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齐着人拿了余贵,直接投进了大牢里。心中暗乐,小子,你不是自以为有孙旌撑腰吗,那好!老子便直接把指挥敛事老吴搬出来,看你还得瑟个什么劲。
“大人,余贵已经被关进了大牢,不过他那便宜姐夫,巡防营的千户孙旌似乎十分不满。”衙差拘了余贵以后,想起孙旌那寒冷的目光来,不由心下戚戚,便急忙跑来给知府大人报讯,顺便说了一下孙旌的嚣张跋扈。
“嗯,不必放在心上,一个小小千户而已,指挥敛事老吴都不敢得罪我,他一个小小的巡防营千户能奈我何!你下去,把余贵看好了,本府今晚要夜审余贵!”乐正齐脸上闪过一丝狠色,冷冷说道。
再说常川接到乐正齐的命令后,心下十分不满,这群官僚,只顾自己的声誉,却不要事实的真相,可怜了老赵,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如今却落得个这般下场。
“常爷,知府大人今天让人把西门把总余贵给抓了,说是为了询问赵巡检遇害一事,属下不明白,知府大人一边让咱不用查了,另一边自己又派人抓了余贵,你说这不是矛盾的很吗!”
常川回了自己的公事房,文书老张泡了一杯茶端过来,嘴里有意无意的说着。
“西门余贵的确有很大的嫌疑,老赵生前是他最大的债主,余贵为了避债,约了老赵金水桥相见,不对!不对!余贵这人的功夫只怕十个也不是老赵的对手,余贵不可能是凶手,可这余贵要是有同党呢!这又要另说了,老赵牙里藏毒,宁死也不愿被俘,这说明被俘很可能让他更加生不如死……还有……老赵借给余贵的银子又是哪来的,这不是笔小数,以老赵的俸禄,得十年!”常川一个人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了半天,愣是把自己搞糊涂了,这都是些什么神仙啊!看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凡人,这些神仙打架,可千万别误伤自己才好啊。
老张见常川头疼不已,不由得又说道“西门是济宁府唯一武装力量巡防营控制的城门,其余诸门皆控制在朝廷大军手里,要是有邪门歪道,想开门献城,只怕有机可乘的就只有这西门了。”老张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可却仿佛一针见血一般,直达人体的天灵盖。
“你是说……城里有神秘组织,老赵便是他们的人,他们想要接近余贵,然后打开西门,于是便设了一个圈套给余贵,可没想到被余贵反杀!老赵一死,神秘组织里的人急了,便又想了个法子,把余贵抓走了……”常川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这如果真要出了细作,开了西门,燕军大举杀入,那济宁城可就完了。
“常爷,这都是你自己说的,我老张可什么都没说!”老张狡猾的开脱道,缓缓给茶杯续上了热水,便又起身离开了。
“老狐狸…”常川暗骂了一句,这老张头在衙门里,那是出了名的滑不溜秋之徒,如今他把谜底给解了,自己倒是闪得快,可接下来自己该咋整啊!抓了余贵的可是济宁府的一把手乐正齐乐知府啊,自己一个小小推官能扛得住一府知府吗。“不行,这事必须得查下去,如果济宁城真出了燕王的奸细,那济宁城百姓岂不是得跟着遭殃。”
常川想了想,接着坚定的走出了自己的公事房,此事自己不知倒也罢了,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坐视不管,如今济宁城除了乐正齐就只有平安将军可以做主了。
再说平安领军五万,进驻济宁城,再加上刘铁、郭建、盛庸等人,帐下亦有大军七八万人。济宁城不比东平,虽说也不是什么大城,但因其连着南北运河,位置重要,城防倒也还算坚固,济宁卫五千人马常驻此地。只要不出什么变故,平安他们守他三个月当毫无问题。
平安其人,小字保儿,安徽滁州人,其父是淮西旧将平定。平定曾官拜济宁卫都指挥使,其死后平安接任都指挥使一职。其乃太祖爷养子,父子两代皆深受皇恩。
另一头,余贵被关在府衙暗不见天日的牢房里,嗓子眼都喊哑了也没一个人过来搭理他。“他奶奶的,乐正齐不会不上钩吧!”余贵心里暗骂了一句,这乐正齐要是不来,自己可就亏大发了啊。
眼看天渐渐暗了下来,济宁府的大牢里终于迎来了一位余贵朝思暮想的人。
“余贵!你可认得我?”
乐正齐屏退了一众狱卒,只留了一名亲信跟在身边,这亲信不是别人,正是给余贵传令的府衙官差。
余贵疲惫不堪的睁开了眼睛,看着昏暗光线下的牢房,一身穿褐红色官服的小老头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看不太清脸,不过听声音还是能知道,此人就是济宁府知府乐正齐。
“乐大人,济宁城谁不认识乐知府乐大人呀!”余贵慵懒的抬眼说道,老狐狸终于等来你了。
“你既然认识本府,那我问你?赵巡检之死可是你做的?”乐正齐清了清嗓子,一副淡淡的口吻问道。
余贵眼珠子一转,哈哈大笑道“赵巡检之死和我余贵有何干系呀?在下不过一小小西门把总而已,赵巡检可是济宁府的名捕,和咱这种小人物压根没有交集!”余贵故意将自己和赵巡检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的,可明眼人都知道,赵巡检是这家伙的债主。
果然,乐正齐见余贵把自己和赵巡检的关系,摘得干干净净,便立时冷笑一声道“你以为赵巡检一死,你就可以来个死无对证了吗!真是可笑!”
余贵见乐正齐上钩了,心中暗喜,可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说道“大人说什么呢?余贵可听不太懂啊?”
“你少在此装傻充愣!赵巡检就是你杀的,你为了躲避赵巡检的追.债,便伙同他人暗约赵巡检金水桥相见,然后对其痛下毒手,还伪造其醉酒落水的假象,你以为你可以瞒天过海!”乐正齐没有发话,其身边的那位官差却忍不住了。
余贵闻言,眼神一变,寒冷的眼光犹如毒蛇般盯着那官差。“你算什么东西!乐大人在此,哪轮得到你说话。”
那官差一听,不由火起,就欲上前给余贵一点教训……
“慢着!”乐正齐此时忽然出言制止道,接着起身,缓缓一步上前,阴阴一笑道“余贵,本府看你也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本府要捏死你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可是本府看你机灵,愿意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曾答应赵巡检的没办完的事情,你接着把它办完,如果一切办的好,那便一切也相安无事了,你到时还是可以拿到属于你的那一份回报!”
余贵心中冷冷一笑,老狐狸,你终于还是亲自出马了呀。“大人,余贵不过一个无赖子而已,大人为何就看中了余某啊!”余贵苦着脸,满腹委屈的模样说道。
乐正齐见余贵没有继续装傻充愣,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了,便不由趁热打铁道“你余贵守着西门,在西门说话比巡防营千户说话还管用,这就是你的优势。如今燕王大军就在城外,只要你打开西门,日后不管你是要升官发财,还是做个富家翁,那都不在话下。但是,你若是不识抬举,那就对不起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余贵一听,脸色不由一阵煞白,身体亦不住的抖动了起来,嘴里喃喃细语道“余贵愿听乐大人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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