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屎一般的感觉
大戏即将上演。
在卢真眼里,他和裴蕾分别是男女主角儿,我是个跑龙套的。但是在我和裴蕾眼里,这场戏没有主角儿,只有一个女导演一个男剧务,跑龙套的当然也少不了,没他演谁去啊?
卢真说:“裴蕾这小女挺大方的。”
“怎以见得?”
“我问她去哪儿吃,她直接约咱们去黑石礁酒楼,够大方了吧。”
“这顿饭是不是应该你请啊?那儿挺贵的,咱们藏了人家的手机,再蹭人家饭那也忒不道德了。”
“不不不,这你就不懂了”,卢真一脸认真:“首先,咱得享受一把美女为咱消费的感觉,她都把咱哥俩儿折腾成这样了,总得适当补偿吧。其次,有来无往非礼也,而我现在还不想非礼她。所以这次只有让她放血,我才有理由回请,OK?再说,天知道是我们把她手机藏了,估计她现在已经高兴得合不拢嘴……哎你丫紧张什么?就你这心理素质怎么跟我混!”
听见这话,我心脏大面积偷停,我憋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儿用腮呼吸。
裴蕾挎着刺绣小包迈着猫步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和卢真已经在酒楼外面恭候了半个多小时。卢真冲她挥了挥手:“嘿,这儿呢!”
裴蕾笑着打量了一下卢真,没说话,径直进了酒楼,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
“二位吃点什么?”裴蕾招呼着我和卢真。
“不客气不客气裴蕾你点吧我们吃什么都行。”卢真忙不迭地说。我斜眼看他兴奋得两眼冒光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裴蕾说:“我请客,自然要你们来点菜了。”
“嗯,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那谁,你吃什么?”
那谁就是我,这会儿我正作满地拣钱状,听见卢真的话我把头埋得更低了。
“来碗面,来碗面就行。”
“那可不行”,裴蕾说:“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吃碗面未免太不赏脸了哦,给他点一份红烧猪手,吃哪补哪。”
卢真不知话里有话,乐滋滋地去展台点菜了。
我说:“裴蕾,这份心意我领了,可这红烧猪手实在补不起,事情已经真相大白,求求你别玩了,放过我俩吧。”
“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还要感谢你下手太慢,否则我早就哭天抹泪儿了。”
哭天抹泪有些夸张,裴蕾这小女从坐下就没停了笑。
“别,别,你再笑我就该哭了,这样好不好,算我欠您个人情,有事您吱个声,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辞——这事儿就算过去吧。”
“那好啊,其实呢——我就想问你一件事”,裴蕾盯着我看了半天,慢悠悠地说:“你为什么要替卢真出头?”
“因为……因为君子成人之美嘛。”
“噢”,裴蕾的小嘴变成了0字形:“很好,你这个回答我很满意,那我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这时卢真已经点好了菜,看了价目表我一闭眼,这小子今天邪生猛,什么贵点什么!
席间,卢真用尽平生所学,把演练已久的笑话说了个遍,估计马三立来了都要喷饭,可惜裴蕾冷若冰霜的表情就像是凝固在脸上。卢真敬酒,她象征性用嘴唇沾了沾,卢真搭讪,她不咸不淡地哼哈应酬。有好几次卢真兴高采烈地正说到**就被裴蕾晾在那里,最后还得我顺个梯子让他爬下来。反倒是裴蕾对我热情有加,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五次三番地为我夹菜与我碰杯,我低头不语的时候她就主动抛出话题,把我哄得心里直痒痒,好在我心中有隋棠坐阵,不然只怕早已红杏出了墙。
我实在受不了她冰火两重天的态度,偷眼看卢真,他眼睛红红的,独自小酌。我把卢真扯到卫生间偷着跟他说:“咱把手机还了她就赶紧撤吧,这饭吃得太检验技术含量了。”卢真也十分赞同。不料,裴蕾又节外生枝,结账的时候,她“哎呀”了一声,之后冲卢真一笑,主动和他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抱歉,我来得匆忙,忘记带钱包了,你看这……”
卢真低低地喊了一声“服务员”,然后从钱包了抽出若干大钞,楚楚可怜的样子谁看了都于心不忍,只有裴蕾在旁边若无其事地喝着三十元一份的鲜榨果汁,一脸坏笑。
这还不算完,正当卢真重新鼓起勇气准备送裴蕾回去的时候,裴蕾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双手在身前交叉,撒娇地说:“我现在不想回去,你带我逛会儿好嘛?”
