    至于像绮云使者这样,依仗手中的权柄,对蜀中魁和彭辉做出的反常之举,却也发自于贪婪的人性。武仙的旧情人纪若烟,因为逼婚不成,竟然杀了武仙的妻女,最终含恨而终。轩辕子也情根深种,对于自己的爱徒心生痴念,竟然将自己的徒弟当做感情世界的替代品,这也是一种感情的孽债,也是人性使然。
    听心禅师虽然超脱于世俗之外,在邙山谈禅说道,声名显赫,特立独行,亦为人性使然。
    喜公公和曹勃的擅权独断,都是发乎于本身的人性。
    人性千古一理,中外无异,不分国度,种族,出身来历,或是所受教育程度。
    在一个没有公权的约束下,人性暴露得淋漓尽致,劣根性也会充分显露出来。
    嫉妒,贪婪,自私,虚伪,虚荣,独断,甚至嚣张,怠惰,都属于人性的范围。
    人之为人,既然都有七情六欲,即难免为人性所困,诸般教化都是教人从善去恶,即遏制人性的阴暗面,彰显人性的光明一面。这即是人的两面性导致的。
    杨卓作为彭晖的唯一弟子,彭晖强力遏制自己心中的悲苦辛酸,教弟子对世界处处都充满爱,不令弟子对昔日蜀州的旧事心怀怨恨,不然这种复仇的情绪一旦沾染到杨卓身上,就会一代代的延续下去。这以后,杨卓可以从容对待蜀中魁的投奔,信佳怡在洞庭君山自立,以及处理笃风弥雷,刘朴贤,和亳州王,神机道人等人的事情中,不偏不急,按部就班,不至于出现过激行为,这是彭晖的教化之功。
    其实教化始于家庭,如无家庭,即始于他的第一任老师,身教大于言传,传道大于授业,此为师道,亦为教化众生之首要之道。
    刘朴贤,石静瑶,这两人的境遇多桀,都与其家庭教化相关。
    刘云昇粗暴简单,偏袒刘朴运,对幼子刘朴贤十分严厉,而且失于道义引导。石静瑶少年失父,家庭破碎,也是其从此微微自暴自弃的发端。
    人性进入偏激的一面,多半始于其未成熟期或半成熟期,刘朴贤和石静瑶都属于这一类。
    舒凌云的张狂无忌,舒葆的滥情无度,说是家世充裕所致,说是命运多坚所致,其实都不足以揭示其人性的层面。其实舒源的张狂,独断,放纵孩子,才是他的子女放纵自己的始作俑者。
    父母是孩子的影子,也是父母性格的延续,这就是家庭教化潜移默化的厉害之处。
    唐度对于子女的教育,边庆旭对于边莹的教育,才是成功的案例。所以唐度可以凭借着河朔九屯之兵,纵横河朔,和河间王在濮阳对阵,可以在后来的复杂局面中纵横捭阖。唐暄唐朔唐娉雪都是唐度的缩影,唐度作为人的最大成功,也许不是那个声名显赫的河朔王,而是自己的三个子女。
    边莹自幼得知自己的父亲和善欢有了不伦之恋,心中难免心生怨怼,此时边庆旭及时将边莹带到了潮汕,加以循循诱导,驱散其内心的阴影,最终将边莹培育成一代侠女。
    费诗龄对于三子的教育纯熟失败,以至于自己死后,后继无人。
    这与元宁教育自己的女儿,无可相提并论,所以纵使元宁死了,傅施迦依旧可以纵横江湖,不至于陨落他乡,或是出现不可救药的局面,起码傅施迦不会出现刘朴贤或石静瑶那种自暴自弃的行为,这也是元宁的一种教化意义的成功者。
    毕晴在苏颖慧的教育下,性格自立,争强好胜,处处争先,一时却无意中陷入了感情漩涡,最后错失和杨卓的姻缘,这也是人性使然,却也是苏颖慧教育成功的一种表现。起码教化之首要之责,首先教人独立,成就独立人格。感情经历不是全部人生,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毕晴之后的成功,就是一种最佳例证。
    信佳怡是几乎贯穿岳阳苗寨叛乱始末的最主要的人物,其性情多变,随波逐流,跟从血灵四处漂泊,其性情所致,早先因其父嚣张跋扈,骄纵女儿,后因柴七月把信佳怡带上了邪路,若不是柴七月感激信佳怡的旧恩,信佳怡可能也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饶是如此,信佳怡仍旧生活在喧嚣而压抑的日子里,养成了多情的毛病,幸而柴七月死了,她独自盘踞君山,可算是因祸得福。
    神机道人,宫舜宇,元昆,三人殊途同归,早年都有不光彩的历史或是难以言表的坎坷,这导致三人走向歧途,为非作歹,不择手段,最后都不得善终。
    可惜的是向群薇,身为终南山亲传弟子,最后却为亳州王生子,令人扼腕。
    花颜知,范斯文,温稚歆,善娇,四女都和刘朴贤关系亲密。可是四女又都因为刘朴贤而死,其中的悲苦诡谲,引人痛惜。也会令人想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笃风弥雷诸僧,只因一念执着,下了昆仑山争夺风之印,企图在江湖上称王称霸,不想却是接连败北,还先后死去,这也是贪婪所致,也是人性使然,不得不令人既恨又怜。
    值得称道的是叶锦珠这个元嘉之女,虽然父亲惨死,母亲当时狠心抛弃了她,而她却能淡定面对不堪往事,心性豁达,为人刚毅,确实可圈可点。
    江湖也是一个大熔炉,有的人进去了变了形,有的人进去了变了味,有的人进去了而出来时却是脱胎换骨,有的人进去了,却难以出来了。这就是江湖,一个大染缸,一个叫人爱恨交织的多彩世界。
    而那看似法外之地的舟山岛上,却是生活着一批武林豪客。后来亳州王的军马前来岛上,笃风弥雷插手驱逐武林人士,致使岛上剧变,武林人士非死即伤,多数死于海岛,少数逃出了舟山。
