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娜的妖尾手札》二百一十四章：关于‘命运’

    782年12月18日
    因为公会正举行的‘S级考核’，同时也因为并不怎么露面的缘故，我们的回归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并没有打算参与到考核的我们，在经过了几日的休整之后，悄无声息的融入进了公会。
    同时我们也在艾露莎米拉等人的介绍下，了解到了公会近两年的发展。
    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妖精的尾巴并没有就此止步不前，即便我带走的人组成的队伍堪称华丽，但偌大的公会依旧有着其他的成员活跃着。
    艾露莎、杰拉尔两位S级自不用说，在我们一行人销声匿迹的时间里，俨然化作了两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尤其是艾露莎，以其雷厉风行的作风，赢得了‘妖精女王’的称号。
    而米拉在经历了半年多前的‘兽王’事件之后，确实萎靡不振了一段时间，不过这段时间短暂到不可思议（主要是奕洛显得十分惊讶），而后她又再度投入到了提升自我的道路上。
    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再度振奋起来的米拉变得更加耀眼，各方面的。
    一改最初太妹的模样，性子变得温和体贴，也没有失了上进心，其在{变身}、{接收}领域的魔法水平十分之精湛。
    嗯，值得一提的是，她依旧甚至可以说同艾露莎似乎更不对付了，据个别人隐晦的提醒，这之中似乎跟米拉萎靡到振奋那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关。
    至于具体是什么...
    在米拉笑眯眯的轻声细语下，我们最终只能遗憾的放下一探究竟的念头。
    至于纳兹等人，其提升也是非常明显的，别看他们年纪小，但放到外面去，每一个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强大魔导士。
    这其中自然是有着天赋因素影响的，不过与众人相互督促下你追我赶的努力同样是密不可分的。
    至少就我这几天的感知里，被认可的核心成员里出现的实力差距并不算大，而与之以外的其他公会成员们，就只能说是一言难尽了。
    被拉开的已经不能算是差距了，或许称之为鸿沟要更加准确一点。
    倘若整个公会的实力为一百点，那么被我划为核心成员的二十几位魔导士们则占了至少其中的九十五点，余下的几百上千名普通成员则分余下的五点。
    在了解到了公会存在的这一现象之后，也就不难明白为何一二楼那么拥挤，依旧没有谁会没事跑到三楼来的原因了。
    甚至再刻意的观察还能发现另一个问题，长期活跃于二楼的公会成员平均实力要比一楼的成员更高一些（虽然高出的这一点在我看来十分有限）。
    公会出现这一现象，于我而言并不算什么事情，毕竟我的观念虽没有拉克萨斯那般极端，但也并不觉得两个实力差距大到几乎是两个物种的存在能够成为朋友。
    倘如真有这样的现象，那么不论是对强者还是弱者来说，都不算是好事。
    不过想来会长看到这一现象大抵是难过的吧，也难怪刚回来时，会长显得那么正经了。
    毕竟倘若公会真的开始盛行以实力划分，那么以会长的实力，大抵是要被他们束之高阁的了，而这对于会长他老人家来说，无疑是一记重拳。
    嘛...
