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SAO货屁股撅起来》第12章 封存的碎花裙

    第12章封存的碎花裙
    “你不是要出卖色相吧?你不是要堕落吧?”我问。
    裴蕾似笑非笑,没有回答我。于是我只好叹口气,换了种说法。
    “裴蕾,你的裙子很漂亮。”
    “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多少钱?什么材质的?”
    “120块,80%棉,20%涤纶……你喜欢吗?”
    “嗯喜欢,那你自己喜欢吗?”
    听见我的赞美裴蕾一笑:“废话,不喜欢我买它干什么!你究竟想说什么呀?”
    “裴蕾你看,这条裙子只有120块,材质也很普通,但是你穿上却可以光彩照人。你喜欢这条裙子,别人也喜欢……这就是一种理想生活姿态,你只要摄取你想要,并且适合你的就好。即使你身着数万元一件的奢华靓装也未必有这条裙子迷人,因为那根本不适合你啊。”
    “别傻了,你见过我穿靓装吗?你怎么知道不迷人,不适合我?什么叫堕落?堕落是一个从高处滑落到低处的过程,我现在已经在社会的底层,只能穿起120块钱的裙子,我有什么好堕落的!还有你说的什么理想生活姿态,我问你,没有钱,会有什么姿态?”裴蕾笑弯了腰。
    我被她说得有些气短。“没有钱,但至少还会有无上的爱情!”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闪过卫冰那张忧郁的脸。
    这句话触及了裴蕾的深处,让她浑身一激,我看见她的笑容逐渐收敛,变得生僵。她呆呆地说:“是的,无上的爱情,我原先也这么想。我是个信徒,我信奉爱情,甚至连里出现的那种奋不顾身,不求回报的爱都会让我默默流泪。有了那样的爱,即使我很穷,我也会享受一片快乐——但那只是高于生活的爱,它们的源头早已被污染。”
    “白天,那晚你醉成那副样子来找我,吻了我,我以为你是那个只为我动感情的人。你告诉我你要对我好,你说我是你的全部,我以为这是真的……结果呢,你这么做是因为我还没让你得手,还没怀上你的孩子吧?你那段恶心的独白背得挺溜的,和那个叫隋棠的女孩没少说吧?呵——”
    到这里我再也听不下去,如果不把真相告诉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好过。我笑了:“这么说,你住院的那一次,我挨冻的那个晚上也是我有预谋的接近你,俘虏你?还有那天,我喝的那么多酒都是道具,都是骗你心疼呢是吧!裴蕾,就算梁朝伟来了能演那么逼真么?实话跟你说吧,她怀上的是别人孩子!”
    “我和她最亲密的接触都隔着好几层布料,你说我下流?哥们儿连穿三点式的活人都没见过……”
    我意犹未尽,脸涨得通红,本来我想继续发挥,但我发现必须得住口了,因为裴蕾的脸色变得苍白,像风化了千年的石雕。
    “是真的?!”
    “真的。”
    “王八蛋!”裴蕾狠狠地骂了一句。
    “我真的那样差劲么?让你连句解释都懒得说?”她难过低下头,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这个傻姑娘,你不会知道我的矛盾多么强烈。在我看来,只有身心投入的,无所顾忌的爱才是真正的爱呀。
    我拿出面巾,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花。看了下表,来不及了,我必须得走了。
    “白天”,裴蕾说:“抱我一下吧……就一下,行么?”说完,滚圆的泪珠又从她的腮旁滑了下来。
    好吧,那就抱一下吧,哥们儿不光没见过三点式的活人,也没怎么抱过软绵绵的美女。甭说抱一下,十下都没问题。
    裴蕾一下子就扑到我怀里,紧紧地箍住我的后背,眼泪打湿了我的肩膀,胸前两团热火密不透风地绞揉着我的意念。这丫头,感情怎么那么炽烈啊!
    不过很快我就不敢造次了,真是怕看见谁就看见了谁。一个挺别扭的身影正垂头丧气地迎面走来,一抬头,正好看见我和裴蕾的激情演出,他惊得目瞪口呆。嘿,嘿嘿,完蛋了。我悄悄说:“裴蕾,咱们中大奖了,你猜我看见谁了?呵呵,是你老公。咱们怎么办啊?”
