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若锦》第八十二章 关于十七

    盛成章杀气腾腾在那里琢磨怎么炮制十七的时候，十七正跟王烬大眼对小眼，不，准确地说是老眼对小眼，两人都相当无聊。
    有时候你会发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像，就是那种超级乖的姑娘往往是一做坏事就被人抓到了，而人家一有什么坏事就让她去做，好像她分外能够逢凶化吉似的。雅典娜，丽娜，十七，莫不如此，可能这里面有一个心理迷环，就是别人觉得坏事是不论如何需要有人去干的，这么乖的小姑娘被抓到，总好过于一个猥琐的男人被抓到吧，没人舍得杀了她，一个臭男人的话那真是走哪儿都不受待见，容易被人碎尸万段……
    其实这个心理是正确的，如果把这三个神女换成三个神男，那他们就活不下来，早就被人斩成一截截拖出去喂狗了，所以很多事情其实是女人占主动的，不论你愿不愿意承认。
    至于地球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还是跟新亚特兰蒂斯城那种浪漫理想主义是一回事。当初他们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想去改变地球，如今他们也还是这样在做下去，有很多东西，僻如梦想，一但赋予了就无法收回。
    换句话说，他们的理想跟章天河要做的事情差不多，不过他们的命运分外悲惨罢了。
    其实如果章天河使把劲，再把歼击舰的发动机多破拆一点，照着四面八方都发射一股伽马射线暴……好像也没什么卵用。如果要从杀伤人类这一个层面上来讲，想把一种人彻彻底底地从太阳系里抹掉其实是挺难的，太阳系太大了，把木卫二上面的人杀光也没用，他们早就开枝散叶不知道隐匿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就拿火星打比方吧，要论武器的先进程度她受到的攻击是最致命的，而且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大规模灵能应用，用的人把控不了力度，被打击的人也无法做出有效的防御，也不过才打死了四分之三的人而已。数量是挺大的，但是其实一点质量都没有，活下来的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勇士，这还没说类似繁星号这种跑出去的，在水星生活的，在谷神星生活的那些火星人，所以理论上讲想把火星人都找出来杀光是办不到的。当然，他们做得还不错，可是，别人总还是要杀回来的嘛，有什么用……
    我们要说的是，新亚特兰蒂斯和它那种星球拯救计划听起来固然有点大言不惭，但是他们也分出去了许多分枝，在地球上就有很多类似甄德重们搞的那种基地，不过是他们那一个出了问题被人发现了而已，很多这样的基地如今就在地球上秘密运行着，至于他们要做的事情和发现了的情况，我们接着再谈。
    也就是说，十七从地球上来，我们说了，她来这一趟是来搞“人”的，他们现在最缺这种资源——人其实就是一种非常珍贵的资源，这倒不是说人可以像《黑客帝国》里那样做电池用，我们说了，从这个用途上讲人可不是什么好货色，而是木卫二上面的人发现了一些其它事情，那就是人对地球的环境其实是一种……这该怎么讲，有点类似于屎壳螂之于澳大利亚。澳洲一度有一段时间拼命搞畜牧产，专门养各种牛羊出口给别人，这些牛羊不是只产肉，它们也拉大便的，因为他们养得实在太多，搞得遍地都是牛屎羊粪，造成了非常严重的环境问题。于是澳洲人灵机一动开始进口屎壳螂，这家伙一到地方就开始干活，很快把几近崩溃的环境问题给解决了——如今人类对地球来讲就像屎壳螂对澳洲一样，木卫二的人们经过大量实验发现吧，人类就像海绵一样可以吸收幅射而且病变的速度相当之慢，于是他们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把几万人就扔在一个相对集中的地方，那是不是就能净化这个地方的土地，给大家争取一片生存的净土呢？要知道，现在地球上的所有基地都躲躲藏藏的设立在一些鸟不拉屎的地方，新亚特兰蒂斯已然毁了，他们总得找一个新的家园才是啊！十七这一趟就是专门来水星搞一些人回去做这个的。
    我们知道，地球和生命本来是一个互动的关系，这两样东西是互相塑造的，在地球存在的这四十五亿年里这种关系一直没什么变化，一般来讲地球总是占着主动权。换句话说，地球掌握着生命的命运，这种把控你是找不出例外来的——当然，除了人类以外，人类属于是自己把控了自己的命运，不，严格来讲人类是属于连地球整治他们的那一天都等不到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我们说过，生命这个东西天生地就向往欣欣向荣，只有人类这一种动物没有这个基因代码，最擅长自相残杀。但是换个角度来看的话，人类是属于那种，他自己杀自己可以，一但有别人来杀他他又拼命挣扎，耐死得很……
