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十界》第二百二十六章 神罚无天 （五）

    水面爆裂，浓稠如血的红水冲天而起，一团黑影带动着无数水流，成千上万的石螺以急速散射出去，打在岩壁上发出爆响。暗黑色的影子披着血红色的水，以超越音速的速度升天而起。但剑阵阻挡了他的升空，他在下坠之前找到了立脚点，他攀上岩壁间的层层铁架，绕过剑阵快速升空。这个人被浓稠如墨的黑气紧紧包裹，那些铁架根本无法支撑他前行，刚刚碰触的那一瞬间就被黑气腐蚀掉了。
    恶大力地鼓掌，从俯瞰转为仰望，看着这团黑影以急速逃离深坑。
    雪亮的剑光从天而降，迫使那个人分出一团黑气阻挡，在剑光的照耀下他终于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一个紧闭双眼的男人，他的头发嘴唇眼睑尽是如墨般的黑影，双臂交叉摆放在胸前，仅仅只是惊鸿一瞥，就让在场的所有人心神震动，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的动作极快，没人知道为什么连一丝玄力的波动都没有传出，他却能以这样的急速向上飞舞。架设在四周的无数剑阵顿时运行起来，对着巨坑内倾泻剑气，这些剑阵全力运转下，威力足够把一位王玄境切成碎块。但恶的目的并非要杀死他，只是要让剑气打在那层黑雾身上，接下来那些用以麻痹身体的玄丹才能发挥作用。
    黑色雾气被剑气撕破，那似醒非醒的至高强者好似第一次体会到疼痛，明明没有张嘴，却发出了一声声尖锐的嘶吼。没有人说话，每个人好像都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像是疯了似的跳动。他们都知道来这里要复活什么东西，可当他们真正面对这位存在的时候，仍旧觉得仿佛山峰一样巨大的恐惧从天而降。
    从这一刻开始，有人开始后悔了，也许把他从无尽的深渊中复活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无论他能给予你多大的力量。
    剑阵没能降低邪帝飞行的速度，他以不可阻挡的态势快速脱离。但是密密麻麻的剑雨从天而降，这些剑的目标并不是邪帝本身，而是他用来登高的楼梯，无数泥土和树木在风中炸裂，邪帝随着废墟的碎片下坠，剑阵仍在向他倾泻潮水般的剑气。
    他好似愤怒了，这一次他微微抖动了嘴唇，发出足以震天的怒吼。他伸出手掌突破最后的黑气，猛地抓住了光滑的岩壁。
    “邪之……帝王！”无数剑鬼以呻吟般的声音说。
    传说在他们的眼前变成了现实，抓住岩壁的不是手，而是九只漆黑的长龙！他的身体里长着九只邪龙，锋利的牙齿咬在岩壁上。邪帝的身体早已经不是人类的身体，那些血肉早就被邪龙吞噬，那些修长的身躯卷曲又舒展，九双墨汁般的黑色眼睛在空中明灭。他分明在往上爬，可在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是一个魔鬼从天而降。
    唯有恶手捂心口，激动地赞叹：“真是神迹！这是从未有过的神迹！”
    虽然有着极强的实力，但他却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身体显得枯瘦，但是矫健而迅猛。被他爬过的地方竟是化为一团黑烟，岩石粉碎，他一步步接近成功，剑气与剑雨不断在他身上炸出耀眼的火光，邪帝的九条邪龙鳞片上也渗出了丝丝鲜血，部分的背脊鳞片被爆炸撕开，露出惨白色的脊骨。但他仍然毫不犹豫地向上继续跳跃，或者说是飞翔，他刚刚从封印中脱离，只要离开这个地方，只需片刻的喘息他就能恢复更多的力量，到时候这些蝼蚁就不足为惧。
    “继续！继续！让我看看邪帝到底能做到何等地步！”恶握拳赞叹，语气中尽是颤抖。
    几道剑气在邪帝的落脚处爆炸，摧毁了部分岩壁，冲击力让邪帝只能后退，他无法抓住井壁控制不住地下滑。但邪龙锋利的牙齿在岩壁上凿出了几尺深的痕迹，他还是撑住了。
    “没错！就该这样！这种程度的攻击怎么能伤害到这位存在的身体？”恶拼命鼓掌，好像阻击邪帝的计划不是他制订的，他衷心地期望着邪帝能逃出去。
