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屠城宿州的消息,随着难民的不断南逃,开始传入灵璧、传入淮安、接着传入扬州,传进金陵城。
“报,将军!胡统将军来报,燕翅岭敌军已经撤走,徒留空寨,大军可顺利通行!”
丘福看着满目苍夷的宿州城,心中亦是不忍,靖难靖难,这靖的是什么难呀!
“传令大军集合,即刻开拔,发兵灵璧,先锋张辅待在宿州,等候王爷发落!”丘福冷着脸下令道。
张辅一听,把自己留在宿州,不由大急,忙起身说道“将军,张辅愿戴罪立功,直捣灵璧,还望将军成全!”
丘福不喜张辅的滥杀,此时听到张辅之言,不由冷冷道“你到时再把灵璧百姓也给杀个干净?你就给我老实待着吧!”
张辅闻言,这才醒转过来,丘福是厌自己杀戮太重,可要是不施重刑,接下来每一座城池都负隅顽抗的话,大军不知还要付出多少倍的代价。张辅还欲出言争辩,不料丘福直接起身,看也不看张辅一眼,直接走了。
再说刘铁、盛庸二人,领着二部人马,悄然撤出了燕翅岭,接着便直奔睢宁而去,一路上大军只敢走小道,翻过几座大山后,这才看见了睢宁城的城门楼子。
“他奶奶的,这一路走的,差点没被毒蛇、蚊子给咬死!总算到了睢宁了!”刘铁骂骂咧咧的说道。“斥候先去探查一番,另外看看盛蛮子到哪了!”刘铁又一番吩咐。
睢宁城因地处运河旁边,所以商业发达,交通便利,城中睢河穿城而过,码头便建造东城睢河的岸边,如今有五千燕军把守,码头右侧是一处土坡,山上离码头有十多里地,陈亨领军五千屯驻山下,自言居高临下,可随时监视码头的一举一动,众将还奉承其知兵善战。
夜幕降临,刘铁派出去的斥候回来禀报道“将军,睢宁城守备不严,只简单的盘查了一下过望商旅,我们已经有二十几个兄弟混进了城里。”
“另外,盛将军此时已经到睢宁城外三十里,此时正隐蔽在一处荒山里!”
刘铁闻言,转身对俞参将说道。“老俞,睢宁东城外有一码头,你乔装一番领兄弟去把那码头躲了,并且征用所有船只,静待我的命令!”
俞参将闻言,躬身领命,便下去布置去了。
“丁副将,传令全军整装待命,今夜子时攻击睢宁!”刘铁转而又对丁副将说道。
“属下领命!”丁副将郑重回道。
“你去告诉盛蛮子,今夜子时,以火箭为号,攻打睢宁,让其领兵堵住陈亨,我自领本部人马去烧粮草!”刘铁又对那斥候说道。
斥候领命,快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睢宁城里,陈亨犹自不知大祸将临,此刻还在饮酒作乐,心中气愤难平,丘福领着大军杀敌立功去了,自己却要守在这睢宁城里,眼看着他们破城立功,心中好不委屈。
“将军,听说丘福前两日又攻下了宿州,大军已经过了燕翅岭了!”副将一边给陈亨斟着酒,一边小声说道。
“那又如何?”陈亨端起酒碗,大喝一口说道。
副将闻言,接着说道“灵璧恐怕是南征的最后一场硬战了,打下灵璧以后,前面便是一片坦途了,大家伙要想再捞点功劳,只怕难了!”