卢真懵懂地看了看我,我又装傻地冲他耸了耸肩,最后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冲我挥了挥手,独自回了宿舍。
十月的校园异常美丽。
鼎沸的人群渐渐安静,烦躁的空气被凉风平息。我终于心平气和地看清了大学,那是一种蓦然的感动。我想伸手去截一段十月,用来盛装这精致的空虚,我甚至在清晨舍不得过多赖床,因为我总能听见阳光在窗外有声地流淌——这种是“白描”的写法,就是“用大白话来描写”,显然还不够酸。
当滚烫的渐渐凝固
于声嘶处变得力竭
我深陷在冰凉的空虚中
祭奠
身旁流淌着的阳光
连男子的晨勃也为你所熔化
——农民《十月》
同一个意思,在农民笔下就变得鲜活起来,并且使人无限遐想。我说,农民你总这样风骚不行,你这也是在祭奠阳光?我TM以为你纪念梦Y呢。
农民被我们称作“问题诗人”,总喜欢写一些酸诗,而且是模棱两可的那种,往前一步是黄昏,退后一步是人生,完全看你怎么理解。幸亏农民生在了开放时代,如果倒退几十年,他写的这些又黄又昏又影响发育的文字完全够判刑的。
农民说:“问题诗人怎么了?不用说是倒退几十年,就是在几百年前的封建社会这样的问题诗人照样崭露头角,照样受皇室的赏识,而且还被赠以堂而皇之的雅号——婉约派,瞧瞧。”
农民说,从古至今,这种问题诗句还少么——
衣带渐宽终不悔。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玉人何处教吹箫。
晓看红湿处。
停车**枫林晚。
……
唉,祖宗大胆之力作,非吾辈能从容启齿耳!
“哎,等等”,老七卫冰说:“最后那‘停车枫林晚’的一句,人家诗人用的可是‘坐爱’,不是‘**’,你这脑袋瓜子尽想些什么来着!”
“噢?”农民赶紧拿出诗集来对照。最后大手一挥,说:“还是有问题!‘坐爱坐爱’嘛,所以那诗人一定用的是男下女上的体位。你们还甭不信,要是没有猫腻他们停车干吗?”
满宿舍的人都笑得不行,只有卢真面沉似水。
别看这厮脑袋大如麦斗,心眼却小得像针别儿,明显还在为裴蕾的事生我气。我也正一肚子火没处撒呢,裴蕾这丫头太妖孽了,卢真被她玩得团团转不说,我也没好到哪儿去。那一天,我咧着嘴目送卢真耷拉着脑袋回宿舍,裴蕾在一旁偷笑:“嘿,喜欢成人之美的帅哥,今晚你哥们儿好像不是很开心哦。”
“何止不开心,我看他彻底崩溃了。我本意是‘成人之美’,在你的诱导下改为‘乘人之危’,现在你满意了?”
“不——满——意”,裴蕾叉着腰,开始训话:“你自以为你很伟大是吧,尽在背后出馊主意,你这不是害人吗?”
“我害谁了?”
“害我了!我问你,你看我穿上高跟鞋有多高?”
“1米7多点吧。”
“卢真多高?”
“1米68。”
“你看我体重多少?”
“100多斤吧。”
“什么?!”
“啊,90多斤吧。”
“卢真多少?170不止吧?你看我们俩手拉手往大街上一站,像那么回事吗?”
我说:“裴蕾,这就是你肤浅了,容貌是天生了,智慧和才华可是后天吸取的。就算你天生的东西像牛初乳一样,能有后天吸取的营养价值高么?”
裴蕾唬着脸,眼睛瞪着我不说话,我方才意识到我的话有严重的歧义。
“啊,我是说你先天的……容貌等等像牛初乳一样富有营养价值……这个表达很不好理解么?”
裴蕾没理我这茬儿,把眼一瞪,说:“不,你说错了。智慧和才华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与生俱来的,虽然后天的培养也很重要,但是对于非天才的人来讲,潜力提升的空间有限……至少目前为止,我没看出卢真有什么营养价值让我垂涎的。”
“而容貌也不是天生的,你现在看到的我有很多都是装饰出来的,我的头发是烫过的,自然卷儿不会这样大,我的脸上抹了欧珀莱,不然水分会流失。在出门前我化了半个小时的妆,这个不光是生活情调的问题,也是一个态度问题。所以,你回去告诉卢真,约女孩子出来至少要打理一下嘛。”裴蕾生气地噘起了嘴。
“怎么个打理法?”
