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SAO货屁股撅起来》第3章 百米级mm

    第3章百米级mm(本章免费)
    一般来讲,每个大学宿舍里都会有一个泡自习室的,两个泡mm的,三个泡网吧的,四个泡人民大会堂的。
    这个只是平均情况,不算稀罕。大学是袖珍型的社会,有想不到的人没有遇不到的人。在此之前,你一定无法想象这帮大一的哥们儿滋出来的鼻毛长得可以当刷子,擦脸的毛巾能把地面砸个坑。别惊讶,也许大二的时候你就是其中的一员。由此来看上帝还是公平的,这帮家伙的大脑玩命向着爱因斯坦进化,小脑则意气风发地向元谋人看齐。
    老大的亮相给我们以很大程度的震撼。那一天正值打扫,老大推门而入,看了看床头的铭牌,把行李放在床位上。卢真说:“哟,大叔,您是来送孩子的吧。”老大抬头很真诚看了看卢真,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指了指自己的学生证。
    卢真傻了,我们也傻了。
    老大姓张名大军,湖北人,实际年龄22,看起来却足有52。我们怀疑他到过百慕大金三角,一定蹿过那条三十年如一日的隧道。他说没有,“岁月留痕而已”。我靠,这岁月的刻刀下手也忒狠了,整个一抽象派根雕!卢真赶忙给老大赔不是,老大一脸堆笑说没啥,已经习惯了,刚才还有一个家长管我叫大哥呢。
    老大比我们大一届,因为高数屡考不过而降级。他声称记忆力出现问题,公式总也记不住,还央求我们不要取笑他。但是我们发现老大的记忆力相当惊人,全校每个年级的校花姓甚名谁,哪个班的,喜欢在哪个食堂吃饭,甩过几个男朋友他都能记得分毫不差。我们也从未取笑过他,因为他见多识广,知道我们所不知道的。他能用五种不同论据来论证A与三级的区别,而且他还会讲“大象和蛇”。
    其他人等,老二杜文明和老三白天眉清目秀,笑容可掬,属于人见人爱型。
    老七卫冰和老八柯晓晨身材瘦小,学习刻苦,属于老实巴交型。
    老四卢真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又胖了三斤,属于酒囊饭袋型。
    老五马唯利是北票县的高考状元,长相酷似青年时代的黄秋生。那一天,他气喘吁吁地爬上三楼,冲着身后大吼一声:“快点抬上来!”然后便看见他老爸老妈把若干个皮箱抬进宿舍,气势如虹。
    我定睛看了看马唯利的名字,当看清了“唯利”二字,我乐了,估计我老爸看到了也会很偷乐。
    状元马唯利嘴角带着黄秋生的冷笑走过大一,后来发现,比学术,大家都是影帝实力的,连卢真这种死跑龙套的逼急了都不照他,从那以后,他的冷笑逐渐被热讽所取代。这哥们儿,咳,属于“冷酸灵”型。
    最后一个来报到的是农民。农民叫秦一民,是我们宿舍的老六。
    秦一民是个很有性格的人,三年前他家在哈尔滨开了个药店,现在已经颇具规模。
    我们问他:“你家是不是靠卖假药发迹的?”
    他说:“假药倒也不是没卖过,主要是靠卖‘松下性支柱’。”
    松下性支柱?!这种东西我们头一回听说,大家面面相觑。
    “咳——就是伟哥,99元一粒。那个来钱快。”
    “……”
    秦一民的老爸咽了豹子胆,成为中国第一批伟哥销售商,并且一夜暴富,用马唯利的话说就是“钞票上沾满了柳下惠们的精血”,农民也便成了我们班的大户。可这位秦大户虽有富贵的命却是个民工的身子——吃的像民工穿的像民工,有钱不会花,频频成为卢真和文明的攻击对象。卢真说,我要是他,就一天一只烧鸡,而且要瑞安八珍的。文明说,我要是他,就一水儿的彪马运动系列,布冯穿啥我穿啥。两人说得慷慨激昂,最后一拍大腿说:“丫姓秦的就是一农民!”