    停了两秒钟,她闭上眼:“白天,抱紧我吧。”
    家里一片狼籍,迫于压力老爷子暂时去外地躲了起来,只剩下妈一个人坐在床前发呆。这些天妈一下子老了十岁,她没心思给我做好吃的,带我到楼下小餐馆。那一顿我们只要了一盘素炒芸豆两碗米饭,妈说:“家里的存折动得差不多了,你还要上学,咱们娘俩将就一下吧。”说完低头给我夹菜。我一阵难过:“妈,我知道,以后我不向家里要生活费,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后天我就回去做家教。”
    “唉——以往我总和你爸抱怨生活条件不够优越。可回头看看,以前的日子到底还算不错,总比现在两手空空的要强。小天啊,你记住,一定要上心读书,顺利毕业,当个白领,这样我们全家才有指望啊……”
    我妈唠唠叨叨的过程中我没说话,我在想,也许裴蕾说得没错,没有钱,就没有什么姿态可言,一辈子只吃素炒芸豆的生活怕是我也会受不了。
    夜里的时候,卫冰打来电话。
    “白天,这边出了点事。是裴蕾!”
    “她怎么了?”
    “她……”
    听了卫冰的讲述我一跺脚,靠!这不是真的吧?!
    通常裴蕾的做法都会逆着我的想象发展。
    昨天在短暂的暧昧之后,我把裴蕾护送回宿舍。抱得美人,并且刺激了威风八面的主席,摸了摸膨胀的虚荣心我十分得意。主席那厮也好笑,见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揽在怀里,不但没有奋起还击,反而蔫头耷脑地遁掉,这让我更加确信他不够男人。不过显然是我大意了,不够男人的家伙通常具备泼妇的特征。
    这是主席刻骨铭心的一天,首先,在学生会的换届改选中,他以全面劣势落败。沮丧过后,本想回到女友身边聊以安慰,不想在途中发现佳人在向别人投怀送抱。这次第怎一恼字了得!他给裴蕾打电话,她不接。他就守在楼下,手里拎了个半斤装的道光二五。
    夜幕降临,主席的酒瓶空了,裴蕾还没有出现。主席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把手里的酒瓶摔了个粉碎。“裴蕾!你给我下来!”
    时隔半年,没了乌纱,没了焰火,有的只是满腔悲愤,颤抖着的声音。
    “裴蕾!你赶快下来,别他妈让老子费事!”楼上的女孩纷纷探出头,周围的情侣们驻足张望。裴蕾的宿舍熄了灯,没有丝毫动静。
    主席是听从了上铺哥们儿的良言相劝放弃原女友改追的裴蕾。那哥们儿说:还是电子系那妞正点,前后错落,大小分明,热情似火,婉转莺啼……说得主席湿意盎然,壮起胆子放了玩了一把浪漫。那夜的烟花散尽,看热闹的一哄而散,留下主席讪讪地打扫战场。一抬头,发现漆黑的楼影处,裴蕾正一脸忧伤地看着他。
    凭借当晚的攻势主席上了一垒,第二天他就牵着裴蕾的手满世界招摇,上铺兄弟的话在耳边回响,主席兴奋得毛孔舒张。事实证明主席的如意算盘有些偏差,裴蕾身材纵然凸凹有致,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让你牵手可以,但绝不允许有附加动作。热情似火也不是谁都能体验,裴蕾整日冷冷的样子一副若有所思状让主席颇为恼火。至于婉转莺啼,那只是睡梦中的妄想。主席原以为校花性本高傲,但是几个小时前,他却亲眼看见裴蕾扑在一个男生怀里,梨花带雨,那亲密的程度仿佛要熔在一起。他感到完全被愚弄了。
    裴蕾的室友出现在窗口:“你别喊了,她都被你吓到了……”
    “她和别人幽会时怎么不害怕!你少罗嗦,让那小婊子下来!”
    酒借风力,再加喊了几声,主席脑子里嗡嗡作响。旁观的人越聚越多,主席醉醺醺地破口大骂。裴蕾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楼口。
    裴蕾的脸色异常难看,可还是强忍着羞愧穿过人群来到他面前,故作轻松地说:“我下来了,咱们可以单独谈谈么?”
    “单独谈个屁!你也知道见不得人?你也知道要脸?!”说完抓住裴蕾的手腕:“我问你,他是谁?你们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裴蕾原本还有些愧疚,觉得自己伤及了他,可见他一副粗鲁无理的样子,一切愧疚都无影无踪。裴蕾冷冷地说:“我是你什么人?我凭什么和你解释?”
