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夏可》番外二十四 错错错

    看着身上如梦如幻的紫色衣裙，繁星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
    “天气正好，还是应该挪个地儿，晒晒太阳才是。”
    繁星久居北方，这次新迁至南方的森林，一花一草一木皆新鲜。
    这里的妖精们都十分友好，见了新来的繁星也没有加以排斥，反而是很快就簇拥过来，将繁星围在中间。
    “新面孔，你是哪里来的？”
    “小姐姐好漂亮啊，你是什么精啊？”
    “你穿这身紫衣服真好看，像下凡的仙女一样~”
    繁星有些意外，北方的森林妖精不似这里的一样，管你在与不在，管你长与不长，都与他们没有关系，所以她成为了妖精有一百余年，也从未有妖精这样热情地对待她，也从不知道自己长得是好看还是不好看。
    不过有人赞美，心里总是美滋滋的。
    繁星强压了压挂在耳边的嘴角，向其他小妖道谢，心中更增添了远迁到南方森林的喜悦。
    很快，在其他小妖的欢迎之下，繁星找到了心欢的住所。
    这里是整个森林里离天空最近的地方，夜幕降临时，天空就像她的名字一般，布满琅琅星辰。
    她躺在茂密的树冠上，树冠挡去其他小妖低低窃语的声音，让她可以专心欣赏天上的繁星，好不惬意。
    繁星繁星，我是下凡的繁星，自然是要冠绝于这大地之上的。
    传闻，这片森林里，隐居着一位冠绝于所有仙男的仙子，生灵们很少有见过其一面的。
    但凡得见一面者，必痴痴迷迷，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原本要做的是什么，很长一段时间，只记得远远看到的那一幕，如痴如醉。
    有人说，那是一位爱穿碧衣的仙子，通体雪白，眉眼如钩。
    有人说，那是一位长发如瀑的仙子，笑的时候让人忘了忧愁、忘了苦闷。
    既然他是这大地之上最高的人，那我便要做他身旁的人。
    繁星一手不时捏起裙摆，转着圆圈翩翩起舞，在林子里闲逛。
    仙子深居林中，没有哪位妖精知道他具体隐居何处，要想找到他，她也只能这样多走走多看看了。
    手上不知缠了什么东西，繁星低头一看，心中凉了半截。
    是银丝。
    北方的森林里有一个称霸的老妖，法力强大无边，将一大片林中的妖精都踩在脚下。
    成日吞云吐雾，掳掠法力薄弱的小妖为食，广结丝巢。
    繁星前阵时间从花巢里修炼出来，便是中了这妖的诡计，九死一生，从中逃出。
    一逃就逃到南方的森林，想的就是老妖喜寒，不会为了她这样的小妖跑到这样远又这样湿热的地方来的。
    手指上缠了几根银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繁星却全身僵硬，不敢再动弹被缠上银丝的手指，头微微转向银丝的另一端，那人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看她一脸惊恐，脸皮上微微抽搐了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跟我回去，有你享受的日子。”
    炎炎夏日，在南方森林里更显酷热。
    他身穿在北方时喜爱的黑绒大袍，一手拉着看似脆弱实则柔韧无比的丝线，看起来不伦不类。
    繁星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感觉恶心无比，却不敢说半个不是。
    “怎么？装哑巴啊？”
    手上丝线收了收，任凭她使尽全力，也被她拖得连连后退。
    救我，救我，谁来救救我。
    明明他的银丝没有将她的口封住，她却连呼救都不敢喊出。
    心中想了数万条逃生的方法，没有一样行得通，上次发现形势不对逃出生天已是侥幸，这次直接被缠上了，她小小一个花妖，又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青草窸窣窸窣声响，是她被拖向地狱的声音。
    “你，新来的？”
    繁星循着好听的声音望去，一个身穿碧衣的仙子仰躺在树枝上，轻盈如羽，眉眼中带着懒意，却无法掩饰其中桃花。
    眼看着距离老妖不到几步的距离了，繁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疾施法术，将手上缠的银丝融解掉，打造出一个小小的水罩，将自己笼罩于其中。
    仙子见她连施了两个水系法术，挑起一边眉尾。
    “还算你有点聪慧，入了这个地界，又岂有让你们受欺负的事情发生的理。”