    挽天丝从岩壁上弹射出去，一层层缠住了邪帝。每一根挽天丝只有发丝百分之一的细度，但此时此刻它们竟是有手指粗细，以这种天材地宝的坚韧程度，甚至可以用来造成一道移山的绳索。每一根挽天绳都可以吊起几十万斤的重物，无数挽天丝组成了巨大的网，邪帝几次发力要冲破，却都没有成功，剑气与剑雨击中在他的腹部切割爆炸，把他的腹部炸得鲜血淋漓。邪帝再也无法上升哪怕一寸了，他还在挣扎，但是越挣扎那张网就在他的身上缠得越紧。
    “成……成功了！！”剑鬼们不可思议的欢呼。
    “成功了？这么轻易就能战胜邪帝？？错了，你们错得太多了！”恶轻声说，“他还带着那把刀啊！那把足以切开整个世界的妖刀！！”
    炽热的弧光闪过，连浩大的剑光都无法压过他，就像是披靡天下刀客的刀弧。一息过后，就连皇玄境都切割不开的挽天丝出现了整齐的切口，邪帝从束缚中脱出。
    此刻那道黑蓝的弧光依然滞留在空气中，让人分不清所见的一切是真实还是幻觉。
    “绝寒！”恶高声赞叹，“妖刀绝寒！”
    邪帝果然带着那把刀，那把震铄古今的刀！传说中邪帝与剑帝的斗争持续了数月，而在最终的决战里，所向披靡纵横无双的七剑却被崩开了一个口子，那就是邪帝的妖刀绝寒！如果不是邪帝还没来得及完全炼化这把妖刀，结果就不是邪帝死于七剑天罚之下，而是剑帝死在这把妖刀之中。
    这是一把同样漆黑的刀，却没人能看到这把刀的真实模样，因为在视线与之交汇的那一刻，你只能看到无边的、扭曲的黑暗，好似这把刀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吞噬掉了，甚至包括光。
    再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邪帝的逃亡了，上方就是井口，突破了这道屏障他就自由了。为首的邪龙舞动着危险的妖刀绝寒继续攀爬，收拢全身的鳞片抵挡剑气爆炸的威力。他穿越燃烧的烈焰，九只龙首肆意狂舞。
    传唱声轰然降下，白色的影子从天而降，绝美的戏子御风飞舞。
    孟长轩从横梁上跳了下去，笔直地落向邪帝的刀锋，在恶“手段尽出”都无法阻挡这位至高强者的时候，他用血肉之躯迎了上去。在邪帝面前他就好似一只蝼蚁般渺小，这种目标本该被邪帝忽略掉或者随便一挥妖刀斩开，但从孟长轩跃下的瞬间，那九只极黑的眼睛中放出了介乎凶狠和畏惧之间的光芒。
    孟长轩闪过了妖刀，剑光平平地斩开，一颗漆黑的头颅带着涌泉般的鲜血冲天而起。他斩下了邪帝的一只龙首！
    他的气息节节攀升，辰玄巅峰！法玄下！法玄巅峰！王玄下！王玄上！到最后的……王玄巅峰！！
    邪帝在剧痛中松开了咬在岩壁上的所有龙首，围攻落在他身上的孟长轩，但孟长轩挥舞那把剑，把那些坚硬的龙首一一击退。双方厮杀在一起同时下坠，岩壁上留下大片大片的血花，剑刃斩在鳞片上溅出刺眼的火光，邪帝的龙首在怒吼和哀嚎，孟长轩发出比它们更可怕的咆哮。
    那根本不是什么对决，而是两个怪物纠缠在一起撕咬对方的血肉！从井口坠落到坑底只需要十几息的时间，但就是那十几息的咆哮和哀嚎也无人敢聆听，所有人都紧紧地捂着耳朵。
    那种声音无法入耳，那是会令人一辈子都处于梦魇的声音，那是两只恶鬼在互相吞噬撕咬，那是已经超过了人类概念的恶魔！
    比起让邪帝重生，也许纵容孟长轩这种东西活在世界上才是更大的错误。
    沉重的妖刀和邪帝的身躯落进水中，溅起十几丈高的巨浪，孟长轩挂在井壁上，长发娓娓地垂下。最终以孟长轩的惨胜结束了这场战斗，邪帝在到达坑口之前就已经受了重伤，孟长轩砍下了邪龙的四个头。他自己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整个上半身已经没有一片完整的地方留下了，腹部更是有着巨大的创口，但他没有流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他只是安安静静地挂在那里，抬头仰望天空。
    好像在等什么人。
    剑鬼们快速的爬出，向水中注入几块千年冰魂，水温急速降低，整片水域都变成了冰块。坑底的蓄水量实在太大了，但凭着这几块千年冰魂，足以拖延邪帝的动作。恶踏上血红色的冰面，将双臂张开，拥抱一切。
    他们捕获了邪帝，这么多年的谋划，他终于获得了这位至高存在。这一刻齐天山第二次震动，失去了白籚在火山口阻挡，这口超级火山终于又按捺不住了，岩浆把山下河口湖附近的建筑全部吞噬。
    ......
    ......