    这句话深深地刺伤了主席,他彻底失控了,一把抓住裴蕾的头发,狠狠向后一趔,裴蕾惨叫了一声,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周围的人群一顿骚动,裴蕾前所未有的绝望。
    “臭婊子!你天生就她妈是个贱货!”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剑刺进裴蕾的心脏。之后裴蕾的眼神剧变,像烧起了两团火。她浑身颤栗着,好像又回到19岁那个不能磨灭的时刻,她动弹不得,被一个女人抽了19个耳光,被一个男人骂作下贱。她越挣扎,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越发强烈。那股压在心底的暗流轻易冲了出来,再也无法控制。
    裴蕾的嘴角带着冷笑。“你放开。”
    “你不是想知道他是谁么?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来。”
    主席方才气哼哼地松了手。
    仰望天空,裴蕾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她所恐惧的一天毫无征兆地到了,她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是我。你来接我吧,现在。记得我开出的两个条件,还有,带几个人过来,我有些麻烦……”
    卫冰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女生楼前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主席摇摇晃晃地指手画脚,裴蕾垂着手,无助地站在人群的最中间。
    几辆黑色的豪华轿车呼啸而来,最前面一辆加长凯迪拉克在裴蕾身边停了下来,走下一位40多岁的男人。这个人姓杜,非是旁人,正是那个和沈茗赌钱的杜老板!他看了看沉默的裴蕾,又看了看一旁不知所措的主席,冲后面挥了下手。几个穿黑衣的保镖鱼贯而出,一把将主席按在墙上。
    “我要的东西带了么?”裴蕾冷冷地问。
    杜老板一笑,拿出一张龙卡。“都在这里,一共81万,你第一年的聘礼。”
    裴蕾接过龙卡,看了看说:“那第二个条件呢?”
    “呵呵,整垮沈茗可不那么简单,不过凭借裴小姐的交际能力,也并非没有可能,我可以在必要时给你经济援助。”
    “好,那我们成交。”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杜老板问:“你为什么不要整数,81对于你有什么特殊意义?”
    裴蕾一笑:“这81万是我应该得的,早在我19岁那年。”
    “噢?是么”,杜老板也笑了:“女人的初恋怎么能用金钱交易?”
    “杜哥在开我玩笑吧,没有什么不能用来交易的,不是么?”
    杜老板亲自为裴蕾打开车门,“请裴小姐上车吧。”
    裴蕾说:“等我一下,我回去把裙子换了。”
    “裴小姐太多此一举了,无论你穿什么裙子都会令我那里生辉,哈哈。”
    裴蕾一笑:“你误会了,是你没有资格看我穿这条裙子。”
    杜老板的笑容生生地僵在脸上。
    裴蕾把宿舍的灯开到最亮,坐在梳妆台前,她拿出化妆盒,细致地描眉,画睫毛。在画眼线的时候裴蕾的手抖了一下,刺到了眼睛,她想哭,可又没有那么疼。好像在想着谁,可是又有资格想谁呢,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他的解释带给她一丝光亮,不过太迟了,不足以照亮她以后的路。是不是有些遗憾?那就带着遗憾去画那个也许再也画不成的圆吧。裴蕾把长发散开,浓密的大波浪瞬间在背后荡开,这是他喜欢的发型,她用水晶头饰把长发高高地吊起——她的大波浪只为他而荡漾。然后她颤颤巍巍地打箱子,里面是那件黑色的CUCCI,7800元,那年她虚荣的见证。终于有一天又穿上了它,原来她一直痛恨的虚荣已经长成了她身体里的一部分。她把那件碎花裙子叠好收起,从此封存了一段记忆……
    裴蕾回过头,发现她的室友们在身后站成一排默默地看着她。那一刻她想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动,什么也说不出口。她就这样低着头风一样走过。等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惊呆了,原来裴蕾可以美得这样惊心动魄。她雍容华贵,每个举手投足的瞬间都散发着女人妖娆的特质。不过,这是她最后的惊艳,她不属于这里。主席此时酒醒了,也许受了惊吓,也许是被裴蕾真正的魅力所倾倒,他呆呆望着裴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裴蕾轻叹了口气,命令家丁放开了他。
    裴蕾的眼睛掠过人群,下意识地寻找着什么。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在大家的叹息声中,在卫冰绝望的注视下,裴蕾缓缓坐进了那辆黑色的凯迪拉克。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又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很长时间以后,人们还在津津乐道着,在那样一个夜晚,满天星辰下,一个美妙绝伦如夜精灵一般的女子,满面忧伤地投入到富豪的怀抱。
    隔日回到大连。卫冰双眼失神,独自坐在宿舍里发呆。见了我,他一下子扑了过来,抓着我的胳膊:“她怎么会这样?不就是受了点刺激么!那个主席,人渣一样的东西……裴蕾怎么会这那样脆弱?!”