    农民的称呼由此得来。
    且说农民中午背着大包小裹从火车上下来又挤了十多站的公汽,到了校园里无人问津。看看别的新生——春风满面地乘坐校车而来,自豪地把行李往迎新队伍里一丢,然后掏出个水果,对着他得意地梗着脖儿。农民见状一言不发,背起行李原路返回,到了火车站乐颠颠地挤上一辆迎新校车,见谁跟谁运气,属于死要面子型。
    人都到齐了。
    宿舍外面,到处昭示着综合型大学的气息。在宿舍内,流火一样的八月,我们感受不到大学的气息,只能嗅到综合型的味道。第一个夜晚,卢真的呼噜一直持续到天明,农民因为背了两个来回儿的行李肌肉拉伤,熄灯前羞于发作,半夜哼哼唧唧。
    我抱着后脑勺,心里轻轻地想:隋棠会像我一样,因为想着一个人而睡不着么?
    新生入学三关注:食堂,师资,异性。
    食堂大厨是一黑脸关东大汉,我们送给他一个韩国名字,叫蔡太贤。此哥掌中一柄生锈的大勺,擅放盐,咸遍了二十几栋宿舍没有一个敢咋舌的。尤擅勾芡,把好端端的炒菜勾成炖菜,把炖菜勾成菜汤。
    学校的师资曾经是我们的自豪,因为我们学校有好多院士。后来发现,院士就是各个学院的隐士,根本没机会接触。老师则更不必说,公共课老师都是些考研班挑剩下的老头,专业课老师都是在读研究生。哪个学校都一样,上课不过是照本宣科而已。
    我们此前不懂,以为学校里有院士,我们就会有知识,以为学校的院士越多,我们的知识就越牛叉。其实这种因果关系是对的,但是逻辑完全不对。如果把这个问题深入探讨,我情愿相信这样一套理论,那就是:因为学校有院士,所以会有更多的经费和拨款。有了院士和拨款,学校的建设就会更好。有了院士和好的建设,学校就会把录取分数线上调。有了院士和高在云端的分数线,就会招来高智商的学生。
    至此再没院士什么事儿了。有了高智商的生源之后,这些学生在一起互相叫劲,下了课追着赶着给在读研究生出难题,把这些在读研究生又进行了一轮自然选择,适者生存下来的研究生在数年后又有人成了院士。如此这般,学校的录取线居高不下,并且在下一年录取时,还敢大张旗鼓地宣传我们学校的河畔如何美丽云云。
    没人关心院士与四六级通过率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我们倒是很关心周围女生的质量。
    问渠哪得靓如许?唯有前楼MM来。
    回想初中时恋爱,学校是明令禁止的,老师家长串通一气,好似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时的男生还很单纯,以为拉拉手就会使对方怀孕。现在想一想,连手都不敢拉的恋爱也会遭遇围追堵截,真TMD很不爽。高中时恋爱,学校的态度是不提倡,虽然不提倡的另外一个意思是不反对。但是总有功利的班主任拿高考出来吓人,好像恋爱就是亵渎高考,亵渎前途,施以无穷的负罪感。多少良缘被高考的快刀斩断?还是很不爽。
    到底捱到了大学!大学时恋爱,学校还给提供TT自动售货机!看来社会的确在进步啊。我们看着学哥学姐在黄昏的校园里扯着手幸福地并着肩,在夜晚的园子里做各种令人想入非非的动作,我们都看傻了,这就是天堂啊。
    老大神秘兮兮地对我们说:“知道么,我们班有七个女生,七仙女啊!你们有没有想当董勇的?”
    杜文明:“老大,这也太快了吧,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得,看来你们是真不知道,这恋爱得讲求闪电战,得有抢前意识忧患意识。等你做好了准备,百米级的美女就一个不剩了。”
    “百米级的美女是什么样的美女?”大家问。
    “你们下去跑个一个百米,之后品品什么感觉。”
    “心跳啊!”
