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情难回首汪晓泉成致国》舞伴4

    对成致国和晓潮的唇枪舌箭斗心眼儿，汪晓泉一无所知。她此刻正躺在浴缸里一边享受着温水浸泡熏陶的舒适感觉一边回味着刚刚跟成致国在一起的每个细节。他没变，还是那个成致国，她抚着自己的嘴唇想。强力拒绝，还是被他强制亲了一下。接触的瞬间，她的整个心都炸开了花，感觉自己碎成一片一片雪花，全都融化在他的温度之中。是我太没用了吗？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吻居然让我五年筑起的心防溃塌。虽然隔了五年光景，一颗心还是这么不听话。
    捂着自己的心，她问自己：真的就这样了吗？你能忘记以前跟他重新开始吗？如果拒绝，转身就走的话，你能放下吗？手里的泡泡一个个消散，她把身子一滑，整个人都溜到水下，只留头发海藻般在水里飘扬。
    从浴室出来，手机提示灯不停地闪动，成致国的信息很简单：“好好休息。”紧握手机贴在胸口，腔子里的那颗心情不自禁地雀跃。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手机铃声把她唤回……晓潮给自己编的专属铃声。
    “在屋里吗？”他懒洋洋地问。
    “哦，你在干嘛？”
    “跟你聊天啊！我猜你现在一定刚刚洗了澡，身上香喷喷的。”晓潮在那头嘻笑着说。
    她脸庞微热，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以前他们租的房子里没有卫生间，大姐也常常顾不上管他们，她就领着他到附近的公共浴室去洗澡，每两周一次，趁晚上人家快要下班的时候去可以半价。洗完澡往回走往往已经是深夜，晓潮怕黑，挨得她紧紧的，却偏偏嘴硬说她“身上香喷喷的”，好闻。那时说起来多么自然，现在再听到同样的话，她居然有些窘，尤其是成致国告诉她晓潮回来的目的之后，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他。不管他的话是不是真实，她都无法把他再当成那个牵着她的手，晚上挤一个被窝的天真小男孩。她再不能恃着姐姐的身份责备他，他也不用再躲在她背后请求庇护。
    “怎么？不敢回答，是不是身上全是臭汗？快去洗洗，我一会儿过来，别把我熏晕了。”晓潮调皮地说。
    “呃，那个……晓潮，你看时间……”
    “什么这个那个的，一晚上都找不到你人，现在让你陪我聊聊天还委屈吗？还有，导演要采几个镜头，你不要穿得太暴露哦！”他连哄带吓地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就把电话挂掉。
    疯了疯了，导演要来采什么镜头？
    她飞快地换了一身正常点的家居服，把房间收拾好，敲门声已经响了好久。
    门品的阵仗颇大，她疑惑地问：“原来的方案里没有这个。”
    “本来是没有的，可是晚饭后的镜头就差你们这组，我到处也找不到人，只好现在补上。”导演面上有些埋怨，心里却带几分窃喜。这样深入生活的私密镜头可比牵着手在外面散散步，数星星更真实有看点。
    晚饭后有拍摄任务吗？她怎么不知道？
    汪晓泉四顾才发现小涛好久不见人了。现在也不是找人的时候，她一边腹诽小涛的不敬业一边堆起笑容把晓潮迎进屋。他刚刚打电话不会是有镜头的吧？心里暗自揣度着，益发的不放心。这个晓潮，太不稳重了。
    “给你带了吃的。”晓潮举起手里拎着的纸盒献宝似的眨着眼睛说。
    “什么？”她半真半假地睁大眼睛，一副好奇模样，接过纸盒打开，里面是几块水蒸蛋糕。
    “无糖的。知道你们要保持身材，不过健康也同样重要。”晓潮贴心地说明。
    “谢谢。坐。”汗！要让她和晓潮在镜头前拿捏着装不熟还真是高难度，赶紧结束这一季，以后再也不参加这类鬼节目了。她去倒水，晓潮已经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两杯温水，递给她一杯：“训练室的地很凉，喝点温水肠胃会舒服。”
    她眼皮一跳，笑了笑。
    “啊，晚上准备找你一起散步的，结果没找到。”晓潮遗憾地说。
    “哦，有点累，我休息了一会儿。”她喝了口水却差点烫了嘴，故作随意地说，“后来呢？”
    “后来我就自己去散步了，一个人好孤单。”晓潮一脸撒娇失落状，搞得旁边的化妆师一脸不落忍，埋怨地瞪着她。
    “不好意思，下次如果出去我一定打招呼。”
    晓潮立刻露出为难的表情，殷勤又诚恳地央道：“以后别把我丢下好不好？你休息我可以帮你捶肩，出去我可以开车、拎包、刷卡。”没等她说话，已拈了一块小蛋糕送到她嘴边，执意让她张嘴，那哀怨乞求的小眼神儿，可怜兮兮的表情，自己再不吃，旁边的化妆师、舞美师都要拿眼睛啃她骨、咬她的肉了。
    晓潮，你真的不考去当演员吗？她招架不住，心里暗翻一个白眼，在众目睽睽之下张嘴把那块蛋糕吃了。晓潮顿时露出欢喜的笑容，问：“好吃吗？这是我亲手做的。”
    “哗！”旁观者满眼粉红泡泡，她怔了一下，也有几分感动，问：“真的？”
    晓潮使劲点头：“是啊，你瞧。”伸出手来让她看，颀秀白皙的手上，指腹红肿发亮，显然是烫着了。
    “你怎么搞的，把手弄成这样。”她脸色立变，疾言厉色地发作，转身跑到里屋倒出背包的东西，扒拉两下拿起药膏的瞬间，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在她的人设上，不可能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晓潮烫伤却不处理，显然是来求同情的。她暗暗咬牙，臭小子，欠收拾。
    晓潮对工作人员意外之后的眉来眼去非常满意，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晓泉再出来时神情已宁定得很，大大方方地给他上药，询问伤情。导演乐得如此，不断调整机位左拍右录，抓住这一“甜蜜时刻”，期待明天的节目能够再一次冲上头版。好容易把人都打发走，晓潮转身又溜回来，上来就被晓泉拧住了耳朵骂道：“臭小子，你的手是要弹琴的，怎么这么不小心，伤了怎么办？”
    “大不了几天不弹琴，有什么关系？看着你吃我做的东西，我心里高兴。”晓潮低声说。
    她推开他，闷坐不语。晓潮搂着她的肩膀，轻声道：“以前我会做的很少。这五年我学了好多菜，想一样一样做给你吃。”
    “晓潮，你……”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该怎么开口才能让他平静地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