“这个……像你一样就可以,起码知道洗个头。”裴蕾扑哧一笑。
“啊……这……你怎么知道我洗头了?”
“潘婷嘛,嗯,味道不错!”
这个事实被她戳穿之后我立刻矮了半截。我不讲什么生活情调,至少我表现出来的态度还算消极。那既然如此,裴蕾一定会想:他究竟为什么洗头?裴蕾把我从无限YY中拉了出来。她说:“拜托,大哥,不要把我想得太伟大,我就是个肤浅的人。你承认女孩漂亮无罪吧?无罪就是有理吧?那你非要把我和那个卢真捏合到一块儿也太没天理了吧。”
“得,我知错了,从此他追你的事我一概不管了还不行。”
裴蕾不说话,站在原地吹了一会儿风。晚风吹起她头帘的那一刻也堪称美景。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们出来?”裴蕾问。
“因为你想有吃有喝有戏看。”我说。
“那为什么要带着你?”她又问。
“不是为了验证我是否小偷么?”
“呵呵,你果然姓白啊”,裴蕾走了几步,回头露出了星光般灿烂的微笑:“今天百盛打折,没有你这个挑夫我会拿不动的。”
我接触过两种女孩,一种是相信缘分的,降服这种女孩要不断制造小戏谑小感动;另一种是相信感觉的,对付这种女孩我毫无办法。
我接触过两种女孩,一种看似很麻烦,实际上蛮乖的;另一种乍一看也很麻烦,但实际远比想象的要麻烦许多。
我接触过的这两种女孩中,一种是下身比上身长8cm的,一种是下身比上身长12cm的。一种具有先知先觉的灵性,在发烧37度时就果断住院,并且很神奇地烧到了39度多。取悦这种女孩一定要不怕冷,把大衣脱下来裹住她,再买束花盖住病床上福尔马林的味道。另一种女孩笨得连自己的经期都算不准,带这种女孩去爬山,一定要先去健身中心做负重练习。
其实我只接触过两个女孩,一个叫裴蕾,她不是我的最佳女主角。另一个是隋棠,我帮她脱过衣服,目睹过她血染的风采,但我怀疑我一直没有走进她所导演的生活。
感觉这东西不是网游里的经验值,所以隋棠这小女“泡”不得,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没有好处。我决定在十一黄金周带她去寻找感觉,顺便再度发起表白的攻势,只是表白的地点着实让我煞费苦心。
文明说,表白的成功率很大程度上所取决于地点,小心眼儿的男子适合在海边求爱,澎湃的大海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广阔的胸怀。而粗犷豪放的男子适合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以柔和的光线修其边幅。
文明的初恋就是个讲求感觉的女孩,他的表白选择在公园中心的草坪,一望无际的好地方,连个WC都找不着。那女孩当时想跑个长途,为了避免文明过多纠缠从而一心一意寻找方便之所,果断地答应了文明的请求。
文明的初恋维持了20分钟。女孩从厕所出来,对文明说,她刚刚又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不合适,遂提出分手。文明说你刚才不是还答应得很爽快吗?女孩说刚才有感觉,现在没了嘛!听完这话文明感到一阵恶心,觉得他给女孩的感觉就是一堆**,刚才有,上完厕所就没了。
我约隋棠去爬一次黄山,她双手赞成。“黄山好啊,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嘛。”
不错,一定很有感觉。我预想着在半夜和隋棠去爬山,在迎客松旁露宿,我把衣服裹在隋棠的身上,抱着她等着旭日东升。然后再对着火红的朝阳告诉她那就是我对她的感情,蓬勃而有生气。
到了黄山脚下我有点傻眼,出游的人实在太多,幸好我们提前预订了宾馆,否则还真要考虑露宿了。预订宾馆时,我本想要一个标准间。隋棠说不想看我光着膀子走来走去的样子,坚持要订两个单人间。一个标准间160,两个单人间却要280。我只知道女人光着身子值钱,没想到我光着也这么值钱。
从进入宾馆到关灯睡觉我一共接了5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问:先生需要按摩吗?我问:按什么部位?对方:你想按什么部位都可以。我问:按多长时间?对方:那要看你的实力了。
第二个电话更加长驱直入:先生想找个小姐陪陪吗?
第三个电话还是第一次那个人,她狠了狠心,说:你要是想时间长也没问题,我可以跟你一夜。我说:那我明天爬山还不得腿软?