    卫冰难过的样子激起我的愤怒,卫冰蒙在鼓里,但是我却清楚得很,从那天裴蕾对我说的话,结合了卫冰的描述,我可以肯定地讲裴蕾同那个姓杜的富豪早就有联系。“脆弱?我们才是那个脆弱的,她走的每一步都是计划好的,她很坚强!”
    卫冰的眼睛里满是碎掉的希望,让我不忍再看。
    我们很穷,我们打不起TEXI,买不起榴莲和木瓜;我们不能让心爱的女孩们坐上香车,穿上名牌。我们也很脏,玻璃没人擦,窗帘没人洗,外面的野猫悄悄溜进宿舍,叼起卢真桌下吃剩的鱼骨头。但是我们心里有一片昂贵的净土,那里每天都生长着孜孜不倦的希望。高贵的人谓之卑微,卑微的人谓之高贵,很难说清谁对谁错。前者是亵渎了自己的信徒,后者是祈祷着自己的顽主,如是而已。
    裴蕾的事情在学校里轰动一时,到处充斥着关于她的风流故事,人们猥亵地想她此刻正在做的事。她成了名副其实的社交名花。社交是什么概念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社交名花,就是用来社交的有名的花。想必这样一朵名花再也不会为超市里的洋水果汗颜了吧。
    我着实为之难过,但是我承认钱是好东西,有了它我才可以吃饭喝水,才能创造机会接近邱小婉。于是我不得不顶着七月的烈日去家教中心登记,去四处奔走,去赚钱。
    上帝眷顾穷人,进入七月之后我好运不断,首先是饭卡上飞入一笔横财。在那之前我每顿只吃一个素菜。吃素菜有个好处,就是不怕油腻,也不会厌食,连做梦都是天苍苍野茫茫,煎炒烹炸见牛羊的胜景。或许是纤维素过盛引起头昏眼花,或许是刷卡器真的出了毛病,一日在打饭时,我不经意瞥见饭卡上多了足足500元!左右无人,高兴之余我悄悄溜走,去另外一个窗口横七竖八地刷了好几道荤菜吃了个沟满壕平。紧接着又有不可思异的事情发生,我买的最后一本杂志居然中了奖!奖品更绝,是刚上市的一款三星手机!而且是我喜欢的直板儿。嘿嘿,没想到我也成为校园里的手机一族。
    手机虽好,可费用太高,正当我准备束之高阁的时候,一条短信发了进来,通知我某某公司搞活动,我的号码中了大奖,奖励话费800元。打1860查询了话费,竟然真的多了800。我想了三分钟,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后我拨了一个电话。
    “喂?”她的声音响起。
    “久违了,Miss裴。”
    裴蕾在电话一端笑了:“呵呵,是你啊!你刚才叫我什么?Miss裴?Miss有好几种意思哦,想念,或者错过,你该不是因为错过而想我了吧?”
    “哼哼,都不是,Miss还有一种最常见的意思——小姐。”我特意把‘小姐’二字读得很重,裴蕾一下子呆住了。
    我不等她缓过劲继续说:“裴小姐,我想问你,饭卡是怎么回事?手机,还有话费,都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干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冷笑一声:“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连续出现?别装了,用这种方式逗我们小老百姓玩儿有意思吗!”
    裴蕾支吾着:“白天,你……别多想,我只是听说你家最近出了事,于是想帮一帮你……”
    “够了裴蕾,你知不知道这种帮忙很伤人的!”
    “我,我伤到你什么了?”
    “自,尊,心!”
    我啪地挂了电话。翌日,我把裴蕾所赐的东西统统打包邮了回去。
    有一种气氛深深压抑着我。我只想做一件事,去见那个白衣女孩,这就像一个习惯,只有见到她,心里才会得到安慰。
    进入7月,我和邱小婉的舞蹈课就快结束了,我所等待的机会仍然没有出现。直到一次,舞蹈课上出现了些意外。教练要求每个学员都要穿舞鞋,而小婉一直穿着运动鞋来上课,这一次教练终于发火了。
    “那个穿运动鞋的女同学,出列!”