    骆金驼的死,就是个理想之国的破灭所致,一个逍遥之地的逝去,也令一个盲人老者再无求生的意志。一个舟山之地的陷落,也代表着某些人的理想的破灭,一种被现实穿破的哀伤,一种被寒冰透骨腐蚀的沉痛悼念。从舟山岛上逃出来的武林豪客,最后偷袭笃风弥雷诸人,也算是对于理想破灭时的一种挣扎与反抗,一种另类意义上的超脱。毕竟只是个暂时的梦,迟早会远去。
    上天赐予每个人降临人世,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发挥的空间,和发挥出来的价值,只是角度不同,方式不同,所产生的成就就各自不同。人之为人,不可随意堕落哀愁,即是此理。
    人在尘世,即容易受到尘沙惑,无名惑,见思惑的袭扰,身处凌乱的外象之中不可自拔。
    如同费诗龄,佟隐,蓝颌和铁百信四人,当初争夺总镖头的位置,而逐渐由好兄弟而成为陌路人,直至佟隐死去,蓝颌铁百信成仇。这件事,即是尘缘凡事所扰,不为人所赞服,反为人所笑。
    如听心般,虽然在邙山十分得志,也受到了清卓帮的庇护,可说是顺风顺水。但是听心禅师却急流勇退,一时带着幽灵部落诸女,退隐南洋,是为难得。
    听心宛如一盏指路的明灯,指引着杨卓走向了光明之处,而他自己却最终淡出江湖,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日子,这种心怀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具备的。
    人如其理,不盲从于外物的牵制,不盲从于耳目的熏染,而只听从内心的安排,此为“听心”二字的真意神髓。人皆有心,多期望向善,远离群体监督时容易产生向恶的念头,唯有令自己多生善念,而驱逐自己的恶念,始成大道。听心,即冥想之思,不屈从权贵,不屈从世道,不屈从利益,是为出家人的本色。这些都符合听心的本愿,故而他不参与江北总镖局的事务,也不和其他江北寺院苟合。因而成为一股江北的清流,卓然而立。听心能够愿意协助杨卓,立足邙山,向江南发展,乃是看中了杨卓之内心,也是心念安然,听从于心,不苟同于世道,不苟合于权贵,独自清心。
    杨卓能够在邙山立足,确系心虑安然,不喜争夺过高的权威和名望,本着一颗向善求安的心态,向江南发展。至于后来诸事,都验证了杨卓并无称霸天下的愿望,而是为了还武林一个太平。
    杨卓其父地位不低,而杨卓却并未因此傲慢或怠惰,而是以江陵府为依托,着力向外扩展。
    此为富贵者戒,亦为纨绔子弟赵成祖之辈,刘朴运之流所不能及。
    杨卓其父含冤而死,而杨卓不改其志,亲自赶往咸宁阻拦亳州王大军西进。这也是英雄本色。
    梅花不妒春芳艳,傲骨羡煞雪翩翩。
    沧海万年道不尽,英雄本色世间罕。
    远见群山峰俏丽,近处罗烟影缠绵。
    待得烟去光芒起,唯有山巅永驻颜。
    江湖人物的成功,不仅在于其个性的魅力,和武功的高低,也在于其人脉的扩张速度。
    杨卓多次在对付敌手的时候,获得成功,也正是获得了多数高手的支持,得道多助。
    而东方磔,武荫秀之流,东方厉魂辛雨鹤之辈,楚荆山楚云昭等人,以及血灵柴七月,天涯道人海角头陀,和那神机道人,尚元麟,高谆等人,他们的失败或被杀,都是因为其所行之道,多数偏颇而急躁,多行不义,故而招来了厄运,正是失道寡助。
    杨卓最终可算成为了风灵名副其实的主导,自扶余到西域,自中原到江南,自东海南海,到藏边天南,自漠北到高丽,自波斯到中土,杨卓无论是为人,还是武功,智谋都成为了一代豪杰。
    江湖之所以为江湖,那就是它不是一个人的世界,需要结合诸多人脉,才可以顺利成事。
    诸多江湖人物各怀心腹事,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若想联合诸人成事,就要首先契合他们的共同点,进而求同存异,磨合彼此之间的棱角,方可成为天下值得尊敬的焦点人物。
    杨卓从出道以来,四处游走,其经历坎坷而多坚,惊险中透着智慧,迷途中散发生机,流连中释放激情,洗礼中透着思考,沧桑中凝集真情,岁月挪移中彰显个性,这就是一个多方位的杨卓。
    杨卓成为了风灵翘楚,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自然需要百般磨练,百忍可成金。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谁的成功可以随意做到。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可是,此君需具备极强的应变,极强的韧性,极强的意志。
    滔滔大江东流去,浪淘沙万千,仅存几尺金。这就是江湖。
    当初创作此书,也是为了闲时消遣,所言之道,教化之驱,都是发诸于内心。
    教化可以改变人性,可以叫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更充满希望。
    长风酒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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