第四个电话又换了一个人:先生需要做爽腿吗?保证爬山腿不软。我:……
第五个电话:先生需要做免费爽腿吗?我问:真是免费的?对方:绝对是免费的……只要您购买一份人寿保险,我是XXX保险公司的业务顾问。我问:是你亲自给做吗?对方:我花钱给您雇个外人。于是我明白了,只是这羊毛也没出在外羊身上啊!遂拔掉电话线。
电话不响了,我得意之余刚想入睡,有人砸我的房门。我彻底崩溃了,一下子从床上蹦起大喊:“你们这帮小姐还让不让人睡觉!统统给老子滚……蛋。”一开门,隋棠穿着睡衣抱着枕头被子站在我面前,怯生生地说:“我不敢睡。”
原来,隋棠也一直在接电话。刚开始是女的,后来换成了男的,不容分说地跟隋棠背诵了一顿服务术语。隋棠听了又羞又臊,骂了一句:你无耻!不想那个男的勃然大怒,声称要找人毁了她。隋棠不敢耽搁,赶紧跑来找我。
我第一次觉得性产业工作者是如此可爱。
单人间只有一张床,一个人睡绰绰有余,两个人睡稍有点挤。我躺在床上,看着沐浴之后的隋棠把湿漉漉头发从一侧顺下,用毛巾擦干,熟练地向后披散着,十分动人。
隋棠冲我妩媚一笑:“你可不可以睡地上?”
我心里早有戒备:“大小姐,你搞清楚点好不好,这个房间可是我的,你来投奔我,我是主,你是客,你见过客人像你这样不客气的吗?”
隋棠面露难色:“可是地上太凉了啊。”
“谁也没让你睡地上啊!”
“那怎么睡?”
我往里挪了挪,示意她:“上来!”
隋棠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那这样吧,你睡这里,我到你房间睡去。”说着我拿起枕头,准备欲擒故纵。
“别别别!”隋棠赶紧架住我的胳膊。看来她是真的害怕了。她犹豫地看着窄小的床,欲言又止,最后乖乖地躺在我的旁边。
关了灯,我在如此舒适的状态下迅速入睡。我抱着隋棠,感觉她也抱着我,我出了一身热汗,可就是不舍得将她放开。早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杆,我发现抱着的只是一团棉被。隋棠不知什么时候跑地上睡了一夜。我看她冻得在被子里蜷成一团,心里一阵不忍,埋怨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意。
我轻轻摇醒她:“喂,不是说好了一起睡床上么,你不怕着了凉!”
隋棠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呵欠,浅浅一笑:“昨晚你睡着之后我还在想,我一个20岁的黄花闺女和你睡一个床算怎么回事啊?以后我还能嫁出去吗?”
我眼睛里顿时装满了不可名状的欣赏与失落。
“唉——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我昨晚抱你了么?”
隋棠一笑,说:“你昨晚老实得很,睡得像死猪一样。”
我于是更加失落。
旅游最大的魅力在于旅游之前的憧憬,而旅游本身并不见其美妙,憧憬打破,空空如也。我眼中不见美景,只见人山人海。看来“黄山归来不看岳”一说要更正,改成“黄山归来不看人”才对。加之昨夜睡得跟死猪一样错过了看日出的时间,我就只能把唯一的兴趣放在隋棠身上。
尽管隋棠身材绝妙,但平时只穿长裤,就算是出游也从不穿迷你裙。几次三番之后我断定隋棠的腿部有些许瑕疵,可能是一块黑色的胎记,可能是XO型,所以用长裤生生将一双长腿遮住,宁可不让它们出来晒太阳。
隋棠问:“你当真希望我来段迷你秀?不怕便宜了攀爬在我们脚下的人?”
