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问张含:“贵馆对‘明氏’可有了解?”
张含想了想,答道:
“夔都六大世家除了种植灵粮,个个都有副业。
比如那几个与郑吕氏勾结的家族,噩原轮回道的掮客资源基本都由他们瓜分。
而盐火山轮回道的掮客资源,基本由明氏一家垄断。
近期灵尊在盐火山轮回道更换新血,一旦完成交接,明氏的大财路就断了。”
原来如此!四郎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灵粮种植的利润很低,明氏靠着偷些人头税才能勉强支撑。暗地里,他们的重心早已转移到盐火山轮回道经营掮客事务。
陈小猫开始动盐火山轮回道时,恐怕明氏就已经对她起了杀心,他们一定会趁交接还未完成,尽快将灵尊置于死地。
四郎继续问:“既然如此,你们可有收到他们想对灵尊身边人动手的消息?”
张含摇头:“这种隐秘之事,很难被人知晓。不过……”
“不过什么?”
“明氏养了二十多个魔修,我们倒是知道他们落脚之所。”
“何处?”
“夔都天狩山。有件事要提醒你,这批魔修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天狩山中常常传出极强的魔息,谢公子也要当心才是。”
四郎谢了张含的好意,转身到后帐告诉陈小猫:他想去天狩山探下虚实。
陈小猫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张含说那里很危险。”
“月礼已经失踪一天,越往后拖,越危险。如今王庭中修为最高的,除了你,只有平等王和我。我托平等王守护你……”
四郎还未说完,却听平等王已进了帐:“清澜兄还是好好守护灵尊,我先去探。”
二人又推辞了一番,平等王坚持夔都是自己统管的地域,凡事他应当先。
陈小猫才脱离险境,对四郎也很依恋,便默许了平等王的请求。
想到张含的提醒,陈小猫又嘱咐平等王多带些卫队士兵,平等王虽然应了命,却只带了十来个亲卫离开。
陈小猫在四郎守护下,又沉沉睡去。
四个时辰后,辕门侍卫将一个满身血糊糊的麟魔架到王帐。
四郎一眼认出那是平等王的贴身侍卫云崖。
“请灵尊……救救我家大王。”
云崖跪行到四郎身边,抓住他双手不停摇晃。
四郎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棘手,但他不忍吵醒后帐沉睡的妻子。
扶起云崖,他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云崖回忆道:
“我们随大王去了天狩山,远远感应到前方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魔息。
循着气息来到一处山谷,我们看到月总管被绑在一个祭坛上。
那股魔息便是从祭坛中央传来。
祭坛周围虽然有些魔修,实力都不算强悍,以我们的能力,要除掉这些魔修几乎不用费什么精力。
谨慎起见,我们计划先除掉守卫的魔修,就算祭坛有些古怪,也容易破解。
谁知才入谷中,那些魔修似乎早有准备,结了一个古怪大阵。
我们的灵力瞬间被那大阵吸收,我家大王力战不敌,几个回合便被擒住。
几名侍卫兄弟见大王被擒,拼死拖住其他魔修,护我出来报信。
还请谢公子一定禀告灵尊,救救大王。”
四郎蹙眉,听云崖的讲述,那山谷中的阵法极其诡异,不好对付。
他回了后帐,走到陈小猫床前,凝视着安睡的女子。
她唇色淡得无一丝血色,像一枝才经风霜的瘦梅,怎么再经得起折腾?
微微沉眸,他目光变得坚定有力,向帐外走去。
“去哪?”
陈小猫的声音响起。
她醒了。
四郎回头,若无其事道:“我去天狩山看看,你就在王帐等我回来。”
她低叹一息,穿好衣衫走他身旁:“四郎曾答应过我,不论何事都不可对我隐瞒,你忘了吗?”
他眼神爱怜而担忧:“听话,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我不想你再涉险。”
她神气羸弱地望着他:“那四郎准备怎样去救他们?”
四郎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摆的是一个噬灵阵。
通过吸收修行者的灵力,滋养上古魔胎。
但凡有修为的人进入阵内,灵力都会被吸尽。
但这个阵法对普通兵器和士兵都没有作用。
我准备寻一些弓弩手,用弓箭作掩护,从外围推进,不断缩小阵法覆盖区域。
待救出月礼他们,我们再用重弩破坏阵眼,杀死魔胎。”
四郎又安慰道:“放心,我会更加谨慎,把他们平安带回来。”
她听了他的话,放心了些。望着他带队离开的身影,却再也睡不着。
……
天狩山深处,月礼被钉在十字型的木架上,手心渗出的鲜血沿着手腕倒流。
空气中弥漫起诡异的血腥味。
一天前,她发现月音失踪了,四处寻找,却只在月音的枕头上寻到一封信。
她按照信上指示来到天狩山深处,远远便看到自己妹妹躺在祭坛上。
与平等王一样,她查看了周围,并没有发现强敌,就径直闯入祭坛救人。
这阵法欺骗性太强,发现中计之后,她再无机会逃离。
这帮魔修给她开出的唯一条件是:刺杀灵尊。
只要她同意并立下灵契,她和妹妹都可以被释放。
待她刺杀成功以后,他们还可以确保姐妹二人的平安。
对此,月礼嗤之以鼻,也因此受了一顿残酷刑罚。
直到平等王被俘获,那群人又来劝诱她,甚至答应事成之后给予他们一生都花不完的财富。
“奴才果然只能是奴才,天生奴性这么重。
给你自由,给你财富,你却连手都不敢伸!”
眼前那人语气讥诮,他虽然黑纱蒙面,但细瘦高挑的身材依然十分醒目。
月礼的脑袋无力低垂,眼珠微微转动,冷蔑一笑:
“我虽然只是个仆从,却长了一双眼睛。
冥界几百年,谁心里有公义,有万物生灵,我便对谁忠诚!
总比你们这些为了一己私利,便置生灵安危于不顾的虫豸好。”
那人将平等王绑到月礼面前,道:
“本想挖掉你的双眼,不过,我忽然觉得换个玩法更有趣。”
冰冷尖锐的指套在黑夜中闪着森寒光芒,那人活动了一下手腕,走向平等王笑道:
“今日就由你代她受罚。你最好乖乖劝她屈服,否则你的双眼很快就废了。”
平等王平静地看着向自己逼近的冰冷指套,向那人脸上轻啐一口:
“本王不跟你这种低劣货色做交易。”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