    “光心跳还不行”,老大说:“得‘砰——’然心动,那样才叫百米级的美女。”
    老大接着说:“听说咱系这次就一个百米级的美女,分到咱班了,叫裴蕾。”
    我看见大伙不同质地的脸上浮现出同一种猥琐的表情。
    第二天班会,我们只看见“六仙女”,并且仙女们长得很严谨,决不给你一点非分之想的空间。
    我们回头看老大,老大说:“不错不错,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
    “我靠,老大你说的百米一般砰然心动不会是指午夜时分吧?这模样的再穿个白色风衣哪个撞见了不心跳?”卢真发难道。
    老大一拍脑袋:“我消息一向准确,不可能有错啊……”
    正说着,门外又出现一个女孩,这小女,生得十分可人。她皮肤白皙,身材相当不错,瘦而无骨丰不见肉。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髻,露出美丽的脸部曲线。她穿着一件仿古的粉色小衫,斜系着寸排纽扣。她低头穿过大家的目光走到最后一排,顷刻就迷倒了一大片。她就是老大说的裴蕾。
    我们宿舍尚未晕菜的只剩了仨。
    老大自诩是“趟过女人河的男人”,“小波小浪的连鞋都不湿”。其实老大的自知之明也蛮难能可贵的,以他老人家的尊容在河边一站就够沉鱼落雁的了,谁家的姑娘愿意和根雕过一辈子?
    农民说他对大专以上学历的女孩没感觉。“本来生活就够烦躁的,家里再弄个小资的女人动不动用外语整两句雪莱,什么冬天春天的,觉得特矫情。我就喜欢没文化的女孩,省心。”
    还有一个就是我,我没趟过女人河,也想趟趟试试。我对女孩的学历也没有特殊要求,雪莱拜伦都行,就是你用外语 CallBed 也没问题。裴蕾这小女长得也很好,入得了我的法眼。但是想到隋棠君子协定第9条,不得与异性接触这一款,我的心鲜活地跳了几下,又赶紧还了原。
    千禧年之前,我不喜欢 “爱”这个字眼儿,感觉说那个字特别拗口,鸡皮疙瘩掉一地。我觉得这是个粗制滥造的字,大家都用这一个字表达不同种意境,最后也便没了意境。如果是我,情愿用其它词汇表达:我中意你,我看好你,我稀罕你……就像正宗的农家菜,实惠而不腻。还有“**”这个词,更是莫名其妙,爱本来就是存在的,没必要通过“做”来实现。况且如果“爱”是“做”出来的,那么做到什么程度算爱?做到什么程度不算爱?本来挺高尚的东西说得像某种行为的副产品一样。
    “你丫说‘爱’太俗,那让我用什么词儿跟裴蕾表达?”卢真请教我。
    我说:“你可以借鉴阿Q追求小尼姑时的表达,直接说,裴蕾我要和你困觉。”
    我们宿舍其余几个人不同程度地对裴蕾心猿意马着,其中尤以卢真最为倾心。这厮终于发现自己的身材比之苗条的裴mm未免有些与时俱进,于是在睡前悄悄地做仰卧起坐。
    卢真出马,我就不能闲着,谁叫我嘴欠吃他烤鸭来着!每天我得变着法的帮他出谋划策,设计了各种偶遇时的对话场景。更要命的是,我还要接近裴蕾的室友们,向她们窃取情报。为了卢真我差点爱上裴蕾,半个月之后,卢真只是在自习室“偶遇”了裴蕾几次,我却已经对她的行动路线了如指掌,知道她报了哪些社团活动,见过她阳台上晾着的B cup桑扶兰,并且发现她爱吃榴莲。
    “她爱吃榴莲。”我说。
    卢真无动于衷。
    “她居然爱吃榴莲呐,大哥!”我说。
    “隋棠还爱吃臭豆腐呢”,卢真翻着母狗眼看了看我,问:“你不是照样玩了命的追她!怎么解释?”
    听了这话我像生吞了俩鸡蛋一样噎得慌。
    周日一大清早,社团迎新的喧闹声把我吵醒。卢真一把将我从被窝里掏了出来。
    “裴蕾去报名校广播台的音乐编辑了!”