    繁星透过水雾，看不清他是何时变出了一把微微发着蓝光的长剑，一瞬间往老妖冲去。
    动作行云流水，如歌如舞，长袍和长发对其没有丝毫阻碍，反衬出他轻松且优越的武姿。
    老妖痛呼连连，繁星的水罩旁不断飞过什么黑色的碎片，最终前方老妖倒下的地方，无名点起了一片蓝焰，什么东西熊熊燃烧于其中，靠近她的几处黑色碎片也自成蓝焰烧了起来。
    就这么几下动作，就将称霸北方森林的老妖消灭于蓝焰之中。
    繁星一个激动，没有将水罩收好，反被水罩劈头盖脸泼了一身。
    顾不得狼狈，她跑到背对着他的仙子身后。
    “大人~大人~你将我收了吧！”
    仙子颇高，转过身扫了她一眼，视若无物。
    在她眼中，却遮去了高空上灿烂的阳光，只有他，才是最耀眼的。
    ***
    繁星感觉自己陷入了混沌，时而灼烧，时而冻寒。
    那种感觉，就如千虫附体，明明见不着虫子的身影，却觉得自己千苍百孔，没有一处不被侵蚀入骨的。
    过了不知多久，这种感觉才慢慢缓和了过来。
    取而代之的，是永不休止的饥饿。
    她饿得见不着前方是人是物，眼前迷糊，走起路来更是踉踉跄跄。
    来人，快扶我去见大人。
    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个大汉粗鄙的声音泼了过来。
    “喂！睁眼瞎啊！”
    几番推搡之下，繁星被挤出了人群，来到一个颇有气势的府门前。
    门上牌匾写着王爷府，门可罗雀，不但没有出入的人，连门前守卫的人也没有。
    繁星忍着肚内无限的饥饿，对这个不知不觉中到达的王爷府有几分奇怪的感觉。
    繁星曾到过凡人聚集居住的集市修行，那里的人们总是大声吆喝嚷嚷，丝毫没有淡然处事的修养。
    林中小妖总说人界如何风光美好，在她而言，不过尔尔。
    要是大人在人界居住，她屈居于此也尚可。
    大人深居林中已久，不会看得上这样吵吵嚷嚷的地方的。
    不知为何，她却对这个就像隐居于闹市中的王爷府有别样的感觉。
    繁星慢慢找回知觉，学着从大人那里学来的样子，打算做一个响指，将近侍的紫萝找来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眼中的自己的手，自成沟壑，粗糙无比。
    身上的衣物也是！不是碧色、也不是紫色，灰扑扑的，边角有磨破撕裂的模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明明在山脚的府苑内修炼，再过两日，便是功成之时。
    府中一应人等在我修炼期内，箴言默语，不敢有半分浮躁打扰的地方。
    此次修炼异常重要，多少年来，除了钟叔，大人只与我说过话，他身边的人只有我！
    若这次修炼通关，我的功力必大有长进，待时，大人必定欢喜，然后收我入囊中。
    思及此处，繁星略显娇羞，低头一笑。
    耳边传来熟悉的钟叔的声音，逐渐靠近，“你是谁？”
    钟叔换了一身装束，变得与半老的凡人无异，棺材脸未变，说话仍是这样毫无起伏顿挫。
    “我是……”
    “不要挡在道上，王爷喜静，府内满人了，不招不招。”
    钟叔轻轻推了繁星一把，明明只是轻轻一推，繁星觉得自己身体十分轻薄无力，一下子倒在一旁麒麟石像下。
    “哎呀。”
    有什么东西涌入混乱的脑海中，她想起了什么，脸上喜色霎时散去，本来脸上就是灰扑扑这里黑一块那里白一块的，现在更是面如死色。
    她已经不是大人喜欢的繁星了，练功不成，走火入魔的她魂魄支离破碎，占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后人的躯壳。
    神志不清的她，从府苑中逃离，经年累月，竟成了这副样子。
    一只熟悉的大手伸至额前，顺着看过去，艳阳的光圈盖过手的主人的脸，看不大清楚。
    “起来吧。”
    是大人的声音！
    就算我不再如花貌美娇嫩，只要是在大人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
    “求求您！收留我吧！”
    “王爷，小的来处理吧。”
    钟叔一手将繁星与夏由柯相隔，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在繁星背后将她架了起来，两个男子看似只是轻轻将她抬起，实则暗暗用力，将其锁住，欲让她不得动弹。
    眼见着又可以回到大人的身边，我怎么会让你们挡着我的路！
    繁星用尽全身力气，想恢复半点功力，以挣脱两人的束缚。
    “我！我会武功！我可以做王爷的护卫！”
    夏由柯在钟叔的劝阻下早已收手，移步往前回府。