我说:“真的美女敢于直面裸露的双腿——T型台上的女人一向裹不严实,白领丽人的半生都活在丝袜当中,空姐从来都穿短裙服务,车模没有穿长裤的……如果你怕便宜了别人,我可以自告奋勇地挡在你裙底和别人目光的中间。”
“我不怕便宜了别人,就怕便宜了你。”隋棠给了我一记粉拳。
在房间里收拾利落之后,隋棠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禁眼前一亮,她穿了一条白色的热裤,白色的NIKE网球鞋,之间的一段是同样白皙并且长得有些夸张的美腿,不仅没有任何瑕疵,而且近乎于完美。我没有看人下三路的习惯,只是这一回,我再次接触隋棠目光的时候,已经不知做了多久的低头沉思状。
“走哇!”隋棠把T恤在腰间系了个结,得意地看着我。阳光从她背后投射下来,阳光下,一个漫画主人公般美仑美奂的女孩在冲我微笑。我很长时间都没有回过神来。
在大一时我们都很羡慕文明的一个同学,该同学并非身处清华北大,而是一个模特培训学校。这个学校平均一个班有二十多名女学员只有两名男学员,文明的同学有幸成为万花筒中两名男子之一。
文明问:你是不是经常得以目睹美女身着比基尼走台?同学说:何止啊!不走台也能看见,我们只有一栋宿舍楼,男生住一搂,女生住楼上。夏天的时候这帮女的身着各种巴掌大的布料穿梭上下如履平地,根本不把男的放在眼里。
文明问:那她们不脸红不心跳吗?同学说:起初大家都不好意思,后来逐渐思想了解放。反正培训时也总能看见,如果看一次心跳一次那还不得了心脏病?
文明说:那你们可爽大了。同学说:爽个屁啊!都练出来了,根本没感觉。我现在只想去高校里找个女朋友,勾勾手指都会脸红的那种,至于她什么部位像天使我根本不关心,哪些地方像魔鬼完全无所谓。
听了文明的讲述我们崩溃了,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生在酒池肉林,还非说没人家的珍珠翡翠白玉汤好喝,简直岂有此理!
我们一致觉得男女比例如此失调的理工科高校应每年特招一批女模,而不是一群染了黄毛的体育特长生。
前者不仅可以引导时尚潮流,让负离子,陶瓷烫,吊带背心等更为迅速地传播于校园,也可以给莘莘学子以精神上的绝对激励。试想一下,一个可怜的小男生因为算不出二重积分而自暴自弃时,一个秋波荡漾的女郎用眼神鼓励他:你是最聪明的,我看好你呦!如此这般,高数还会有不及格的吗?
而后者除了传播污言秽语,醇文化,随地吐痰等恶习之外,还把校园里仅有的几个大众情人占为己有。我们楼上就养着一群体育特招生,我们目睹了一些面容姣好的女生孜孜不倦地爬到楼上给他们买烟送饭,而且这些女志愿者不到一个学期就更换了好几批。体育特招生的战斗力不光体现在赛场上,更体现在床榻上,大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探遍长安花”的气势,楼上的床板也经常在不同时段发出咿咿呀呀的响声。我们躺在各自的床上,想着我们这些处男潜移默化好几年才得以攻克的堡垒或许早已在数年前的一场闪电战中沦陷,心里异常悲哀。
农民为此还与大思修老师吵了一架。
老师说,你们不要像个别的体育特招生一样幼稚,他们都是在给别人养老婆!你们不要忙着恋爱,要着重于学业,恋爱——有什么好?恋爱——是一个误区。
不料农民“嚯”地站了起来,说:“老师您讲得太对了,听了您的话我们心里特平衡。”说完,农民大步流星走出教室,老师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吭不出半个字。
回了宿舍,农民把自己狠狠摔在床上:“他们现在养着的都是别人以后的老婆。别人以后养着的都是他们曾经的情人!买电视还知道挑原装的呢,何况是人?我他妈往他饭缸子里吐口痰,难道他用水涮了涮就能直接盛菜汤?!”
农民之所以如此大动肝火是因为他所中意的女孩被一个体育特招生半路截获。
这女孩是校外餐厅送外卖的,农民跟她打过几次交道,她总是含着羞低着头,说几句话的工夫脸就红得像熟透的大苹果,可爱之至令农民不能自已。正当农民酝酿情绪之时,他发现这女孩频繁出入楼上某特招生的宿舍。本来这对于一个送外卖的女孩也没什么,但是她在那间宿舍里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并且每次都是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地离开,这让农民产生了不小的怀疑。直到一次他在走廊里亲眼看见那个特招生把手伸进她的裙子,并且旁若无人地与她接吻,农民如梦方醒。
农民终于想通了为什么女孩总是红着脸进去,白着脸出来。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冲着特招生的背影使了半天劲,最后狠狠地砸在墙上。
卢真知道以后问农民:“你怎么不咳丫挺的?”