    “那又怎么样啊?”我问。
    “走啊,我俩也去报名,混进去以便下手。”
    “我俩?怎么会是我俩?这貌似没我什么事儿吧?”我一脸的无辜。
    “吃了我的烤鸭,还不帮我办事,你丫怎么这操行!”卢真说。
    吃了卢真的烤鸭是我大一最后悔的三件事之一。还有两件事分别是我在卢真的指示下去偷裴蕾的手机,还有裴蕾生病时我去照顾了她一夜,让她误以为我中意她。当然,其中最后悔的还是吃卢真的烤鸭,不然也不会有后两件事的发生。所以君子有所食,有所不食,吃了谁的东西就得为谁卖命。就卢真这样的,整天指示我向东向西,哪是找了个哥们儿?分明是认了个干爹!在报名的路上我跟卢真说我从小到大我就没为谁的事这么上心!卢真冲我一个劲儿地作西施狗的笑容状,方才息事宁人。
    校广播台音乐编辑的笔试很有意思,先是放一些什么夫什么斯基谱写的音乐名作,然后让大伙写出作者及作品名,后面还有自由发挥题,给定一段文字,让大伙配选背景音乐。我把能叫得出名字的轻音乐全部酝酿上去,卢真抄得满头大汗。
    最后的录取结果很有戏剧性,广播台的干事说:“这次你们系同学普遍素质都很高,但我们只能给两个名额,一个是裴蕾,另一个是——”
    卢真的心提到嗓子眼。
    “另一个是白天”,干事抬起头,笑眯眯地说:“祝贺二位成为我们广播台的新成员。”
    全乱套了。
    卢真的答案和我一模一样,而且我还有好几道题没有作答,结果怎么会是我被录取?后来我才知道,有几首曲子我写了班德瑞,因为手感良好写成了英文。卢真看了半天,抄了下来,并且直接给翻译成了汉语,他写的是“班尼路”,并且在回去的路上感叹:“原来班尼路还出CD啊!”
    给隋棠打电话,聊起了笔试的事。隋棠说,正好她也进了校广播台,并且是做播音,看来进军央视的理想之路上有多了个战友。
    隋棠问我:“你们班有美女吗?”
    我想了想裴蕾,说:“有一个。”
    “级别如何?”
    “还行,个子比你矮一些,腰围比你略大一些,胸……”我想说,胸也比你小一号,突然觉得不妥。
    “什么!胸什么?”
    “啊,这个……她凶得很,不像你那么温柔。”我赶紧绕了个弯。
    “行啊,白天,长能耐了,学会看美女了哦!”我听见隋棠的笑声。
    “心中无美女,看了也是没看,心中有美女,没看也是看了。”
    “到底是看了还是没看?”
    “我心中装不下别的美女,所以看了也是过眼云烟,我心中只有你这个美女,所以就算没看见,也好像你时时刻刻在我眼前。”
    我自以为这个回答很绝妙,一定会令隋棠满意。
    隋棠笑得更厉害了,她说:“嗯,我原本以为你一定很想见我,决定明天让你陪我逛街,但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时时刻刻都能看见我,那还是算了。”
    “这——”
    我刚想改口,隋棠已经挂了电话。
    我承认我是一个先入为主的人。当我第一次看见隋棠的时候,我被她湖水一般明亮的眼睛迷住了,虽然有着明亮眼睛的女孩并不鲜见,比如裴蕾,但我再也想不起“湖水”这一比喻。因为在我心里,隋棠是独一无二的。
    入学以来我和隋棠一直没见面。不过不见也没关系,我们注定会走在一起。
    文明说我喜欢用“肯定”,“注定”这样类似的词。他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一成不变的,你要小心才行。这个问题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我不擅怀疑世界,并且相信普遍规律。在我眼里,戴眼镜的男人应该比不戴眼镜的斯文一些,爱流泪的女人就是比不流泪的要心软。
    我的“先入为主”被文明称作“胆小保守”,他说我喜欢在潜意识里将事物定性分类,在事情的善恶真伪还没确定之前先做一个错误的预判,再慢慢地去改正这个错误。“戴眼镜的男人也许是用眼镜来掩饰他的凶光,而女人的眼泪可能是她们绝情的一个借口。”
    我清楚地记得一个例子。我和文明走在校园里,前面一个女同学在掏东西的时候掉出了一张五十元钞票,在她身后是一位军训的教官。文明说:“你猜猜那人会把钱给女孩,还是会占为己有?”我说:“当然会还给那女孩,他是教官嘛。”文明说:“不见得,我赌不会,赌一听可乐的。”
    我看见此人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将钱踩在脚下,再装作系鞋带儿把钱拣起来……
    我很不爽地请文明喝可乐,文明笑呵呵地拍着我的肩膀,扔下一句让我回味无穷的话:“哥们儿,这个不算啥,你想象不到的事情太多了。”
    三年后的5月,我在派出所面无表情地盯着文明,一字一句地说:“我想象不到的事情太多了。”从那时起,我才真正理解这句话。
    我是个危险人物,我早在大一时就险些被裴蕾送进派出所,因为我偷了她的手机。但我很少做坏事,上一次犯混还要追溯到小学。我受班长的指使把一只毛毛虫放进了女同学的铅笔盒,班长说放完了就让我当小队长。后来东窗事发,小队长没当上,反倒让老师关了一天小黑屋。我梗着小脖不服气,跟老师说是班长让我放的。老师把眉毛一立:“你真出息啊,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去干?他让你偷东西你偷不偷?”