    身后样子落魄的少女大喊时，他正欲吩咐钟叔什么事情，嘴角不动声色地浮起了一下。
    “进来吧，让我看看你功夫如何再说。”
    繁星听到大人的话，感觉旧时的功力从骨髓处苏醒了一二分，一下子挣脱了身后两人的束缚。
    两位男子被其一震，都不得不后退了一步。
    繁星往王爷府门口望去，已见不着大人的身影，钟叔站在离进门一步的地方，对她招手。
    半刻后，繁星通过了与三大侍卫的武力比拼，晋级贴身护卫之首，赐名星云。
    ***
    “星云，你说，王爷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啊？这样穷乡僻壤的地方，有什么好游玩的地方？我都在隔壁准备好一切了。”
    “这个女人很奇怪。”
    星云和山辰坐在祈氏客栈外的大树上，大树枝繁叶茂，两人坐在其中较粗大的枝干上，树下的人不注意查看，都完全看不出来。
    山辰早在半月前便已到达临县，那处山水灵秀，少有人涉足侵扰，是符合王爷趣向的地方。
    六王爷在京中没有实权，元帝驾崩后更是被新帝排挤，每年除了祭祖的时候被唤回去一趟，其余时间都在各国各地游玩享乐。
    每次王爷外出都是轻装出行，先安排护卫到目的地安置妥当，便让星云在暗中守护，独自一人前往目的地。
    这次也是，山辰先前往目的地置办住处，星云暗中护卫。
    王爷行经丰源县，按预计，应停留半日，并在十日前到达临县住处。
    可惜山辰苦等多日未见到主子身影，直至接到星云传书，才知王爷已决定逗留在丰源县。
    山辰对丰源可游玩的地方不甚了解，接到指令后就直接收拾了东西来到祈氏客栈，一看这里穷山恶水，傻了眼。
    这里除了一座荒山、一条即将被废弃的运河，再无他物，唯一符合王爷喜好的，大概就只有人少吧。
    郁闷至极，山辰耐着性子，与平时说话半句都嫌多的星云攀谈起来。
    听星云这样说话，以为王爷有危险，山辰立刻将石子扔了出去。
    运河流水湍急，将手掌半大的石子纳入怀中，没了身影。
    顺着星云的目光，山辰找到了她所指的女子。
    那是经营祈氏客栈的夫妇的长女，年龄稍大了些，虽说京中多有为了王爷而不肯婚嫁的大龄的高官女子，但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女子过了束发的年纪的尚未婚嫁，还是比较少的。
    除此之外，那女子并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地方。
    此时，正站在门前，为一位衣着得体的公子送行，女子神情淡淡，那位公子不知是漏吩咐了什么东西，三步三回头。
    王爷坐在二楼房间的窗楞上，看着两人，脸上烦厌的神情呼之欲出。
    “王爷，很讨厌这两个人吗？若此，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了？”
    见星云像看鄙夫一样看了自己一眼，山辰更加觉得莫名其妙起来，难道他说错了什么了？
    什么东西闪烁在山辰的脸上，迷了他的眼，这是王爷召唤他们的方法。
    看来，这次王爷是让星云过去了。
    山辰用手挡了光线，惊讶地发现星云久久未有动作。
    她一身紫衣，样貌算是偏上，身形高挑瘦削，若非眉眼过于冷酷无情，还是挺有异域女子的感觉的。
    她明明知道王爷在召唤她，却迟迟未有动身，一手抓在身旁的树枝上。
    山辰轻拍了她一下，她咬了咬下唇，转眼没了人影。
    两人坐的树枝发出吱咔吱咔的声音，山辰心中微微有些不妙，立刻闪身到另一个树杈上，刚站稳，大腿粗细的树枝断了半截，落入河流汹涌的运河中。
    “啧啧，阴晴不定的女子最是可怕。”
    树外酷暑炎炎，这边蝉声鸣鸣，不远处的荒山上却并没有传来阵阵的蝉鸣声，让他浮想联翩。
    难道山中有什么凶奇的异兽，连夏蝉都不肯依附于其中。
    眼看着星云出现在马厩，骑马飞奔而去，又一阵闪光出现在胸前，山辰理了理稍乱的衣襟，往王爷所在的房间潜去。
    “唉~现在这个时候，正是适合吃她做的冰镇绿豆汤的时候~”
    “恭喜啊，杨大人，贺喜啊，向大人。”
    “恭喜两位大人双喜临门才是！”
    “恭喜恭喜！两位大人武官出身，我朝武官向来比文官低微，搭上皇后娘娘这条康庄大道，简直是平步青云啊！”
    两人听到这句话，迅速换了一个眼神。
    相比起山辰，风月更擅长与这些睁眼说瞎话的人打交道。
    几句话之下就让方才出言的那位大人明白自己出错的地方，带着惊恐的神情，慌忙从恭贺的人群中退了出来，往出宫的方向急急走去。
    河日早已封为领侍卫内大臣，负责皇宫乃至整个京城的将士统领，新帝不愿让众多士兵护卫，所以河日每日多驻在训兵场，操练京城将士。