    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世间万物本就存在着两面性的，好与坏相伴相生，是无可改变的。
    至少，于我们而言利大于弊便足够了。
    又哪儿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呢？
    不奢求了。
    ······
    “蒂娜，麻烦你们了。”当卡娜启动她预留的手段，一股隐晦而无形的力量将整个房间封闭了起来，蒂娜和梅尔蒂两人则在房间之外戒备。
    这间房便是当初建设公会时，特地让会长给预留的那一间。
    原本是用来当作长期居住公会的休息点的，哪知道自那之后事与愿违，出了那么多的事情，待在公会的时间根本没有多少。
    不过即便不常用了，卡娜也没有荒废这间房子，在借助梅尔蒂与蒂娜糅合出来的时空力量，外加她精心刻录的符文体系，将这间房子打造成了当下她能做到的最大程度。
    其中综合起来耗费的心力，不比在卓尼阿山上埋下那些结点花得少。
    而之所以要让蒂娜两人到外面去戒备，一是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毕竟有时候，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险。
    第二点则是因为这间房真的需要人戒备，卡娜花费的心力并没有让这间房屋变得固若金汤，甚至可以说在拆除了原先用于加固房间的符文后，房间本身的强度并不比公会其他地方强上多少。
    倘若在卡娜和奕洛密谋的时候发生点意外，诸如纳兹格雷又打起来了之类的，伤及无辜简直不要太正常。
    尤其是在她们回来之后，会长会出手阻止纳兹他们胡闹的可能性更低了（几乎没有，毕竟‘难得’热闹，又不用维修费）。
    弥漫在整个房间的符文的的确确是卡娜精心挑选的，不过它们的效果更多是体现在了‘隐秘’、‘遮蔽’等方面，毕竟照奕洛的说法，他要说的那些‘不得了’的话十分的不得了。
    隐隐有所猜测的卡娜自然也明白到底不能被‘谁’们听到。
    而想要瞒过那些存在的耳目，目前最好的选择不是大张旗鼓的强化抵抗，而是根本不要让对方注意到。
    至于到底能不能瞒过去，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至少她能肯定，即便效果不大，至少也能保证最先‘听到’他们密谋的也只会是自己这一方的存在，也就是‘阿斯兰特’。
    而这就足够了。
    毕竟她们与‘阿斯兰特’现在正处于非常紧密的合作关系（或者说棋子？），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利大于弊的，即便过程可能不喜，但祂也一定会出手提供帮助。
    “我...”在得到卡娜肯定的眼神后，奕洛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看到过未来。”
    他不打算提及任何有关于‘剧情’的字眼，毕竟真要仔细深究，那背后的东西要远比‘看到未来’更加莫测。
    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即便重活一世，他也本能的不愿意去思考这之中的缘由，于他而言那都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这个世界是真的假的...
    即便最后的结果是坏的，可又能有多坏呢？
    他已经下过地狱了。
    “咳咳，你指的未来...”看着奕洛开了个头就陷入了沉默，还莫名弥漫起强烈的低迷情绪，卡娜不得不出声打断：“是什么样的？”
    “啊。”奕洛回神，将那些缭绕的念头抛在一旁：“在离开乐园之塔加入公会后，我的魔法就进入了一个萌芽期...”
    他避重就轻，先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己能够‘看到’未来的原因，毕竟卡娜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而最好的背锅侠，自然就是作为心的力量的魔法了。
    而巧合的是，卡娜相信了。
    因为在她眼里，奕洛身上的确存在着一股力量，那股力量也的确处于一种勃发的状态，遮蔽了卡娜看向奕洛灵魂（灵性本质）的目光。
    在这微妙的巧合之下，奕洛轻松的揭过了他所要叙述的‘未来’故事里，唯一虚假的部分。
    “...我看到了公会的未来，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不止是为了保密，另一个原因也是为了印证，‘未来’是否真的是我们的未来。”
    他自然是相信那些剧情的，但却也不会盲目的去信奉，毕竟事实告诉他，现实与‘未来’显然大不相同了。
    而卡娜也从奕洛的口中知道了他知道的‘未来’，一个...可能没有她的未来？
    她因为阴差阳错没能早早的和基尔达斯相认，也没有绝强的实力，虽然使用的魔法都是{卡牌}魔法，但天差地别。
    同样也没有蒂娜，或者说，公会里没有乌鲁蒂娅，没有遇到她和母亲的乌鲁蒂娅加入到了敌对势力‘恶魔的心脏’之中。
    同样的，自然也不会有玛法尔、梅尔蒂。
    莉莎娜死于‘兽王’事件，米拉性情大变一蹶不振。
    基尔达斯因为孤身一人面对黑龙阿库诺罗利亚导致遭受重创，失去了一手一脚，几近小半部分身体。
    拉克萨斯因为没人理解，进入叛逆期后性子越发的坏，最终走极端闹出了‘妖精内乱’的闹剧。
    纳兹、格雷等人的实力也远不及当下，露西更是在784年才以一个萌新星灵魔导士的身份加入的公会。
    而除了这些已经发生了的，与奕洛看到的‘未来’不相符的事情意外，更多则是关于不可捉摸的未来的。
    之所以不可捉摸，自然是因为现实与奕洛‘预知’到的未来差距太大了，很多那个‘未来’里会发生的事情，现在的未来未必还会发生。
    最简单的就说现在的‘幽鬼支配者’，在‘妖精的尾巴’存在着六位S级两位‘圣十’战力的情况下，约瑟除非疯了，否则根本没胆子再度掀起纷争。
    事实上，这两年里，‘妖精的尾巴’的名头，在公会众人的努力下，声名远播了。
    嗯，好坏参半的那种，至于原因...
