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去去去。”吴宗宠溺地拍了一下萧子雅的头。
他和萧若彤跟赵如熙的感情都极好,两家孩子的年纪也差不多,这些年走得极近。赵如熙这三个孩子,他是看着长大的。
女儿吴淼跟萧子雅亲如姐妹。他跟妻子也看得出来,萧韶铎对吴淼似乎有那个意思。
他虽不大乐意让女儿嫁到皇家,但看着萧令衍十几年如一日地对赵如熙专一深情,萧韶铎这孩子又是他们教养长大的,哪哪都好,他跟妻子倒也不反对这桩亲事。
吴怀寺给萧韶铎布置的那个点评京城闺秀的作业,就是他的主意。他想看看萧韶铎背地里是什么样的人,他在对吴淼有意的同时,目光是不是还会停留在别人身上。
恭送吴宗离开,萧韶铎又去叫了弟弟萧韶晖,兄妹三人一起去中宫吃饭。
以前,萧令衍瘫痪的那段时间,萧圪忧心后继无人,新纳了两三个年轻妃嫔。不过在没确定萧令衍能不能好之前,他没敢让她们怀孕,以免多生事端。
后来萧令衍病好,又成亲娶了赵如熙,赵如熙生下萧韶铎,萧圪有了极为合意的太子和皇孙,算是彻底息了再生孩子的念头。
所以六皇子以下,就没有再添皇子和公主。
娴嫔虽被萧圪冷落而不敢有所妄动,但内心还是不甘的。
萧韶晖和萧子雅刚出生的时候,六皇子萧令琮还在娴嫔的指使来,想来接近萧韶铎。虽萧韶铎没有上当,萧令衍和赵如熙也做了防范,但萧圪终是不放心,不愿意小儿子做出蠢事来。
想了想,他干脆立了岑贵妃为皇后,立萧韶铎为太孙,算是给萧令衍和萧韶铎最正统的出身和地位,向外宣告他们地位的不可动摇,也打消某些人不切实际的妄想。
就算萧令衍出了意外,这皇位也是萧韶铎或萧韶晖的,轮不到萧令琮和残废的萧令谱继承,免得他们蠢蠢欲动。
自那以后,娴嫔就安份了。萧令琮也老老实实,到了十七岁他成亲建府,出去做了一个闲王。
现在皇宫里,谨妃呆在冷宫里,娴嫔老实过自己的日子,其他妃嫔没有儿子,在生活上萧圪也不亏待她们,倒都安然度日,不敢生出别的心思。
而萧圪又是个喜热闹和平凡生活气息的人。岑贵妃……哦不,现在是岑皇后了,她一个人年纪大了,也害怕孤单。萧圪也不是不喜欢岑皇后,原先只是顾及着岑家,不愿意给岑家更多的殊荣。
现在岑家权势被瓦解了,岑皇后成了皇后,萧令衍成了太子,萧圪便也没有了顾及。只是冷落了岑皇后二十年,现在两个人想要热络,也不容易,都放不下架子和面子。
萧令衍和赵如熙都是有孝心的人。萧圪和岑皇后对他们也好。他们又住在宫里,不能视老人的需求而不见。
于是萧令衍提议,干脆就把吃饭的地点挪到了岑皇后住的中宫。萧圪和萧令衍公务繁忙的时候可以不来,如果他们有空或有心情,就可以过来,跟赵如熙和三个孩子一起共享天伦之乐。
所以现在,他们就如同现代的三世同堂的一家人,每天都会吃饭的时候聚一聚,增加感情。
有他们在中间调节,萧圪和岑皇后的感情也越来越融洽,聊起儿子、儿媳和孙子、孙女,总有说不完的话;两人有时候也会下下棋,看看画。萧圪也越来越多的时间呆在岑皇后的宫里。
老两口真正成了伴儿。
萧韶铎三兄妹到了中宫,跟皇祖母说说笑了一会儿,萧圪、萧令衍和赵如熙就进来了。
儿子、女儿都十几岁了,按大晋的习俗,萧韶铎很快就可以娶妻了。可三十几岁的萧令衍和赵如熙仿佛被时光遗忘了一般,都没怎么显老。赵如熙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和气质,比年少时还美丽几分。
“……你看,你儿子都这么大了,我也老了,你也该接过权柄,让我好好歇歇了。”萧圪可能一路都在跟萧令衍说传位的事,这会儿进了中宫,还在继续说这件事。
“父皇,您现在还精神着呢。如果您觉得累,我再替您分担点政事,但传位之事还是不要再提了。”萧令衍道。
萧令衍说这话,倒不是真如当年他跟赵如熙说的那般,不想担责任。其实这些年那些苦的累的政事都是他担着。
他知道萧圪这些话,也只是感觉累的时候说说而已。
做了一辈子的帝王,想让他放下手中的权利,那是不可能的。他们疑心很重,权利无论交到谁手上,他们都不放心。
就算萧圪退位了,成了太上皇,他也不可能把手里的权利全部交出来。萧令衍做的决策他也不会放心,会一直在背后遥控着整个大晋。
萧令衍对做傀儡不感兴趣。他觉得与其被萧圪传位后又猜忌,还不如像现在这样相处着。
萧圪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他多分担一点就是了。
只要萧圪不老糊涂,做错事,他就好好地当他的太子。
萧圪听儿子这样说,心里熨帖,越发庆幸自己让萧令衍做了太子。
换了别的儿子,估计早就盼他死了。他想传位,他们也迫不及待。
唯有萧令衍,自始至终不热衷权柄;可真要他处理政事,他又十分地拿得起,能力、手段、头脑一样不缺。至今为止,萧圪对这个儿子没有哪一处不满意的。
他看了萧韶铎一眼。
对于这个皇太孙,他也十二分的满意。
不光萧韶铎,萧韶晖和萧子雅这两个孩子也被赵如熙教育得极好。
果然做皇帝的,纳妃子不能光看家世和外貌,还得看智商、学识与胸襟。赵知微聪明睿智、目光开阔、胸有沟壑,才能养育出这样优秀的孩子。
想着这些,萧圪心情极好的落了座。
赵如熙早已跟着岑皇后站了起来,待萧圪和萧令衍坐下,她亲自给他们奉上了参汤:“父皇,殿下,先喝一碗参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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