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前妻想篡位》第十章·好一个不要脸的女儿家

    第二日请安时,殷瑾鸾顶着一双红眼睛,当场把姚老夫人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尽管殷明渠是庶出,又早早分了出去。可这孩子也叫过她一声祖母,姚老夫人还看不得殷瑾鸾一脸哭相。
    殷瑾鸾撇着嘴,不愿答话。
    徐氏早就备好了说辞,眼见殷瑾鸾闭口不言,连忙笑着开口:“女儿家家大了,眼看明年便是二八年华,便想着自己及笄礼,说是定要办得隆重些,我训斥女儿家不懂得节俭,才惹得鸾丫头不高兴。”
    听到徐氏这样说,殷乐转了转眼珠,突然略带俏皮地向着姚老夫人眨了眨。
    姚老夫人心领神会,眼见殷乐如此,施施然给了她一个时机,开口问道:“玉丫头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殷乐假装猝不及防地被了点名,当下抿了抿嘴,准备了片刻才斟酌着开口:
    “老夫人恕罪,玉儿此前在道观时,曾听闻老夫人主持过姑姑的及笄礼。听说老夫人不仅请了京城三大家,更是请得了殷氏一族族长夫人来主持。玉儿在杭州听人说起时,真恍若身临其境。”
    殷瑾鸾眼睛一亮,正待说话,殷乐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转而聊起了她在西子湖畔所见的奇闻异事。
    亲孙女与已经不是一脉的庶孙女,姚老夫人当然更喜欢殷乐。再加上殷乐故意让其余几人插不上话,这位回府不久的大小姐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祖母聊得火热,将剩余三人抛在脑后。
    而被殷乐刚刚一席话扰了心神的三人,自然不能揣度殷乐此举的原因。
    殷瑾鸾已然满脑子都是恢弘的及笄礼和扬眉吐气的自己,哪还有心思关心其余的事儿。
    刚一回屋,殷瑾鸾就缠上了徐氏,一张小嘴如同抹了蜜一般,甜到掉牙了。
    “娘,那殷瑾瑜说的话是真的吗?”殷瑾鸾俏脸上的眼睛闪闪发光,却在看见徐氏眉毛上的疙瘩后住了口。
    徐氏坐在玫瑰椅上,双眉紧皱。
    殷乐这句话,看起来合情合理,又是好心好意。可徐氏总觉得不对劲,似乎她开口去求老太太,就会落入殷乐的套路。
    她昨日刚整治了贤哥儿,现在就要对鸾丫头下手了吗?
    但就目前看来,哪有什么套路?分明是殷乐送上一张大饼,含笑勾引她罢了。
    “娘。”殷瑾鸾抱紧了徐氏,“你此前和我说的,我哥哥将会继承定国侯的爵位,到时候,娘也可以给我风风光光大办一场。”
    此话一出口,吓得徐氏连忙伸手捂住殷瑾鸾的嘴,脸上的表情满是紧张:“嘘,这话不可乱说。要是那殷大小姐生了警惕心,阿娘可就难办了。”
    ……
    七月已然入秋,原本开得艳丽的花朵尽数低了枝丫,在凉风中垂首。
    上房的屋中,熏炉早已点起,呵退了微凉的空气。姚老夫人呵退了下人,独自靠在椅背上。
    姚老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女儿早早嫁人为人妇,儿子一门心思读书科举,都不是习武的料。
    有的时候,姚老夫人都快忘了,她也曾和自己的夫君一起沙场秋点兵。
    她正靠在椅上闭目养神,突然听见“咯吱”一声,上房的那间雕花桃木门静静打开,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门外的阳光之下。
    那是个小小少年,还未及冠,穿着玄色直裰,手持一把折扇,笑盈盈地朝姚老夫人走来。
    整座殷府,有哪个这样年龄的小孩如此胆大,敢擅闯上房?
    姚老夫人刚张口想要呵斥,却突然听见一声娇脆脆的女声道:“见过祖母。”
    这一声叫,差点叫得姚老夫人从御赐的紫檀木仙鹤椅上跳起来。她直起身子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年郎,却发现哪是什么少年郎?分明是一个红唇齿白的小娘子。
    前不久刚回到殷府的殷乐一身男装,眨巴着眼睛定定看着祖母。
    “你这样是做什么?要是被见着,铁定叫人笑话。”姚老夫人佯怒骂道,张嘴就想喊人。
    殷乐早有准备,一把搂住姚老夫人的手臂,边摇边讨好着:“祖母,孙女这样,像不像爹爹小时候。”
    她没提祖母,反倒提了爹爹。因为殷乐心里一直明白,家里无一人习武,一直是姚老夫人的一个遗憾。
    到了孙辈,更是男儿不成器,有见识的全是女儿家。
    被殷乐一顿软磨硬泡,姚老夫人终于放弃了喊人,转而满面怒容地看着殷乐,抬手一指,喝到:“跪下。”
    殷乐干脆利落扑通一声直挺挺跪在地上。
    “你已经十二了,再过几年也该谈婚论嫁,现在扮成男儿,若是传出去了可还得了?”姚老夫人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头大。
    “祖母,既然祖母应允我读男子之书,为何不准我着男子之裳?”殷乐跪在地上,试探道。
    “这能一样吗?”姚老夫人被气笑了,伸手扣着扶手,仔仔细细打量着这男装的小丫头,“你想看什么书,我不拦你,你父亲想必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身为姑娘,就应遵守妇道,这一身男装,莫非是打算去和外面那些男子同流?”
    殷乐乖巧点了点头,姚老夫人刚端起茶杯想喝口茶缓缓,就差点喷出来。
    “你真……”姚老夫人连连咳嗽,心说殷家到底进了个什么妖怪。又是看书,又是男装,这可不是个简单的孙女儿。
    “祖母,玉儿身为女儿身,若依照祖训,一不能为父亲排忧解难,二将会让定国侯就此消殒。父亲唯孙女一女,孙女身为定国侯府独出,若是如其余女子一般,就护不住这座府邸,就护不住……”
    “停。”老夫人一招手,打住了殷乐的滔滔不绝,一双老眼清亮地看着殷乐,“你莫不是想和我说,你想女扮男装去继承父亲爵位。因着你的祖母此前和祖父一起驰骋沙场,想先打通我这关?”
    “祖母,玉儿并不是这个意思。”殷乐面露难色,说,“玉儿就想以女子的身份,去继承父亲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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