    “怎么回事？齐天山怎么又喷发了？”司徒玄音看着玄阵传回的消息黛眉紧蹙。
    “从这种状态看，邪帝已经彻底苏醒了，就看孟长风那家伙能否趁他刚刚苏醒还虚弱的时候制住他。”司徒易盯着面前的玉简光影，上面显示出孟长风所在的玄舟的飞行轨迹，他们还未赶到齐天山，邪帝已经提前苏醒了。
    “神罚的位置到哪里了？”司徒易扭头大吼。
    “两刻钟！还有两刻钟神罚玄阵将到达雷阳郡上空！还有两刻钟就可以释放神罚无天！”司徒玄音冷冽的回道。
    “让玄舟准备！带我去齐天山！”司徒易沉默了几息后站起身来。
    “您确定？”司徒玄音吃了一惊。
    “凭借孟长风他们就想把邪帝钉死在那里是很难的，那个大坑里不仅有邪帝，必然还有恶和渎天之剑。”司徒易淡淡地说，“这种事情还是我去做比较好吧？”
    “父亲，在您做出最后决定之前，您最好还是先看看这里……”司徒玄音的语气有点怪异，“看起来我们要开辟第二个战场了。”
    “第二个战场？”司徒易一愣。
    “玄阵五行天罗的范围以彩衣城为中心，覆盖了六成左右的雷阳郡，我们在天河之渊附近特意分出了一丝精力，用来监视潮汐。这是不久之前在天河之渊下游横符江上拍看到的画面。”司徒玄音把光影散发到墙壁上。
    哪怕是经历过了不少大场面的司徒易，看到那个模糊的画面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江水中密密麻麻的巨蛇纠缠在一起，在高达数丈的狂浪中翻滚。那是数以万计的血傀，组成了一道难以抵挡的兽潮！
    “位置！它们的位置在哪里？”司徒易喝问。
    “一炷香之前距离平阳城还有八十里，以它们的速度，我想现在可能只剩下六十里左右。”司徒玄音缓缓地转过头来，“这些嗜血的凶兽……正在逼近雷阳郡。”
    “数量大概有多少？”
    “我试着用五行天罗进行探测，把虚影屏蔽之后得到了这幅画面。”司徒玄音手指散出一道玄力丝线，将光影投射到空中，黄色的光影代表平阳城，在它的东方，有一片小小的黑色，“这些黑色的部分代表着血傀。”司徒玄音补充。
    “数量！我问的是数量！”
    “不知道，玄力风暴干扰了我们的探测，那一小片黑色是因为那些怪物重叠在一起的结果，如果让我形容的话，这一片黑色的光点可以塞满三成的平阳城。”
    “邪傀宗和无恩门饲养的血傀群不是被全部清除了吗？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血傀？”
    “不知道，比较可能的情况是，邪帝在沉睡之前用血帝的血制造了一大批血傀来当做护卫，现在随着邪帝的复生，它们全都苏醒过来了。”司徒玄音说，“它们要来觐见它们的帝王。”
    “觐见帝王？！它们的主人不是血帝吗？”
    “它们是凭着沉睡前的本能去朝觐那位刚刚复生的邪帝。在它们的记忆中，是邪帝给予了它们力量，并带来与血帝一样的恐惧和服从，在血帝没有现身的时候，邪帝就是它们的帝王。这是一种本能，完全不受意志的控制。邪帝要吸引这些东西向他靠近也是本能，他现在急需大量的食物进补，用以恢复虚弱到极致的身体。”司徒玄音说，“现在我们可以肯定，邪帝已经彻底苏醒！”
    “它们要靠近邪帝就必然要经过雷阳郡。必须想办法阻挡它们，血傀群从城市中间横插过去，后果不堪设想。”司徒甹说，他也获准了可以参加这场会议。
    “实在不行就只有向沧澜皇室求助了，但这样的话我们必须对他们公布血帝的秘密，雷阳郡必然将成为众矢之的。”司徒玄音说。
    “血帝的秘密如果真的彻底公布，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不出三天时间，包括三大圣地在内的首脑们，是不是都要讨论如何分割这块宝藏的问题？”司徒易摇头，“不，他们会为竞争那巨大的权力而开战，这几乎是必然的，死的人会比雷阳郡毁灭还要更多。”
    “如果血傀群能够集中一些的话，我想我还有办法。”旁边的一位中年人缓缓说着，“还记得避尘剑阵么？那是无恩门的三大剑阵之一，也是现在可以动用的唯一有效武器。一旦发动它，释放的剑气范围能够扩散到方圆五里的海域，这种程度的攻势对邪帝不算什么，但对血傀群还是非常有效的。唯一问题是我们必须想办法让它们集中在避尘剑阵的攻击范围内，也就是说，必须要让它们都聚集在方圆五里的江面之内。”
    “怎么动用那座剑阵？”司徒易问。
    “孟长风在之前已经把控制剑阵的方法告诉我们了，但现在发动还需要一点时间，而且还需要王权剑来启动它，现在已经来不及把王权剑运到天剑山了，只能把它运到横符江。”
    “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把剑阵运过去？”
    “差不多两刻钟，也就是说神罚无天释放的时候，避尘剑阵也差不多可以动用了。”
    “去准备那座剑阵，我会为你争取两刻钟的时间，还有把那些怪物都集中在一个方圆五里的圆里。”司徒易扭头看着司徒玄音，“通知玄舟准备，这里的全部指挥权移交给司徒玄音，包括神罚无天的发动权。”