    音乐停了,小婉怯生生地走出队伍。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要按照要求着装,就你一个人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小婉赶紧低下了头作乖巧状。
    教练本欲借题发挥,可是看着女孩抿着嘴乖乖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算了,回去换双舞鞋,然后再回来上课。”
    小婉快步出了舞场,直到下了课也不见她回来。她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教练宣布下节课进行考试,男女同时进行,自行联系舞伴。宣布过后,大厅里一片混乱,西装革履的男生频频向女生鞠躬邀请,我灵机一动,计上心头。悄悄溜走。
    为了准备舞蹈课的考试,我向卢真借了高档皮鞋,卢真为我打了三次油,锃明唰亮能照进人去。卢真捧着皮鞋说:“魔镜魔镜,你说谁是世界上最可恶的人?本来人姑娘看上的是别人,他非要抢着去泡。这还不算,还要向别人借行头!以子之鞋泡子之妞,这不摆明了恶心人么?”
    我穿上之后遛了两步,顺便给了他一脚,不错,挺合适。
    我早早在舞场等候,小婉却迟到了。她还是一如往日地身着白裙,我注意到她穿了双红色的高跟鞋,颜色的搭配格外出众。她没有意识到等待她的是一场没有舞伴的考试,表情依旧从容。我心里暗笑,还从没见过她紧张不安的样子,看来马上就可以见识一下了噢。果然,教官下令,考试开始。看着别的女孩走出队伍,摆一个高雅的pose等着男士们伸手邀请,之后一同璇入舞池,小婉急得几乎哭了出来。
    很快就轮到了小婉,她硬着头皮走出来,教练问:“舞伴来了么?”小婉低头不语,紧张的脸像朵红透的桃花。
    “你的舞伴呢?”
    “在这儿呢!来了,来了。”
    我跑过来对教练说:“对不起,我是她舞伴,刚才走神儿了。”
    教练瞪了我一眼:“快点开始吧。”
    这是我有史以来最坏最有创意的点子。小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继而又不解地盯着我,盯着这个优秀的阴谋家。此前我和小婉有过一次照面,不过那天她的眼睛始终没离开卢真,所以我断定她认不出我就是那个卖小猪的小哑巴。不过她这样一警惕倒是让我我无地自容起来,好在此刻教练喊了开始。我伸出右手,优雅地深施一礼,小婉向前轻轻跨了一步,右手搭在我的左手上,左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右腿直立,左腿微弯,鞋尖轻轻地点着地,准备就绪。
    关于舞架的问题,教练已经教过许多次,尤其强调了,男女学员的上体一定要贴紧,话一出口,男学员已经乐得嘴歪眼斜。今天我们的舞架并不符合标准,小婉起初还比较大方,可由于我心里有鬼,所以不敢把上体实实在在地贴在她的玲珑的凸起处,她看见我犹犹豫豫地样子,于是礼貌地向后撤了撤,本来我就怕对方误会,见状就加更心虚,随即我也向后撤了撤,这下我和小婉离了有两拳远。教练说等等,有你们这么跳华尔兹的么?谁要是封建习气我记他不及格。小婉狠了狠心,一闭眼,牢牢地贴在我胸口上。
    她的身体软软的,而我,我能硬的地方都硬了……
    曼妙的《神秘园》缓缓开启,小提琴声就像醇厚的香槟,泻一地忧郁的酒香,我忘记了是怎样迈出的第一步。这样的时刻,每一个瞬间我都想拼命记住,可又什么都记不住。女孩显然很聪明,尽管平时疏于练习,但每一拍都有板有眼,风姿翩翩,尤其是那双夺目的红舞鞋,无与伦比的精致,穿着它,质朴中注入了女人必不可少的华丽。熟练的舞步如一阵阵红色的风,轻轻飘在我的心里。
    虽然她就在侧面,我看不见她的脸,她的表情会不会和初见那天一样恬静从容?不可名状的兴奋,想到那个公车上偶遇的女孩正飘荡在我的臂弯中,和我天衣无缝地共跳一支舞。我扶在她腰间的手不知不觉渗出汗。我太喜欢她了。
    我的这份感情燃烧了起来,因为我和小婉有了肢体接触。
    我的这份感情一下子又黯淡了,因为就在我准备发起人约黄昏后的攻势之际,美女邱小婉头也不会地跟一个小子走了。
    这哥们儿手掐一束鲜花在外面等了她一节课,似乎也欣赏到我和小婉的精彩片断。正当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欲言又止之时,这小子回头瞥了一眼,目光带有侵略性。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我,我也滴水不漏地观察了他。我有点傻眼。这哥们儿是个走另类路线的,染了一头红发,满脸丰收的青春痘在漫反射的作用下发出瘆人的光。让我泄气的是这位痘痘男显然是个富家子弟,他胸前挂着黄澄澄的链子,很酷也很野性。手腕上带着江诗丹顿金表,股掌之中摆弄着一部小巧的摩托罗拉。不仅如此,他的衣着搭配也很讲究,光这套行头就得好几万。
    莫非这邱小婉是个傍款婆?这个想法让我从头皮一直凉到脚后跟。
    这小子盯着我运了会儿气似乎意犹未尽,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一哼让我无名火起。我怒目而视看着他们走远,这把火一烧再烧,终于有气无力地熄灭。
    卢真说:“从来没见过这么窝囊的人,你确定那男的就一定是小婉的男朋友吗?他们拉手了还是接吻了就把你刺激成这操行?”
