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从这位游魂老太太钻出林家老二身体之后,这座林家别墅中的气温也随着下降至最低点,在林家老二身体周围结出了一层冰霜,尤其是老太太卡住的部位,而这尴尬又怪异的姿势难免让人浮想联翩。比如说这个时候的司徒代练,或者是冈本那只卷毛狗也好,无不是环绕着桌上一人一魂来回打转,颇为仔细的研究着这种展示出的体位名称。
司徒代练说:“这体位看似简单,真要做起来并不容易,其中包含着瑜伽的智慧,我猜这招数来自印度!”
冈本却不这么认为:“我看这体位常见的很,电影中比较常见属于那种入门的招数,一定是来自于我的国家。”
一人一狗目光针锋相对,权然忘记掉自身本来任务。尤其是卷毛狗让人大感头痛,明明此行本是帮它寻回身体,这个家伙倒是游山玩水一样,不是坛子里变狗,就是赏析人体捆绑艺术。
不过,在我们之中最正常的应该就属于楚云了吧,我见她自从老太太出现之后,便是展露出前所未有的正义姿态,那对眸子越发明亮起来,整个人不怒自威。那位游魂老太太说出“都是他们的错”的时候,显然对这其中的隐藏剧情毫不在意,在二人转圈结束后,问那老太太:“想你死掉未过七天,可身上为何沾染冥界气息,你可曾到过地府?”
听楚云这么一说,我在去闻老太太魂体味道时,确实带着一股冥界特有的气味,这就有点奇怪了,按照规定来说,这人死后会先到最近办事处报道,预约时间,这个等待期间是不入冥界的,等到那七日回魂之后,心愿了结,然后才由那鬼差送到鬼门关里。身为阎王的楚云自然能够知晓凡人魂体的死亡时间,所以她说老太太死亡未过七日,那就一定不会有所问题。
老太太这时候泛起一丝冷笑,看上去就有点不好对付,想必生前也不是位好惹的主,是那种遇事不饶人的种类。不过她倒是和那楚云一样,都没有选择双方各自感兴趣的话题,反而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有些人生前活得战战兢兢,没有一个不是畏惧死亡,从而尝试各种养生手段,不过是小心翼翼,就怕突然暴毙而亡。成了这彻头彻尾的亡间游魂后倒是胆大妄为起来,即使面对力量上面的绝对压制,依然是一脸我死了就死了,一点也不怕你的样子。都是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生物,要知道这位实习阎王也是阎王,也能完全决定着你的后半生游魂生活是转世投胎还是留在冥界充当便宜劳工。
“我生前老实本分惯了,不只是我那女媳瞧不上我,就是我那亲生儿子也是不待见我,但这有怎样,我还不是活过了耳顺之年。”游魂老太太话音不停,语气越发激动,“可就是这种自给自足的老年生活,我那些不肖子孙也不让我好好享受,明明是我身体里掉下的一块肉,竟会为了那点房产谋财害命。想我那短命母亲生前总是唠叨,抱怨着为什么生不出一个男丁,都说这养儿防老,可这到了我身上,却被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的亲生儿子给防死了,你们说这难道不是他们的错!”
“不要扯开话题,我是再问你身上为何出现冥界气息。”楚云这姑娘哪里都好,就是不爱听别人和她讲故事,瞧见这位游魂老太太不回答自己问题倒是气的够呛。
我把她拉到身边提醒她注意身份,堂堂女阎王何必与游魂置气,再者而言,好所歹说的不还得按照剧情发展,不过讲究个顺其自然,她若想说,那就让她去说就好了。
于是我便笑道:“你且继续。”
游魂老太太冷哼一声,道:“我那儿子自从上小学起便是每年蝉联三好学生,劳动标兵,优秀班干部等荣誉称号,更不用提学习成绩了,当年唯一一个县里出去外面读书的高材生,前半生用得到我操心的地方很少,一切都是顺利成章,可在外地认识了我那儿媳之后,这小子就开始性情大变,抽烟喝酒烫头纹身什么习惯不好偏要学什么,当年机关单位那么好的铁饭碗放着不去,非要听自己媳妇跑到外省经商,这一去不要紧,你说好好经营也好,可两个人懒得要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把这好端端的生意给荒废了,在白手起家又谈何容易,至此之后俩人就在网上沉迷起博-彩,竟想着捞偏财生意,就算我这没念过几天书的,大字不识,老眼昏花的老太太都知道,那新闻上报道的网络赌-博哪个不是致命陷阱,可这精明的年轻人就认识不到,还一个劲往里面跳,结果肯定是赔钱啊,不止输了手里全部的钱,老家的房子都跟着输掉了。”
我点头表示赞同,对这番话深信不疑,就算是我这般高超赌技冠绝神界,在那网路中还不是输成了弟中弟。由此可见,陷阱不陷阱我无从得知,反正经历过上次之后,我深刻认识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句至理名言。