    山辰和风月刚升任正二品总兵，日后定是在外带兵守疆的。
    四个贴身护卫剩余一人，星云跟在夏可身后，忍不住心中喜悦。
    大人对我总是特别的，他身边只有我了，只有我才行。
    星云跟着退朝的夏可往后宫方向走去，太和殿殿前仍是一片热闹，后宫这边也毫不逊色。
    虽说一行人回宫之前，钟厚伯已经打点完毕，祈愿直接入住夏可为她准备的皇后的宫殿——合欢宫，内里一切陈设与丰源县夏府无异。
    照理，应是没有什么需要大肆改造的地方的。
    但是随着祈愿回来的，还有三个活蹦乱跳的皇子。
    眼见着新的住处又宽敞又华丽，欢乐两人带头上蹿下跳，连带着文静懂事的祈圆也玩得圆脸通红，不知疲倦。
    远远就听到绕过宫墙传来的圆欢乐欢笑的声音，夏可的脚步越跨越大步，还未跨入宫门，一个未及他膝处高的小孩撞了过来。
    星云想着大人喜静，必定对乱冲撞的小孩心有不悦，一手放在刀鞘上，只等夏可发出一丝不悦的声线便要让他人头下地。
    “爹爹~”
    不料，夏可并没有不悦，弯身将撞过来的欢儿捞了起来抱在怀里，跨过门槛就往最热闹的正殿走去。
    站在身后的星云愣了一愣，紧跟着走了上去，并未隐身护卫。
    欢儿坐在爹爹的怀里十分欢喜，想爬上他的肩头骑木马，见到星云，赶紧将头缩了下去，像只乖顺的小猫一样猫在夏可的怀里。
    再走两步就到正殿门口了，夏可却突然站住脚步。
    “退下，凡在合欢，不必跟着了。”
    “但是……”
    星云低着头，不愿离开，却又找不到什么借口。
    太阳在头顶上晒着正舒服，她却觉得从脚底开始，越有一种发冷的感觉，直到鼻间小心地吐出的气也成白雾状，她才明白。
    大人怒了。
    咬咬唇，她回答了句“是”，然后迅速跑出宫外隐护。
    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远在京城时，便发生过一次。
    星云从被命名开始便是作为隐身护卫，行走于屋瓦之上，不现身于人间。
    星云心中酿了蜜，认为这是大人置她于特殊的地位，她是他最近又是最后一道防线，只有她才配得起站在他最近的地方。
    当时夏可初到丰源便迷上了祈愿，派星云回京城处理要事。
    事情将近完毕，王爷府一部分仆人守在星云旁边，各个都在挤眼色。
    最后一个稍微有点实权的大人都要离去了，大家都有些着急。
    虽然知道这位护卫不近人情，不是好搭话的人，但是想着其他护卫都不在的情况下，也只有她知道王爷大概什么时间回来了。
    钟叔不在，府中最年长的掌厨站了出来，向星云微微弯了下腰，问道。
    “星云大人，您可知，王爷什么时间回来？王爷此次外出多时，我们都盼着他回来。”
    “快了。”
    就那种货色，大人从不近女色，这次就算是看走了眼。
    用不了多久，大人就会明白只有我才是最好的。
    扔下两个字，星云交代完身后的小厮，提起行囊就准备外出到渡口，再次乘船到丰源。
    谁料，外面传来“王爷，我们可想您了”的下人们欢呼的声音。
    掌厨大大松了口气。
    王爷和钟叔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太平公主简直要踏破门槛了，王爷再不回来，公主怕是要血洗王爷府了。
    掌厨带头，方才围着星云的下人们都走出了书房，往府门的方向走去。
    星云心中欢喜，对此也没有在意。
    静候片刻，夏可推门入内，见星云低头站在一角，收敛了对着下人们的笑容，关上房门，坐了下来。
    旧时，繁星曾跟随夏可腾云驾雾，腾云时移动的速度更快，眼见着大人在前面神情自若的样子，她只能哑巴吃黄连，忍着冻寒，用尽全身力气跟上去。
    毕竟，他是仙，她只是妖，能力悬殊。
    现在也是，地上明明没有飞闪而过的云雾，她却觉得从脚底开始，寒意蚀骨，步步往上，侵入脑髓。
    大人平时说话总带着嘴角浅浅的笑意，这时传到她耳边的声音，却如冰刺在骨。
    “既往不咎，若有再犯，死。”
    星云立于合欢宫外墙下。
    虽不至酷暑，是日阳光却十分猛烈，晒一阵子是暖意洋洋，晒久了便又是头晕眼花了。
    百合两次经过门口，都见着这位身着紫衣的女子，看了装束又像是侍卫、看了面貌又是女子，无法拿定她的身份是什么。见她站得久了，担心她会不会是晒傻了，便上前一问。
    “这位姐姐，我几次经过都看到你在这里，不会是一直都这样晒着吧？”
    等了一会儿，没见着反应，百合又是一问，这次，隔得稍远一些。
    “你不觉得晒吗？”
    “冷。”
    这个女人很奇怪，再不除去，大人……
    星云咬了咬唇，抬起视线望向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