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暗橘色,浮浮地流动着一首呓语样的轻音乐,听得到外面的风拍打窗户的声音。
“谢谢你肯跟我出来。”
成致国的话让她心里有些发酸。她抬头莞尔一笑:“不客气,成总是赏脸,哪有人敢不接着?”
“我说正经的。”
她坐直了身子,双臂叠在桌上,认认真真在说:“我说得也很正经啊!作为一个想在国内混口饭吃的人,如果得罪了堂堂的皇霆老板,那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就算是在外面混得还可以,没有你点头还是不能在国内有一席之地。所以您请吃饭是我的荣幸。”
“看来我有特权。那太好了,为了想在国内混饭吃,以后伊汶小姐是不是可以随叫随到、无比顺从?不然的话我这个堂堂的皇霆老板或许就要动用自己的资源和权势打破你的饭碗让你喝西北风?”他眼神微眯,身子往后一靠,含笑问道。
“成总经验蛮丰富嘛,这是下意识反应还是已经变成条件反射了?你一直是这样要求你治下的艺人吧?”
“哦……不是,家里有个醋坛子老婆哪里敢做这种事情,被知道了可能就不得安生。不过现在趁她不在可以随便一点,你放心她不会知道更不会找上门去跟你闹。怎么样,我的诚意够吧?”他两根手指压在太阳穴上,提到家里的“老婆”一脸苦相,看上去像个十足的“妻管严”。
醋坛子?
她阴阴地一笑:“原来你老婆是个醋坛子啊?成总这么有身份的人怎么会娶一个醋坛子呢?一定是被迫的,怎么不甩了她?以你的魅力离婚之后可是有大把的女人愿意倒贴呢,左拥右抱也好,再寻第二春也好,随你自己乐意。何必为了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
成致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太有魅力,所以我老婆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不肯离嘛!唉,太粘人了,我也没办法。如果执意要离婚的话又怕她真的想不开,那我不是害了一条人命?先这样吧,不就是一张结婚证吗?就当做善事了。”他说话间咳嗽几声,嗓音也有些沙哑。
“哦?没想到成总还有这么无奈的难言之隐,这样啊,我倒是有几分同情你了。其实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为难,既然你这么想离婚现在就可以达成心愿。走吧!”虽然知道是玩笑,可以太过份了吧,还说我是死粘着你不放,谁稀罕?她霍然站起,摔开椅子就走:“现在就回泷海,不就离个婚吗?明天早上民政局一上班就可以,我现在就让晓涛把我的证件送过来。”
走出两步,成致国一把把她搂进怀里,朗声笑道:“终于承认是我老婆了。”
她一窘:“放开!”
“老婆是我的,我爱怎么抱就怎么抱,想怎么亲就怎么亲。”说着居然真的厚脸皮地把嘴贴到她脸上一顿猛亲。
“喂,口水!”她一手推着他的脸,一边狠劲往旁撇头。这家伙都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别人吧?两人一个挣扎一个抱紧不撒手,这么跌跌撞撞地一直挪到墙角,终于避无可避。汪晓泉累得直喘粗气,恼道:“你怎么回事?松开。”
“就不松开,谁让你装不熟的?”
“我们很熟吗?”她气极了,这家伙绕来绕去居然是在套我的话……我的智商真有这么差吗?为什么总是输给他?
他清清嗓子低声道:“看来我们需要更‘深入’地相互了解。”
“谁跟你相互了解了,没必要。”她哼道。
“晓泉,我想你。”他的脸贴在她的颊边轻轻摩挲,双臂收得更紧,“你就在我身边,我还是觉得很远很远,怕一眨眼你就不见了。”
她默了一会儿,说:“成致国,我现在没办法给你答案。我想跟你回到过去,但是我不敢,你懂吗?”
“我说过我会等你,现在只求你不要离我这么远。给我们一点相处的机会。每天看着你跟晓潮走那么近,我这里像有一把火在烧,很难受。”他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她低下头:“我跟晓潮的关系你知道的。现在不过是演戏,他还小,会慢慢想开。”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他心里总算舒服了些,一笑:“知道了,我不会跟自己小舅子吃醋的。”
她啐道:“什么小舅子,你老婆不是都要离婚了,哪来的小舅子?”
“离婚?活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我老婆,敢提离婚……咳……试试?”他脸一黑,咬牙切齿的发狠还没结束就被自己咳嗽给呛住,那表情顿时把她逗笑。
“怎么咳嗽得这么厉害?”只上了两个菜时间,他咳嗽了好几次,脸都有些发红。
他摆摆手,从口袋里拿过几粒药来就着汤喝下,说:“这几天可能喝水少,有点上火。”
“随身带个杯子,都是三十多的人了,不能总喝矿泉水,凉的更刺激嗓子。”她皱皱眉。成致国的坏毛病可不止这一两个,看来自己走之前纠正的那些努力全白费了。
服务生推出一个生日蛋糕,她疑惑地看着他:“今天你生日?”
“成太太,能给你先生一个生日祝福吗?”烛光被他一一点燃,明亮的光把蛋糕上面漂亮的心形图案映得红亮玲珑。隔着烛光,他的眼睛瞬间变得闪亮迷人。
她无聊地看着他:“这个借口太老套了,换一个。”
被她一语戳破谎言,成致国一脸挫败:“给个面子好不好?就当是我生日。”
“好吧,给成先生补过五年的生日。”她一笑,难得他表情这么丰富。
许愿这种事情对成致国来说还是有些太幼稚了。看着他虔诚地双手合什默念自己生日愿望的样子她有些好笑……他一定是跟偶像剧学的。两人合力吹灭蜡烛,成致国一脸不满:“你不问我许了什么愿?”
“哦,你许了什么愿?”她配合地问完立刻提醒,“说出来就不灵了。”
成致国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微微一笑:“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
大灰狼装得再单纯也会原形毕露的,成致国,你的眼神已经完全出卖了自己。她心里暗暗对他今晚的表现打分。
“咳!”成致国适时地伏在桌上咳嗽起来。
这人,挺会装嘛!虽然知道他是真咳,可是这么恰到好处的时机还是有“装”的嫌疑。只是看他咳得有些厉害,她也顾不得计较他的三真二假了。
他咳了会儿稍稍缓过来些,汪晓泉举起手里的杯子:“为成致国同学五个生日祝福,祝你……嗯,心想事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大展鸿图……”
“家庭美满。”他抢着说。
她抿唇一笑,跟他碰了一下杯子。
“嗯?”成致国疑惑地看着她。
“今天咳嗽,就喝这个吧。”
好吧,他乖乖地点头,趁她不注意,拿过她的杯子大喝一口,奇怪地看着她居然没咽下去。
“我的好喝吗?”她歪头笑看着鼓着腮帮子的成致国。
成致国的眼里莹莹的光一闪,笑了起来:“小气鬼,就想着省钱了吧?”
“是啊,我怕你AA。”她也笑了。在他伏身咳嗽的时候,她已经打手势让服务员给两人杯子都换上了温水。
“是啊,一定是要AA制,还有,我的生日礼物呢?”他向她理直气壮地伸出手来。
“又不是真的生日,还要礼物啊?”
他一脸的公事公办:“你说的,为我补五个生日,那就要五份礼物。”
“这个行吗?”她顺手把桌上插的花抽出来。
“太敷衍了吧?”成致国的表情活像是被人揍了。
“好吧,回去补上,行吗?”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记得是五份哦!”成致国在临分手的时候还念念不忘地提醒她。
“知道啦!”她不耐烦地扯扯裙子,把他的衣服连同路上帮他买的药一起丢过去,“快回去吃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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