农民说:“我太瘦,咳不过他。”
“怂货!粉身碎骨犹不怕,留得气概在人间。你看人家白天,和你一样瘦,愣是把一个一百来斤大活人从黄山上背下来,什么叫气概?这就儿气概!”卢真说。
“拉倒吧”,农民翻着眼睛看了看我:“狗屁气概!都是老爷们儿,谁不知道谁啊。他那是为了占人隋棠的便宜。”
我为农民这种有欠考究的说法深感失望。便宜我没占多少,遭的罪却是惊心动魄。我浑身多处划伤,两个脚踝肿了半个月,不过万幸的是隋棠安然无恙。那天,当我把隋棠背至下山索道的时候她已经休克了,如果不是我疯了一样往下背她,一点儿都没敢耽搁,没准儿她会有危险。
隋棠的病,从中医角度来分析,就是气血两衰,温阳失调,阴湿过重,寒气攻心。按西医的说法就俩字儿:痛经。
痛经,轻则像闹回肚子,重则有生命危险。别误会,我没机会感受,这是那天在黄山一个热心的阿姨告诉我的。
回到大连隋棠又生龙活虎了,她说:“都怪你,如果那天晚上睡地上的是你我就不会凉着也就不会弄出这么大的糗事。”我有气无力地瞪了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什么时候刮风下雨你不知道便罢,自己什么时候xx你也不知道。你都xx了还来爬什么山!”
隋棠把手垂在胸前,咬着嘴唇笑得那叫一个羞涩。
原本不至于如此麻烦,一切都是隋棠好高鹜远造成的。我在黄山脚下一指前方,对她说:“黄山有四绝,奇松,怪石,温泉,云海。你最想看哪个?”隋棠想了想,说:“云海!云海一定最好看。”
云海固然好看,起码要爬到海拔1500米以上。我们先坐观光车,又乘索道升至半山腰。至此再无机械能可用,要想提高重力势能只能靠动能了。我和隋棠一路顶着头上的皮鞋踩着脚下的脑袋,汗流浃背往上爬,如此这般地又将把海拔升高了200多米。好歹到了一处宽阔的地方,举目四眺,心旷神怡。
隋棠迎着风眯起眼,陶醉在景色之中。
只有两种东西可以让隋棠如此专注,一种是美食,一种是美景。而我,通常在这两种情况下才对她大肆偷窥,要多合时宜有多合时宜。她不知道,当她垂涎于盘中美食,她也正在被别人所垂涎;她站在桥头看风景,看风景的人也在看她。她像一道甜美的豆沙,又像一缕轻柔的风。豆沙的香甜润其唇齿,她的香甜则沁人心脾。微风拂过她的长发,而她的长发正悄然拂过别人的心。
慢慢地,隋棠开始神色凝重,心事重重。看来隋棠终于被我精心营造的气氛所打动了。
“有感觉吗?”我问。
“嗯”,隋棠红着脸地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早看出来了,才爬了这么一会儿就有感觉,那等你见到光明顶你还不得感天动地,泪流满面?”
隋棠低着头小声说:“咱们歇一会儿再走吧,好么?”
歇了很长时间,隋棠没有继续爬的意思,反而脸色愈发难看。
“白天”,隋棠蔫蔫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看云海了,咱们下去吧。”
“下去?为什么?”
“不舒服,疼。”
“哪儿疼?”我关切地问。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我知道什么呀?”
“你刚才不是看出来了么……”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方才弄明白隋棠所指的“有感觉”原来是女孩每28天见一次面的东西。请允许我小小地气一下。我问隋棠,你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把她送走,这一次又该什么时候把她接回来你从来都不计算吗?隋棠说:我算不准,并且神情很夸张地感叹“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啊”。我差一点吐血。
我说:“隋棠,就你这么笨的女孩谁敢娶你啊,稀里糊涂做了孩儿他妈都不会知道。”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隋棠柳眉一立,随即又软了下去。看起来挺严重。
隋棠在我的搀扶下坚持走了10分钟,好在下山的人比较少,所以爬下比爬上也要容易许多。起初隋棠一直在寻找卫生间,后来她一步都挪不动,慢慢蹲了下来,咬着牙,疼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白天,太疼!我走不了。”隋棠眼泪流了下来。
我一下子慌了手脚,眼前都是卖纪念品的,找不到一处药店,虽然满眼都是人,却没一个能帮得上忙。我总不能挨个找女的去问:您知道痛经了怎么办么?那成什么事儿了!估计大夫找不着,保安倒是容易招来。眼看爬山的人群愈发庞大,隋棠疼得更加厉害,一个热心的阿姨让我赶快把她带下去送医院,否则可能有危险。我一咬牙,对她说:“上来!我背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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