    也就是说，地球如今的环境让人类去生存他是存活不了几天的，但那是个数量问题，经过木卫二的大量研究他们发现吧，幅射这个东西说白了还不就是能量，理论上讲，人体是上好的能量吸收器。一个几百伦琴幅射量的环境，把牛扔进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它就口吐白沫屎尿齐流，但把一个人扔进去他甚至还能给你拉一段小提琴哪！木卫二上的人研究了半天得出结论，就是人天生有一种他们所谓的“灵能结合”的代码在身体里，而这种代码其实是可以有限抵抗幅射的。再换句话说，有的神女在如今的地球也是如履平地，幅射什么的照不太死她们，也看不出来什么后遗症，那么，一般人如果禁受一些训练，他们固然不能像神女们一样视幅射如无物，但给人类清理出一片可生活的土地来应该问题不大……
    计划是相当好的，但架不住没人愿意这么给你卖命去不是吗？一般来讲的类似防幅射服那都是把幅射挡在外面，他们要的是让人赤身露体地进去把幅射吸走。他们相信，如果我们只净化一千平方公里的土地，有一万个人就可以办得到……
    所以你发现没有，木卫二上面的这些人考虑事情的时候从来不把人当人看，老容易把人都物化，当成一种物件来用——你小看谁呢？计划是可以试验的，但没有哪个傻子会配合你做这种事，你自己去吧。
    这里就涉及一个人类支配问题，假如有一种宗教弄到了广泛的信徒，他们说这种付出可以净化地球，那还真保不齐就有人去光着身子盘腿坐在那里吸幅射，为的是后面的人可以生产居住。但这种人本来就很难找，新亚特兰蒂斯的一般民众倒真有这个信仰度，可是他们死光了不是吗？要是论宗教信仰这一说，其实现在太阳神教的人也能有这个信仰度，但是人家所追寻的东西不在地球，不会给你做这种无聊的事。理论上讲地球本身也在代谢，再过几百上千年她还会回到以前的样子，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谁也不想过那种躲在洞里吃肉灵芝的日子，我们早就说过人是不适合那样生活的一种动物，鼹鼠才能那么过下去。
    所以十七这一波人来水星就是干这个的，其实这个事情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可以想，水星监狱现在还锁着一些相当危险的罪犯，把他们扔回地球实验一下好像也不是那么惨无人道——反正你是人类里的危险分子，人家永远不会放你出来，给你个机会去地球扛一波幅射，扛下来就可以恢复自由，扛不下来嘛，左右也不过是一死——在水星监狱里死了不见得比活着强，所以这也是一种选择，不过，想让水星方面配合他们做这件事他们首先就找错了人——找谁都不如找盛成章有用，可你们把他活活撸下来了——决斗打到一半炸死了那么多人，他这个帮主在责难逃。
    我们说过，神女们往往是一些二傻子，和外面接触这类事一般不会让她们去做，也就是说人家把十七当一枪使，却没告知她他们要达到的目的。人家让她女扮男装去打盛成章一炮她就去了，可是其它的事情她不一定都知道的，所以可能这个世上最常见的规律就是一些威力巨大的武器往往由一些自以为是的自大狂掌握着，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事。那么问题来了，是掌握了某种武器会让人自大，还是非得自大到一定地步才能掌握这些可怕的武器呢？这是值得深思的一件事。
    总之吧，有的计划只是想象得非常美好，实施的时候一脚就踢到了铁板，这倒不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而是计划往往是跟一些人相关的，这些人就是非常不稳定的因素。其它的不用讲，如果大家有过那种组织一个什么聚会或者牌局的体验，想得好好的，而且事先都跟每个人约得死死的，到了那天总有扫兴的土鳖以各种理由打乱你的安排，让你饭都吃不痛快——要说这世上什么东西最不稳定，那就是人了，你跟人一起做成点什么事是非常难的。
    而且你注意，好像是一但有神女搅和进来他们的计划就往往会失败，起码也是失败的机率提高了许多倍。这很可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神女这种东西压根不是用来干这个的，就像非得用几条狗去拉大车，遇一个上坡下坡就把这几条狗的小命全糟塌了——赶鸭子上架就是这种后果。
    类似十七这种神女我们早就说了，损失一个就少一个，你很难想像别人是怎么就放心让她去做这种事的，木卫二的人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杀盛成章这么个人，给一个要饭的一把粒子枪让他去打不就得了，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吗？所以这里面也还有别的隐情，但不论如何他们是偷鸡不……也偷成了，当然，可能不只蚀了一把米这么轻易，损失十七这样一个神女是怎么也找补不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