    农民说:“再争取一下吧,就算她有男朋友也未尝不可,可以公平竞争嘛。”
    公平竞争?竞争个屁!那小子可以每天送她一束鲜花,可以带她开车兜风,可以请她日本料理。老子现在吃饭都成了问题,拿什么和人竞争!
    卢真和农民听罢顿生失望,摇着头离开。
    NND!我就知道你们关键时刻统统指不上。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我受刺激——他们会把眼睛闭上!看来自己的梦还得自己圆。
    我和邱小婉真的缘分未尽,很快,我们又有一次接触。
    广播台的节目又做了几个月,之后我们的“校园月光”节目组解散了。在最后这几个月里,我每天利用职务之便,在节目的最后一刻送出一首歌。我把写好的纸条递给雯雯,雯雯见状一脸坏笑:“我们送出今天节目的最后一首歌,一位不愿意透露名字的男生A把这首《最熟悉得陌生人》献给财经大学的邱小婉,希望她每天过得开心。”
    雯雯弹起麦克的按键,冲我一呲牙:“嘿,你每天都在给她点歌,可是她听得到吗?”
    广播台的放射器架得很高,信号正好可以覆盖财经大学。如果此刻她能插上耳机收听调频就能听到,只不过这种情况的概率比较小。她漂亮可人深受男生喜爱,晚间的约会一定很多,怎会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听调频?这只是我的一种寄托罢了。女孩,我真心祝福你,愿你开心,幸福。
    如此每日反复,直到最后一期节目。雯雯忧伤地接着热线,照例在最后的一刻接到我的小纸条,照例按我的意思为她点了歌,之后雯雯依依不舍地跟听众道了别,节目结束了。我在广播台的全部工作也结束了,一起结束的还有说不清的寄托。雯雯伏在我肩膀上放声大哭。我想起了一起工作过的裴蕾,心头泛起一丝难过。关了设备,熄灯准备离开的时候,热线电话又响了!雯雯抓起电话,话筒里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你是主持人雯雯吗?”
    “你好,我是,不好意思,点歌时间到了,我们的节目已经结束了。”
    “噢,这个我知道的”,女孩甜甜地说:“我是为了别的事,听说这是你们最后一期节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
    “我是财经大学的邱小婉。你能告诉我,每天在节目最后给我点歌的那个,不愿意透露名字的男生A是谁么?你认识她么?”
    如果有人告诉我中了五百万的彩票,我一定会直挺挺地呆在那里,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音,就像现在这样。说不信,还抱有一丝栩栩如生的幻觉,说信,那又怎么可能呢?
    “啊……这……”雯雯支支吾吾了老半天,看了看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你知道他是谁,只是不方便说,是吗?”小婉问。
    “……”
    小婉一笑:“好吧,我不问了,借此机会谢谢你,也感谢他和他的祝福。那么,主持人再见吧。”
    黑暗中,我听见自己幸福地叹了口气。
    噢
    ——我明白了,美女要在我屋里换衣服。这回不光有凤来仪,而且凤凰还要在我的窝里开一次屏!我恋恋不舍地关上了门,心里泛起阵阵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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