    不提也罢。
    “...露西加入公会之后，与纳兹成了队友，一同战胜了很多对当时的他们来说十分强大的对手...”
    比如黑暗工会‘铁之森’的阴谋，又或者远不是他们当时水平能够接触的S级委托‘被诅咒的恶魔之岛’。
    甚至是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也十分危险的‘乐园之塔’事件，毕竟最终落下的可是作为威慑武器的‘精灵魔导力’。
    别说是纳兹他们，怕是卡娜带人在仓促之间都未必能够安然无恙，不过没了杰拉尔和乌鲁蒂娅，‘乐园之塔’的威胁力应该直线下降了吧。
    不过就以公会现在的水平，‘剧情’里的很多敌人或许都不会再那么致命了。
    就说原本威胁巨大甚至需要几家公会联军的六魔将，现在要是敢露头，怕是就得迎来卡娜的迎头痛击。
    这之后真要说算得上威胁的存在，除了‘恶魔心脏’的会长之外，或许就只有那名为杰尔夫的莫名存在以及黑龙阿库诺罗利亚了。
    “...在天狼岛退敌之后，黑龙阿库诺罗利亚出现了，公会众人不敌，最终...”奕洛迟疑了一瞬，而后还是说了出来：“在黑龙的咆哮下，生死不明...”
    他知道的‘未来’，或者说看到的剧情就止于此了，他尤记得最后的那个画面，那是天狼岛在咆哮之下被夷为平地之后，被海水覆盖的狼藉。
    而那传说中的‘第二部’，或者说后续，直至他的死亡来临也不曾出现。
    这对于现在的奕洛而言，可以说既是幸运也是不幸，因为天狼众生死不明。
    他们死了，那是大结局？
    亦或者没死，‘第二部’会有起死回生？
    他不知道，不过，他现在可以去创造一个新的结局，也说不定。
    “再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
    在奕洛说完之后，房间里陷入了很长很沉的安静之中，卡娜在沉吟，而奕洛，也没有打扰。
    “那么姑且，我就当你的‘预知未来’是以死亡未结尾的了。”卡娜先做出了假设前提，她眯了眯眼睛：“最终要在圣地，与黑龙碰面么？”
    “在你看到的未来里，你觉得，我们能提前离开么？”在没有把握抗衡黑龙的情况下，她并不打算冒险。
    奕洛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可能不行。”
    他解释道：“黑龙之所以会找来，似乎有一部分原因是纳兹他们作为灭龙魔导士的气息被他感知到了，即便我们走，他也很可能会跟上来。”
    其实对于杰尔夫这位莫名存在，他是有一定猜测的，不过当时的杰尔夫所透露的信息太少，只知道他的实力不会弱，更多的，还是‘网友’们对他的侧写。
    而这些，并不足以将其当作判断依据，而且他能想到的，卡娜想来也不会错漏，倒也不需要他多此一举的提醒，万一进行了错误引导就糟糕了。
    “躲不掉么...”想来，那最终的天狼岛一战，又是一次盛大的棋局了，只是那就是最后的结局么？
    或者说，‘阿斯兰特’就这么轻易的输了自己的筹码了么？
    不，可能性不大...