陈亨听出了副将话里边的意思,这药真的打进了金陵,自己不在王爷身边,日后算起功劳来,自己岂不是要落在他人之后。可燕王明令,睢宁粮草大营不得有失,要自己必须守好,可王爷也不想想,这睢宁就靠着徐州,这方圆百里哪里还有敌军呢。
“你少在此聒噪!快去巡视一番营地,看看下边粮草大营有没有问题!”陈亨出言呵斥了一番副将,自己虽心中不痛快,可大军军心不能不稳。
副将见陈亨出口呵斥,便神色慌张,急忙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夜风吹拂过睢宁,城门洞里一片寂静,守城的兵丁此时已经去见周公了。忽然此时,暗夜里,二十名黑衣男子自黑暗出冒出,疾步朝城门洞里而去,守城的兵卒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便去投了阎王。
“吱呀……”城门缓缓的打了开来,只见城外两侧忽得涌现出大批人马来,领军之人正是刘铁和盛庸。
“老盛,按计划行事!”刘铁对盛庸说了一句,接着一挥手,领着一部人马,朝着东城而去了。
盛庸也不耽搁,领着人马便朝东城土坡而去,其部人马皆扛着拒马、绊马索、还有挖坑用的工兵铲。
陈亨副将出了大帐,忽然一阵尿意袭来,便走到营门外,解开裤头一泻千里。
副将尿爽快了以后,不由得随意朝下看了看,只见黑暗里无数人影在晃动,副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不由得又揉了揉眼睛,接着睁大眼睛朝下看了看。
“妈呀!哪来这么多兵马!”副将大叫一声,急忙转身朝大帐而去,嘴里大呼“敌袭!敌袭!”
陈亨听见叫唤,急忙走出大帐,此时大营里已经鼓声大作,各营帐里兵卒开始集结。
“出何事了?”陈亨大喝一声。
“回禀将军,山下发现大批可疑兵马!”
土坡下盛庸见山上火把大作,知自己必然是暴露了。不由下令道,全军点起火把!把声势造大!
一时间山下亦是人影憧憧,火光大作!陈亨见状,不怒反笑道“来的正好,传令骑兵集结,顺着土坡冲锋,给我踏平了前方!”
陈亨一声令下,战马奔腾,陈亨翻身上马,领着大军便开始冲锋!与此同时,东城粮草大营处亦喊杀声震天,不时有轰天雷响起,火光亦随之大作。
“不好,敌人分兵攻打粮草大营了,副将!你率军冲锋,我自领一千兵马驰援粮草大营!”陈亨快马奔腾着,眼见运河岸边的粮草大营火光冲天,不由大急,转而对副将说道。
“将军,山下全是陷坑、拒马和绊马索!卑下只怕不好突破啊!”副将苦着脸,让自己打头阵,这显然很炮火啊!
陈亨也瞧见了山下布置,心中不免疑虑,这敌人像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一样,可眼下容不得自己多想,必须冲破山下堵截。
“给我死战,胆敢违令者!斩!”陈亨大怒不已道。
副将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硬冲!拒马、陷坑、还有绊马索纷纷发力,战马一时悲鸣之声大作!
盛庸守在山下,见敌军冲锋,便又下令将山口处燃起大火来!战马遇着大火皆不敢向前,四蹄腾起,在空中打转。
陈亨久冲不下,粮草大营已然燃起了冲天大火,粮草眼看别要不保了。
刘铁在粮草大营里,左右冲杀,犹入无人之境一般,看着熊熊大火,刘铁心满意足。“来人啊!通知俞参将来接应,另外让盛庸也准备撤退!”
如此这般,刘铁等人大闹了一番睢宁城,烧毁了燕军的大军粮草,接着上船走运河顺流而下,奔灵璧而去了。
天亮以后,陈亨看着被烧毁的黑乎乎的一地粮草,不由得老泪纵横,这下完了,别说捞功劳了,但愿燕王别斩了自己便好。
燕王此时正坐镇徐州,得到快马回报,听说睢宁城粮草被烧,不由得勃然大怒,随即下令将陈亨解了兵权,押到徐州来治罪,另外传令丘福,大军退回徐州。
灵璧守将驸马都尉梅殷见燕军忽然撤退,还不知为何!直到刘铁、盛庸二人到了灵璧,才知事情原委,燕王粮草被烧,一时半会,只怕无力进攻了。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