而相对于不耐烦一直在掐着我手臂的楚云来讲,冈本和司徒代练绝对算是标准的聆听者了,一人一狗随着剧情不断深入,脸上表情也是跟随着变化,那冈本更是由衷感叹:都说城里人会玩,你们县里人玩得也不错。
“岂止就是会玩这么简单,我儿子他们两口子的操作简直就是异于常人。”老太太表情愤怒掺夹着几分无奈,“这钱全部赔光不要紧,早日收手回到家乡重新开始不也是很好的解决办法,可那夫妻俩哪里会认命,怎么可能回到县里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生活,没钱怎么办?俩人一个个心比天高也不敢去做那违反勾当,后来在朋友介绍下去到酒吧做起了酒托,通过拉客高价售酒,俩人配合着也赚了点小钱,不过这些蝇头小利怎么能够填补欠下的巨款。后来不得以,只好选择出去陪酒,一来二去之间儿媳就见识到了有钱人的生活,很快便是深陷其中,出卖身体这种事就和她喝酒一样简单,辗转流转于各个老板身边,凭着她那张漂亮脸蛋做起了他人情妇。”
“你儿子就不生气?”司徒代练问道。
“生气?生什么气?他见到有钱进账,高兴都来不及呢。”老太太说,“说来也怪,这俩人即使没钱生活,也没见过吵架,就算后来儿媳出轨当起了小三,我那儿子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听说这事情还是在他示意下进行的,没想到老太太我光明磊落一生,却培养出这么一个玩意。”
想保持住本心并不容易,外界总是有各种诱惑接踵而来,即使你躲过了一个,后面还有个千万个在等着你,而且每一个都足够让你心里发痒,想要跃跃欲试。当初那位龙虎山天师杨天宝不也是如此,不过为了心中一丝执念,被那朱厌迷了心智,最后化身成了生前最讨厌的魔物。
命运为每一位个体编写了粗纲,而怎么去完善大纲上的细节还是要靠着自己本身,倒不是说命数如此,不过是外界诸多因素使其迷失本心,产生了变数。
我向游魂老太太问道:“后来呢?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儿媳生完孩子了。”老太太说,“对这种事我本是难以启齿,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在意,这县里的人那家不知道我儿媳那点破事,不过只是两口子不在意罢了。那女人在外边做着老板小三跟过不少人,和我儿子结婚三年肚子没有动静,倒是做了小三一年时间就怀上了,女媳本想着打掉,我儿子不允许,他觉得这是一个发财的机会。因为那时候这几位老板不知道我儿媳一脚多船这件事,所以当我儿子把儿媳怀孕这件事挨个告知之后,这些个老板都以为是自己的孩子,本来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怕我那儿子去闹,只好花钱了事,敲诈完这些老板还不够,还打着绿帽丈夫的人设去老板妻子那骗取同情,又诈骗了不少钱财。那时候本应该遵守约定打掉这个私生子,可我那贪财的儿子哪会放过这颗摇钱树,竟是带着儿媳躲藏起来,孩子出生后又狠狠的敲诈了一笔,最后事情败露,那些个老板妻子知道后带人来我这闹过,不过见我一个老太太孤苦伶仃的便没有做出过分事情,在县里堵了这几天没见过他们回来后,便开车回去了。”
司徒代练爱看伦理剧这点众所周知,尤其是喜欢这种复制的人伦关系,他很好奇问道:“到底是谁的孩子?”
老太太听后一乐,道:“反正不是我儿子的,至于是谁的我那儿媳都不知道。”然后晃了晃身子继续道,“后来风头没那么紧张后,两个人便逃到了南城继续做起了酒托工作,孩子也不怎么管,在过了段时间听说县里老家改建,便辞去工作带着孩子回来了。”
我问:“方才你说,你儿子他们是谋财害命,难道就是为了这二层小洋楼吗?”
“也不完全是,或者说我那儿子,儿媳和那个不知是谁人的种的孙子,在让我死的这件事情上,都不完全一样。”老太太说,“我儿子后半生极度贪财,且一毛不拔,回来后更是没有一点经过子孙义务,而且自己房子也早就卖掉了,他想要我死,自然是为了房产。儿媳回来后倒是时常看我,无非不是想劝我去做和事佬,不要让那县里女人乱嚼舌根,到处宣扬着她那些陈年旧事,想必你们看过刚才的葬礼了吧,应该会感受到县里男人们的热情,我是懒得管这些事情的,也没有办法去说,这点上倒是得罪了她。至于我那小孙子就更离谱了,在我死候变成魂体时才发现,这个混账东西想让我死,竟然是为了看那种不堪入目的丧礼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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