    就当她思绪翻飞之时，某种晦涩细微的力量降临，这股力量几乎微不可察，若非奕洛突然倒地引起了她的警惕，只怕还察觉不到那一闪而逝的力量波动。
    不过在转瞬的戒备之后，卡娜勾起了唇角。
    因为这股力量的主人，算得上她的熟人了。
    “他说得没错。”一道看不真切的身影出现在躺倒的奕洛身旁：“这间房也不错。”
    “好久不见。”
    ‘阿斯兰特’只是点了点头：“他身体中沉睡着一件强大的概念物品，这件物品位格很高，提供的庇护使得我无法轻易的看清他的来历。”
    当然了，作为世界意志的祂硬是要看的话，自然也是做得到的，只不过那些手段显然会对奕洛本人造成负面影响。
    “你亦是如此。”
    祂的这句没头尾的话让卡娜久不波动的内心又起了波澜。
    “我无意探究你们的过去。”‘阿斯兰特’似乎并不打算促膝长谈，是以卡娜并没有要打断对方的意图，她现在心有些乱，让她问什么也未必能够问出个所以然。
    “未来并非不可知，它可以被预见，自然也可以被改变，未来的孰是孰非，想来知道得更多的你，能够分得清虚实。”
    “我可以给予你‘预知未来’的权限，它能让你在窥探未来时，最大程度的消除来自‘命运’或者说世界规则本身的反噬。”
    “想来你拥有‘预知未来’的手段的时间已经不太远了，你应该明白这项权限能够给你带来怎样的裨益。”
    “我需要付出什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卡娜自然清楚这个道理。
    而且不得不说的是，对方给出的条件的确非常具有诱惑力。
    ‘预知未来’这样的手段，在有蒂娜的情况下，她早就不止一次动心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实施，也是她从蒂娜那里了解到了‘反噬’这一因素存在。
    毕竟她可不想自己因为进行了‘预言’之后就变得跟个病痨鬼一样，倘若她失去了战力，即便知道了未来，只怕也有心无力。
    不过倘若是没有了反噬...
    哪怕‘预知未来’的手段有一定的限制，也足够她做很多事情了。
    “帮我解决世界阿斯兰特世界里的不稳定因素，祂们在长达上千年的博弈之中，在世界之中埋下了太多的高危后手。”
    “如果不能解决掉大部分，迎来胜利的那一天，也将是祂们掀桌子的那一刻。”
    “可以。”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卡娜直接同意了这个不算条件的条件，毕竟真到了掀桌子的那一刻，对她而言也是不好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阿斯兰特’显然心满意足。
    “当你拥有‘预知未来’的手段之后，相应的权柄也会落在你的身上，与之相关的信息，到时候你自会明了。”
    ‘阿斯兰特’的身形开始悄无声息的消散，一如祂来时那般。
    “...或许，等到解决了祂们，亦或是你的手段更进一步之后，我们真的能够促膝长谈...”
    当飘渺的声音安静，‘阿斯兰特’的身影也彻底消失。
    卡娜只是笑了笑，上前扶起了昏睡过去的奕洛。
    促膝长谈么...
    ······
    对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祂留下的那些话也很让人在意。
    奕洛身体里存在着某种高维力量，而我亦然？
    可会是什么？就是它导致的我重活一世么？
    这些或许还太遥远了，正如祂所说的，当我们能够坐下来促膝长谈之时，或许会是解开谜题最恰当的时机。
    密斯特港不出预料的成为了除会长以外的第九位S级魔导士，他的实力有目共睹，尤其是在摒弃了繁杂的魔法杖，以魔导卷轴为施法主体之后，更进一步。
    后来居上直接反超艾露莎和米拉这两位‘前辈’，伙同拉克萨斯在内三人被好事者冠以‘三神王’的称谓。
    星辰之神杰拉尔、雷霆之神拉克萨斯，以及睡梦之神密斯特港。
    对于这些个称号...说准确吧，倒也确实没什么太大问题，不过也或许不可避免的要被我们笑上好一阵子了。
    嘛...
    这个风头就让他们出好了。
    783年1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