    回想起来我都觉得自己真比以往出息了,这一次,卢真让我去偷东西,我就真去偷了。
    裴蕾有一部99年款的摩托罗拉的手机,4000多,彩色的外壳十分招摇。自习的时候放在桌上供着,回寝的路上握在手里防身,总之裴蕾十分宝贝它,简直形影不离。
    那天我和卢真“偶然”地和裴蕾在同一个自习室里自习,这一次,裴蕾吃饭的时候居然把手机忘在桌子上。卢真见状直勾勾地想了一分钟,终于想出一个主观绝妙的好主意。
    “哥们儿,我这次有个忒牛叉的点子,保证能套牢她。”
    “好啊,只要和我无关的点子都是好点子,咱可说好了,这次你甭指望我,自从这小女出现我就没有过安生日子。”
    “嗯,我想了半天,还非你不行。”
    卢真晃着大脑袋把他的牛叉点子向我和盘托出:“你丫去把裴蕾的手机拿下,然后交给我,晚上我会去联系她,就说我在地上拾到了她的宝贝。高兴之余,她会请我们吃饭,之后,我送她回宿舍,再由一个手机展开追求的攻势,最后……哼哼,她缴械投降了。”
    “嗯,貌似计划很完美,只是,你自己怎么不去拿?”
    “我心里素质不是没你丫过硬么,上回我在地上拣了五毛钱都紧张得不行,这么大的场面我怕我晕过去。”
    “大哥,这是偷窃!我也晕啊!”
    “这哪儿偷窃啊,藏着玩!我们会还给她,怎么样?我再请你吃一只烤鸭!”
    “别……”
    还没等我表完态,卢真一个箭步飞出自习室:“我回去等信儿了啊,就看你了。”然后对我做了一个“V”的手势,撒丫子没影了。
    我对天发誓我那天的确是晕菜了,或者说本质上我也不是善类,觉得藏了裴蕾的手机然后再还给她,顺便欣赏一下美女感动得直作揖的样子一定很有趣。作案之前我先定了定神。心里默默祷告,别紧张,别紧张!我悄悄路过,若无其事地腾出一只手,将手机一把握在掌中。左右无人,轻松搞惦。
    我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不料,出门时和一个急匆匆的进门的人撞了个满怀!慌乱之中我一抬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裴蕾!裴蕾!!
    裴蕾也被我吓得一跳,定睛看着可怜的我,更可怜的是,她也看清了我高举着的宝贝手机。
    爱情如娃哈哈一般非常可乐,却难以像王老吉一样不上火。
    恋爱要做全心全意小天鹅,更要靠非一般的感觉。
    结婚是让心灵去旅行,切忌不走寻常路。
    房事要怀着她好我也好的心态,因为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生育是女人的事情女人办。
    外遇是每个男人都拥有的中华立领,多则惑,少则明。
    我喜欢央视电影频道的爱情片,并且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坚持不换台。
    房事和外遇我能而不想,结婚和生育我想而不能。不过,对于前两条我感触颇深。因为隋棠时常对我说恋爱最重要的是感觉。“我不在乎你是不是正直的善良的,爱情不需要那么多循规蹈矩。如果有了那种感觉,就算你是贼,你被通缉,我都会陪你浪迹天涯。如果没有那种感觉,就算你是全世界最疼爱我的人,我也不会因为这疼爱而放弃整个世界。”
    这话一度让我火得牙龈出血,因为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感觉”在培养皿中是否依然茁壮。
    如果按隋棠的理论,即使女孩对面站了个“有感觉”的贼,她都会坦然视之继而以身相许,那我在裴蕾面前也就不用那么紧张了,或许我会抽空跟她放个电找找感觉。
    裴蕾在看见我的那一刻张口结舌:“你……你……怎么……”
    我立刻觉得缺氧。
    “嘘——”,我把她带到走廊里,先示意她不要张扬,然后五官挪位语无论次地解释着:“这个手机呢……是你的,是你的,但是……为什么会在我手上呢,这个这个……是有用意的,有什么用意呢……你让先容我想一想……”
    我偷眼看裴蕾,坏了!她面沉似水,大眼睛生气地注视着我,让我更加无所适从。
    “你叫白天是吧?”