    “我也去。”司徒甹看着严阵以待的司徒易，蓦然开口出声。
    “怎么？着急去送死么？”司徒易头也没回。
    “我是司徒家的候选圣子。”司徒甹盯着司徒易的眼睛，“其次才是你的儿子。”
    司徒易没有说话，片刻之后，他微微挥了挥手。
    司徒甹拿起雪霁，面无表情，起身跟在司徒易的身后。
    钦天监的屋顶前，并排悬停着五艘玄舟，此刻雷阳郡里能够调用的玄舟绝大多数都集中在这里，这里是指挥中心，需要最好的玄器。
    司徒易转过身，才发现影卫的主要人物们都上到顶楼来了，列好了队准备跟他们告别。虽然作为四长老他能在影卫这里得到一些尊重，但这一次影卫们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对英雄的敬意。
    “四长老，您是准备在横符江外的小岛狙击血傀潮吧？”为首的影卫神色肃然，“我看过地图了，血傀群会顺着横符江一直前行，必然会经过那座名为“川明”的小岛，那里是最后防线。”
    “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不知道守不守得住，应该是要二十万人的海军去守更好吧。”司徒易跟影卫的精英们一一握手。
    “影卫期待您的凯旋！”为首的影卫语气肃穆，庄严无比。
    跟最后一位影卫握手之后，司徒易登上玄舟，司徒甹已经开始整理各种玄兵玄丹补给了，影卫统一姿势向两人行礼，只有司徒玄音懒得搭理这事儿，无所事事地站在远处，好像这两人都不是自己的家人似的。
    司徒易一撩衣襟，腾空的玄舟冲天而起，高速去向横符江，影卫们目送这对父子离去，身后传来司徒玄音清冷的话语：“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工作，我们的时间很多么？”
    影卫们有些无奈，在他们都有些为司徒易的豪情壮举感到感动的时候，他的亲女儿却还是这般冷漠无情。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动起来！想想该怎么干掉那个王八蛋！”司徒玄音缓缓地转身，目光阴冷。
    影卫们立刻噤声，灰溜溜的跟在司徒玄音身后走进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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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影卫们一窝蜂地涌下楼去，司徒玄音却站在屋顶之上眯眼眺望，在雨雾中她绝美的姿态更是平添了几分朦胧，她对着一脸茫然的严崇说道：：“严监正，方便的话去帮我拿一些酒，顺带帮我看看有没有可以挡雨的东西。”
    司徒玄音站在房顶上看雨，严崇为他找到了一张大幡子，横放着用来挡雨。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景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除了黑就是灰，就连雷电都不再闪烁，只有暴雨在沉默的下着。
    接近一丈高的浪潮扫过街道，拍打着道路两侧的围墙阁楼，被江水稀释过的天河水温度不像之前那般寒冷，但其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一座座废墟卷起，将它们狠狠砸在前方的建筑上。
    如果这座城池是个人的话，他已经步入了生命的最后阶段，只能艰难地苟延残喘。
    “想喝点酒。”司徒玄音摇晃着空空的酒壶。
    “实在是买不到了，所有酒楼全都关门，就连酒贩子都已经找不到了。”严崇低声说，“那些对逃生已经绝望的人都在喝酒等死。”
    “那就找个人来陪着聊聊天吧，最好是个长得帅的，在这种世界都要毁灭的时候，没个帅哥在旁边岂不是可惜？”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两人对面忽然出现了蓝色的光影波动。随着蓝色的光芒愈来愈盛，穿着墨绿色长衫的女人逐渐映入眼帘。她款款的站在屋顶另一侧看雨，长发在风中起落。
    “这么深的水，连鲨鱼都游到这里来了。”女子指着远处，果然有一条鲨鱼被大潮卷进了城池，它在水中翻滚，发出惊恐的吼声，这个原本是海中霸主的巨鲨，如今却发出如此凄惨的嚎叫。
    “邪帝的诞生，要献祭万民才足够吧？”司徒玄音淡淡地说。
    “说得真是轻松，平阳城沉掉或者雷阳郡沉掉对你都不算什么，但考虑一下你的姐姐好么？我还在这里呢。”女子缓缓转身，露出与司徒玄音有着六七分相似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