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洵容无召入京,遭新王训斥,罚俸三年,并遭敕令即刻返回封地,封亲王一事,无限期延后。
每日盛家老太太都要派丫鬟来桑溪身边念叨,请她嫁给世子,不然新王不会放心,绝不会让盛父和盛澜回京。要不她就去庄子上落发为妮,至少要保住命。
盛澜却特地写信回来,万万不准将桑溪送去为妮,盛老太太倒是甚是忌惮盛澜的话。这一日,新王降旨要桑溪去宫中拜见。盛老太太吓得差点晕了过去,盛母伏在桌上哭得不能自己,抓着桑溪的衣袖不肯放手。
桑溪却轻轻拍了拍盛母的肩头,尔后便转身坐上了马车。
马车未出一里地,便被一匹急马当街拦了下来。
“世子殿下!这可是王上要见的人!”驾车的小太监疾声厉色道。
喻洵容毫不畏惧的和那辆王上的专驾针锋相对,沉声道:“我与盛姑娘早就约好了今日见面,若王姐执意今日要见盛姑娘,那本世子便只好随同了。”
“世子殿下,王上要见的只有盛姑娘!”小太监丝毫不畏惧喻洵容的身份,甚至还想要指挥侍卫将喻洵容拦下。
就在这时,一辆装饰绝美的马车缓缓驶来,玉铃相撞,淡香环绕。
小太假见了这辆马车,嚣张的气焰一敛,颇有些脸色难堪且慌张。
众人也都好奇的看着这辆马车,待看清马车前悬挂的玉牌上刻着的“云鬓楼”三字时,好奇更是达到了至高点。毕竟这几人的传闻在坊间流传甚久,其中玉楼主神秘的面容是京中无人不想知晓的事情,毕竟不是谁都能进得云鬓楼的。
“阿曦是我今日约见的人,我来接她。回去禀告你们的王上吧。”好听的声音,让人无法不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张绝世仅见的面容。
小太监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进退不得,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云鬓楼的马车带走了桑溪。喻洵容不放心,亦是跟着去了。
这一日,坊间传说变成了事实。只不过看来并不是盛家小姐单相思,而是郎有情妾有意,是新王想要横刀夺爱。不知道盛家姑娘是怎么样的面容,竟能被云鬓楼楼主看中。
于是众人又开始为这一对有情人担忧了,两人因身份地位不能相爱,恐怕以后也不得不因为王权而爱别离了。
马车直接驶进了云鬓楼,隔绝了一切想要窥探的目光。
玉慕兮好像更清瘦了一些,站在窗前,风一吹,好似要随着衣袍一同被吹起。
最终还是玉慕兮先开口。“阿曦,对不起。”
伸手轻轻抚上从窗外伸进来的一只春梅,玉慕兮眼中的哀戚在桑溪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流淌。“这个幻境里的走向我控制不住了。我的神力在慢慢流逝。”
正是因为如此,玉慕兮才不得不远离桑溪,他唯恐靳王会对阿曦做出什么事。
“会如何。”桑溪问道。
会如何,身为主人迷失在自己的幻境中,也许会永远出不去,也许会滋生心魔。无解的,无解。他要的是阿曦动情爱他,阿曦一日不动情,他便一日渡不得。
玉慕兮没有再恳求阿曦能去动心,仿佛放弃了一般。
“你回去吧阿曦,今日让你受惊了。你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一切我会自己解决的。”
小狐狸自始至终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阿曦,阿曦眉峰轻敛,这太反常了。“你到底怎么了。若你真心想走,这个幻境我亦劈的开。”
小狐狸闻言背对着阿曦,脸上又哀伤又委屈,阿曦到底心里是想走的,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强求。
“你回去吧阿曦。我无事,只是以后不常去见你了,我”薄唇轻启,“我要试着从别人身上去解开自己的情劫。”
良久的沉默,玉慕兮拼命克制着才没有回头。
身后传来微响,从容的脚步渐行远去,玉慕兮一下便把手中把玩的春梅折断了,再回首,已见不到朝思暮想的那道身影。
玉慕兮赤着足奔赴到另一侧窗边,透过飞扬的窗纱,看见那道蓝色的身影已经踏上了马车。而他最讨厌的那个凡人就在一旁殷勤的为他的心上人撂帘子,最后还亲自驾车一同离去了。
小厮进来的时候,便看见楼主那张俊美的不像话的脸上神色阴影不定,将平日最爱的那只春梅狠狠的扔在了地上。这可是楼主宁愿夜不关窗枕寒而眠也要欣赏的那只春梅啊。
眼看马车越走越远,玉慕兮怒而转身,冷声问道:“他又去跟阿曦说了什么。”
小厮连忙弓腰到底,恭声回复:“盛姑娘院子里伺候的丫鬟说,世子回京后就见过盛姑娘一面,想叫盛姑娘跟他走,盛姑娘没有答应。世子最后心神忧伤的离开了。”
玉慕兮毫不留情的抬脚碾碎了那春梅花瓣,眸子里蕴满了****,凉声道:“他也配,一个凡人尔敢。”
玉慕兮说的不是假话,最近他的确很是烦躁,隐隐已有入魔的症状,想要将阿曦困在这里的想法如同一颗疯狂生长的大树,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中。恐怕,再不渡过了这情劫,他就要入魔了。
新王在数不清第几次被玉慕兮不耐烦的拒绝后,心一狠,干脆来了一招釜底抽薪,给喻洵容和桑溪赐婚了。
喻洵容加封亲王,赐婚盛家嫡女,于京完婚后即刻前往封地。
玉慕兮听见这个事的时候,简直要咬碎了一口银牙,但就是死扛着别扭,装作不闻不问的样子。他就不信阿曦会嫁给那个凡人,他就是要看看阿曦会做什么选择。
其实这样逼迫桑溪,玉慕兮心里也是如同刀绞,盛痛之下却又滋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变态期待感。
眼见婚期一天天逼近,盛府里却是连个动静都没有,就连丫鬟也禀告,桑溪就如同没事人什么都感受不到一般,容王倒是颇为欢喜的常去盛府和盛澜商讨婚事。
倒是盛澜对着桑溪的反应很是惴惴不安,他眼见这么些年桑溪和玉慕兮牵扯不断,如今被赐婚了她还能如此面不改色,他总觉得心里没个底,生怕桑溪闹个大的。
桑溪的态度喻洵容很明白,其实他此刻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恐怕那日桑溪连花轿都不会上。连盛澜也劝他要不就次作罢吧,免得大婚时候桑溪给他难堪。
喻洵容却道,如果不做恐怕王上会对盛家动手,就算桑溪那天给他什么难堪,他都会受着。
盛澜简直无言以对,唯有默默祈祷桑溪能好好的嫁去王府。
而新王喻璇也是密切关注着盛府,她没有动过盛府,给足了脸面,到时候木已成舟,玉慕兮也就只能慢慢放下了,迟早会接受她。
玉慕兮强装出来的镇定,在盛家嫡女出嫁的那日彻底被击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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