    “是的。”
    “你很喜欢这款手机?”
    “是的。”
    “于是你就想把它偷走占为己有?”
    “是——不!不是”,我被这小女问得手忙脚乱:“这个手机呢,是我拿的,但不是偷,因为我拿它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这个很抱歉我不能讲。”
    裴蕾想了想,说:“那好,既然这样那我打110好了,你不对我讲也可,等到了所里去对警察讲吧。”
    “喂,你这样未免太绝情了哦,我用人格向你担保我绝对不是偷。”
    “你认为我会对一个小偷讲情面吗?会相信小偷的人格吗?”
    这话一出,我便无路可退了。怎么办? 卢真的初恋固然重要,能比我的清白重要么?我除了坦白别无他法。
    “好吧,我之所以拿了你的手机,是因为……”我用了十分钟,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裴蕾。我猜我是个好的演员,因为在我讲述的过程中,裴蕾的面部表情开始阴转多云,最后竟然报以晴朗的微笑,看来是完全相信了我的话。但问题是我不是一个好的编剧,因为我交待的都是事实,一点虚假的成分都没有,并且还是个完整版的。除了把偷窥她阳台上晾着的风光给省略了之外,我原原本本地交待了事情的原委,甚至穿插了卢真在各个阶段的心理描写。
    描写完了,我如释重负。
    裴蕾笑了:“你说的卢真是哪一个?我似乎没有印象。”
    “就是英语课上一被提问就‘sorry,pardon?’的那个。”
    “噢,我想起来了。”裴蕾皱了皱眉。
    “你讲得貌似头头是道,只是——我如何才能相信你的话呢?”
    我刚刚长出了一口气,让裴蕾问得再次紧张起来。
    “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裴蕾想了片刻,露出狡黠的笑。
    “这样吧,手机你还是拿回去,告诉他你得手了,一切按你们的计划进行,我倒要看看他今晚能耍什么花样。”
    原来这小女还有看戏的爱好。不过这也难不倒咱,我这人虽然实在,但也没愚到那个份儿上,回去只需和卢真密谋策划一番,估计也不会弄出太大的笑话。
    想到这里我笑了:“这个完全可以。”
    “真的可以?嗯,那你听好,如果他没耍什么花样,你就是撒谎!就是小偷!所以……”,裴蕾说到这里笑得更厉害了:“你最好别跟他串通一气,不要向他走漏任何风声哦。”
    我来不及收起的笑容结结实实地僵在脸上。
    我靠,这一什么女的?整这么多妖蛾子!
    我亲爱的卢真,对不住您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裴蕾虽然不是我的衣服,却可以让我遭受**裸的羞辱。为了遮羞,我也只好自残了。
    “嗯,没错没错,是我拣到了你的手机……什么?当然不会,我是拾金不昧的五好青年嘛!哈哈……噢?吃饭呐,这个不必了吧……嗯,也好也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咳,太客气了……”
    卢真接了裴蕾的电话,兴奋得五官都挪了位。
    挂了电话,卢真拍拍我肩膀:“不错不错,一切按计划进行,我现在提名你为奥斯卡最佳男配角。一会儿你陪我去赴宴,到时见我的眼色行事。”
    赴宴?赴的哪出宴?是项羽宴刘邦还是来俊臣宴周兴?!
    人为烧红的刀俎,我为瓮中的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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